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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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其实是个大意人。我打牌虽然没有瘾,可喜欢。童娥几次想强制我戒掉。有回听她妹妹说我输了50几元,比她一天起早擦黑弄的几个小钱还多,回来便河东狮吼,不可开交。我知道考验我等男人的时候到了,便正面交锋,迎难而上,正色道:“牌戏乃全民健身健脑之术,重在参与,输赢次之。尔勿多言。”妻子见我毅然决然,知道无可救药,便打消强制念头;不过每次“参与”回来,必问输赢。我自然是报喜不报忧。赢了自不消说,输了就报平手。有两回输的极其惨烈,所带银两,一无所剩,净身而还。回来再怎么装脸色依然沉重,便报了:“手气不佳,丢了几块钱。”妻子倒也通情达理,安慰不止:“哪有总是赢的?几块钱没什么关系的。”其实,她只要查一下我的荷包,便知分晓。可她从不这么做,听任我相信我一味的信口雌黄。床上的事也如此。依我之见,夫妻生活应该是随心所欲,想来就来。不存在也不应该人为的设置或刻意培育一个“发情期”。开初以为男人精液宝贵的不得了,因而有意识地节制性活动。以后看了这方面的书籍杂志,听了这方面的专家讲座,才知道“宝贵”之说纯属无稽之谈,白耽误了好多本该享受的幸福时光——精子如同血液如同唾沫,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妻子那怕我对着文章逐字逐句宣读,她却抱定老章法:一周一次,无可更改。我提出在传统节假日比如端午、中秋、国庆、教师节、春节可以加加班,童娥还是不松动。她担心我由此及彼,在春分、夏至、三八、六一乃至三一五也提出类似要求,则一发而不可收拾。好在起点日期不是星期一,并且一年中因家里突发事件这日期时有挪动,因此到底是隔了一周还是隔了十天亦或三天她心中没底。有回隔了两天,因为晚上喝酒打牌,一到床上,下面那玩意借着酒劲牌劲,活蹦乱跳,跃跃欲试。我小心翼翼弄醒妻子,童娥烦道:“不是才隔几天吗?”“你什么记性呀?”我听出这次她又没准,“昨天就是一周了,本来要上的,见你睡的香,一忍再忍。今天是第8天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妻子叹口气,没再坚持。我则急不可待的骑了上去。“你呀,拖地板抹窗户有这么积极就好了。”我只顾忙自己的,没搭理这句无可奈何的怨言。

从北京回来的第二天,晚饭用过,本该去铺子打理一会的妻子给自己沏了杯茶,从容坐下,若无其事地问道:“北京你们一人住一间房?”“两人一间。我和爷爷一间,童妮和婆婆一间。”我意识到童娥不是随便问问。“爸妈出门逛逛,你们也不跟着?”“他们没有单独出过门,一次也没有。你问这是什么意思?”妻子年轻时有幸参加过两次“专案组”,受过予审业务方面的短训,“没什么意思。好玩。你紧张什么?”“谁紧张啦?”“看去是不怎么紧张。心理素质蛮好。”“你烦不烦呀!”“听爸妈说,你们没买卧铺票,坐着去的。”“还不是想给你节约几块钱。”我没好气的顶了一下。“不完全是吧?”“那你说还会有什么?”没想到今日童娥不是以往,心细如丝,我几根花花肠子都能看出多半,但不能认输,相反还要搞出理直气壮的样子。“晚上一男一女挤在一起,没故事才怪。干脆说吧,你欺负了我妹妹没有?!”“怎么欺负?满车的人!”“你听听,露马脚了不是!要是车上没有人, 就好欺负了。你这个没良心的!”想想确实说漏了嘴——倘若那趟进京78次普快是我和童妮的专列,当当然的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可这种事情必须把门封得死死的,否则耳无静时,家无宁日。我从她手中接过杯子,喝了口茶,慢慢说道:“你就放心吧!我现在是还没有这贼心,等有了贼心,还没有那贼胆,等有了贼胆,恐怕早没那贼力了。你说是不是?”妻子看我满脸的诚实,讲的也蛮象个道理,语气缓和下来,“那我就不多说了,你好自之之吧。”“好自为之。”“我没时间同你争,你只要知道是那个意思就行了。”“是——”


“我听童妮说,”妻子脸上这时竟然绽出几朵叫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你们在车上遇上一个叫王什么的人?”原来如此!那个尤物难道叫未曾谋面的妻子也春心荡漾?什么“王什么的人?”故意装淑妇罢了——王中王这名字3岁小孩都过齿不忘。“你也有兴趣?”我脸上也有几朵笑容,冷冷的。“童妮说帅的不得了。”她懒得装了,大方地说,“‘百年不遇’,这是童妮说的。”“这也太夸张了。其实这人你见过。”“骗我。”“《加油,金顺》里的男主角,丘宰熙。王中王形象跟他差不多。”“真的?!”妻子的两只眼睛,兴奋的象掀下开关按钮的灯泡,一下子通亮通亮。——这也难怪,她痴迷那个医生,就是那个丘宰熙,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加油,金顺》只要男主角在场,她眼睛硬是眨都不敢眨一下。嘴里不住的嘟囔,“怎么这么帅?”“怎么帅成这个样子?”“他爹娘是怎么生的?”有两回客户打来电话,说在铺子里等她发货,正在看宰熙的她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眼里噙着泪花对着荧屏看着梦中情人好一会,那神态竟然跟当年她同我缠绵过后依依不舍分手时完全一样。“人都抓了,还激动什么呀?”我一盆冷水浇过去。妻子如梦初醒,“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干什么不好,去犯罪。”“这由不得你。”“只看犯的什么罪,要关多久才出来?”邪了!跟她什么都不是、800竿子打不着、从未见过的一个男人,竟让她这么样的牵肠挂肚!“你问这什么意思呀?想等他,那个似乎不存在的王中王?”妻子到底脸红了,“哪里,哪里。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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