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狗急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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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世品离开单杰从茶房出来,坐上的士便用手机约甘登艳面见叙谈。
甘登艳听了苟世品汇报的情况以后,心想:“夏海等人已被刑拘,看来要牵扯出鲁光宗的问题是必然的了,无论怎样订立攻守同盟,他们的坦白交待都只是个时间问题。若要从根本上保证鲁光宗的罪行永远不致败露,别无选择的唯一办法就是把夏海等人及早……但是这件事找谁干呢?谁能做得成功又做得干净而不致把我们牵带进去?……找鲁元潮!鲁元潮早已陷入吸毒,他周围的人便都不是走正道的人,其中就必然有忘命徒。那些人的活法不就是图个浮华奢侈吗?他们为了钱完全可以不要自己命,给他二十万让他把自己的家人安顿好他就可以闭眼睛走的。但是,鲁元潮的人能进得去看守所吗?能接近夏海等人吗?根本做不到。那谁才能做得到?——苟世品!苟世品可以随便进出看守所,苟世品可以接近夏海等人。……但是,他接近是他接近,他能亲手去干掉夏海等人吗?……”甘登艳这时才觉得她在这方面脑瓜是不够用的。但是她立即闪出一个念头:“还是找鲁元潮拿主意!他们那一伙人当中是少不了干这类事情的‘职业杀手’的。但眼下得把一些话先跟苟世品说清楚。”她于是对苟世品说:
“你认真考虑安排一下,尽快安排同夏海等人见一次面,主要是同他们沟通一下情况。你看今明两天什么时候去好?”
苟世品知道甘登艳所说的“沟通情况”其实就是“内外串通”,这是清清楚楚的违法犯罪活动。他自己身为公安局副局长,本是执法者,能够参与其中吗?于是他不得不说:
“我怎么敢这样做呢?”
甘登艳可是早已慌了神的落水者,她好不容易才捞到了苟世品这样一根救命稻草,岂肯松手放掉?她直截了当地说:
“你有什么不敢做的?你同我之间的事你怎么敢做?你明明知道鲁光宗的事你不去检举揭发你怎么敢做?你从单杰那里刺探夏海等人的有关情况又怎么敢做?你以为你与此案毫无干系是不是?你觉得你浑身很干净是不是?你还想平平安安地荣升局长吗?你要想平平安安地荣升局长就只有不把你我之间的事情暴露出来,就只有想方设法帮助我帮助我的家庭渡过这一难关,就只有拼死拼活地往前闯!只有闯出出路,没有任何退路!”
苟世品看着甘登艳满脸横肉间显出的凶恶神情和一副厚唇里吐出的顽固话语,心中不免感慨良多,想道:“女人,在她同一个男人进行感情交往和床上温存的时候是显得那样的柔弱如水温顺似羊;而当她在为自己的利益垂死挣扎的时候却可以刚硬似铁凶狠如狼,并且可以将以往彼此间的情爱顷刻抛得一干二净待你如素不相识的路人!交女人玩女人有什么情义有什么意思呢?你看甘登艳之对于我,要说缠绵**领略风情,我绝对远远胜过鲁光宗待她;但是因为鲁光宗是她的法定丈夫,在为了挽救鲁光宗已经无力挽回的政治命运的时候,她仍是将我与她之间的温情经历一概抛弃而坚定地站在丈夫一边做出她力所能及的无谓的徒劳努力而无怨无悔。也许这就是女人特有的伦理观念和妇道心肠。而现在,面对甘登艳的这种立场和态度,我似乎已经别无选择。也许甘登艳说得对,要保全我的名声,要保住我的政治前途,我就只有往前闯,不敢往后退,因为在我的后面,甘登艳就象一个陷入重重包围无路可逃的穷凶极恶的歹徒,拿着一把锋利无比的钢刀紧紧地顶在我的后背上,只要我往后退缩半步,那钢刀就会立刻刺穿我的后背捅进我的胸膛葬送我的性命。我明知这是甘登艳拿我做挡箭牌为她突围开路,但我已是束手无策,我只有侥幸避过万箭穿心的厄运求得一线生机,谁让我自己坠入甘登艳的情网误落甘登艳的圈套呢?我这是迫不得已呀!”


单杰回到调查组,组长、省纪委常委祁林奎对他说,他已经和周常对有关应对之策做了周密部署安排。
但是祁林奎对单杰将那情况透露给苟世品的做法提出了严厉的批评,他说:
“要说,苟世品目前做为珩州地区公安局的副局长,你将有关夏海等人的一些情况告之于他,也不算违反办案纪律,但是这是按正常情况来说的。如果明知他是出于不良动机来剌探这些情况,并且在他得到这些情况以后又将去从事进一步的违法犯罪活动,你就不应当告诉他这些情况了。你想过这可能导致什么情况的发生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吗?‘‘狗急跳墙’——那些处于穷途末路的人是什么样的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你说你告诉他那些情况是‘将计就计’。你的动机不能说是坏的,但是你的做法是不正确的,或者说得轻一点儿,是不妥当的。你这种做法,客观上成为了一种错误,那就是:并不有利于我们对此案的调查侦破,反而使侦破工作增加了难度、变得更为复杂化了。从另一个角度讲,在对待苟世品的态度方面,你想以此为饵让他进一步有所动作、再对他采取进一步的行动,这也有违我们党的干部政策和我们办案的基本方针。因为苟世品毕竟不是鲁光宗一伙的犯罪分子,他毕竟还没有更严重的违法犯罪行为,我们党对于他目前这种情况的人是采取帮助教育挽救的政策,叫做‘治病救人’。就是说,我们已经发现他有‘病’了,我们的基本方针是医治其病,挽救其命;而不是看着不管;更不能让他加重病情。再进一步讲,即使他已经成为违法犯罪分子,我们所持的态度也应当是遏制他不再继续犯罪。更再进一步讲,对于犯罪分子,我们在通过侦破获取其全部的罪证之后,也是为了能够准确地定罪量刑将其绳之以法。绳之以法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呢?是为了减少犯罪。而对于犯罪分子本人来说,我们又是为了改造他使其重新做人(当然处以极刑者除外)。这是我对有关法律、对我国的惩治犯罪方针的理解。你也是执法者,我相信你原本也是对此有正确认识的,也许只是在今天对待苟世品的问题上一时没有、没来得及考虑清楚,因为这是你在当场临时被苟世品约见又追逼的情况下产生的想法。你的水平我也是知道的。”祁林奎停了下来,沉思了片刻,说:
“我还是不放心!走,我们也一起到看守所去一趟。”
当祁林奎和单杰赶到看守所的时候,眼前发生的情景和周常介绍的情况令单杰后悔不迭:院里有五六个荷枪实弹的刑警队员;进大门几步远的地方,地上散落着好几个弹壳;一个年纪二三十岁的人倒在血泊之中,他的身边还放着一支微型全自动冲锋枪。周常走过来跟祁林奎和单杰汇报说:“幸好您布置得及时,我们要晚到一分钟后果就不堪设想。我们的车子到的时候他已经不顾阻止在往里冲了,我立即下车刚喊了一句话他就回过头来对我开枪,队员们来不及做任何准备就只有还击……打死了,没办法……”
单杰心里咚咚直跳,心想还好,要是自己不抢时间跟祁林奎紧急报告祁林奎不及时做出部署,那后果想挽回也无法挽回了,自己的过错、责任就大了,一切就完了。他非常担心,焦急地抢着问道:“我们的人有什么事没有?”周常说有个人负了点伤,单杰赶紧问:“要紧吗?”周常说不要紧,是暴徒准备施展武器的时候那人扑上去扭他时枪把子碰伤的。单杰才放心地重重地嘘出一口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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