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同类”(这章补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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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紧缩着自己略显弱小的身躯,藏在高大古木上的树杈中,看着古树下方的远处,几个忽隐忽现的暗影,遍满伤痕的黝黑身躯微微颤抖着,一双如动物利爪般的双手紧抓树杆,将身躯死死定住,不发出任何一丝声音。趴在牙身后的长尾猴,睁着一双滚圆的猴眼,微微张裂的猴嘴中,发出丝丝类似于低语的呜咽,幼小的猴脚轻触着前面身体紧绷,对它不管不顾,完全忽视的牙。
[同类,]牙看清渐渐行近的暗影,微微抖动着的身体在刹那之间凝固,脑海中不断翻滚着曾经看到的无数画面,无数关于自己的出生,关于自己同类的画面。
牙本能的想冲下树枝,紧扣着树杆的手指猛然一拉,但由于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身躯完全僵硬,一直被猴爪拖住的身躯,终究没有如牙最初所想的那样,突兀的奔向前,奔向日日夜夜,无数次在脑海画面中看见过的“同类”。
现在,距离上次牙攀爬上树尖已经快两个月,一直向西南奔驰的牙和狼群,今天正好在这里休息。正吊在一颗颗树枝上同长尾猴戏耍着的牙,意外的听见不远处有物体压碎的枝叶声传来,本能的他趴在树杈中暗暗窥探着,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自己的同类。
看着不远处渐渐靠近的暗影,牙平静的心脏砰砰的剧烈跳动起来,努力将身躯收缩在树杈中,他眯着如野兽般的眼睛,注视着越来越清晰的三个“高大”同类,粗壮的猴躯慢慢颤抖着,同时脑海中努力回忆着曾经“梦到”过的无数画面,分析着三个“同类”行走时,嘴唇中所发生怪异“音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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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森,你确定卡特要塞里的那小子,偷偷组建了另外属于他的组织。”正胡乱拨开挡路的树枝,巴森一脸狞笑着,问着旁边正躬着身躯,点头哈腰的安德森。巴森近两米高的身躯,让对面弯着腰,不断作答的安德森,像个弱小的猴子般。
“大人,我可以用性命担保,自从听您的吩咐后,两年来我一直偷偷监视他,可笑他还以为自己是卡特要塞的头,在卡特要塞独霸组织的一切资源。近半年他越来越猖狂,竟然连上面要的货色,他都暗中打算扣留一些。”犹如熊躯般高大的巴森对面,一个拥有一线不引人注目面孔的男子听到巴森的置疑,徒然伸直自己的腰杆,说得口水乱溅,一双鸡爪子般的双手不断比画着,仿佛自己是权威中的权威。
“你确定吗?当年的威斯,可是很谨慎的,现在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蠢事。不过这样更好,如果真是他做了,上面保他的那位,可能也逃不了。”巴森宽厚的手掌,咔嚓的捏碎一根随意抓到手中的枯枝,穿行在丛林的身躯加快了几分,脸庞上隐隐泛着丝丝兴奋和狰狞。
穿行在丛林中的巴森周围,紧紧围着两个男子。一个是刚才与其对答的安德森,另一个也是一个粗壮的大汉,身上扎着一身缝补的兽皮,裸露在外的肌肉如同一条条山脉丘壑,长长的黑发随意披在身后,一双野兽般的双眼,时时刻刻扫视着四周,偶尔微眯的眸子里,闪射出如同毒蛇般阴寒的目光。
此刻,这头壮汉正在巴森前方,拿着一把锋利厚重的长刀,刷刷劈开一条条阻挡在前面的灌木与杂枝,挥舞着的锐刀带着闪光一闪而过,留下无数跌落的断枝与狭窄通道。
牙看着眼前三个高大的“同类”,从他趴着的古树下方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向西方缓缓穿行而去,渐渐消失在牙眼中。紧紧盯着远处像挥舞小木枝般晃动重刀的壮汉,牙轻轻的吐出因为紧张,而压缩在胸腔中的空气,刚才那个拿刀开路的男子,偶尔扫过牙趴着的树杈时牙很清晰的看见,壮汉淡默的眸子里如针尖般的利芒。
那种眼神,让牙回想起一年半以前与黑蟒对视时,那种惊心动魄冰冷宛如实质的眼芒,本来准备再次跳下的牙,被这种感觉惊得寒气直冒,趴着的身躯不敢妄动,就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轻。
视线中三个高大的“同类”刚刚消失在丛林,牙便站立起身躯,迅速窜到后方丛林中,正藏在树丛中休息的狼群处,拖出被藏在一颗岩石下,装着古木盒的兽皮包裹。将其紧紧绑在自己身上,牙看着同样发现那三个“同类”经过,正昂扬而起的数十个狼头,摇晃着手臂试图向狼王表达什么……

长尾猴远远的站立在树冠上,看着牙将兽皮包裹紧紧绑在身上,然后向狼王舞动着手臂,平时灵活的猴躯坐立着,宛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紧闭的猴嘴中不断的发出一阵阵低微的呜咽……
牙转过身,看着在树冠上一动不动的长尾猴半晌无语,似乎想到什么般将身上紧绑的兽皮包裹取下,拿出里面属于长尾猴的食物,将其小心翼翼的放在巨石上,然后重新将兽皮包裹绑在自己身上。
轻轻摇晃着手臂,牙凝神着树冠上的长尾猴,发出一阵阵略显凄惨的嚎叫,粗短的手掌指向“同类”消失的方向微微颤抖着,粗壮的身躯慢慢转过身,背向狼群和长尾猴,向那三个高大“同类”消失的地方窜去。
渴望寻找到同类,寻找出自己出身的牙,并没有准备带长尾猴一起上路,因为他根本无法确定一路行去以后,自己将会面临什么。看着高大“同类”粗壮的身躯,光滑的手臂,牙慢慢轻摸着自己凹凸不平,伤痕交错的身躯,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与“同类”明显的不同处,牙实在不能够确定眼前他所认为的“同类”,是否会接受他。
所以,他只能够将弱小的长尾猴放在狼群里,毕竟跟着数十头狼群穿越在丛林会很安全,毕竟长尾猴与狼群根本没有任何生存冲突。另外,牙深层的潜意识中其实认识,已经逃离出绝谷的长尾猴,或许也应该去寻找他自己的同类。
悄悄向那三个高大“同类”消失的西方蹦跳而行,牙默默在树杈上寻找着丛林中同类的身影,他确信如果在丛林里的灌木丛中穿行,速度会非常的慢。
果然,牙穿行在树丛上没有多久,便发现正缓缓向西移动的几个若隐若现的身影。他悄悄跟在三个暗影身后,不紧不慢的攀爬在一根根树枝上,偶尔还取出包裹中少量的食物啃食着。
长尾猴呆呆的看着牙背着兽皮包裹,渐渐消失在丛林西方的树枝上,一动不动的身躯缓慢移动着,攀爬到巨大岩石上,咀嚼着牙从兽皮包裹中取出的属于它的食物,一双灵动的双眼看着周围趴着狼群,和四周静寂的丛林,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平时灵活晃动的尾巴也似折断般,像小蛇般盘在它身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狼群都站立起趴着的身躯,伸出长舌不断舔着它们长长的嘴巴,一双双毛茸茸的利爪不断摇晃着。狼王身后跟着几头巨大的金狼,站立在长尾猴所趴着的巨石上,发出一声声狼嗥似乎在问着长尾猴什么……
长尾猴一呆,看着渐渐站立起,准备再次向西南方奔行的狼群,转过头默默注视着牙消失的丛林西方。忽然大声嚎叫着跳上树杈,扫视过巨石下站立着的狼王,和跟在狼王身后的狼群,亦同牙一样向西方穿行而去。
站立在巨树下的狼王,发出一阵惨烈似回答长尾猴般的狼嚎后,带着周围紧跟着它的数十头狼群,错过牙和长尾猴穿行的西方,向丛林中西南方飞奔而去。
对于狼群来说,牙拯救过它们的生命,但那次搏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本来就是因为牙所引起的,所以从本质上来说,牙真正救过的只有狼王,而也仅仅只有狼王对牙抱有某种感激。至于和牙一起,一直伴随着狼群穿行在丛林中一年多的长尾猴,它们没有建立起太多感情和交集,至多狼群见面后不在捕杀它,远远不及同伴那种感情和经常与其交流的牙。
长尾猴像发疯般紧紧向西方跳窜而去,不断的荡到一根根树枝上向丛林西方极速移动,渐渐消失在狼群的视线中。
“有东西,”前面拿着厚刀开路的壮汉,忽然停下挥舞的手臂,转过头,一双锐利的眸子如同野兽般,一点一滴的扫过周围幽暗寂静的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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