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北方烈风(上)
（不知道书友们注意到没有，在本书中，凡是以明朝为前提的事情决不会出现明朝以后的记述方式，就比如本章，时间都是以中原王朝为准，而不会出现11世纪、12世纪这样的说法。其实书中的每一点一滴都下了大功夫，很多话都有多重含义，只不过大家看的时候一扫而过，没有注意到罢了。前晚回家太晚，头发晕，洗衣服时忘记掏出优盘，浸坏了，资料全毁。）
北海，汉苏武牧羊之地，南北朝时失于鲜卑、柔然，改称“于巳尼大水”，隋灭突厥，复称“北海”，唐称“小海”，宋以后控于蒙古，名不知焉。
北海之南是辽阔的草原，是游牧民族的传统领地。
海北是茂密的森林，居住着一些狩猎部落，在蒙古形成以前被称为“林中百姓”。南宋宁宗年间，成吉思汗统一蒙古，欲南下攻金、西夏，虑背后为其所袭，派长子术赤征服了林中百姓。林中百姓以八剌忽、斡亦剌、不里牙惕三个部族为主，八剌忽早先的居地在忽儿忽真河沿岸，过着半游牧半狩猎的生活，有着悠久的历史，就是中原历代王朝所称的拔野古；不里牙惕的居地偏北，是一个古老民族，文化比较落后，过着渔猎生活。斡亦剌的居地偏南，以狩猎和捕鱼为生，早先其首领忽都合别乞曾经先后和扎木合、乃蛮结盟，与铁木真为敌，术赤北征时，忽都合别乞不战而降，并协助招降其他部族，铁木真将一个女儿和一个孙女嫁给他的两个儿子做为嘉奖，后来斡亦剌迁移，过上完全的游牧生活，由于其骑兵骁勇善战，加之族中女子貌美，蒙古汗系与斡亦剌贵族世代通婚，斡亦剌在明朝的称呼叫“瓦剌”！大明的英宗皇帝就是被他的首领也先太师所俘。
北海的水清澈透明，坐在木舟上能看到十多丈深的湖底，在湖水的滋润下，草木也要比别处要青翠些，虽然时节进了深秋，别处的草木大都枯黄，这里依然秀色满目，映衬着蓝天白云，实在是一幅绝美的风景。
湖边住着一个很小的八剌忽部落，搭起十来顶毡帐。
中午时分，南边的太阳铺洒着温暖的光芒，在这极北之地，正是一天的好时候，十几个男人在湖边打鱼，不时传来一声声欢呼，他们还不习惯使用鱼网，只是将一根木棍削尖，靠着熟练的技能向水里一刺，一条鲜活的大鱼就被木矛插上来了，几个在岸边围观的孩子就会高兴的跑过去帮忙把鱼取下来。远处一些妇女们正在帐篷周围照顾牛羊，一些小女孩在旁边帮忙。野花遍地开放，几个幼小的孩子在不远处追嬉闹逐着。
生长在这样一个自给自足的小部落中，孩子们从小就要学会干活，即使玩耍，也是为了把身体锻炼的更强壮。
一切宁静而温馨，如同田园诗般的生活。自从元朝被灭亡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过问这里了，在这二百年的时间里，这个小部落只是偶尔与邻近的几个小部落发生过交流，当然交流的主要形式就是联姻，毕竟，部落中的男子不能娶自己的姐妹，即便是再落后的部落也明白这一条优生原理。
传说中，当年南边的蒙古大汗每年都要从他们的祖先手白白拿走一些牛羊和皮毛，想想都觉的可怕。他们自己养活自己，从不奢求别人给予，也绝不允许别人索取，他们只希望安宁的日子就这么世世代代的过下去。
“轰隆隆、轰隆隆”，闷雷般的轰鸣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大地震颤起来了，人们惊惧的回过头，向南方望去，只见山林中飞起一大群鸟。
发生了什么事？湖边的人们纷纷上岸，孩子们也躲进母亲的怀里。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轰鸣声忽然小了下来，人们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一刻钟后，传来一声悠长低沉的号角，再次将人们的心提起来。
在人们的焦急等待中，答案出现了，一条黑色的线从山林中缓缓推过来，黑线变成了点，在山林的的尽头，这些点变成了人，骑在马上的人。
骑马的战士！
“啊——”女人惊吓的尖叫一声，部落里一片慌乱。
“咚、咚、咚”，低沉的鼓声不紧不慢，伴随着鼓点，骑兵们在山下的平地上摆开阵势。
这种鼓声只有在祖辈的传说中才出现过，从来没有人认为这会是真的，但今天它实实在在的出现在面前，一时间，部落里的人目瞠口呆，不知所措。
“呜——”低沉的号角响起。
“轰隆隆”，万马奔腾。
庞大的骑兵军队从部落中一扫而过。
几声惨叫之后，万物归于沉寂。骑兵在远处停下来，身后留下几十具残碎的尸体，男人，女人，老人，小孩。
“啊——”骑兵部队中传来一个女人近乎绝望的尖叫，嘶声裂肺。
又一声低沉的号角传来，骑兵们齐刷刷的拨转马头。
一支千余人的骑兵从后面赶上来，当先一人是一个威猛的青年，他策马跑到先前的那支骑兵前面，怒喝一声，“怎么回事？”声音沉厚，带着威严。
一个百户长从骑兵中出来，“大汗，这个女人好美，我舍不得杀，想留下来。”能在万马冲锋中将一个女人掳上马来，这份本事是值得骄傲的。
他的马背上伏着一个女人，年纪十七八，非常漂亮，她从惊恐中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死去的族人和残破的家园，声嘶力竭的痛哭起来。
青年一夹马腹来到那个百户长面前，“**，你为了一个女人而违抗军队的命令么！”
**低着头，紧紧抓着女人，嗫嚅着不吱声。
两道冰冷的目光射来，气氛聚然降温，**打了一个寒颤。
那个八剌忽女人也被这种气势吓得噤声，可怜巴巴的看着两人。
“**，纥达从来不禁止勇士在胜利之后享受自己的战利品，跟着我，将会带给你们全天底下的女人和财宝！但是你首先要记住，你是一个战士，你的职责是战斗！我们现在是行军打仗，随时都会有敌人出现，随时都会遇至危险，你一个人的放纵会给所有人带来死亡！”青年的威严的训斥道。
“杀了她！我纥达的部下都是蒙古最出色的勇士，绝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忘记荣耀！”纥达虎力目光紧锁着**，命令道。
女人听到这话，打了个寒噤，露出绝望的神色。
“卟嗵”，**翻下马来，跪在地上，“大汗，我只看上这一个女人，只要你把她赐给我，我一生为你效命！”
纥达虎力脸色铁青，“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屈膝？我不需要一个懦夫的效忠！”他上前一把从**马上提起那个女人扔在**面前，“杀了她！不然我杀了你！”
“大汗，她只是一个女人，不会带来任何危险……”**看看那个女人，垂下头去。他紧紧的握着刀柄，青筋暴起，却下不了手。
“你杀不杀？”纥达怒视着他逼问道。
**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低着头，手不住的颤抖，“大汗……”
“铛——嚓”，血溅三尺。
纥达虎力夹马一跃，挥刀从上劈下，**惊慌中抬起弯刀要挡，连刀带人被劈翻在地。
他仰面躺在野花绽放的草地上，眼睛睁的大大的，从左肩到右腰有一条长长的伤痕，正“哧哧”的喷着血，血洒在那些黄的、白的花朵上，将花儿染成红色点点，很是鲜艳。
纥达虎力一勒缰绳，马扬前蹄，“卟”，正踏在女人的胸口，登时香消玉陨。
他回刀还鞘，在骑兵们面前巡视一遍。
“当年，成吉思汗的勇士，能够在马背上连续行军一月，而只喝马奶。想要在军中带一个女人？难道我们蒙古人也学会了奢侈和享受了么？当你们在迷恋女人的怀抱时，当你们贪婪金银的光彩时，你们的勇气就会堕落，你们的弯刀就会无力，你们就会被敌人打败，你们的所有女人和财物就会失去！看看现在支离破碎的蒙古，想想你们软弱的斗志，你们已经忘记了祖先曾经的荣耀！让我再一次告诉你们，蒙古人的荣耀在马背和弯刀上！女人？财物？这一切只是你们的累赘！天底下所有的女人和财物都是任你们取用和抛弃的！只要你们是战无不胜的蒙古勇士，各个部落都会献出他们的公主供你们享受，懦弱的南蛮人也会献出他们的财物供你们使用，而这一切只需要你们打败他们！”
他振臂一呼，“你们不是想要女人么？擦亮你们的眼睛，磨亮你们的弯刀，跨上你们的战马，不要让任何东西拖累你们的脚步，不要让任何东西阻挡你们的信念，只有弯刀才能为你们犁取这个世界、获取女人和财物！”
说着，他从旁边的骑兵手里取过一支大旗，血红的底子，青色的狼头，向北斜剌云天，“跟着这面旗帜，去征服不里牙惕，那里所有的女人都是你们的！”
“长生天佑护大汗，长生天佑护大汗！”六千勇士举起弯刀齐声高呼起来，声音在山野里回荡，声音沿着北海那清澈的湖水远远传开。
天地间响彻着一个声音，“我要征服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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