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思过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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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思悟壁前又剩下竹少青一个人了,他在那里发愣,怎么一会事啊,这时高寻风从远处走来,身后跟着陆渊和几名华山弟子,而且神色也不对,不会……果然,陆渊回去后,又在高寻风面前告了竹少青一状,说他没有好好面壁思过,还与外人勾结,一起攻击他,请师父处置。高寻风听后顿时大怒,要亲自来看看竹少青是如何面壁的。走到“悔思悟壁”前,看到断枝残叶洒满一地,果子到处乱滚,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青儿,你太让为师失望了,不过,我还会给你最后的机会,你就到华山西峰思过崖好好反思,一年之内不得下山,在那应该能静下心来了吧。”竹少青无可奈何,他知道再怎么解释都是没用的,思过还得继续。
华山西峰高耸入云,人迹罕至,就连动物都很难看到,思过崖就在西峰一侧,那里有一个山洞,只容一人坐于其中,这里几百年来一直都是华山门徒受罚的量刑地。气候已渐渐转寒,山顶的风就更加凛冽了,竹少青满肚子苦闷和委屈,他无处发泄,只有仰天长啸。
这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怎么这么耳熟,定睛一看,正是那个黄衫姑娘对着她笑呢。竹少青迎上去问:“姑娘,你怎么又来了?”“怎么,我不能来吗?”那姑娘说着从身后拿出两坛酒来,说:“来,你为了我而被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本姑娘敬你一坛,就当赔罪了,我们两不相欠。”
竹少青笑着说:“哈哈,好个两不相欠,来,我们一醉方休,不过还未请教姑娘芳名。”那姑娘说:“什么芳名,大名的,本姑娘叫朱茵茵,人称飞天小朱朱。”竹少青忙抱拳道:“久仰,久仰。”朱茵茵大笑,说:“什么久仰啊,你何时听过本姑娘的名号啦?这个人就是呆啊,哈哈,怪不得被那个坏师兄整得这么惨,到这鬼地方喝西北风。”竹少青被说得满脸通红,朱茵茵问:“呆子,你叫什么呀?”竹少青回答:“我叫竹少青。”“名字倒还蛮俊的嘛,哈哈”朱茵茵说,“不管,反正我以后就叫你呆子啦,哈哈哈。”竹少青笑了笑,两人边喝边聊,直到黎明。
日出东方,沾着露珠的草坪上,两坛女儿红已经滴酒不剩,再看那两人,本就不会饮酒,所以早已是烂醉如泥。这时有一人向思过崖上登来,手里提着个篮子,嘴里还不住地骂着:“他妈的,师父还是蛮关心这臭小子的,竟然还要让我给他送饭!”几个跳跃,已经攀到了崖上,这人正是大师兄陆渊。
他十分诧异,昨天和他打架的小姑娘竟然也在这里,而且和竹少青两人都醉倒在那,正在纳闷,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嘴角露处一丝奸笑,他的目光直挺挺地盯在了朱茵茵的身上。他怕朱茵茵会醒过来,上前点了她的晕睡**,昨天他第一眼见到朱茵茵的时候就对她馋涎欲滴了,现在这大好时机怎能错过?而且那个木头小师弟还能用来背黑锅,哈哈哈,他得意的笑出声来,开始上前为朱茵茵宽衣解带。
他缓缓地解开朱茵茵的黄衫,露出了红色的肚兜和雪白的肌肤,泛着诱人的光泽,他贪婪地望着,越来越兴奋,两只手肆意地在朱茵茵身上摸着,正准备凑上去亲吻朱茵茵,被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吼震住了,“住手!”
原来竹少青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竟然看到陆渊正在解朱茵茵的衣服,大惊,酒也立刻醒了一大半。陆渊愣了一下,愤怒地看着竹少青,说道:“臭小子胆敢坏我好事!”便挥掌打来,竹少青此时也异常愤怒,虽然不会什么掌法,但是出于本能,也举掌相迎,“轰!”的一声巨响,响彻云霄,只见一人如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山壁上晕了过去,那不是陆渊是谁,而竹少青连身子都没挪动一下,稳如泰山,能这么轻松震飞陆渊,自己也吓了一跳。
竹少青赶紧来到朱茵茵跟前,忙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她的身上,由于不懂点**,只能在旁边静静地守候等待她醒来。远处,一个敏捷的身影轻巧地翻上了山崖,一会儿就跃到了他们面前,在如此陡峭的地方行动能如此迅捷,轻功一定是相当出色,那人就是华山门主高寻风,他是被刚才那声巨响惊动的,由于声音不同寻常,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他亲自过来察看。
只见陆渊倒在石壁边上呻吟,又看了看竹少青及其身边的姑娘疑惑不解,他先上前解开了朱茵茵的**道,怎么这姑娘这么像……朱茵茵醒了,发现自己的衣衫被解开,不由地又羞又急,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忙穿好衣衫,冲着护在身旁的竹少青大骂:“好你个小子,本姑娘好心来陪你喝酒,你竟然趁我酒醉占我便宜,看我怎么对付你!”“青儿!”高寻风正要发作,竹少青忙说:“师父明察,朱姑娘陪我喝酒是真,可我真的没有欺侮她啊。”竹少青指着倒在一边得陆渊说,“是大师兄企图轻薄朱姑娘,被我醒来发现,他挥掌向我打来,我只能举掌相迎,没想到竟然会把师兄震飞掉。”
“什么!”高寻风和朱茵茵同时惊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朱茵茵听完便知道这就是真相,这呆子说不来谎,但是万万没想到竹少青能一掌把华山大弟子震飞出去,自己却安然无恙。高寻风何尝不是这么想呢,他平时的确很宠爱两个弟子,但是对他们的品行也略知一二,只是不追究罢了,看来这的确是陆渊的过错了。
他快步走到陆渊身边,只见他面如白纸,气若游丝,已然筋脉尽断,武功尽失。朱茵茵拔出长剑刺向陆渊以解心头之恨,只听“铛!”一声,高寻风已挥剑震开了她的攻击,说道:“姑娘,我这孽徒触犯门规,险些酿成大祸侮辱了姑娘,请姑娘息怒,现在他已是废人,能否高抬贵手把这孽徒交由华山门来处置?我高寻风一定秉公处理。”
朱茵茵怒眉一横,只吐了两个字“不行!”又挺剑攻击,高寻风见状说:“失礼了。”便举剑相迎,两人斗了五六招,朱茵茵已面露红色,气喘吁吁,招架不住了,若不是高寻风剑下处处留情,她哪能撑这么久。忽然,万点银光汇成一线,直向高寻风面门扑来,他只得疾步后退,谁知剑招未老,又急速下沉,直刺他手腕。“妙!”高寻风大叫一声,已展开追星逐日步法,身形一滑躲开了这招。他跃到一旁,摸了摸胡须,又惊又疑,问道:“你怎么会这招‘上天入地’?”朱茵茵小嘴一噘,说:“我干吗要告诉你。”

高寻风问道:“你娘是不是飘影月女陆小月?你爹是不是幽行客朱俊祥?”
“你……你怎么知道的?”朱茵茵大惑不解,“难道你认识我爹娘?”
“……”高寻风归剑入鞘说:“你快离开华山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朱茵茵直跺脚:“我要杀了这个混蛋!”
“你再不走,如同此石!”高寻风对着一石块猛劈一掌,只听“砰!”的一声,那块岩石竟被震得断裂开来,朱茵茵自知没戏,冷哼一声,望了下竹少青,向山下奔去。
这时陆渊已经醒了过来,疼得在那直哼哼,高寻风走到他面前,严厉地盯着他,他知道大势已去,哭着求饶起来:“师父,弟子知道错了,饶了我吧,我会悔改重新做人的。”“你会吗?”高寻风说:“都怪我平时太宠爱你了,如今你已成了废人,也算得到了报应,等你伤好就下山去吧,今后你也不再是华山弟子了,如果再行恶助纣人人得而诛之,我会广发告贴以示天下。”
“师父,……”陆渊想作最后的努力。
“不要再叫我师父,你是咎由自取。”高寻风说:“其实你是大师兄,为师并不想在众弟子面前坏你形象,就盼你能够早日醒悟,你几次在山下差点犯事,幸而马超及时阻止,否则华山颜面何在!你在这等着,我会让马超来把你抬回去疗伤的。”他转过身来对这竹少青说:“青儿,你跟我来。”竹少青也不知道师父在想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跟着。
两人越过险峻的锁喉岭,仿佛都若有所思,忽然高寻风假装失足,在竹少青身上撞了一下,竹少青几个踉跄,向前冲了好几步,差点跌倒,高寻风忙抓住他的手臂,同时手上一运劲,顿觉力道被弹了回来,不觉奇怪,可刚才一推,足以看出竹少青武功十分有限,但是为何能反弹自己的劲力呢?更奇怪的事,没有什么武功的人竟然能把华山大弟子震成废人……站稳后,竹少青忙转过身来问:“师父,您没事吧?”“没事,刚才绊了一下,我们继续走吧。”
高寻风想来想去,把紫竹苑人去楼空留下燕山线索,燕山掌门白眉婆婆托他收徒,竹少青那与年龄不符的雄厚内力等等这些联系起来,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他忽然发问:“青儿,你与紫衫客是什么关系?”“啊!”竹少青大吃一惊竟叫出声来,说道:“师父,您真厉害,紫衫客竹群冠是我爷爷。”“原来如此。”高寻风恍然大悟,对啊,紫衫客不也姓竹吗,如今紫衫客已经行踪全无,如果江湖上知道了青儿的存在,必将把他作为搜寻《紫竹剑谱》的线索,所以一定要让青儿学好武艺。想着他便对竹少青说:“青儿,我现在就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要好好练武,不能辜负你爷爷对你的期望,并且要学会保护自己。”竹少青说:“谢谢师父!弟子谨遵教诲。”竹少青听到高寻风要教他武艺,自然十分高兴,他不敢多问,跟着高寻风穿过天桥栈道,来到了位于华山绝顶之上的仙居洞口。
这山洞十分隐秘,洞前的山道只容一人侧身而过,仿佛钻入了华山之颠一般。高寻风在洞口十分恭敬地敲了敲石门,只听里面传来“嗯”的一声,就这轻轻的一声“嗯”竟然能穿透石壁,且让人听得清清楚楚,可见里面之人的内力是多么深厚。两人步入石洞,只见一个白发青衣的老者正面壁而坐。
他慢慢转过身来,虽然骨瘦嶙峋,却面露红光,太阳**高高突起,双目依然闭着,这就是当今除了紫衫客外,武林公认的又一绝世高手,人称青衫剑影的五岳坛坛主清飞群,也就是华山门主高寻风的师父。高寻风上前行礼,问道:“师父近来身体可好?”清飞群缓缓说道:“寻风,我不是说过没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不要打扰为师清修吗?”高寻风忙说道:“师父,此事处理不当可能引发整个武林的混乱和危机,华山门也可能被深深卷入,所以非得请师父定夺。”“哦?”清飞群睁开了双眼,看了一下高寻风和竹少青,说:“难道紫竹苑发生什么事了?”高寻风和竹少青都被这一问震呆了,这个静坐在华山之颠闭关修练的老人竟然一下子就把事情联系到了紫竹苑上,实在让人吃惊不小。
“是这样的,师父。”高寻风指着竹少青说道:“这就是紫衫客的孙子,刚投入华山门下,叫竹少青。”
“紫衫客何时多了个孙子?寻风,你可了解清楚?”清飞群说道,“紫衫客并无子女,江湖上众人皆知吧。”
高寻风转过身来对竹少青说:“青儿,这位就是五岳坛坛主清飞群,也是你的太师父,你就把你知道的向太师父说一下吧。”
“是,师父。”竹少青忙上前跪倒,说:“竹少青拜见太师父。”接着,他把如何被白眉婆婆找到,得知自己是被紫衫客收养,以及紫衫客中毒,逃出围攻,一年前自己被传授百年功力,但一点不会武艺,只学了半套华山入门剑法等都说了一遍。
清飞群听后,思索了良久,叹了口气:“那些人还是忍不住动手了。”竹少青一惊,问道:“太师父,您知道是谁害我爷爷吗?”“我不知道。”清飞群说,“但是那些人窥视紫竹苑不是一年两年了,你爷爷竹群冠太善良了。”
忽然,竹少青只觉手腕被抓,脉门已被清飞群扣住,要挣脱也是不能。“师父!”高寻风一慌,学武之人都知道,脉门被扣是相当危险的。“放心。”清飞群边说边运功,只觉竹少青体内似乎有着铜墙铁壁,把自己的劲力全都顶了回来,多么熟悉的功力啊,果然是紫衫客的乾坤大环功。虽然竹少青不会武功,但内力运行的特征还是依稀可察,这可是竹群冠自创,能与少林易筋经媲美的护体神功。
乾坤大环功不同于吸心**,它主要是把对手的内力弹回,如果同时再加上自己的内力,那么对对手攻击非同小可,不仅令对手猝不及防身受重伤,而且自己消耗甚少。高寻风暗自感叹,怪不等青儿一掌就把渊儿震飞了。
清飞群松开了手,对高寻风说:“寻风,你先回去吧,青儿就留在我这里,你放心。”高寻风说:“能得到师父的指点,青儿真是三生有幸,青儿,还不快拜谢太师父。”竹少青赶紧行礼,说:“多谢太师父。”高寻风准备离去,说:“师父,那徒儿先告退了。”清飞群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高寻风便离开了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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