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义 结 金 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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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王承永又赶来帮了一天的忙,待到晚上,众人回来,他硬缠着季云贤一定要带他们去逛北京城。季云贤拗不过他,但也确想逛一逛北京,便答应了下来。
次日早晨,王承永领着另一个家人赶来了。他给大家介绍道:“这是我姨母府上的家人,非常熟悉北京地形,我特地把他领来给大家做向导。”那位家人三十几岁年纪,看样子精明能干。他赶紧过来给季云贤施礼道:“小人吴千,自小在北京城长大,对北京一带很熟,今个儿带着众位爷好好逛一逛北京城。”季云贤道:“那就有劳了。”吴千忙道:“纪师爷不必客气,小人愿意效劳。”王承永道:“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分开逛,我与蒋大哥一路,你们与吴千一路。”季云贤问道:“好端端的,却为何要分开?”王承永道:“北京城很大,一天肯定逛不完,不如我们各自逛不同的地方,回来之后都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讲给对方听,岂不等于一天逛了两处吗?”众人一听确也有些道理,季云贤也就答应了下来。
王承永带着蒋之亮先走了。路上蒋之亮问王承永道:“我们去何处呢?”王承永道:“蒋大哥既是第一次来京城,我便先领你到皇城附近转一圈如何?”蒋之亮点头同意。
二人乘坐马车,边走边浏览着北京的风光。车子行了一阵,前面出现了一条河,王承永告诉蒋之亮,这是护城河。车子顺着护城河走了一会儿,王承永便招呼蒋之亮下车。二人走下车来,隔着护城河,望见一座气派的门楼高高耸立,门楼两侧一排排的箭孔层层罗列,门楼之上有身披盔甲的兵丁把守,真是戒备森严、固若金汤。王承永告诉蒋之亮,这是‘正阳门’的箭楼,而正阳门便是进出皇宫的正门。二人过了护城河,王承永领着蒋之亮从箭楼旁边的子门走了进去。蒋之亮又望见一座更高的门楼巍然耸立,但见精雕细刻的朱檐玉瓦如鱼鳞一般层层叠起,檐边飞翘,玉柱林立,好一座壮丽的门楼,处处显示出皇城的气派与威严,果然不同凡想。王承永道:“听父亲说,里面的这座门楼原唤作‘丽正门’后重新修建,因‘丽正门’原是元朝大都的南门,取意南方为阳,又居于中轴线,因此当今朝廷将此门改唤作‘正阳门’,所谓日者,‘众阳之宗’也。蒋之亮听后点头。
二人逛了一圈,便离了正阳门向西行去。至中午时分,两个人找了家比较清静的饭馆吃饭。他们边吃饭边聊天,先谈武功,接着又谈到各自家室。王承永待人诚肯、活泼开朗,二人谈得越发投机。蒋之亮给他讲了自己如何从小父母双亡,如何拜师等经历。王承永听得津津有味,时而手舞足蹈,时而唉声叹气。听完之后,他对蒋之亮道:“听了蒋大哥的这番讲述,小弟越发敬佩,蒋大哥真是个执著而毅力非凡之人,所以才练就了这一身的盖世武功。”
王承永也给蒋之亮讲了自己的家室。王承永的父亲名叫王恕,在京中任‘大理寺左评事’,家中还有祖母及母亲,现都在老家三原县居住。他还有两个哥哥,现也已成家立业,在南京任职。独有王承永一人在京跟着父亲读书,王承永不够增气,四书五经学得一塌糊涂,却整日痴迷于武术,因此经常受到父亲的训斥。蒋之亮听了他的叙述,便问道:“既是如此,这几天你是如何出来的?”王承永道:“这几日家父去南京公干,留下一个家人陪我,我便哄着那家人随了我的性,这才出来,亏得我出来,恰好赶上了这场比武大会,才有幸得见蒋大哥精湛的武艺,真是令小弟大开眼界。”听他说完,蒋之亮忽然记起他两天前跟师父讲的话。便道:“前两日你不是对我师父说,你跟你父母都很仰慕我师徒的武功,却原来是在说谎,好你个滑头的小子竟敢骗我师父。”王承永一听赶紧站起身来连连作揖道:“小弟该打,小弟该打,小弟实在仰慕蒋大哥甚深,想要结识,才讲出谎话,请蒋大哥见谅。”蒋之亮见他有时活泼开朗,有时憨态可掬,越发觉得他可爱,便笑着拉了他一把道:“臭小子,快坐下吃饭吧。”

王承永很想跟蒋之亮学武,便向他请教。蒋之亮也不推辞,在饭桌上便教了他两招。王承永越发的高兴,便想拜蒋之亮为师,但蒋之亮坚决不同意,因为二人年龄相差不多,蒋之亮又正处于学习阶段,怎可收徒弟?既然不能拜蒋之亮为师,王承永便出主意,干脆效仿刘、关、张也来一把“桃园结义”。蒋之亮确实很喜欢他,就同意了。王承永立刻差饭店的伙计买来香炉等物品。也不用找什么桃园了,二人就在饭馆的一个别间内焚香扣拜,成为结义兄弟。蒋之亮二十岁是大哥,王承永十七岁自然是弟弟。两个人互相见礼之后,王承永拿出一块汉白玉的坠子。但见这只玉坠晶莹剔透、做工精细,很是漂亮,上面还刻着王承永的名字。王承永对蒋之亮道:“大哥,这枚玉坠子是我过生日时祖母送的,便送与大哥留作纪念吧。”蒋之亮道“令祖母馈赠之物,怎可随便送人?你还是自己收着吧。”王承永道:“我既已与大哥结拜,便已是一家人,又岂分你我之物,这枚玉坠子恰好刻有我的名字,便正好作个念性,请大哥务必收下。”蒋之亮听了便收下了玉坠子。他也想送王承永点什么,忽然想起自己有一把精致的短刀正带在身上,那是以前自己让人精心打造的,上面恰好也刻着自己的名字,便拿了出来送与王承永。王承永拿着短刀高兴得手舞足蹈、连蹦带跳,围着蒋之亮大哥,大哥地叫个不停。
二人吃罢饭,便离了饭店一边浏览景色,一边往回走。前面闪出一片小树林,旁边还有清清的河水。树木葱郁,河水清澈,让人顿觉心清气爽。二人便在河边停了下来。
王承永忽笑道:“我内急,要方便一下。”话落,便进了树林。蒋之亮背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等他。
不远处几只野鸭凫在水面上正在啄食着水里的鱼,河中央的芦苇群随风飘曳着,绿色的浮萍荡漾在水面上,不时会冒出几个水泡,偶尔会有鱼跃出水面,但刹眼间便又遁入河中,游得无影无踪了。
蒋之亮正在目注这恬静的自然风光,忽然瞥见旁边有条人影一闪便进了树林,速度极快。蒋之亮不禁吃了一惊,因为他看得清楚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猎雁毒手浪三娘。蒋之亮因为坐的位置恰好被树木挡住,所以浪三娘并没有发现他。蒋之亮心中暗忖:这浪三娘又跑到京城来干什么?她既然来了,那其他两个大漠毒物可能也在附近。啊呀,不好,王承永现正在林中小解,若是被这毒妇撞见却如何是好?想到这里,他连忙三步两步奔入林中。
王承永刚刚小解完毕,系好腰带,一转身,不禁吓了一跳,只见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正站在自己身后,一块青纱遮住了她下半边脸,露出来的额头上偏偏绘着一只可怕的巨雕,她那一双阴鸷的眼睛正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形如死人一般。王承永从小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样打扮的人,不禁惊得张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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