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监测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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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沉默的前行。
在火焰的照明下,修和伊滋快步前进着。
少有的,伊滋没有说话的念头。
此刻,他明白身前的好友复杂的内心活动。
修,自从五年前父亲出事以后,就再也没有上过月辉山。当时,在观测站值班的提诺应该在天亮之后回家,但是他却再也没有出现。修和环境研究所的主任上山反复寻找。之后,报了案。
可是依然一无所获,最后的调查结果是被野兽袭击,失踪。
据说现场是一片琅棘。监测站里物品仪器损毁殆尽,那不是人力所能造成的。还有触目的鲜血。之后经过医学鉴定确确定是提诺的血液。
之后,小镇上的人大都认定修的父亲是凶多吉少,同时肯定月辉山上有不为人知的野兽,或许是野人也说不定。
伊滋没有看到现场,也不敢询问修,因为那时候修满是惨淡的悲伤。也许,稍一加以外力,修就会全线崩溃。
在那段混乱的日子里,修重复最多的话就是“都是我的错!”
在艰难的时期,华莲伯母却是少有的坚强,尽管双眼通红,却强忍没有在人前流泪。
伊滋只能为双手烫伤的华莲伯母帮些忙,劝慰钻牛角尖的修。因为自己家中不争气的父亲居然也在这时候,晨练时意外滑倒,右腿骨折需要照料!这真令伊滋苦笑不得,以自己父亲的修为怎么可能轻易地骨折呢?难道真是岁月不饶人吗?
出乎意料的是,本以为会一蹶不振的修的家,不久恢复了生气。
是华莲伯母的坚韧,还有,修的执着。
关于提诺伯父的生死,伊滋并不清楚。只是修是这么坚信的,那么伊滋也相信。
不仅因为如果在修的家多呆一会儿,夜晚或许就不会作噩梦。而且他和修还有着共同的秘密。
被遗弃的监测站越来越近了,倚借着火光依稀可以看到破败的大门。
这个时候,修停下来了。
“怎么了?”刚从回忆中回神的伊滋问道。
“已经不能走了。”修回答。
“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有什么不敢走的!要有勇气面对啊!”伊滋以为修,失去了勇气。
“噢?那么请你先行。”修依然不紧不漫的回答。
“好!小修修,要好好地跟着我走啊!”伊滋抓过修手中兰紫色的火把,自信地大步往前走,可是才走了两步,就——
“哎呀~~~~是水啊水啊~~~~~”伊滋的一支脚踏进了水里,幸好重心还未转移,否则连人带火把一起摔到水塘之中。
“这里怎么会有水塘啊!!”伊滋呱呱大叫。
“噢,这里本来地势就低,加上一些落石堆积,把这里围成了一个天然蓄水池。”修一字一句解释道。
“我最讨厌你这种文绉绉的讲话调了!!现在你就不能略微表示一下同情啊!我是为了你才落水的!!”
“你现在的状况至多称为失足。而且是你让我跟你走的,我也差点跟你落水,你不觉得我也很值得同情?”修坏坏的反驳。
“但是,目的地就在眼前,凭空冒出个水塘着呢们过去啊?”伊滋赶紧转话题,他知道自己和修拌嘴总是输多赢少。
“办法嘛……要你出点力了……”
“不干!”
“那只好想其他办法了……”修好象不强求,望着水塘好象在考虑着。
伊滋趁着这个空挡,就地坐了下来,利用修的火焰烤干自己打湿的脚。
“我母亲的咖啡店你是知道的吧?”修看着正专心烤腿的伊滋,若是以前,修肯定会大发雷霆,可现在,修的脸上浮现出难得的一抹狡黠的神情。
“是啊,我一直去那里玩呢。”伊滋只顾着用火焰来回烤着脚,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正一步一步走向修的陷阱。
“记得,好象不久之前母亲店里的冰柜坏了……”
伊滋的动作有些变地缓慢。
“维修人员也要第二天才能来……可冰柜里的各种材料不知能否支撑到第二天。”
“但是谢天谢地,没想到已经罢工的冰柜的制冷效果竟然比工作状态下还强劲有力……”
“那是华莲伯母人好,感动上苍!!”伊滋松了一口气,又开始努力烤火了。一点也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是啊,但是这位上苍,好象又顺手拿走了冰柜里的炼乳和奶油……”伊滋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正在侃侃而谈的修。
“如果我母亲知道是这位上苍顺手牵羊的话,恐怕不会让上苍大人来我家吃饭了吧……”修慢悠悠地继续说着。
“修,你好狠毒啊!”
“这也是你刚才教我的。现在你的爪子烤干了吧,可以开始了。”修夺过伊滋手中的火把,做一个“请”的姿势。
伊滋不情愿地站起来,朝着面无表情实质心里正坏笑的修一瞪,不情愿地走到先前失足的地方,慢慢蹲下,不甘心又回头怒视修一眼,双手伸向前方拂在水塘之上,闭上了双眼。
许久,吹来一股非自然的风,环绕着水面,渐渐的,渐渐的微波荡漾的水面不再波动,水塘面上弥散开来一阵寒冷的烟雾,当烟雾消散之后,眼前是一面倒映着圆月的镜子。
“累死我了~~~人老了,不中用了。”伊滋向老人摔倒以后一寸一寸地站立起来。
“辛苦了。”修观察着面前的水塘,已经被冻成了冰。修了解伊滋的能力,就象伊滋了解修的能力一样,他知道这次的确是为难了伊滋,他从来没有这么大范围使用魔法。
“我们快走,我的查克拉没有你多,可能持续不了多少时间。”
“查克拉是什么?”
“没什么,意思是我的魔法不能像你那样持续很长时间。”伊滋一边指着修还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边开始小心地走上冰面。
当修的双脚安全踏上泥土地后,果不其然地传来了冰块裂开的轰响。
“可能是好久不练功了,没有像过去那么顺手了。”
“回去的时候看来我们要游泳了。”修说道。他明白伊滋是不可能再有体力冰封水塘了。

伊滋所说的,修的家族和伊滋的家族有着深厚的渊源,并非没有道理。这是修第一次看到伊滋使用能力时明白的。
也是伊滋把这种能力称为“魔法”。
伊滋和他的父亲索卡一样都拥有这种能力。只是不能像修父子那般得心应手,甚至还没有象运用他们剑术潇洒自如。而且依各种迹象来看,能力随着他们的年龄增长而减退。索卡大叔如今只能简单的用来做冰镇啤酒了。尽管如此,却也与其他人有明显不同了。
在整个小镇,他们再也没有发现还有其他什么人与他们是一样的。
拥有共同的秘密,这也是两家人交往甚好的原因之一。
“我们到了。”修的声音又回复到之前的不紧不慢。
现在,在修和伊滋的眼前矗立的是一所破败的小屋。如果事先不知道这是研究所的检测站的话,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眼前的几乎快倒塌的小屋联想起来的。
研究所的检测站,是提供给在月辉山上临时进行调研取样任务的人的居所。里面装备了一些简单的仪器,和放置环境样品的冷柜等,以及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
伊滋曾经在检测站还完好的时候上山来参观过。虽然是小小的两层楼的小屋,还没有伊滋的家的一半大,可里面设施完备,整洁,令人感觉舒适。
“与我家的黑暗城风格迥然不同。”伊滋当时评语道。
可眼前的情景好似物是人非。警绒线仍然围绕悬挂在门口,自从警方调查取证以后应该是没有其他人再来过。先前在远处看到的大门无力地倚斜在一边。墙面多处开裂,二楼的房顶已经塌陷,上面缠绕着不知名的植物。
修跨过警绒线,进入了检测站。
在修的兰紫色火焰照耀下,屋子里仿佛从黑暗中醒来。一些夜行小动物纷纷逃窜,躲入阴影之中。
伊滋不由倒吸一口气。
屋中的一切事物都已毁坏殆尽。计算机显示器被打碎了,屏幕的玻璃成网状破碎。椅子已经支解得很难看出原形,仿佛是什么动物的爪子把它分离拨碎。其他一些摆放器具的厨柜完全是支离破碎,成为蜘蛛的暂驻地。无辜地静躺在那里。尽管时光过去了五年,却依旧难以想象出当时突然袭击这里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
有一样东西吸引住伊滋的注意!储藏样品的冷柜正当中有一个圆形的深洞,周围有灼烧后留下的痕迹。在当时,警方无法对此做出判断。可在修和伊滋看来,这是修的父亲提诺发出的火球所形成的。
“伯父当时有过反击。”伊滋观察着冰柜上的洞说,“可是有些奇怪,伯父的能力来说,火球的威力应该更大。”
“其实那一天,并不是父亲值班的日子……”修缓缓走到一滩在已干固的血迹前,紧闭着双眼,若有思索地说起来,仿佛在回忆什么。
“五年前的我真是一个笨蛋……尽管很早就答应父亲不可以让母亲发现我的能力,但是仍然以为可以用自己的能力为母亲做点什么。”
“修……”
“所以,当我看到母亲关店回家,被寒风吹直哆嗦时,我以为机会来了……就像一个爱炫耀的小鬼一样,为此还心中暗暗窃喜……甚至还像一个傻瓜似的想象着母亲高兴的样子。”修自嘲地说着,悲伤弥漫开来。
“于是我递给母亲一个暖手的小火炉,一个不会熄灭,永远温暖的火炉,就像这个火把一样……”修转头看着手中的火把。此时的火把安静地燃烧着,好象也在凝听着修的回忆。
“但是,一脸高兴微笑着接过火炉的母亲很快变了脸色,痛苦的叫唤着……”
“母亲无法承受我的火焰,她双手被烫伤了……”
“我的火焰是非自然之力的火焰,父亲说可能会留下可怕的后遗症,为了防止最坏的结果出现,必须在满月之夜收集露珠才可防治……于是,父亲特意选择那天上山值班……”
“可是结果却是这样……父亲再也没有回来,母亲的双手虽然侥幸没有后遗症,可是却留下触目的伤疤……”
“修,这并不是你的错!这一切只是巧合,而且并没有发现伯父的遗体,虽说是‘被野兽攻击’,但是我们从小这里长大,从没见过有这么凶猛的野兽啊,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伊滋第一次听到修说起事情的原委,这也是修为父亲的事故深深自责的原因,所以赶紧抢先说,否则他的好朋友或许又将钻牛角尖。
“我了解,”修淡淡地回应,“偶然中存在着必然,我一直觉得父亲会有离开的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恐怕是有什么原因。”
“但是于情于理,这一切的根源还是我,我觉得非常,非常的愧疚。尤其是对我的母亲……”
“只是愧疚是没有用的,把伯父找回来就行了,你忘了今晚你的真正目的了?说来你们父子二人还真像耶,都是假公济私,表面是办正经事,其实都是为私人目的啊!”伊滋一下子振奋起来,拍拍修的肩膀,又说道:
“走吧,在这里你会郁郁而终的,我们出去寻找‘传说之树’吧!”伊滋拽着修立刻离开了检测所。
“树海茫茫,我们从何找起啊?”伊滋对着渡着银色的槐树林傻眼。
“刚才不是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吗。”修斜瞟了伊滋一眼。
“好吧,我承认我脑子是不如你行了吧!”伊滋做拜膜状。
“这一次,老是说我也没有多少把握,父亲笔记没留下多余的线索给我们。”
正说着,蓦然,修发现他的火焰在逐渐熄灭!好象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消耗他的火焰。
只见兰紫的火焰一边剧烈燃烧,一边快速的变小,速度越来越快。
最后,“啪”的一声,火熄灭了。
“天!居然熄灭了?!这次真遇到鬼吹灯了?”伊滋惊慌中不忘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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