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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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结束了,同学们退席离开了。
一些人将离开小镇去大城市继续求学之路,一些人打算找一份工作,开创属于自己的人生。
生活好比旅行,理想就是旅行的路线。
“有远大梦想真是好啊,听说妮要去A国留学呢。可A国不正在和B过为石油打仗么?修,你将来什么打算?当个网络作家么?我有一个号称要当作家的网友,她叫八……”伊滋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
“你睡醒了?”修有事没事地答一句。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翠阳镇不是一个闭塞落后的小镇,修从报纸,新闻,网络上可以得知全世界的大小事情。他知道,这个世界正在慢慢改变,科技力越发发达,给人带来便利的同时,人们也在为此付出代价。
气候在不知不觉中变暖。还有争夺能源无情的战争……
这里的世界并不美好。
可是翠阳镇却好象不受世俗的污染,依旧高贵地保持她美丽的祥和。
正因为此,修喜欢这个小镇,宁静而又美丽,不曾想过离开。
“莉莉,她居然到C城当护士!每次只要她在医务室,就是划破手指之类的小伤都没有愿意去。C城病人们可要小心了,嘿嘿。”伊滋没有在意修的心不在焉,自顾自地说下去。
与修完全不同,伊滋的人缘非常好,无论什么人他都能够很好的交流。
“伊滋,你将来什么打算?”修终于发问了。
“我嘛,和我家老头子开个酒馆吧。放心,一般爱喝咖啡的人不会去喝酒的,不可能抢华莲伯母的生意的。”
“你打算开店?有点可惜,你明明是剑术冠军,完全可以再有所作为的。”
“切,我不可能一辈子耍剑吧,现在人家都用导弹,原子弹了,我耍剑给猴看么!所以从长远角度来说,开店比较实惠啊!”
“噢....”
“再说,我个人认为全天下,除了那位小姐,没有一个人是我对手了。”伊滋臭屁地补充道。
“就是那位叫绮丽的人么?”
“是的。可惜,现在她下落不明呢。”
“最令我好奇的是,她居然和你有一样的癖好……”
“是兴趣爱好!”
伊滋曾经被推荐去C城参加过剑术比赛,轻而一举地获得了男子组第一名,女子组第一名自然就是叫绮丽的女生了。
剑术不分男女,以技术和实践为要诀,伊滋邀约俩人切磋技艺,绮丽倒是爽快地答应回去休整后再来比赛。可是没想到不久就在报纸新闻上看到了绮丽的寻人启示。
一开始人们以为是绑架,可是却没等到勒索信,之后的大肆查找也一无所获,唯一最后的线索是绮丽去了妙雨山渡假,之后就再无踪影了。
于是,绮丽就成了伊滋唯一没能战胜的对手了。这让伊滋有些遗憾,他曾偷偷想去寻找绮丽的下落。
“也许,绮丽是躲在哪里拼命练习,增加经验值呢。”伊滋有时候会这么猜测他不知何处的对手。
无论怎样,绮丽就这样凭空消失于这个世界了。
“提到剑术就可气啊!舞台剧的时候我可是真刀实枪上去玩命摆弄,你小子只是花架子摆了几个POSE,就把我的粉丝给骗跑了!还有么有天理啊!”伊滋一脸很是受伤的样子。
“我说了,这不关我的事。”修冷冷的回答。修有时候觉得自己现在的性格有一半是伊滋造成的,没完没了喋喋不休,自己只能无奈当个听众。
“好,好,不说了~~”伊滋看到修微微有些不耐烦,赶紧转移话题:“接下来,一生一次的毕业典礼的重头戏要开始了~~嘿嘿~~~”
“什么意思?”
“哇,修,你连这个也不明白么?天,你活得一定很无趣啊~~”
“其实,现在是女孩子对我们告白的最后时机啊!传说之树啊,传说之钟啊,传说之坡啊……”本想继续嘲笑修的伊滋,在承受两道“修之光线”后,只得老实坦白。
“修,为了我们未来的幸福,我们得暂时分开行动,给女生提供良机。我们一直呆在一起的话,人家会误解我们有那种关系的~~~”说着,伊滋自顾自地走开了,留下修一个人。
终于得到安宁的修,不一会儿便看到一个低年级的女生害羞地跑向了伊滋……不远处还有一堆女生正偷偷望着他们。察觉到修在看着她们后,又红着脸低下头小声议论着。
而伊滋,之前那番神气的模样不见踪影,紧张地直抚自己的头发,小声地和女孩子在说些什么。
修很享受伊滋在异性面前的窘样。暗暗好笑。
这个家伙的确需要人管教了。如果索卡大叔和伊滋真打算开店的话,那还真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索卡大叔清醒的时候还算靠得住,一旦酩酊大醉,暴走起来把小店拆了都有可能。至于伊滋,修情愿相信莉莉能成为一名出色的护士,也不相信伊滋能安静地呆在酒馆一天。
未来,自己的未来,伊滋的未来,母亲的未来,索卡大叔的未来,就这样继续下去吗?
修最近一直问自己。
自己很喜欢翠阳镇,如果,按照自己的计划,会与母亲,伊滋和大叔过得安稳舒适。
但是,父亲呢?
父亲的事,他还没有弄头绪。
还有,他自己和伊滋,都有未解的秘密。
可是,线索已经没有了。一点都没有了。
也许,自己会在翠阳镇,带着一堆遗憾结束一生的吧。修悲哀地思虑着。
“那个~~修君,能听我说话么?”修,吓了一跳。先前,专注地考虑问题,根本没有注意有一位女生已走到近身。
“修君,我是二年级一班的亦云,我第一次来小镇迷路的时候是你带我找到父母的呢。”女孩满脸通红。尽管之前她一鼓作气在一堆女生前率先冲出,却仍然羞涩不已。
这种事,对女孩子来说,可能会终身难忘的吧。

天,不会真如伊滋这个乌鸦嘴所说的,女生来向自己告白了吧。修的心一紧张。
修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平日里那孤寞里带着一丝傲气,一丝忧郁的形象早成为众多女生心目中的“冰山王子”了。
修觉得好象在哪里的确是见过这个女孩,可却又想不起来具体。实际上修连自己班级里的人都没能名字和脸对上号。
这位叫亦云的女孩,个头不高,小巧的身材,看上去十分惹人怜爱。
“呃,你好,有什么事么?”即使知道是什么事,也不能直说吧,修小心地应付着。
“修君,其实我从很早很早以前就看着你了。也许你没有注意到,我和你就读同一个小学,同一个中学,同一个高中。”亦云略有激动地说着,仿佛过去的种种缘分给了她力量。
女孩子永远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巧合足以令她们万分珍惜。
但是,不能责怪她们的敏感与任性,因为这才是最单纯的爱。
“呃~~”修相信自己完全了解亦云接下来要说的事,可是出于礼节,没有打断。
“五年前,当我听说修的父亲遭遇到不幸时,我也为~~~”亦云突然没有说下去,她被修突然刷白的脸吓了一跳。
“…………”
“亦云同学,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很抱歉,我恐怕无法回应。”修平静地回答。用自身的冷酷把少女的希望彻底粉碎。
亦云低下了头,修无法看到她现在的表情。即使想收回刚才的话也无济于事,修,马上后悔刚才说话太直。
但是没有办法,一提到自己的父亲,就如触到修的痛处,令他不自觉的不冷静。
两人相对着站立了好久,亦云许久也没有抬起头。修觉得熬过这点时间是这么的尴尬。
“对不起,我说的太直接了,可是我并不是讨厌你。”
“其实,我,我只是一个迷茫的笨蛋,很多事情我还没有想明白,所以,其他的事情我根本也无暇考虑,请你谅解好么?”
修决定打破这个僵局,可是他说的话好象只有他自己能听懂。
亦云,终于抬起了头。看到她红红的双眼,眼泪强忍在眼中,修,有一点内疚。
如果自己能像伊滋这么能说会道就好了,至少不会把女孩子家弄成这模样。
可是修没有想到,接着发生的事。
亦云在深深地叹气之后,居然笑了。
含泪而笑。
笑得有些勉强。
“修君,果然拒绝了呢。”亦云伤心地说,但是语气间已没有之前的青涩,倒像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的样子。
“虽然明知道这样的结果,可我还是不甘心来试了一下呢。”亦云苦笑道。
“贼什么这么说?”
“呵呵,修君不明白了吧,之前我曾旅行到一个地方,有一位妇人为我做了恋爱占卜。”
“她说,我一直暗恋的人的人生并不在这里。虽然他现在很迷惑,可是只要把握周围的线索,真实就会在自己的手中。”
“她,她是谁?”修疑惑地问道。
“果然不错,她说你一定会很着急地追问她的身份呢,”亦云哀怨地回答。再一次的印证了占卜的准确性同时也意味着自己告白的结局。
“…………”
“她说,有缘分的话,自然会相见,因为‘真实就在自己的手中’”。
“只有这些么?”
“是的,修君。还有,最后,我一定要说,无论你接不接受。”亦云坚定地看着修,不容许自己的逃避。因为这恐怕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
“修君,我好喜欢好喜欢你!也许你从不知道,从小到大,我一直看着你。你是一个温柔的人,可是你的心总是在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令自己变得孤独。也许我与你无缘,只能到此为止,但是请你能……偶尔想起我来……”
话到此时,亦云强忍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但是她仍然努力笑着,努力笑着给自己无缘的心上人告别,在修的脸颊轻轻一吻。然后,头也没回的跑远了。
修,目送着亦云的离去。
深深懊悔先前说出的话,以最坏的方式结束了亦云的告白。
对不起,很抱歉,我无法给予你任何答复。
因为,我连给予自己答复的可能也没有保证啊。修心里默默地哀叹道。
修为自己对亦云造成的无端伤害而内疚,没有意识到自己会这么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
“所以说啦,毕业那天我们开始失恋,很适合现在呢。修,你有看过这本书么?”伊滋冷不防地出现在修的背后。
“你这个OTAKU……”修没有回头,仿佛早已知晓伊滋的动静。
“虽然我是有点那个宅,但是我很强耶……哇,修,我一直以为你像个出土文物,想不到你居然知道OTAKU啊!”
修没有听进伊滋的话,他开始思索刚才的对话。
那位妇人是谁?她认识我吗?
真实就在自己的手中。
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父亲五年前离开后,所有的线索都断了。难道并非如此么?
想到这里,修似乎隐隐感到仍有一线希望。
亦云的身影已经从修的视野中消失不见踪影了,修从心底感谢这位好女孩对自己理解和无私的帮助。同时心中升起淡淡的悲伤。
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修心中一遍又一遍默默念道。
“伊滋。”修突然打断了正在唠叨的伊滋。
“什么?”
“我父亲,没有死。他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修平静地说,仍然面朝着亦云消失的方向。修知道他的这句话在别人听来,好象是对亲人故去的一种逃避。
“我相信你啊,修。”这一次,伊滋也换作严肃的声调了。
“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以提诺伯父的能力而言,你我都应该清楚。不是吗?”伊滋抱以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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