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门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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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华山高耸入云,奇拔俊秀,山脚下的玉泉镇平日里并不是十分热闹,来往的客人也比较少,小店生意十分冷清。这天一老一少骑着两匹白马来到镇上,只见那青年一身青色布衣,气羽不凡,在看那老者,手持铁拐,双眉皆白,目光炯炯有神,这两人便是竹少青和白眉婆婆。穿过空旷的小镇,他们便来到了华山门,这高大的牌坊上“华山门”三个大字格外醒目,这是五岳坛坛主青衫剑影清飞群用剑亲书的,可见其功力之雄厚在武林中已是数一数二。
在华山弟子的引路下,他们走进了陡峭幽僻的山道,一边是陡直入云的峭壁,另一边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崖。“自古华山一条路。”果然名不虚传,一路上到处是险峻,到处是绝壁,仿佛摸索在苍龙的背脊上,如果没有华山弟子的带引,此处还真是凶险无比,不过华山那令人胆颤的俊秀之美还是令竹少青赞不绝口。
穿过了金锁关,他们终于来到了镇岳宫,华山门门主高寻风率领众人出来相迎,白眉婆婆忙迎上还礼说:“有劳高门主出来迎接,老生实不敢当。”高寻风仰天大笑,说道:“哪里,哪里,燕山掌门远道而来,即是上客,请!”说着,众人步入了大殿。
这高寻风,人称独步七星,他的一套独步武林的追星逐日步法为武林一绝,可以说是当今最巧妙的轻功步法了,那套华山剑法更是得到了清飞群的真传,是当今华山派中唯一一个得到清飞群真传的人。
他把白眉婆婆迎入上座,白眉婆婆看了下众人问道:“高门主,这几位可是高徒?”高寻风高兴地说:“不敢当,我来向李掌门介绍下吧。”高寻风指着两个徒弟说,“这便是我的大弟子陆渊和二弟子马超,还不拜见李掌门。”两弟子齐向白眉婆婆抱拳行礼:“晚辈见过李掌门。”白眉婆婆笑着说:“客气,客气,两位少侠有礼了。”高寻风望着竹少青问道:“这位是?”白眉婆婆说:“其实老生这次就是为我这个老朋友的孙子而来,我想把他留在这里学艺,不知道高门主能否收留?”“啊,这……”高寻风面露难色,问道,“能否告之高某您这位朋友是?”白眉婆婆说:“高门主,实在对不起,由于事关重大,老生真的暂时不便告知。”“哼!”马超重重地哼了一声,高寻风忙说:“不可无礼!李掌门,失礼了。”“没关系,其实老生真的有难言之隐,一旦时机成熟,定当向高门主说明一切。”白眉婆婆接着说,“请高门主放心,这孩子绝对是忠良之后,拜托了……”“那好吧,”高寻风说,“就让这孩子暂留华山吧。”白眉婆婆忙拉起竹少青的手说:“青儿还不快拜见师父。”竹少青忙向高寻风行礼,就这样,竹少青成为了一名华山门弟子。
几天后,白眉婆婆向高寻风辞行,离开了华山。高寻风把竹少青叫到了镇岳宫,在场的还有大师兄陆渊,二师兄马超,他问道:“青儿,今后你就是华山派的弟子,你可清楚?”竹少青回答道:“是,师父。”“很好”,高寻风接着说,“那么从今往后,你必须遵守华山三规,那就是:尊师敬长,德武兼备,惩恶扬善。你能做到吗?”竹少青说:“能!”高寻风继续道:“华山三规乃你太师父清飞群所立,如果有违,必将有损我华山派百年声誉,我高某绝对不会轻饶,尔等一定要将华山门发扬光大!”众弟子齐声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嗯。”高寻风对竹少青说,“那么青儿,这些日子你就先跟着大师兄陆渊一起练习华山的入门剑法吧。”他转向陆渊说:“渊儿,你要好好教教青儿。”陆渊忙回答道:“请师父放心,渊儿一定会带好小师弟的。”“哈哈哈!”高寻风听了很高兴,说:“好,同门师兄弟就应该这样,大家要向你们大师兄学习,哈哈哈。”众弟子都纷纷上前夸赞大师兄,陆渊好不得意。
陆渊把竹少青带到了白云坪,这是山林深处的一块荒草坪,平日里没什么人,竹少青觉得很奇怪,问道:“大师兄,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在这里练武?”陆渊狞笑着说:“小师弟,你可真有福气,师父一下子就答应收你为徒,我们好羡慕啊,所以我打算好好教你剑法。”竹少青忙说道:“多谢大师兄!”陆渊用手一指,说:“不必多谢,这没什么,不过为了我们能有一个很好的传授环境,就麻烦小师弟你先把那间茅屋收拾下吧。”顺着他的手望去,只见一座破旧的茅屋站在那里,屋顶破了几个洞,已经摇摇欲坠了,走近一看,杂草丛生,蛛网密布,还不时传来阵阵恶臭。“对了。”陆渊继续说道:“忘了告诉你了,这几天你就先住在这里吧,我有时间会来教你剑法的。”竹少青正要说什么,只觉背后一疼,人重重的向前摔去,来了个“狗啃泥”,“哈哈哈哈……”他回头一看,陆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已转身走远了,山林间只传来阵阵狂笑声。竹少青十分气愤,但毕竟那是大师兄,能够留在华山已属不易,只能无奈地爬了起来,慢慢地茅屋走去。
再说白眉婆婆安置好竹少青后,日夜兼程,没几天便回到了燕山脚下,可眼前的一切触目惊心,地上到处都横躺着女兵的尸体,她不暇多想,勒马冲上山顶,几个箭步来到金花堂,只见三位师妹都倒在了血泊之中,不禁老泪纵横,痛不欲生,想当年燕山四女侠威震西域,如今眨眼间只剩她一个了。白眉婆婆仰天长叹,她心中的悲愤无以言表,环顾四周,凶手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不过她隐隐觉得对手的目标一定是《紫竹剑谱》,而且对方已经盯上自己了。她忽然想到,书童赵雨临死前用沾满鲜血的手臂写下的“快走”两字,原来不仅仅是让她快去找竹少青,更是让她躲避敌人的提醒,黑手已经伸过来了,她很后悔当时没有意识到这点,害了整个山寨惨遭血洗。她强忍悲痛埋葬了师妹,一把火把山寨烧了个干干净净,跨上坐骑,白眉婆婆心中下定了决心:师妹们,跟我出生入死多年的姐妹们,我一定会找出凶手为你们报仇的!她扬起马鞭向南方驰去,一路上则是更加小心翼翼。
一个多月来,竹少青一直被大师兄,二师兄使唤着,如同仆人一般,不是挑水砍柴,就是打扫庭院茅厕,一会又去搬运粮食,干了不少脏活累活,还好竹少青从小便十分懂事,帮助王可汉夫妇操务家事,下地干活,所以虽然心里不太情愿,但这点活还是不在话下,至于他体内紫衫客的百年内力,由于尚不知如何灵活运用,则只能体现在力气上。不过,陆渊和马超还是被他的神力吓了一跳,对于他们来说,一个不会武艺的人能有这么大的力气也是头一次见到,所以更加不愿多教竹少青几招,一个月下来,才教了他三成华山入门剑法以应付师父高寻风。
这天三人来到南天门,巨大的一对石狮仿佛两个威武的将军守卫着山门,陆渊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我倒要看看那小子究竟有多大的力气,就和马超耳语起来,马超虽然在华山门中地位也不低,但是处处都听从于大师兄陆渊,因为陆渊能够赢得师父的信任,会讨师父开心,他认为以后华山门门主非陆渊莫属了。他们商量着走到悬崖边,对竹少青说:“小师弟,平时看你力气很大,那么你能不能把牌坊旁的石狮搬到这边来呢?”竹少青看了看石狮,说:“那我就试试吧。”谁知他一猫腰,一下子就抱起了这几千斤重的大石狮,陆,马二人惊得目瞪口呆,只见竹少青抱着狮子,稳稳地走了好几圈,然后放在了他们面前。这小子竟然有这么大力气!他们感到又惊又惧,互相使了下眼色,马超说道:“大师兄,小师弟,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竹少青正准备把狮子放回原处,被陆渊叫住了:“小师弟,这个暂时放在这没关系的,我们还要接着练武呢,走吧。”竹少青一听大师兄主动要教他练武,很是高兴,就跟着二人返回了练武场。

终于大师兄又教了自己几招入门剑法,竹少青一个人在那反复操练着,忽然,一个华山弟子跑来对他说:“小师弟,师父让你马上到镇岳宫去。”“知道了,谢谢师兄!”竹少青疾步来到了大厅,这时,师父,陆渊,马超等都已经到了。
竹少青感到气氛相当凝重,心里直打鼓,只听高寻风说:“青儿,你来华山也有一段日子了,使一下入门剑法让为师看看。”“是,师父。”竹少青舞起了长剑,前面几招还算行云流水,可越来越缓,变招越来越慢,很快他就走完了学会的半套入门剑法舞不下去了,高寻风看上去很生气,说道:“这就是你学的入门剑法?已经一个多月了,竟然还不能完整地走完全部招式,这叫我如何教你比这奇妙千百倍的华山剑法?平时不好好练习,只贪图玩乐,如何成就大事?”
“师父,可是我……”竹少青正要说什么,被陆渊一下子打断了:“师父,他平日不勤加练习,还时常炫耀自己的神力,今天还把南天门的镇山石狮扔下了山崖!”“什么!”高寻风听后,大发雷霆,怒道:“竟然有这等事!”“不是这样的师父,我……”竹少青意识到中计了,可为时已晚,还没来得及说出事情原委,马超立马煽风点火:“师父,我也亲眼看见的,就是他炫耀着神力把石狮扔下了山崖,石狮乃镇山之物,这小子竟然敢扔下山,应当严惩!”
“我……”竹少青满腹委屈。
“都不要说了,”高寻风说,“青儿,我觉得你是练武的好材料,而且由燕山李掌门推荐,才破例收你为徒,把你留在了华山,你要好自为知啊,把石狮扔下山是小,万一伤到人如何是好?平日里一定要勤学苦练才行,为师就罚你到“悔思悟壁”潜心面壁三天,渊儿,你带他去吧。”说完便拂袖而去。
陆渊和马朝相视一笑,说:“小师弟,走吧。”竹少青明知中计却又百口莫辩,十分气愤,只怪陆渊和马超深得师父的喜爱,师父只相信他们,但是自己身负紫衫客的重托,绝不能在此就放弃,华山剑法能扬名武林,还是有其过人之处,自己刚入师门,唯有忍字当先了。想着,他只好默默跟着陆渊。
他们来到了一块峭壁前,这块山壁特别光滑,几乎能照出人的影子来,石壁上刻着四个大字“悔思悟壁”,壁前则放着一块蒲垫。竹少青环顾了下四周,旁边有两棵粗壮的长满山果的果树,一股清泉从高处石壁中冒出,沿着石缝顺势而下。陆渊说:“这里有吃的,有喝的,你就好好反思下吧,哈哈哈”说完扬长而去。竹少青望着陆渊远去的背影,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再看那石壁,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看到了白眉婆婆,看到了王可汉夫妇,不禁感到孤独无比,坐进蒲垫上没多久,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坐着睡觉并不是个好主意,竹少青一觉醒来腰酸背痛好不难受,他胡乱塞了些果子,喝了几口山泉,捡起根树枝开始操练剑法……竹少青已经独自待了两天了,虽然有点不耐烦,可他性格比较内向,而且抱着一忍到底,把真本领学到手的决心,就继续坚持着这最后一天。
这时远处飞奔来一个黄衫女子,看上去十七,八岁,手持利剑,神情焦急,似乎在追赶什么人。她疾步走到竹少青面前,顿时一阵清香扑面而来,沁入心脾,竹少青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漂亮的姑娘,也被她浑身散发的气息所吸引。那姑娘冲着竹少青问道:“喂,小子,你见到过一个尖嘴猴腮的人过去吗?竹少青愣了一下,心想:怎么这么凶啊。“喂,问你话呢,发什么呆,本姑娘还有急事呢。”那姑娘不耐烦地催问着,竹少青回过神来回答:“没有看到。”“哼!”那姑娘小嘴一噘,一个起身又向山上追去。
竹少青望着她的背影正出神,忽然身后人影一闪,从果树冠中跳出一个人来,只见他尖嘴猴腮,身材十分矮小,没有兵器,应该就是那女孩要追之人。那人拍了拍衣裳,笑了笑,扫了竹少青一眼后正要离去,被竹少青拦住了,问道:“请问阁下是什么人,与那姑娘有什么误会?”那人狠狠瞪了他一眼:“臭小子,要你多管闲事,被那个小姑奶奶抓到,就别活了。”说这便要展开轻功逃走,这时一声银铃般的怒吼:“站住!”只见一黄影飘至,拦在了跟前,不是那姑娘是谁。
她指着竹少青大骂:“好你个臭小子,活的不耐烦了,敢欺骗本姑娘,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她转向那人说:“石小二,你胆敢偷本姑娘的飞天索,还不还我?”“你自己来拿啊!”两人正要动手,只听见又有一个人在旁边笑边说:“哈哈,小师弟,你艳福不浅啊,竟然有如此美若天仙的姑娘陪你思过,真快活啊。”他接着说,“小师弟,还不快介绍给大师兄认识认识,哈哈哈哈。”那个人正是陆渊。黄衫姑娘早已满脸通红,举起手中长剑向陆渊刺去。
陆渊虽然是华山门大弟子,但武功并不出众,平时只会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时常瞒着高寻风花天酒地,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不过他轻功倒是的确不错,尽得高寻风真传,一套追星逐日步法已练到了五成功力。两人你来我往十几个回合,不分高下,陆渊见竟一时无法取胜一个小姑娘,而且竹少青也在一旁,难免面子上难堪,就跃开一步说:“小姑娘,我师父还有要事找我,今天暂且别过,后悔有期。”
那姑娘见陆渊已走远了就回过身来想找石小二,可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千面神偷石小二早就溜得无影无踪了。她不禁气得直跺脚,用剑指着竹少青说:“快说,石小二去哪了?”竹少青说:“你和我大师兄缠斗时,他就溜掉了,姑娘你没事吧。”“哼!”她发泄着用剑狠狠劈砍着树枝,而后愤怒地一跃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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