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别样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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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讲”教育的结果使鲁光宗感到有些大事不妙,就终日心神不定忧心忡忡诚惶诚恐坐卧不安,便再也没有心思和精力与丁玉邱影幽会,也没兴致外出寻花问柳,就每天在办公室里无聊地打发完日子以后即早早回家,同时也把甘登艳盯得特紧,不许她在外面随意逗留。
每天吃完晚饭以后,鲁光宗看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看就是半夜,其实心中一直在冥思苦想怎样才能使自己起死回生的解救之策。
甘登艳到了此时,也不得不果敢地站出来与鲁光宗患难与共了。她倒不是出于对鲁光宗的爱意和难舍,而是考虑到子女,更确切地说是考虑到小女儿鲁延音的一生前程。鲁延音是洁白无瑕的,她大学毕业了还要找工作,还要成家,还有一生的走不完的路。如果鲁光宗彻底倒台了,她能有美好的未来么?不是说她会受到株连,而是没有了做副专员的父亲,用人单位就不会刻意地关照她,豪门显富的公子哥也将仅仅把她作为一个普通大学生来看待,今后她的事业她的生活,完全凭她一个没有了靠山的懦弱女子孤身奋斗,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前景呢?再说自己,摘去了“专员夫人”的桂冠而代之以罪犯妻室的帽子,谁还会把她放在眼里?就是自己的昔日情人苟世品,还会象以往那样对待自己吗?当然甘登艳也清楚她与苟世品之间其实并无真情,顶多不过是她能充分满足他的**需要而已,自己又有哪点儿值得他爱的呢?他到哪里找不到胜过自己相貌魅力情爱的人?之所以苟世品装出一副对自己一往情深的样子,他还不是想把他的政治命运赌注押在鲁光宗可能升任专员这一步棋上,若鲁光宗一旦倒台,他就会马上唾弃自己的。
甘登艳决意全力帮助鲁光宗力挽狂澜于即倒,虽然她没有足够的谋略,但是她要为扶助鲁光宗而献出卖身投靠的苟世品这一司法战线内部的特别关系,她知道在此非常时期这种关系的极其重要。不过她没有先将苟世品这一关系向鲁光宗直接公开,而是私下里打电话跟苟世品做了一次非常约会,她把地点选在了珩州市档次最高的红都大酒店的高级雅间。
苟世品是珩州地区公安局第一副局长。
六点半钟,苟世品准时赶到。
甘登艳领着他穿过长廊走到东端尽头的一个雅间。侍务小姐跟进献上茶,放下一盘高级瓜籽,打开电视机,将空调温度锁定在22度,说:“22度可以吗?有啥吩咐没有?饮水机里的水随时都可以用的。”见二人均没说话,又说:“如果有事儿的话请按服务灯。”说罢按下门的锁钮出去把门反带上走了。
甘登艳满含忧怨的目光中夹带着委屈,她看着苟世品。苟世品以一种久违了的亲热张开双臂要去拥抱甘登艳,甘登艳却不热情迎接,冷冷地以臂挡着,说:“你何曾真心念记过我!”
苟世品挨着甘登艳坐到沙发上。甘登艳心里很烦,丝毫没有与苟世品偷欢的心情,又感到苟世品与她并排坐着不方便说话,就想把他推到对面的沙发上去,就语调并不温和地说:
“先别粘乎,老实呆一边儿去,我有话跟你说。”
苟世品以唇亲了一下甘登艳的面庞,讪讪地说:“好好好,我听姐姐吩咐。”就起来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甘登艳最忌讳别人把她说大,一说大,就联想到自己臃肿肥大的体态,不禁自卑;又联想到自己的年龄,也很败兴;尤其是在苟世品面前,她不愿充当大姐姐的角色——情人之间,从来女人都是以“小妹妹”的角色定位的:“小妹妹唱歌郎调琴”,“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妹妹在“情哥哥”面前才有如“小羊”般的温顺柔情和小鸟依人的情调意味。怎么反叫起我“姐姐”来了?我明明曾经在情话绵绵之中对你说过“不要叫我姐姐要叫妹妹、叫宝贝”,你忘了?你没经意?你此刻是故意以此来刺伤我?你是什么意思?!
甘登艳眼神恨恨地瞪着苟世品。苟世品表情淡然,并无觉得自己有错的自责和内疚。这更让甘登艳暗然伤感。
唉,反正与他的缘份迟早是要了结的,他心中本来也没我,我自己也丢得开他,就不去纠缠这些了罢……甘登艳就把话直入主题:
“你说:最近省纪委、检察院、公安厅等部门组成的一个七人调查组来到珩州,可能是来找谁的事儿的?”
苟世品说:“我不知道啊!”同时他在心里琢磨:“奇怪,怎么这么大的一个事儿我竟然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甘登艳想:“他会真的不知道?不过也有可能。那我就不如先不把一些话说穿,也好稳住同他的关系。”就说:
“我也不是大惊小怪。不过你知道,鲁光宗在这次‘三讲’中是没有过关的,当然也不是有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但是我看**的事情,说要搞谁、想要搞倒谁,有的是办法有的是借口。省里来那么大一帮子人,我想不会是冲着一个平头百姓来的;而地区的领导,从这次‘三讲’的情况看,似乎其他人又没啥大问题似的。这就不能不叫人警觉。”她故意编造了一句:“今天我是受鲁光宗的专门委托来找你严肃地摆谈:如果此次行动与鲁光宗有关,希望你注意秘密掌握一切情况并及时向我们通报。我想你能够做到这一点也愿意这样做。话又说回来,如果鲁光宗真出了什么事儿,别说你靠不住他,就是把你和我之间的事儿扯出来,我一张破脸也无所谓了,但是你的个人前途恐怕就不会再前程似锦--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只要你辜负了我,只要你在此问题上态度不鲜明办事不得力,我就不会放过你的。我说出了这话就会这样去做,我说得到就办得到,你不要怪我无情无义心狠手毒,你对得起我我就会对得起你,你对我撒手不管我也只好对你不客气。其实你我对我们之间的交情彼此都心中有数各自清楚……”

苟世品怔怔地奇怪地看着甘登艳这个奇怪的女人,揣度着她奇怪的心思,心里说:“这个泼妇!同我**时千般缠绵万分投入海誓山盟披肝沥胆,怎么此刻竟说得出这样的话?连一点儿弯子也不绕、一点儿过场话也不说、一点儿过渡语意都没有?她的内心世界竟是如此的单调冷酷,感情交往竟然这么说变就变说断就断……人呐!”
不过,甘登艳这番直截了当的交涉性质的谈话倒让苟世品不禁沉思起来。省里调查组进驻珩州而他却一无所知,这最起码是组织上对自己不信任的体现。你想,即便是省里调查组中没有公安系统的人员组成、或者虽有公安系统人员而并非由省公安厅出面牵头(这样省公安厅可以不同地区公安局打招呼),但周常是地委常委,省调查组进驻珩州地区地委不可能不知道,周常就不可能不知道;而按照以往的惯例,周常知道后他是要跟我通气的,即使不告诉我任何具体情况,单是说说省里来了这么样一拨人这话是少不得的。一点儿招呼都不打,又莫名其妙地安排我去直接经手那么样的一个普通案子,是不是在这一事件上有意将我排斥在什么范围之外呢?若果如此,是不是组织掌握了我同甘登艳、同鲁光宗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而有意回避我呢?要真这样,我要按照甘登艳的话去做、完成甘登艳交办的事可就困难了。我如果做不到,甘登艳跟我翻脸一闹,会是什么结果呢?是的,她肯定是能够说到做到的。那么,我的政治命运就这样让甘登艳跟鲁光宗捆到一起了吗?鲁光宗倒,我即使不倒,也会变得前途灰暗吗?不过,若真鲁光宗问题严重、触犯了刑律,我要再跟他们通报情况,可就成了我为其违法犯罪通风报信了,那就不光是因与甘登艳的关系而败坏了自己的名声,而是知法犯法执法犯法性质的问题了。我能干这种事儿吗?我顶多只能看一步走一步,我肯定必须要掌握好行为的度。
想好了,苟世品就诚恳地对甘登艳说:“实话对你说,省里调查组进驻珩州,周常连一丝风都没跟我透露,这使我感到很惊讶。如果你希望我能为你和老鲁效力,望你能够充分理解我的难处、慎重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以保全我在公安局内的影响和地位,使我能有机会去为你所希望的事情尽力。我希望你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问题上都不要急躁,我会相机行事的。如果我真的不能起什么作用了,也希望你不要对我太狠了,你要相信我是讲情义讲良心的,我也相信你对我是有情有义一片真心的…”
苟世品注视着甘登艳的反应,脸上充满近乎乞求的神情。他把话的含意说得比较委婉含蓄,尽量不让甘登艳今后有朝一日胡来的时候反咬他一口“是和她订立攻守同盟”。他觉得甘登艳这女人心地太坏太令人担心,他不得不防着这一着。他本想说几句让甘登艳告诉鲁光宗认真处理好有关方面的人和事的话,但是又怕沾上“为其出谋划策”的名,便就欲语又止了。
甘登艳看出了苟世品有什么话要说,或者是没看出又希望苟世品说点儿什么,就说:“你看眼下老鲁该做些什么呢?”
苟世品想:“‘该做些什么’?我告诉他去封那些人的嘴?我岂不是陷身于他违法犯罪的泥淖?告诉她让鲁光宗坦白交待?她不认为这是我撒手不管他们的事情了?她不立即向我发起攻击?……还是慎言为妙吧”,他就说:
“老鲁不就是那么点儿事儿么?不是‘三讲’都自我剖析了么?我看没啥,应当说组织是会公正对待的。”——苟世品连“请相信组织”之类的话都不敢说,因为他认为那话有对甘登艳进行说服教育的意味,会导致甘登艳本能的心理对抗而激起她对自己起坏心。
甘登艳很想把鲁光宗的全部犯罪事实对着苟世品倒出来,以让他帮着想想办法拿拿主意,就说:
“你是不知道,老鲁有许多见不得人的事儿……”
苟世品早想到了这一层,生怕甘登艳把事情抖落出来。若甘登艳说给他听了,他就不好办了,将来案子一查实,甘登艳要反过来说“这些事情我早就在某时某地向地区公安局副局长苟世品坦白交待过了”云云,他不犯“包庇罪”也要落个“知情不报”的嫌疑,岂不脱不了干系?因此他没等甘登艳往下说就立即打断了她的话,并且冲动地果断地挥了挥手,他也顾不得甘登艳见到他此时这样挥手高不高兴能不能接受。不过他还是立即以柔软的语气做了些弥补,以缓解同甘登艳谈话的气氛,他说:
“行了,你不说了我也知道。放心吧,总会有办法的,总可以努力渡过难关的。”
为了增强他所说的话的可信度和增强甘登艳的信心与对他的信任,他站起来走向甘登艳,双手抚摸着她的肩头,又把她牵起来,轻柔地亲切地亲吻着她的前额。见甘登艳顺从了,为使甘登艳不再提起那些话题,他把手伸进甘登艳的胸脯,见甘登艳仍然没有违拗,他就抱起甘登艳放倒在沙发上,就去脱她的裤子……
甘登艳懒洋洋的,似乎无所反应。
完事儿之后,两人又随便点了些菜共同进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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