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留着肚子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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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在子时的时候,脱罕尔王在他的王帐里,听到外面有些骚动,在虎皮椅里半坐半躺的他一下子站了起来。
“王爷,外面下雪了。”一个侍卫进来禀告了一声。
脱罕尔王走出自己的王帐,天上一片一片的雪花,正慢慢的飘落下来。脱罕尔王在心里叫了一声“长生天”,这场雪可还的真是时候,自己刚决定要撤退,长生天就把这场雪给他送来了。
脱罕尔王看着这天上飘的越来越密的雪花,几天了心情终于得到了稍微的放松,这场雪是长生天送给他的礼物,长期生活在草原上的经验告诉他,这场雪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的,这是一场大雪,到天亮的时侯,这雪没有一尺厚,也要有半尺。
这场雪对于他的大军,迅速逃离北兴军的追击泛围,是再有利不过的条件了,因为战马在这么厚的积雪里奔跑,是要有一段时间来适应的,这和骑手的经验有很大的关系,而他们蒙古骑兵,显然要比对面的大齐的骑兵,更适合在这种情况下骑行,本来他们组织追击就需要时间,再加上这场大雪,真是想追上他们那比登天还难。
所以脱罕尔王看着这场雪,就象看到了他们已经安全的回到了草原一样,那颗一直有些不安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在上官清和他的重装骑兵,出发了一个时辰之后,兴王林蟊的大营里也飘起了雪花,这时的林蟊也没有睡觉,虽说已经是子时了。
林蟊在漫天的雪花中在大营中四处走了走,他的身后是他的小儿子,老四林桐和几个侍卫,看着天上飘着的越来越密的雪花,没有风就这么慢慢的四处这么飘。
林蟊心里面想这场雪是下不小的,也不知道上官清他们,会不会因为这场雪而遇上麻烦,能不能按时到达四鼓山,但他知道担心也没有用,不管上官清和他的三万重装骑兵,赶到还是赶不到,他这里一定要按计划,对脱罕尔王的大营进行攻。
“父王,我看这场雪今夜是不能停了,一直这样下的话,雪积的太厚,对我们明天的追击可是很不利啊!”林蟊的这个小儿子是很聪明的,虽说只有十八岁,但林蟊走到那里都喜欢把他带在身边。
听到儿子林桐的这句话,林蟊的眼睛一亮,他听懂了儿子的意思,本来还在走路的他马上把身子停了下来。
“马上去把军需知事给我叫来,我们回王帐。”林蟊对身后的一个侍卫说完之后,已经转身向自己的王帐走去。
上官清和他的三万重装骑兵,向回饶行十五里,然后从大庋山的东面再一路向北,在总共走了不到五十里的时候,起初零零星星的雪花,渐渐的变成了漫天大雪。
因为没有风,这大雪对行军的阻碍并不是很大,上官清和他的大军不但没有放慢行军速度,反而是加快了行程。就在这漫天的大雪中,这只三万重装骑兵组成的奇兵,用了四个多时辰,赶了一百六十多里,在十月初十的凌辰卯时两刻,在四鼓山东南十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时虽然还不到天亮的时候,但周围厚厚的积雪却早就把这天映的大亮了。上官清马上派出探马去了四鼓山,而大军就地修整,用早饭。
因为不是埋锅造饭,而是吃随身带的干粮,到处都是雪,也不用派人找水,随手攥上一个雪球,一边啃雪球,一边啃干粮,这倒是省事的很。
上官清也在那里拿着一张烙饼,在那里啃着,身后的侍卫递过了一个水袋,上官清并没有去接,看着周围的将士都在那里啃雪,笑着说:“也给我弄一个雪球来,我也尝尝这大饼蘸糖的滋味。”
周围听到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那侍卫忙跑到一边,捧了一把雪给他递了过去,上官清接了过来,塞了一把到嘴里面去,咽下去之后叫了一声“痛快!”
“将军,派出去的探马回来了,在四鼓山有蒙古的一座军营,探马怕惊动他们没有靠近,只在三四里外用千里眼看了一下,因为有大雪看不太真切,从规模上看,大越有两三千人。”
来向上官清禀报军情的是前军副将,参将吴昊,这是上官清很期重的一位年轻将军,上官清把手里的雪扔到了地上,把吃剩了一半的烙饼也递给了身后的侍卫,然后说了一声“地图”。
“吴将军,你率你本部三千兵马向东,在这里四鼓山以北,散军队型,在四鼓山一打起来,搜索向四鼓山靠近,不要让四鼓山逃窜的蒙古骑兵,从你那个方向过去一兵一马,你现在就去吧!大约三刻钟之后,就会对四鼓山的敌营发动攻击,记住默默的杀敌,动静不要搞的太大。”
“末将遵命。”吴昊跨上战马,向自己的本部兵马去了。
看着吴昊离开,上官清对身后的侍卫说了一句:“把各位将军都请过来。”这时上官清看着铺在雪地上的地图,心里面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脱罕尔王能把一个两三千人的营地放在这里,可见他对这个地方的着重,而他的大队人马退回草原的话,一定是会走这里的。不然的话他是不会放这么大营地在这的。
更令上官清高兴的是,他们这次穿插的行踪并没有被蒙古人发现,这也许是一夜的大雪帮了他们的忙,而就在上官清准备夺取四鼓山的时候,在北面六十里的绥安,蒙古大军和兴王的北兴军,早就糊里糊涂的绞杀在一起了。
兴王林蟊的北兴军和脱罕尔王的蒙古骑兵,近四个月的默契再一次体现出来,两营虽然目地不同,一方是为了撤退而佯攻,而另一方是为了实实在在的强攻。
但共同点是都在丑时造饭集结了,虽说积雪使得光线很好,但因雪下的太密,双方的嘹望塔上的哨兵,对于对方大营里的异常,都没有及时的发觉。
本来两军预定的攻击时间是有差别的,北兴军约定的是辰时,而蒙古准备的卯时,整整早了一个时辰,本来是不可能赶巧碰上的。
但巧的很就是两军就是几乎同时发动了攻击,这要源于靖王世子造的那千里眼,虽说那雪下的稠密,千里眼的效能大大的打上了折扣,但北兴军大营的嘹望哨还是在千里眼的帮助下,在寅时发现了蒙古大营的异动,虽然看不真切,但可以肯定的是蒙古大军在集结,有拔营的样子。
林蟊知道这个消息后很犹豫,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是马上出击,这个道理是谁也不需要向他解释的,但他犹豫的原因是他担心这一夜的大雪,使得上官清的重装骑兵能不能按时到达四鼓山,本身就充满了变数。而现在又要比约定的时间提前发动攻击,这怎么能不让他犹豫不决。
“父王,不能再犹豫了,这大雪天本身我们追击的话,就是很难追的上,我们要是不把脱罕尔王给缠住,他的八万大军逃到四鼓山,我们被拉下太远,不能及时赶到的话,那上官将军的重装骑兵,在数量上和蒙古人差距太大,,后果不堪想象。”

林桐的话林蟊知道很有道理,在他的侄子靖王世子给他信里,也说了要上官清的三万重装骑兵,在帮他击退蒙古人之后,不必让他们回到靖地,让兴王安排他们到临茨去住防。
林蟊看的出来,这是靖王世子在兴地放下一枚棋子,等到和平王真的闹反了的时候,这枚棋子的重要就会显现出来。要真是把上官清的这三万重装骑兵给打光了,这棋子还有什么作用,真要这样的话,还真不好对靖地交待。
兴王林蟊也知道不能再犹豫,如果再不决断,就不单单是错失良机的问题。
十月初十的卯时,在大同以北的绥安,兴王林蟊和蒙古的脱罕尔王,就像是事先约定好了一样。
没有风,让人还颇觉的有些暖意,在那百丈之内,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的漫天大雪之中,相对立的两座大营,辕门几乎是同一时间被打开,兴王的大营里,冲出来的是前军的轻装骑兵,足有五六之众,他们在营列好阵型,向五里之外的蒙古大营杀去。
脱罕尔王的蒙古大营里,杀出来的是他们后军的两万蒙古铁骑,一样是在营前列了一下队型之后,向对面的兴王大营杀了过去。
两边的将士们谁也想不到,在刚刚摧动跨下的战马,在厚厚的积雪里冲了起来,当眼前出现了对方的身影,都还在纳闷和有些疑惑的时候,也就是那么一霎那,两股骑兵就相互冲入了对方的队型。
两万蒙古铁骑和六万兴王的轻装骑兵,在一种意想不到的情况下遭遇了。兴王林蟊最想看到的,而而脱罕尔王最担心的一幕,在所有人的疑惑中出现了,那就是双方的大军,互相交错纠缠在了一起。
这和脱罕尔王的想法差别太大了,他本想利用凌晨,派兵到兴王的大营前搔扰一番,本来是个疑兵之计,又有这大雪做掩护,在搞不清虚实的情况下,兴王的大军是不敢盲目追击的,就可以迅速的脱离绥安这个地方了。
让他想不到的是他的两万疑兵,出去就撞到人家怀里了。兴王那边在这么大雪里,根本看不清对方大营里的情况,那兴王是不可能看出自己的意图的。
冲出的两万铁骑,已经被人家优势兵力分割。而且听那越来越大的声势,兴王的大军正源源不断的向这便涌过来。脱罕尔王知道自己这是遇上大麻烦了,这显然对面的兴王大军是有备而来,自己佯攻的时间,和对方向他发起进攻的时间,正好撞在一起了。
这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他这冲出去的两万铁骑,几乎可以肯定是回不来了,但却大大的缓冲和打乱了,对面兴王的强大攻势计划,想那林蟊也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更值得庆兴的是,幸好自己已经做好跑的准备,全军早就整装待发,要不然现在自己的大营,还不知道会要乱成什么样子。
脱罕尔王很想在派兵,去冲一下北兴军,看能不能把那两万骑兵接应出来。但他久经杀场的老将,什么样阵仗没有见过,自然知道这时再派兵去冲击,是去多少送多少。
他想的最多的就是重装骑兵,你要是全军杀过去,或许会把兴王的轻装骑兵先压制下去,但那林蟊想必就是这样想的,你只要全军出击,他的轻装骑兵就会退回去,而后面的重装骑兵会迎上来冲散他们,到时轻装骑兵在掩杀回来,真要是这样的话,他的大军再想跑那可就来不及了。
脱罕尔王丝毫没有犹豫,下令各营迅速退往四鼓山,剩余的的六万蒙古大军几乎没有骚乱,各营退的很迅速,但看不出一点溃败的样子来。
这时兴王的十五万大军几乎全部杀出了大营。这兴王绥安大营里,一共有十二万轻装骑兵,三万步兵。脱罕尔王的那两万蒙古骑兵,很快就被这十几万大军给淹没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北兴军这边也出现了短时间的混乱,就是这么会时间,让脱罕尔王的其余六万大军,迅速的逃离了战场。
必竟是有所准备,兴王的轻装骑兵很快的恢复过来,并不和为数不多的残敌纠缠,而是分三路快速的通过,或是绕过蒙古大营,向北紧跟着败退的脱罕王的大军追击下去。
而三万步兵则在肃清残敌,占领了脱罕尔王留下的大营。
一口气跑出了二十多里,脱罕尔王的大军几乎是在狂奔,这些蒙古人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在这么高速的败退中,近六万大军并不混乱,也没有多少人掉队,看上去一点不象一支溃败的队伍。
因为大雪的原因,看不到追击他们的队伍,但从传来的声音,可以知道离他们并不是很远,也就是两三里的样子。这让脱罕尔王心里面很有些不解,在他后面的北兴军这是玩了命的在追。这大半个时辰下来了,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下,不但没有和追兵拉开距离,听那声音好像更加迫近了。
这可不是这些汉人军队的作风,这是铁了心要咬住自己不放,难道他们就不怕自己反击吗!听那追兵的马蹄声,那是轻装骑兵,并不是他担心的重装骑兵,这时他要杀个回马枪的话,这些听上去有些散乱的轻装骑兵,绝对不是他们蒙古铁骑的对手。
但脱罕尔王他是不敢冒这个险的,他不知道这些轻骑兵后面,那东靖军的重装骑兵离的有多远,这一旦要是被缠住了,后果不堪想象。他们这么玩命的追,要的可能就是让自己看到机会杀回去,那样的话可能他这剩下的近六万多人,也会永远留在这里了。
所以他不会冒这个险的,就是要反击一下,也要等到了四鼓山再说,只有过了那里,他这六万人才是真的安全了。
但脱罕尔王是不会想到,在四鼓山等着他的是什么,他的厄运只是刚刚开始。
四鼓山那个蒙古人的营地里,虽说天已经将亮了,他们也知道今天他们就要撤回草原深处了,但外面的密不透风的大雪,还是让他们都躲在了帐蓬里。
不到三千的人马,那些蒙古士兵刚刚跑出帐蓬,九成的人还来不及上马,就被上官清两万多重装骑兵给淹没了。
战斗持续了不到两盏茶的工夫,甚至没有一个人逃出营地,就被全歼了。四鼓山一战,上官清部歼敌两千八百多人,没留一个活口。俘获战马三千多匹。而东靖军方面阵亡七人,伤三十八人。
负责阻杀溃敌的吴昊,和他的三千士兵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他带着他的三千兵马散散落落,回到四鼓山的时候,心里的郁闷都写到了脸上。
上官清看着他,走过去拍了拍的肩,笑着说:“这只是一个餐前小菜,真正的大餐马上就要上来了,你留着肚子吃大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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