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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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这么大方,是有信心一个人对付我们五个了?”
莲诺面含笑意,已做好随时发动魔法的准备。却见那人摇了摇头。
“那倒不是。我擅长的是暗器,本就不适合正面作战。本来我是想扮作寻常过路人,潜到你们附近动手的,没想到却给那死胖子搅和了。跟这种不入流的角色合作杀人,有违杀手美学,他偷袭时我也正要出手,劲使到一半只好撤回,平白被你们发现了!”
杀手边说,边余怒未消地狠狠瞪了那名副其实的“死胖子”一眼。想来胖子之所以会死,这一点也是重要原因。
卡文算是听明白了,斯斯文文地微笑起来。“这么说,现在正面作战,阁下是要败的了?”
“哼!今天被死胖子搅了,不算不算,来日再战!”
那人气哼哼丢下一句,拔腿就要往外走。前方却是一阵人影晃动,已被休纳、卡文、穆和薇薇!亚各据一角围在当中,不能近战的莲诺则退到后边遥遥。
众人都是好气又好笑。这人也真有意,他自己神经兮兮地玩什么杀手美学放过了良机,难道指望他的敌人也绅士风度地放他平安离开,等以后准备好了再来刺杀?!
不过这人倒是有趣。大家对他也兴不起什么杀意。卡文便伸手握住他,道:“不忙着走。先说清楚了。你没害到我们,我们也不想伤你。如果你发誓以后都不再来刺杀我们,便放你离开也无妨。”
那人倒答得干脆:“碰上强敌不打一场就退缩,不合杀手美学!”
那就没话好说了。这人看来本事不弱,断没有放他回暗处,寻找合适机会行刺自己的道理。他们可不信奉什么杀手美学。
“得罪了。”卡文说了一声,率先动手开打。
杀手的暗器固然犀利。可被擅长近战的人团团围住,哪还有什么可以发挥的空间?见卡文攻来。他抬臂射出一道爪绳勾住屋梁,身子登时向上飞去,想要先跃出包围圈,却被后头早有准备的穆一柄刀刀割断了绳索,当场摔成在滚地葫芦。那人无奈,身周蓦地亮起荧荧闪闪一片蓝星,向四周激射而去。
或许是刚才没打过瘾的原区,薇薇亚战意高涨。爆出一声娇喝不退反进,一步步向那人逼近,更以细剑击打向射至她身前的钢刃。凭着自创的魔法控制战斗法,薇薇亚爆发出让人难以置信地速度、力量,看起来竟像生出了千只手一般,每只手上的细剑都精确地打向每一点蓝星。霎时间,叮叮当当地悦耳敲击声棉棉密密连成一片。竟是意外的悦耳。谁能想象得到这是与死亡伴生的乐章?那美丽蓝星中,薇薇亚只要漏过一个,蹭破了一丝半点油皮。那钢刃上的剧毒能要了她的命!
然而她竟真的将飞向他这边的钢刃全部击中了,有的任它落回地面,大半却向来处飞射回去。杀手地接了下来,不甘地又将它掷向薇薇亚。无数蓝星便在二人之间来回激射,薇薇亚却精妙控制着魔法对自体地刺激,大幅提升眼力、臂力和控制力,非但能够应付从容,脚下更进一步未停地继续向那杀手逼近。随着薇薇亚与杀手地距离拉出。两人接发钢刃的频率越高,承受的力道也猛,准头、力量、反应只要稍弱一点,便是落败身死的下场!
那杀手接发的是自己所修习的暗器,自是熟得不能再熟,而薇薇亚用兵器击打钢刃,却比徒手接发要容易一些,均衡起来,也算公平。此刻,这场战斗已经演变成那杀手和薇薇亚之间的正面对决,只看谁地力量更强,技巧最妙,集中力持久。薇薇亚这么做,等于是要正面击破那杀手最擅长之技。被个小姑娘这么挑畔上门,那人也没有避战地道理,索性不再理会其他的人,钢刃只往薇薇亚身上招呼。
其余众人不明白薇薇亚为什么要冒险一个人应付,但这时贸然**他们间并无助益反可能被误伤,也不敢干扰,只能捏着把汗看着。
不谙武技的莲诺看了几眼,便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忍不住掉开眼睛休息片刻。再转回头时,薇薇亚与那人距离竟已不过三步之遥,算上细剑挥动开地长度,等于基本已没有什么缓冲的空问,钢刃几乎刚刚发出,就被对方击打回来。乍看去,两人竟似以相似的动作、节奏相对而舞,倒是悦目得很。不过,薇薇亚虽然额上见汗,神色还算自如,那刑天盟杀手却是大汗淋漓,衣服湿湿的令贴在身上,随着双手飞快的动作,不时有水滴向外飞溅,眼睛血红,跨得眼珠子快要掉下来一般,粗重的喘息声像是漏了气的风箱。单看这点便高下已判,莲诺也放下了心。
那人越来越是手忙脚乱,终于再承受不住。知道薇薇亚全是以地发出的钢刃反击回来,他自己发的越多,越快,她打回的也越多,越快,便干脆只收不发,嘴里大叫着:“不打了!不打了!”
薇薇亚等于是在他的最长项正面击败了他。最强的一点都不如人,其他的也没什么好比了。所以这人也干脆地想认输了事。
可惜的是,他又犯了一厢情愿的毛病。他觉得打够了,他的对手可不见得有同感。
一方只收不发,很快在两人间飞舞的蓝星便越来越少,直至消失。收完最后一片钢刃,那人终于松了口气,想着可以休息一下了,眼前却又是一暗。正奇怪着地可几时发过这么大的暗器,杀手便见那“暗器”一剑向他脖颈划来。同时耳边也听见一声厉喝。“薇薇亚!”
原来薇薇亚打回最后一片钢刃后,虽然对手大叫不打了。还没过足瘾的她却不肯就这么善罢甘休。薇薇亚本就是擅长近身战斗的,自然便扑过去近战。那杀手收完钢刃心神松懈了一下,薇薇亚的动作又快极狠极,待他发觉不对时竟已来不及招架躲闪。
总算薇薇亚全身扑上时穆察觉不对,立刻扬声喝止。薇薇亚地细剑眼看就要入杀手脖子的皮肤时,她嘴儿一扁,不甘不愿地将剑身侧转,冰琼地金属细条抽在杀手颈侧。发出一声清脆巨响。旁观的休纳也听得不由自主缩了一下脖子。肯定……很痛。
那杀手虽然逃得一条性命。被细细的剑身猛力拍打在脖颈要害处的滋味也绝不好受。挺大的个子,却空飞出去撞在旁边墙壁上,才缓缓滑落地面。休纳等人凑近去看,人已经两眼翻白,浑身抽搐,显然短时间内是完全丧失战斗力了。不过,流着白涎的嘴巴还在微微翕动着。似乎在念叨着什么。休纳好奇地凑近去听。说的却是什么“刑……刑天之……之境界……果……果然不是我等能……能达到的啊……”
什么乱七八糟地?听不明白什么意思,他也没多理会。
观在地问题,是要怎么处置这人?
这人一心要刺杀他们。按理当然是斩草除根了最省事。不过这人的言行倒挺好玩的,又没造成什么真正的威胁,让他们实在生不出多少杀心。大家随便商量了几句,便决定丢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大家直接上路走人一一反正店也砸差不多了,人也跑光了,也别指望能在这吃上什么东西了。
商量的时候,薇薇亚始终低头站在一边,没说什么话。大家只当她杀人中途被阻,心中不快,便没多在意。休纳更觉得她太过残忍,心下也有些不悦。大家上马开始赶路后,薇薇亚没精打采地缀在队最后边慢慢走,走在倒数第二位的休纳一路也没怎么去理会她,注意力都放在了大家对今天这事的议论上。
“看起来目前有两拨人在追杀我们。”卡文先提起了话头,分析起现状,“一拨是刑天命盟地杀手;至于另一拨,那胖子和先前跟踪我们地人都是他们的人。这点大家没疑问吧?”
为什么身边的人好像都比我聪明?看别人都没提疑义,休纳一边辛酸地想着,一边举手弱弱地问:“有。你怎么知道胖子和跟踪我们地是一伙的?”
“胖子因为他知道我们曾跟赛希尔打过交道,应该会对后来的事有兴趣,才会在酒馆里以赛希尔的事来吸引开我们的注意。而现在知道我们和赛希尔有交集的,只有之前跟踪我们的那些人而已。”
“还可以推断出一点。”莲诺补充了一个新推论,“现在不用再担心那些人是因为是怀疑我们跟圣女有关才跟踪我们的了。如果他们在怀疑这个,应该不可能派人来刺杀我们的。可见这帮人只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想要杀死我们而已。”
杀手出身的穆插口道:“那人身上有杀手的气息。”
“他们大概和刑天命盟一样,也是接受了刺杀我们委托的杀手集团。”卡文点点头,轻松地笑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情况倒反而更不用担心。这些人的水准比起刑天命盟,显然要差上一截。咱们已经招惹上刑天命盟,再多他一个也没差啦!”
也是啦!明确了危险程度的敌人可比摸不清深浅的对手让人感觉轻松多了。大家都放松了许多,注意力开始从这上面转开,放到危险性显然更高的刑天命盟上去。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猜了好一阵委托刑天命盟刺杀他们的委托者是谁,却都没什么头绪,没得任何有价值的结论。
想起先前那杀手昏迷之嘀咕的那那句话,休纳将它复述了一遍。卡文沉吟了一下,猜测道:“听起来个什么刑天之境界。应该是那人信奉的杀手美学中地一个崇高境界吧。没什么意义,可以不管。”
“刑天境界?刑天……刑天?”休纳挠着下巴认真想想想。“好像很耳熟,在哪听过?”
“刑天是战神的名字。”走在前面地莲诺回过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地,“前阵子参拜西方神殿时,你不是说在神魄水晶前面的廊道上描绘神魔之战的壁画上,有个很有意思的人物吗?刑天就是那个临阵反水的神啊!”
休纳干笑。“呵呵,我说名字这么耳熟嘛……”
一个杀手组织以刑天为名,取其尚我、强悍之意。也很正常。

接着又说起刑天命盟,向来以死缠烂打。不死不休(指目标)出名,肯定还会再派人来再接再厉。于是谈话的方向转到猜测下一个杀手会是什么样的人物,以什么方式出场。一路谈笑着走到天黑,大家停下来准备扎营休息时,才发现一个很严重地问题一一薇薇亚不见了!
最先发现后面地人不见了的,是走进在倒数第二位的休纳,约莫是一路大家谈谈说说,声音多得很。他的注意力也都在谈话上。才完全没注意到薇薇亚的马蹄声什么时候越离越远乃至消失。
想着薇薇亚会不会贪玩走得慢,休纳掉转马头四下张望寻找她的身影。这时,莲诺指指他的背。
“休纳。你地背后。”
休纳疑惑地使劲扭脖子往后看,没看到啥。还是莲诺走近来,从她背上揭下一张白纸,纸上画着一个圆圆地猪头。会用种幼稚的“欺负”手段的,除了薇薇亚不作第二人想……
果然猪头下边还有几个小字:我自己旅行去了,不用找我。
看到这个,大家地眼睛都瞪向休纳。不用说,肯定是他惹恼小姑娘的!
众人谴责的眼神下,休纳后退一步,心虚地嗫嚅:“我、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惹过她啊!”
卡文认真地回想片刻,一击掌,道:“我知道了。先前薇薇要追杀那胖子时,你不是也曾大声吼过吗?一定是她被你凶到生气了。”
休纳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可……他有点委屈地申辩:“当时我只是急着把她叫回来,声音才大了一点嘛……何况穆不是也叫了?”
“你这笨小子!自家表哥和同龄无血缘关系的男子能一样吗?”
卡文以手覆额,摇摇头,再看向休纳的眼神俨然写着“朽木不可雕”几个字。想了想,又把还是一头雾水的少年拖到一边面授机宜。“这么呆,想来找到了薇薇亚,你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她消气。来来来,哥哥教你……”
随后大家调转马头,往来路寻了回去。
有穆这既擅长寻迹追踪,又了解他表妹习性的人在,寻找薇薇亚去向倒并不甚难。只是薇薇亚一路走得不慢,他们要搜寻她留下的行迹走不了太快,之前又是隔了半天才发现她走失,一去一回耽搁了更多时间,因此一直追了三天,才终于在一座林子里追到了她。
看到她时,她正撵着兔子满山跑——可见一个人上路三天,让性好热闹的她已经无聊到不行了。
可纵使如此,见到休纳他们时,她还是把脸转到另外一边,一脸的别扭。
卡文他们将休纳往薇薇亚那里推推,其地人一个个很识相地各自走开“观赏风景”去了。
“呃,薇薇亚……”休纳有点尴尬地挠着头。低头认错,“如果你是在生那天我对你大声的气。我道歉。当时你背对着那杀手,我是怕那杀手从背后偷袭你,一着急才口气重了点……”
当时究竟怎么想的已无从考证,不过休纳还是按着卡文的指点说起好听话来。边说边偷**看薇薇亚脸色,他却惊异地发现小姑娘神色兀自一片阴霾。不会吧……难道卡文猜错了生气的原因,还是他教的招数不管用?
休纳有心想再说点什么,可脑子里却空空如也一一地一直对薇薇亚谈笑杀人的一幕心有余悸,看她这时脸色难看。脖子后不由觉得凉飕飕地。总有点怕她突然跳起来拔剑斩人,哪还想得出什么好听话。
良久,薇薇亚忽然幽幽叹出口气,神色大异于平日的明快活泼。
“不用跟我道歉。”她说,“一个人如果只是因为性搭不合地原因讨厌另一个人,那是个人意愿也没法转变的,没什么需要道歉的。”
呃。这样说就有点太过头了吧……休纳分辩着:“我没有讨厌你啊……”
软弱的分辨立刻被薇薇亚干脆地打断。她转头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你能看着薇薇亚的眼睛说这话吗?薇薇亚不是呆子,感觉得更的自从你看到薇薇亚杀了那个会弄大雾的杀手后,就一直有些排斥薇薇亚。你心里而其实一直在嫌薇薇亚血腥残忍。不愿和薇薇亚亲近吧?”
被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逼到近处直直望着,仿佛内心深处都被她明亮地目光照得分毫毕现,休纳一时竟说不否认地说来。扪心自问,似乎……可能……好像……她说的并不全无道理呢……
虽然至今薇薇亚在道义上并没有什么缺失,不过他总记得那一日她在漫天血雨中的诡艳微笑,心中对她终是存了一份忌惮危惧。他很清楚她平时虽如猫般乖巧可爱,但一见到血腥杀戮机会,便会如豹子般露出致命的尖牙利爪,所以总是无法敞开心扉真正接受、喜爱这个同伴,平案见到显露嗜杀好战本性时,难免忍不住在言语神态中流露些许不满。
本以为她一个整天嘻嘻哈哈的小姑娘,应该不会察觉,却忘了这个从小生活在少人关爱的环境中,最渴望得到很多很多爱的女孩,怎会不敏感纤细?
回想起阵子薇薇亚总好像有点故意针对自己,不时用话刺自己一下,爱给自己找点小碴……其实她心中地怨怒已经早见端倪,而自己还茫然不觉,任由自己地言行继续伤害她……休纳心下不由被愧疚占据。在沙漠的那片星空下,她曾说过离开家来旅行,是为了找到很多人来爱她。对这样一个渴望感情的温暖地女孩来说,这样的伤害正是最难以忍受的啊!
薇薇亚见他怔怔地不说话,眼中残余的些许光芒越发黯淡下去,却迅速漾起一层剔透水光。浓长的睫毛轻轻一眨动,那些液体便缓缓漫出眼眶,凝聚成大滴大滴莹亮的泪滴,滚珠般急急滑落面颊。
不似许多人落泪时习惯低头掩藏泪水,她始终昂着头直视着休纳。“所以不用道歉,也不用劝薇薇亚回去,还是自己去旅行更好。”
看着这样的薇薇亚,休纳忽然明白了
从头至尾,薇薇亚一直只是个很直接地追寻她想要东西,很纯粹的女孩子。就像此刻她不回避别人的眼光,坦然然地显露泪水一样,她始终不曾虚饰伪装自己的心意。平时的嘻嘻哈哈古灵精怪,是真实的她;面对敌人时的嗜杀冷血,也是真实的她。
而自己排斥地是对敌人的残忍吗?不是地。她一直很好地约束着自己不伤害到无辜者,并没有触犯到他的底线。
仔细想来,真正令他心怀戒惧的。其实是因为看到她顷刻变脸而令他怀疑她是不是外表纯洁可爱,内在却蛇蝎心肠的那种人。今天看来。却是他冤枉了她。“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对。”休纳深深低下头去。
“唉?”薇薇亚愕错,有点跟不上他的思雄回路。“我说不用道歉啊……”
“我道歉不是了嫌弃你手段残忍什么的,是为了一直以来我都误解了你的原因……”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比较好,但作这一个有正常是非观的热血少年,他知道做得不对就应该好好道歉,将自己地诚心传达给对方。尽己所能地将自己地意思表达了一遍,休纳战战兢兢地抬头窥看薇薇亚神色。
微笑。
薇薇亚久违了的眼睛眯成弯月般出甜美微笑。
“薇薇亚你……你愿意原谅我吗?”休纳不确定地问。
女孩用力点点头。“嗯!休纳不讨厌薇薇亚,薇薇亚就很高兴了!”
“那……我们还是好伙伴?”
“嗯!“
搞定!
休纳抹去额头上冒出的汗。长吁了口气。卡文的那套不见得有多行。还是自己老老实实地诚心道歉管用啊!
寻回了薇薇亚,他们得以继续原先的旅程。
这一带崎岖不平,山势险咳,往东南方向的路只有原先那一条。因而休纳一行只能折回头,先返回原路。
行到原路与追薇薇亚而走地那条路交会地三岔口时,正好从他们原先来时那个方向传来“得得”的马蹄声,似是有另一队旅人正往这边行进。
休纳等人当时并未在意。这条路虽然走的人不算多。不过偶尔碰到一些同路人也属寻常。向来有点话多地卡文还在感慨着什么“人生也像行路。陌生人是不曾跟我们走过一条路的人,是没有交集自平行线;同伴是从不同岔路走到同一条路上,并会继续同行下去。形象点说就是一个‘y’字;还有一些则是交线,就像一个‘x’,跟我们在路上某个路口相遇,有过短暂的缘分,却很快便踏上各自的道路,渐行渐远……”
“队女如果曾经在路口相遇,然后分开各自绕了一圈,又相遇在下一个路口的,算是什么?”
休纳望向路那端出现的队伍,喃喃问道。
“唔……螺旋型吗?那通常可称之孽缘了。”
卡文摸着下巴考究完,抬头看向休纳所看的方向,才明白过来休纳何以会这么问。
从路那头走近他们的是一群风尘仆仆的旅行者。虽然被泥灰弄得灰扑扑的外表让他们看来颇不起眼,一些人更用披风斗篷把头脸身体遮得严严实实,卡文还是能从中分辨出几张看来颇有些眼熟的面孔。当然,些人身上面上都有做过些改装,不过可瞒不过对化妆打扮再在行不过的他的眼睛。
稍加思索,他从记忆中翻出了这几张面孔来处。并不太难想,他们就在没多久之前刚刚见过。这些人,他曾在那个赛希尔小姐从人中见过!
“这个香味。”休纳说出令他认出来者身份的原因,“这种任何地方都没有闻到过的奇特香味,我只在一个人的身上闻见过。”
被山风吹送来的那股异香虽然淡得快要消失,对它留下相当深刻印象的休纳还是分辨出来了。他的就线牢牢黏在队伍中间一个纤细的身影上。
虽然那人脸全被遮住了,露出披风外的头发也是很着通的揭色发丝,但他就是能够确定这人就是曾经正面击败他这个正牌圣女的冒牌圣女,赛希尔!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卡文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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