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 海 求 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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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之亮离开扬州,一路上跌跌撞撞、浑浑噩噩向南而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无论走遍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找到一位武艺高强的名师,学到真本领,将来回扬州打败季云贤,把自己在扬州人面前丢的面子找回来。
蒋之亮在扬州时听说庐州有一家武馆,馆主名叫杜大海,据说此人武艺高强,以前自己并未在意,但现在想来可能人家也像季云贤一样,并非徒有虚名。他便打算先到庐州,见识一下杜大海的功夫,如果杜大海真的武艺高强,自己就拜他为师。
他在渡口搭上了一条去庐州的船。船沿长江一路向西南行驶,并顺利的到达了庐州岸。蒋之亮登陆之后,迫不及待,恨不得马上见识一下杜大海的功夫。他一路打听,没费太多周折便找到了杜大海的武馆。这家武馆的规模跟扬州武馆差不多。走进门来,蒋之亮看见院子里有二十几个人在练拳,看样子武馆生意还不错。有了跟季云贤比武的教训,蒋之亮没敢贸然提出跟杜大海比武,只说,想学武,希望先拜见一下馆主。
接待蒋之亮的是一个联合四十岁上下,体态单薄的汉子。他上下打量蒋之亮一番,然后开口问道:“你是哪里人氏?”蒋之亮答道:“晚辈是扬州人,姓蒋。”那人点点头,慢条斯理地道:“想见我们馆主,带银子了吗?”问完了这句话,他又解释道:“我们馆主可是正踪武学大师,想见他的人多着呢?他可不会轻易见人的。”蒋之亮听罢,随手拿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那人接过银子掂了掂,立刻眉开眼笑地道:“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通报。”话落,他转身进去了。望着他的背影,蒋之亮心道:这家伙真是可恶,人还没见着呢,就开始要钱,要是放到从前自己不打断他的肋骨才怪,但现在却不会再那样做了,还是尽快把武艺学成为妙。
过不多时,那汉子回来了,笑容满面地对蒋之亮道:“走吧,年青人,我带你去见馆主。”蒋之亮心道:这银子还真管用。
他跟着那瘦削汉子进了一间堂屋。一个三十几岁,面色黝黑的汉子正懒洋洋的卧在一把藤椅上。他体格健壮,身上到处是一块块的腱子肉。此人很傲慢,见有生人进来也不起身,仍卧在那儿。瘦削汉子忙对蒋之亮道:“这就是我们馆主,还不快过去拜见。”蒋之亮走过去抱拳施礼,道:“晚辈见过杜馆主。”这么多年以来,他好像还是第一次对人这样尊敬。杜大海瞄了他一眼,开口问道:“以前学过功夫吗?”蒋之亮答道:“没有正式拜过师父,只是看别人练武时,学了点。”杜大海听罢,哈哈大笑道:“你那是偷艺,那能学到什么真本事,无非是些杂七杂八的三脚猫功夫罢了。”见他如此轻视自己,蒋之亮不禁心中有气,但转念一想,自己被季云贤打败,丢尽了脸,自己的功夫也确实不怎么样,说是三脚猫功夫也不为过,便道:“所以晚辈才背井离乡,前来求艺。”瘦削汉子在旁插话,道:“你是来对地方了,我们馆主的功夫是远近闻名、无人能敌啊。”蒋之亮道:“晚辈也是慕名而来,但在拜师之前,晚辈很想先见识一下杜馆主的功夫,所以斗胆想与杜馆主切磋两招。”杜大海听了哈哈大笑道:“想与我切磋,你好大的口气,刚出道的吧?真是不懂规矩。”蒋之亮道:“晚辈学武之心甚切,希望杜馆主能让晚辈开开眼界。”杜大海端起旁边的茶壶喝了一口茶,然后慢悠悠地道:“好吧,那你就跟我徒弟过两招吧,让你见识一下我们杜家拳法的厉害。”话落,便对瘦削汉子道:“让大虎跟他过两招吧,告诉大虎别把这小子打坏了。”瘦削汉子答应一声,领着蒋之亮走了出去。
蒋之亮虽然是到这来学艺的,但见杜大海如此傲慢,很是不服气。他此时心中有个愿望,就是把他打败,挫挫他的锐气。
在院中,蒋之亮见到了大虎。大虎果然人如其名,长得身材高大、虎背熊腰,颧骨微微突起,双目放着凶光,让人望而畏。蒋之亮与他站在一起,以前的斗志一下子又被激了起来,征服的**充斥了他的全身。二人四目相对,没有太多废话,便动起手来。

大虎首先出拳,拳出如风,力道很大。蒋之亮以前在武馆之中,曾见识过杜家拳,知道杜家拳极其刚猛,如果本身力量不够不可硬接,但蒋之亮天生神力,以前跟对手交锋都是靠刚猛、狠辣来制服对方。他见对方拳头到了,便稍稍向旁侧身,挥拳直迎上去。两个人拳头碰在一起,这么一对拳,蒋之亮试出来了,别看大虎长得膀大腰圆的,力气却跟自己相差悬殊,心中便有了数。他垫步上前,挥拳直攻。大虎也试出来了,知道蒋之亮很有力气,自是不敢硬接,忙向旁侧身,出拳拦挡。蒋之亮却是步步紧逼,越战越勇,二人过不几招,大虎便已不支,被蒋之亮打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蒋之亮回头对瘦削汉子道:“去把杜馆主叫出来,我要跟他比。”那瘦削汉子正在旁边惊得张大了嘴巴,见蒋之亮跟自己讲话,再不敢像先前那样傲慢,慌忙点头,撒腿就跑,向杜大海报信去了。
功夫不大,杜大海便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看了看狼狈不堪的大虎,对蒋之亮道:“小子,你还真有两下子,不过你还不配跟我比,我的徒弟汉地蛟龙王猛就能收拾你。”他的话音一落,一个身材中等的年青汉子已经走了出来,站到了蒋之亮面前。
此时,在院中练武的那些人也都停了下来,一起围过来看热闹。蒋之亮又与王猛动起手来。此人武功确实在大虎之上,动作比大虎灵活,力气也比大虎大,下手更比大虎狠辣,招招攻向蒋之亮的要害。两人过招目的在于切磋,可他却下死手,蒋之亮很生气,决定好好教训他。
二人斗了一会儿,蒋之亮见王猛的拳头向自己胸前直攻而来,便挥拳挡过,他判断王猛下一步肯定要攻自己下盘,便将腿上运足了劲。王猛果然如他所想,伸腿来攻蒋之亮下盘要害。蒋之亮在心中冷哼一声,等王猛腿到了,稍稍侧身,避过他腿上的锋芒,接着抬腿踢了过去。他这一脚力道十足,踢得王猛向后一个趔趄,蒋之亮毫不怠慢,紧跟着两拳,一拳打在王猛下颌上,另一拳打在他的肋骨上。王猛身子被打得直跌出去,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想必肋骨一定断了好几根。
蒋之亮回头对杜大海道:“现在我可以领教杜馆主的功夫了吧?”杜大海道:“小子,你功夫不错。好,本馆主就跟你过两招。”话落,他走了过来。
杜大海块头很大,身上自带一股摄人的威力。他对蒋之亮道:“小子,我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为我的两个徒弟出气。”话落,二人动起手来。这杜大海果然名不虚传,他出拳刚劲有力、手法丰富:拳、掌、指、爪、勾运用自如、变化多端,且下盘沉实、稳扎稳打。除了季云贤之外,他是蒋之亮遇到的第二个高手。不过,杜大海的功夫还是无法与季云贤那出神入化的武功相比。二人打了半天没有分出胜负。
蒋之亮觉得杜大海力大无比、招式繁多、善于变化,自己一味地跟他硬碰硬,不但不能胜,说不定哪一下会招了他的道。想到此处,他便改变了战术,采用虚实并进、快攻灵活的招式。这样打了几个回合,蒋之亮抓住杜大海的一个破绽,一拳打了过去,正打在杜大海的面门之上,杜大海被打得向后退了一步。抓住了这个空当,蒋之亮绝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立刻拳脚相加,又狠又准,招招击中,杜大海终于被打倒在地上。
蒋之亮斜睨着倒在地上的杜大海,冷冷地道:“什么无人能敌,什么正宗的武学大师,不过如此。”话落,转身往外走。杜大海在后面大声问道:“请留下姓名,我杜大海是败在何人手上?”蒋之亮道:“我是个无名小卒,名字不说也罢。”话落,出门而去。蒋之亮自从被季云贤打败之后,便不想再提自己的名字,他觉得丢人。
看来,庐州是白来了,眼下只能再去其它地方。蒋之亮便又向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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