第二十四章 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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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盯着近处灌木丛中,紧握着锋利长刀,转过头扫视丛林四周的壮汉。身躯盘卷着紧紧趴在树杈中,如同冬眠的蛇般静止,呼吸时身躯微微起伏着,就连盯着壮汉的双眼都开始微眯着,仿佛与丛林化为一体,没有任何声息传出。
“桑托,这鬼地方会有什么,不是前年幽云帝国才下军令捕杀过吗?”正紧跟在开路的壮汉背后的巴森,张口略显迟疑的问道。
紧握长刀注视四周的桑托没有回答,只是手指悄悄作出“安静”的手势,眼睛紧紧盯着他们的后方,牙所趴着的那个方向。示意着身后的巴森和安德森蹲下,并且保持安静,桑托紧握着长刀,静默的靠在一颗巨大的古树阴影处,如同雕刻般凝固。
“大人,这桑托太目中无人了,他竟然连您的问话也不回答。”桑托刚表示要蹲下时,安德森就急忙的踮起脚、移近头,似乎极为激愤的向正慢慢蹲下的巴森说道。此刻安德森心里正悄悄的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如果卡特要塞管场子的威斯真的被查明藏私,那他和上面的那位肯定一起玩完,对面的巴森大人肯定要上位。那空出的斗兽场场主的位子该谁做呢?无疑将会是他和对面的桑托,巴森大人的两个亲信之一。
正转着眼睛谋划着怎么取得大人欢心的安德森,决不会放过眼前这样一个打击桑托地位的绝妙机会。甚至他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回到自己的地盘——卡特要塞后,给桑托这汉子一点教训,要他明白这位子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想的。
“安德森,我警告你,不要招惹他,”默默蹲着的巴森听见安德森明显有些夸大的话,转过头狠狠盯着眉角正泛着丝丝喜色的安德森,假装暴怒的斥喝着。当然,被属下明显类似于马屁的话语,还是让他感觉挺舒服的。转过头看着像烈豹般紧绷的桑托,巴森又开始在心中暗暗思忖着:他是叔叔的人,实力深不可测,向来又看不起我,自己都没胆子招惹他,安德森这蠢货竟然……
“如果挑拨安德森针对他,他或许会自己滚回去,”以为分析出其中奥妙的巴森,看着正因为自己暴斥而耸拉着头的安德森,越来越觉得这或许是个好主意,毕竟安德森才是自己一手培养的心腹。
其实最重要的是,巴森只有面对安德森时,才感觉一切都紧紧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桑托就像是一根**肉中的刺,即使是这根刺没有毒,也根本没有让他疼痛过。
“原本这次桑托被查明剔除后,我打算把场主的位子留给你,但如果桑托要的话,我就没有办法,你应该明白他是我叔叔的人,”巴森轻轻的扫过旁边的安德森,假意不经意的说道。他很明白一个人为自己和为别人做事时的区别,所以他很彻底的许下一个空白支票,假装暴露内幕的巴森,眯着言语不在说话,他肯定此刻在安德森心里,自己很高深莫测。
闭着眼睛的牙,倾听着不远处传来若隐若现的“音调”,他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忽然,一直保持警惕的牙,倾听到自己后面传来动物摇晃树枝的声音,偷偷的转过头,眯着眼睛的牙,似乎看见一头生物正蹦跳着一颗颗树枝上。看着动物那熟悉的弹跳动作,牙瞬间便想到站立在树冠上默默无语的长尾猴。
“是只猴子,”壮汉舞动着厚重的长刀,轰得劈开前面挡路的树藤,说话的同时转过身,再次艰难的向前推进。没有转过头请示旁边依旧蹲着的巴森,甚至没有撇一眼,仿佛这片丛林中只有他一个人。
“桑托,你实在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自己是上面派来的人,就可以无视巴森大人了,我告诉你,你……”安德森似乎领悟到刚才巴森大人言语的精粹,看着暗暗盯着桑托背影的巴森大人,张牙舞爪似乎在寻找武器,准备冲上去与桑托搏斗般,鸡爪般的手指指责的慷慨激昂,义正言辞,一张脸充得血红。
“你要是在上面没有犯错,会被下放到我们这个地方,我告诉你,如果你还以为……”似乎感觉自己取得绝对优势的安德森,扯拉起肩膀上的衣服,似乎准备再次“大战”一番,但他还没来得及发挥言语上的优势,便全被哽在喉咙里,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转过身像看死人一样盯着他的桑托,提着手中开路的厚重长刀向其缓慢行来,长刀在灌木上摩擦出一阵可怕的嗤嗤声,仿佛正在巴德森的心脏上拖动着。
刚才还不可一世,似乎激愤异常的安德森此时完全如一座雕塑,面色苍白的看着拖动着厚重长刀的桑托越来越近,仿佛被人压住般,胸膛剧烈的起伏着,额头瞬间滴落下颗颗汗珠。

看着越来越近极,且极具压迫的桑托,安德森一步步的朝向退着,忽然他感觉自己的后背撞到一个实体而停顿下来。而正走到他面前的桑托,忽然扬起手中雪白的长刀,带着丝丝呼啸声向安德森的身躯劈来,刀势宛若风雷。
“啊……”瞪着仿佛要鼓出眼框的双眼,安德森定定的看着在眼珠中化形为一条细线,正死死缠向自己头颅的长刀,本能的发出一声尖锐惊恐的嚎叫,靠在树杆上的身躯仿佛已经失去头颅和意识般,慢慢向下滑动着。
轰得一声,安德森靠着的巨树上木屑乱溅,直直砍向他的锋利长刀插在树杆上,寒凛的刀锋紧紧贴着安德森瘫着的身体,割破他穿着衣服紧挨着他僵硬的肌肤。
呆在地上的安德森被冰冰的刀锋刺激,仿佛刚刚清醒过来般齿牙剧烈哆嗦着,刚才僵硬瘫向下的身躯,也开始微微颤抖着,即使被紧贴着的刀锋,慢慢刺破肌肤流出鲜血也似没有感觉。
冷冷看着安德森的桑托像一尊铁塔,伸出一只手慢慢抽出紧挨着安德森肌肤的厚重长刀,另一只手猛然抓起无力倒塌在地上的安德森。轰得将其撞在粗粗的树杆上,粗大的手掌紧紧掐着安德森的喉咙,用一种绝对平平的语调,不急不缓的向其轻声说道:“以后,不要提及我的以前,”
他没有再说提及以后会怎么办,但显然眼前的安德森已经完全不会有这种想法。不管是走向安德森,还是用刀和掐着安德森喉咙时,桑托都没有任何在意旁边正一直看着巴森的迹象。
桑托紧扣着安德森喉咙的手掌慢慢握紧压缩,不知道是安德森的喉咙还是胸腔中,发出那种生物嘶哑的类似于挣扎的嚎叫声,死鱼般鼓出的双眼,似乎失去生命的色彩般,哆嗦着嘴唇微微张合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艰难的向下低着头,被桑托凌空提着,吊在半空中的双脚也开始抽搐着,不断的蹬着身后紧靠的古树。
“桑托,放了他。”提着长刀将安德森掐凌空的桑托身后,传来拥有巨熊般身躯巴森略显恼怒的言语,和无数树枝噼噼啪啪的断枝声。
轰!桑托像扔垃圾般像已经失去半条命的安德森,随意的扔向对面正喘着粗气的巴森脚下,冷漠的扫过脸庞通红的巴森,转过身再次向西方开路而去。走过巴森身旁时,桑托微微停顿,用一种平淡的单调说道:“我只是被派来暂时保护您的,巴森大人!”随即转过身用刀劈砍着。
巴森脸庞通红听着桑托最后一句明显的讽刺:巴森大人!狠毒的盯着桑托的背影,没有作声,只是将手中紧握的树枝,捏得吱吱哑哑的作响。
被扔在地上依旧颤抖着的安德森,似乎被寒冰包围着,偶尔扫视过前方正在灌木丛中开路的桑托,神色中闪过深深的怨恨,当然更多的还是恐惧,恐惧桑托似乎像捏碎着碎枝般,紧紧掐着自己喉咙,恐惧桑托那匹练般冰冷锋利的长刀……
刚刚探出头,扫视过远处的长尾猴后,便注视着近处三个高大“同类”动静的牙,恐惧的看着刚刚挥舞长刀,极速劈向安德森的桑托。手中紧紧握着从兽皮包裹中拿出,从那条河边古船上取得的锋刃,手指轻轻摩擦着。刚刚跳窜到不远处的长尾猴,站在树冠上盯着像一颗没有生命的枯枝般,紧紧贴在粗长树枝上的牙。
似乎意识到现在自己不能贸然冲到牙身边,只是暗暗看着牙的一举一动,偶尔扫过牙前面不远处属于牙“同类”的三个生物。
刚才桑托恐怖的一刀,显然让长尾猴吓了一大跳,退到后方的树冠上长尾猴,趴着不在发出声音。
拥有巨熊般身躯的巴森,不敢跟在前面开路的桑托动手,只是狠狠踢着像猪一样趴着的安德森,将其从惊骇中踢醒后转过身前行的巴森,没有注意到身后低着头的安德森,眼中阴寒狠毒宛如实质的寒光,更或者,他就是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就像一头老虎从不会在意脚下无意踩中的蚂蚁的愤怒。
趴着的安德森抖动着自己的身躯,慢慢挣扎的站立起,默默向渐渐走远的巴森追去。低着头躬着腰,跟在正昂扬而行的安德森身后,就像一只被主人教训后乖乖听话的狗。不,甚至比一只听话的狗更乖,更懂怎么讨好自己的主人,因为狗没有人的言语,也向来没有人复杂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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