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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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世间的爱恨情仇未了,非凡世间又杀戮险恶丛生,超凡世,不知是否存在于世?世外仙境,能否得一净土静心?游走于世,又怎能真正逃避?如若不适,只有退世!
一女子,一小孩,走在这不知通往何处的道路上,偶尔有商旅什么的经过,只瞥一眼便匆匆而过。平凡也是福,无须出落华丽地招惹人的目光驻足,倒还能省去不少麻烦,却也能对一般人而言。
他们这究竟是去往何处呢?或许连他们自己也无从得知,不禁显得有些哀凉。
“紫洛,这天下之大,我竟无法寻觅一容身之处!”童澈淡淡的声音响起,带起了更多的哀伤,一直在走路没有在意的紫洛不禁一愣,神情有着明显的波动,“以往,我以为可以抛开一切,却不知这世的无奈,我若继续存在,就只有遁入这漩涡之中,无法抽身……曾经一直坚持着想要改变些什么,但是,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这个世界远远超出我的想象,绝非一人之力能有所改变……所以,我退出还不行吗?难道一定要我消失才能真正退出吗?为什么……”说到最后的愤然,让紫洛又不禁一怔,就如一块巨石抛进了她的心湖,不等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听见童澈在自顾自地说着。
“当年,我真的选择错了吗?我真的做错了吗?可我只是……”转变是如此迅速,悲伤的情调来得是如此突然,晶莹的泪,滑过童澈稚气的脸庞,看得紫洛一阵揪心。她并不明白他太多,当年的遇见,或许就是冥冥中的安排,安排了又一场不知如何的命运。
“童澈,不要这样……”紫洛想要安慰,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不忍再看,只有偏过头去哽咽。
纵然是在这样的氛围,任由着发展或许就是完美,可是偏偏有人不识好歹会来破坏,放眼看去,兵戈铁旅,竟像是一支部队,不下百人,也能有着浩浩荡荡之势一般整装行军过来,在紫洛与童澈面前停了下来。原本还有些行人商旅的,突然间全部消失了踪影,这样的热闹不看也罢,省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众人的心声竟是如此。
是风拂过路旁的草,引着一片为之倾倒,是叶也随之飘落,缓缓而落,混入尘沙间的漫步,依流风动。一股肃杀之气的亲至,伴着风啸,气流竟变得凛冽,只要此军中的一人脸上不带着狰狞的笑,这一切都显得那么迫人。
“小子,有能耐啊,昨晚竟然被你逃过一劫,今天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哈哈哈……”近眼一看此人竟是昨日小镇街头出言不逊被童澈教训之人,带着这样的阵势前来,想必又是哪位皇亲贵族家的败类了。
童澈和紫洛都没有说话,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都沉浸在彼此的心情之中,而那个人仿佛并不在意这些,反而会觉得他们在害怕,话语间更显得放肆了,丝毫不记得昨日的教训了:“嘿!说你呢,臭娘们!看你也有几分姿色,要不要陪爷我……”
风,骤然而止;草,依然倾倒着,此时却更似被压迫;尘与叶的混杂,生生闷落,四下一时间竟瞬时窒息逼人。
闷然的声响从这一行人中不断传出,也不知是谁终于发出一声惨叫,却也被生生掐断,刚还有些狂妄的那人颤颤巍巍地回过头去,只见自己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只有血色的虹霓在不断飞溅。一声惊吼被扼制在咽喉无法发出,鬼魅一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更似狱界罗刹。
“你,你,你……我告诉你,我可是……”声音在此再没有响起,又一道虹霓终止了这场沉闷、血腥的演奏。
童澈和紫洛还是没有说话,还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不再沉浸在心情,这一切的发生,他们都知道,童澈已经闭上了双眼,紫洛更是一手捂住红唇转过身去。厮杀后特有的气味在空气中慢慢弥漫,却无法近童澈与紫洛半分,如若将此化为有形看之,便可见血腥之气像是撞见了一道无形的墙,与其说是避开不如说是生生被逼开了。童澈与紫洛始终处于一圈净洁之中,那鬼影自显身后便再无动作,只是看着,看着这四周的狼藉,眼中竟闪烁着欣赏之光,像是在看自己的杰作一般。

“污浊淫秽之物,切不可在我眼前,违者,死!怎么闭上眼睛就行了啊……不清理一下吗?”如鬼影一般的来人脸庞,浮现的也是一种笑,说不出怎么意味的笑,像是看戏一般看着童澈与紫洛。
压抑的空气霎时奔放,如脱缰的野马,如受尽折磨的劳奴,如山洪焰山一般彻底奔放开来,气流之劲像是要撕裂天空一般,却不见踪迹,唯有丢落在路中的那草,那叶……被带起空中生生粉碎……
一切都平静之后,血腥杂碎全无,乍一看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那人受此劲风之中却如什么事都没有一般,依旧是一副笑意盈盈的面孔,有些赞许道:“纵天下能人有识之士辈出,又还有谁驽风之力能有此之势?厉害,厉害啊!”
童澈小小的胸膛有着明显的起伏,似长抒出一口气,缓缓道:“放眼狱界,罪之深虐,又有谁能与罪王相提并论?其手段之阴冷绝到,足令人望而生畏……”眼,始终还是闭着,并未睁开,紫洛已回过身来看去,视线中的人正如有修罗再世一般。
“人命,玩忽股掌之中罢了,受此名望,也实属无奈之举啊!”笑意中的狰狞,到此刻才如此显露,话语间的阴冷,终究缓缓而出,“怎么?你认为闭眼可以与我为敌吗?”
“污浊淫秽之物,你,又何尝不是?我又何必睁眼观之,辱我双眼!”童澈的话语也逐渐冷道。
笑容,在一瞬间逝去,噬血的狰狞在一瞬间替之,既而不再见人影,不知该往何处寻觅?空气中有着激烈的撞击,每一次都带起极大的波动,路旁的青草不禁左倾右倒乃至被连根拔起碎裂在空中,就连树也在招摇,晃晃欲坠。
童澈在原地紧闭着双眼,眉头紧皱在了一起,紫洛在一旁焦虑不安却丝毫没有办法,不住地看着童澈,然后又看向什么都没有的空中,然后又看回童澈。
撞击之声从四下各处传来,若仔细听之观之,便可之都在一定范围之外,丝毫前进不了半分,更有削减之势。慢慢的,慢慢的,拼击之声愈来愈烈,间隔愈来愈短,间距似乎也愈来愈小;渐渐的,渐渐的,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只有一处的气流还在不断抗击着,或者是那里有什么在挣扎着。这些看着自然无法知道,只有身在其中的罪王,最难以煎熬,突袭后的他丝毫无法接近童澈半分,虽然竭力攻之,却始终破不了那一道无形的防线,反而陷入被动,甚至被挤压到一处,大有被碾碎之势。不禁大吼一声,置死地而后生,遁出身影,作螺旋状直冲一处,像是什么被钻破,罪王一阵急驰脱离了挤压之处,在不远落下一阵脱力,却没有丝毫松懈又一次遁去身形,只听见空中传来:“你给我记住,我不会就这么罢手的!”
直到此时,童澈的胸膛又一阵大大的起伏,才将双眼缓缓睁开,微笑地开了一眼一旁的紫洛,却又晕了过去,倒进了紫洛赶过来的怀中。
“童澈!”
……
“罪王啊!连罪王都出来了,她究竟在想什么!”一树中枝杈间,有两个人影坐着,有一人愤愤然道,一手打在了树干上,一时落叶一片。
“雕,你说他会怎么样?这样一直逃避浑浑噩噩地过下去?还是……”
“我不知道……”雕只看着天与地的衔接处一声叹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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