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杀手之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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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确不是方便闲聊的场合。
随着他们越来越接近男爵府外围,战斗倒变得越来越辛苦了。内院的士兵们没有人指挥,又忙着救火,往往被他们一冲就散了,而男爵府外围的烟雾已经淡了很多,兵士在各个头目的带领下也能组织起比较有效的攻击。蚁多咬死象,虽然这些士兵单个的战斗力并没有多强,可成群结队的一波接一波围攻,休纳他们应付起来也觉吃力。而休纳他们既然扮演的是招摇撞骗的骗子,也不好显示出太强劲的战力,打起来就有些束手缚的,往外突进的速度便越来越慢。
负责以白魔法等各种辅动魔法进行支援的莲诺,自然是被善于近战的其地同伴护在中间,因而尚有余暇抽手从包裹中取出几幅布条状的东西,分别递给大家叫他们戴上。
虽然不解其意,休纳等人还是抽空按她的示范将这些东西戴好。却原来是一个口罩,另一件是勉强可以称之为眼罩的东西。那眼罩不过是在窄窄的布条上穿了眼窝大小的两个洞,镶嵌上两块透明镜片,穿戴时就是将镜片覆在眼上,把布条在脑后系紧。戴好之后眼睛被包裹起来,却不会影响视线。
看大家穿戴好,莲诺不由分说地一手握住休纳的手,开始念动咒文。莲诺回来后,便督促着休纳加紧祝祷搜集神力,以弥补前阵子她不在时拉下的功课,因而休纳现在体内的神力还是比充裕的。利用他的神力,本来只会白魔法的莲诺便可以施放她所懂得的各种类型的魔法。片刻间,莲诺空着地那一只手上便出现一个不断旋转的小小旋风。这旋风看起来虽小,却是纯粹地风之力聚合而成的,只要撤掉对它的控制。顷刻间便可以扩散成大风。
莲诺却不急着把它放出去,而是垂下手来。衣袖中便有许多细小粉末不断落入其中,小旋风的颜色渐渐变深,最终变成诡异的浓黑色。
“不是吧……”
曾经见识过尤莉战法的战队诸人,隐约可猜到那些黑色是什么东西造成的,脸皮不由都抽搐了一下。现在他们都明白过来莲诺刚才发给他们口罩眼罩是用来做什么地了。这么大份量地胡椒粉,会死人的啊……尤莉以前只是在她的小魔法中加加料,可看莲诺这份量,分明那东西倒成了主料。魔法才算是加料……
随着莲诺放开那只手。小旋风一下子扩张开来,将那黑色物质吹送到男爵府每个角落。一时间,府中处处喷嚏与咳嗽齐飞,涕泪共口水一色,士兵们一个个东倒西歪,哪还顾得上阻拦休纳他们?
偶有外围的士兵发现里头情形不对,即使用布遮了口鼻。发现他们的踪影后围追过来。莲诺觑准空档。朝他们脸面上打一道道水龙一一这回总算不是黑的了,而是火红色的……被辣椒水龙冲到眼睛地人就不用说了,就是那些飞溅地细小水滴。也足以叫周围没被直接命中的士兵睁不开眼睛。不少人干脆丢了刀剑拼命揉眼睛,基本宣告完全丧失战斗力。
不多时,休纳一行可以说是所向披靡,势如破竹地杀出了男爵府。
趁着男爵府尚不及做出反应,还没有封城,他们一鼓作气闯出城门,逃之夭夭。
直到登上一处高地,回望来路,再看不到任何追赶他们的兵马,他们有停下来喘口气。
“可怜地孩子,当初在伊恩那里,一定受了非人虐待吧?”
扎营准备休息的间隙,卡文一脸怜悯地望着莲诺。莲诺不解。
“不会,他们对我一直都算客气有礼,我没受什么苦。”
大家却都纷纷投以悲悯的眼神,心里已经认定了是她不想让大家为她难过才装作无事的模样。
会在魔法里加入剂量那么恐饰的料,基本上已经不是正常神经的人类能想得出来的,更不要说本来可以算是相当木讷死板的莲诺了。如果不是在伊恩那里受了虐待心理有些变异,怎么会变成样?
被大家的怪异眼神看得有些发毛,莲诺虽不知为何,也没有深究的**,直接转移话题道:“想不到出师不利,休纳头一次出马就失败了。接下来要怎么办,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不要气馁,再接再厉吧!”薇薇亚双手握拳,元气十足地跳起来。“刚才还没打过瘾呢!”
用打来的溪水洗干净脸上残妆,好不容易终于恢复正常脸色的休纳的面孔又有点发青。听她的意思,莫非还想再来一次?!
这丫头故意的吗?他看了兴奋的妹妹头少女一眼。最近总觉得薇薇亚好像有点故意针对自己的样子,时不时刺自己一下,如果有什么事能叫自己头疼,她都会很热衷地大力支持……还是她只是单纯喜欢捣乱看热闹?
“正常情况下是不用闹到打打杀杀的地步的吧?”卡文失笑道,“难道薇薇亚你一开始就巴望着我们行动失败吗?”
“没劲。”薇薇亚泄气蹲到角落画圈圈去了。
想到这样的经历还要再来一次休纳就毛骨悚然,赶紧插口道:“反正我们装骗子也是为了让跟踪我们的家伙解除对我们的怀疑,又不一定非要行骗成功。做一次让他们看到,也就够了吧?”
“这倒是。如果跟踪的人没再跟来,说明这招起作用了,没必要再来一次;如果还是跟来,说明再用这招也没用,就不比浪费力气了。”
接下来,便只有姑且接续原先的旅程。继续往东南方行进,等这事有了个结果再作决定了。
没有等上太久。他们就知道了结果。
继续往东南方行进的第五天,那种被人追踪的粘腻感觉又如影随形地缠了上来。穆宣有他们又被跟上的,大家心都是一沉,脸色暗了下来。
这意味着什么,每个人都很清楚。对方既然没有放弃追踪他们地去向,原因无非有二。一是对方聪明到避开人性弱点,不为这些小技俩所惑。但这种可能性应该微乎其微,因为看跟踪者的手段并不如何高明。如果他们地主事者是如此智者的话。手下理应更了得一些。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这此人恐怕是因为更确凿的证据而怀疑上他们,对他们的疑虑已经非常深,甚至是相当确定了。休纳却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心中更是没底。
若是种情形,再如何设法澄清嫌疑也是无用功。这一次没有人再提什么建议,只是埋头默默赶路。反正做什么都不能改善现状,也只有尽量提高警惕加强防备了。情况变成这样。本来很轻松自在的旅行顿时变得沉闷起来。毕竟,没人会在明知有人无时无刻不窥视着自己的时候还能若无其事吧?
这种沉闷的日子持续到第三日,发生了些波澜。
中午时分。在一家路边野店休息用餐时,旁边几个酒客的闲聊引起了他们地注意。
“嘿,听说了吗?我们这一带也出现了胆敢冒圣女之名行骗地骗子!”
一时间,休纳以为他们说的是自己,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竖起了耳朵。
先开口的酒客是个长了个大酒糟鼻,貌不惊人的胖子,面前除了一小碟花生米和一个酒杯外无他,看来手头挺拮据的。周围被他的话吸引过来的几个酒客显然都还没听说过这个消息,纷纷追问就里。那胖子却卖起了关子,干咳了几声就是不说。酒馆里这种没钱过酒瘾,靠卖消息混酒喝地人不少。那几个酒客知机地招呼老板给胖子送上瓶酒,那胖子地嗓子终于恢复了正常。
“西北面离离咱们这里**日路程的地方,有个叫卢修斯男爵的大家有听说过吧?”
休纳等人听了,不由更是心虚。不过行骗未遂罢了,这么点小事,不至于在那男爵地地盘之外还通缉得这么紧吧?好在逃出来后为了避避风头,他们就略作变装,改变了发色服饰,如果不是曾当面见过他们的人,光看画像应该不容易认出他们。
其地酒客的应和声中,胖子接着往下讲:“卢修斯男爵跟那些贪官一样,平时没少做龌龊事。前阵子男爵去外地走亲戚时结识了一个叫做赛希尔的旅行中的美女,不知怎么回事竟真的相信那位赛希尔小姐,就是传说中现在正四处微服游历的圣女殿下。男爵生怕平时做的龌龊事被圣女殿下发现,赶紧把赛希尔小姐当成宝贝般请回家去,小心伺候奉承,多半还美滋滋地想借这个难得的机会再往高处爬吧!”
听到这,休纳等人都明白过来,这里说的应该是赛希尔。松了口气的同时,他们也更认真听胖子说下去。那位在圣女资质比赛中以全面优势大胜休纳的银发美女后来又做了什么,他们不是不好奇的。
“说详细点啊!男爵怎会就这么轻易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女人哪?”有酒客催促道。
胖子讪讪道:“这里头究竟有怎么机关,也是那骗子赖以谋生的手段吧?我们外人怎么会知道!我们平头百姓能了解到,都是男爵把那女子请回家,事情比较公开了之后的情形。之前是怎么回事,只有骗子和男爵自己才知道。骗子早逃之夭夭,这种丢脸事男爵自己也不会说,我们能去哪里问?”
总算没人再找茬,胖子放松地往下讲:“那位赛希尔小姐也真本事。先是不知用了手腕。让男爵大张放鼓地又是整顿吏治,又是清查错案冤案。城里还不时向贫民施舍米面,铺路造桥什么的,倒是给那里的平民带来不少好处……”
休纳等人听了,却知道这大概是外人不解内情,把他们诱骗男爵地总管做出的事都一并以为是赛希尔地功绩了,只有相视苦笑而已。
胖子却又不好好往下讲了,神秘兮兮地朝大家挤挤眼睛:“你们猜猜,后来那位赛希尔小姐又是怎么坑卢修斯男爵的?”
酒客们猜了一阵。说的无非是倚仗圣女身份。骗男爵拿钱来供奉。胖子一脸不屑道:“要是人家头脑跟你们一样简单,也没本事骗得到男爵吧!”
“别卖关子了!究竟怎么回事?”
一个酒知知趣给胖子满斟上一杯,给足了胖子面子。胖子这才满意地把事情往过娓娓道来。
原来卢修斯男爵虽对赛希尔小姐百般讨好,赛希尔小姐却似乎不大买帐,在男爵府上住得越久,对男爵的神色反而越冷淡下来。心惊胆战的男爵小心打探,才发现圣女身边的那票随从一直都在不动声色地四处调查男爵往日的所作所为。圣女身边的人多是能干角色。相识后才不到十天。他们就掌握了不少男爵恶行地确凿证据。男爵好不容易有通过暗中窃听监视赛希尔小姐等人地手下,得知他们打算把那些证据提交给该国法务大巨,要求对他惩办。把男爵吓得几天吃不下饭。
如果是一般人物,男爵当然不加思索地就会象以往一样,采取暴力手段抹消一切敢于威胁到他的存在。但这次的对象是圣女,他还没胆冒着遭天谴的危险做这种事。男爵几乎要绝望了。

这个时候,赛希尔小姐向他辞行。
男爵霎时间看到了一丝希望。他突然发现,事情好像还不至于象他想象的那么糟。
是啊!圣女不可能长时间留在这里不走。等她远远离开,这么个微不足道的小地方的事,她能记得住多久?她等忘了,事情也就过了。现在地关键,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把事情捂下来!
这些天地曲意奉承都没能打动圣女,收买圣女那边是没指望了。男爵只剩下一个选择——收买法务大巨。
男爵没再挽留圣女,而专心地去暗中紧急变卖、抵押明的暗的大量资产,换成现金和珠宝珍奇,派亲信带着火速赶往都城去见法务大巨。虽然这样大出血让男爵十分肉痛,不过他也知道如果搞不定事,自己现在拥有地一切都要丢掉。些财物如果能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和生命,还是很值得的。
可让他想要吐血的事发生了。
带着价值他大半个家当的财宝前往都城的心腹,在半道上被打劫了。
因为怕走漏风声让圣女察觉,男爵并没有派太多兵士跟随心腹。那亲信带的都是可在任意钱庄兑现金币的大面额票据和一些轻巧的珍宝,只要行动小心一些,各应该不会招来有组织的盗匪的注意啊!那亲信和随行的几人也都有些本事,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角色,按理是不应出事的。除非……是有人一开始就盯上了地!
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男爵开始追查已经离开的“圣女”的去向。可不过有离开日,按理走不了多远的圣女,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一般,没有留下半点踪迹。男爵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受骗了!
那位赛希尔小显然是故意用这种手段,骗得他主动变卖家产集中到一处。再监视他部下地行动,找到携带巨款前往都城的亲信。一举打动之。得手后他们自是改头换面逃之夭夭,让他们没地方找……
本来还是想要吐血地男爵,这回真的吐血吐了个彻底。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女子不是真圣女,总算不用担心被告发的事了。如果没有圣女亲自介入,在个官官相护的官场上,就算告发者拿出多少铁证,也没人会认真去追查的……
听完事情始末。休纳等人暗暗咋舌。人家专业的骗子。做事手段果然要比他们这草台班子要厉害得多。
其余一众酒客亦是听得心驰神往。有人咂了咂嘴,向往地叹道:“那么笔巨款,就这么被赛希尔那帮人拿到了……真他奶奶地!那么一大笔财宝啊!不知道现在到了哪里……”
“其实,我倒是知道那位赛希尔小姐现在在哪……”
胖子一语惊人四周围众人顿时又被吸引了过来。美女,财宝,两者凑在一起地吸引力是惊人的。
面对休纳等人来说,对这个曾打过交道的临时同行的去向。也很有些兴趣。况且。连男爵都没查到这些人的去向,平平凡凡的胖子居然会知道?
胖子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其实我昨天刚好在这附近碰上过他们……”话没说完。他一脸惊异地望向酒馆门口方向。“那不就是她吗!”
休纳等人反射性地回头朝他望的方向看去。门口处果然进来了一个人,却只是个旅人打扮、双手兜在口袋里低头走路地男人而已,根本不是那位让人一见难忘地银发美女。
众人正面向门外,满心疑惑的时候,那胖子握住从袖子里滑下的一把细剑,划出一道凌厉孤线,如毒蜂尾针般飞快而悄无声息地刺向靠地他最近地卡文的心脏!
那胖子体形虽痴肥,此刻的动作竟轻巧得透出股阴毒气息,锋锐的细剑更增加了种不协调感。眨眼间,剑尖已只差一线便要没入卡文胸中。他的剑锋没带一点风声,动作又是快极,注意力被引开的卡文甚至根本还未察觉自已的生死只悬于一线!
然而,一线已是极限。
下一瞬间,另一柄细剑凭空出现,平平挡在了卡文胸前,这柄阴狠至极的细剑的剑尖抵在明澈如水的细韧剑身上,虽将它压出一个幅度,却难再有寸进。
那及时救了卡文的细剑,握在一个笑面如花的娃娃脸女孩手中。女孩顺着胖子的剑势巧妙侧转剑身一挽,便将胖子的剑弹开。
这时,卡文才发现不对,匆忙拉开距离。旁边那些酒客尖叫着连滚带爬地四向逃窜而去。
那胖子顺势滑步退开一段距离。再抬起头来时,笑眯眯的和善表情已完全被阴狠之色取代。精心谋划的一击被那娃娃脸少女破坏,胖子脸色当然好看不到哪去,瞪着薇薇亚恨声问道:“我哪里露了破绽?”
薇薇亚一边用指尖轻轻抚摸剑身,像是在品味上头沾染过的血腥气息,一边漫不在乎地应道“没什么破绽。只是美女和财宝对我没什么吸引力,我只对战斗感兴趣。而在你身上隐约可以嗅到血的气息,像是可以期待的对象,当然对你多注意一点。”
几句对话似科耗尽了女孩的耐性,她抬起头,眼中放出嗜血的红光。不管是敌人还是身边同伴,看到这貌似纯稚的小女孩忽然变得这般凶狠的样子,不由都有点心惊。
“别唠叨这些没意思的话啦。既然你先动手杀人,我也就可以无所顾忌啦!来战吧!”
那胖子却话都没说。身体忽然直直向后飞去,宽大体重携可怕的惯性在野店简陋地木壁上砸出个人形坑洞。随即毫不停留地继续向后飞退。
刚才和那群人中看似最没有威胁性的小女孩一交手,他就发现她地实力非同小可,这次对手的难缠程度恐怕还在他预计之上。胖子武技虽然不弱,却也没有兴趣英勇地一挑五。
而他之所以处心积虑地以赛希尔的事引开他们注意后才出手,也是因他的性格谨慎求妥,绝不冒险,自知自己的真实实力不足以正面解决对手,存心制造有利情势一击得手。即刻远扬。不愿与对手正面作战。此时事败,不走还留下来喝茶么?
“别跑!”
好不容易又碰上个主动朝他们下手的笨蛋,错过这个不知下个要等到什么时候,薇薇亚怎会舍得放他离开?娇喝一声,便追了上去。
“回来,薇薇亚。”
其地人并没有跟着追过来,穆还发声喝止道。薇薇亚却还在往前追。
“等我收拾了那家伙先!一会儿就好!”
“薇薇亚!”
看到薇薇亚一副嗜血的样子。休纳心中自那次在雾中山林里见识到她真实一面而生出地排斥感终于再难压抑。忍不住大声喊道,语气十分严厉。
薇薇亚娇俏地身影像是被绷紧线的风筝猛然一滞,停了下来。背对着他们。她眼睛一红,刹那间露出伤心委屈的神色,但当她回身去时,已又是平常那副没心没肺的天真无邪样。
“怎——么……”撒娇搬透着不满的说还没来得及问完,发现已经没有问的必要了。只要用眼睛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休纳他们全副戒备,面向的却不是胖子逃走地方向。此时候酒馆里不论是酒客还是老板伙计,早已逃得精光,只剩下刚走进酒馆地那个男人。休纳他们防备着的,也正是个男人。
那人先前看上去不过是个路上随处可以看到的普通人而已,平凡地眉目,平凡的打扮,属于丢进人堆就找不着的那种,此刻却散发着令人不敢小觑的危险气息。这一切只因他拿口袋的那双手。每只手,都以令人眼花燎乱的动作,流畅地转着一片两端尖锐泛着幽蓝光华的菱形钢片。
这人多半和那胖子是同伙,看他手指灵活有力,如果他们背向这人去追赶那胖子,多半背后就会射来致命的毒刃。难怪休纳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那男人忽地一笑。“别担心,我和那废物不是一伙的。”
像是要证明他的话,他蓦地向身侧扬臂,在他指间转动的一柄钢刃像无声无息弹射出去。钢刃却不是射向休纳他们任何一人,而是木板上那人形大洞中穿过,向着胖子逃逸方向一闪而逝。随即,便见本已逃出甚远的胖子一声不吭地栽倒在各地,再没动弹。
见他露了这手功夫,休纳等人戒意更其,却也不明白这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了。
“那阁下的来意是?
卡文出面问道。虽然这男人杀了胖子,他也不认动为这人会是为了什么亲善友好的目的而来的。这人进了酒馆见到他们,立刻流露出浓烈杀气,直接亮出了手上的钢刃。怎么看,这也不像是友善的表示。
果然那人道:“是来取你们性命的。”
他真这么说了,卡文反而有更多疑问。
“为什么?”
“有人买你们的命。”
卡文想到了什么,试探问道:“你是刑天命盟的人?”
“是。”
休纳忍不住插口:“可据我所知,原来委托你们的人已经撤销委托了!为什还要杀我们?”
那人耸耸肩。“这些我不清楚。只知道现在有要杀你们的委托地,这来完成委托。”
休纳等人都是一惊。伊恩亲王现在的利益和圣女的支持息息相关,当然不会傻到再请杀手来对付自已的靠山。他们相信他所说撤销委托的话是真的。既然这杀手说还有杀他们的委托在,那么只剩下另一种可能一一原先提出狙杀他们的委托的人不非只有伊恩一个,伊恩撤销委托在后,别人的委托依然还有效!
究竟会有谁想要他们性命,休纳等人一时却怎也想不出来。
杀手有杀手的行规,卡文知道再问那人也是不肯说的,转而问道:“那刚才我们注意力放在那胖子身上的时候,你为会么不立刻出手,却放出杀气现出兵刀让我们警觉?又是为什么杀了胖子?现在又为什么这么有耐心回答我们的问题?”
刚才他们初发现胖子偷袭,卡文命悬一线时,猝不及防下都是心神震颤,如果这人这时再从他们背后出手,实是达成目的的最佳良机。就算他错过那个时机,也没理由替他们收拾掉胖子。好歹总可算是同行吧?而这个人回答他们的配合程度,实在有些好得过分。
那人似是被卡文问到了私心中颇为得意之处,仰天哈哈笑了几声。他这仰头大笑中,周身也不知露出多少个破绽了。不过休纳他们也没有趁机偷袭的意思。他们五对一,设必要做这么没品的事。
“这几个问题的答案都是同一个。杀那胖子,不过是家伙不曾努力试过就逃,完全不懂杀手美学,我看他不顺眼而已。而不借动别人之力,完全靠自己手段来杀死目标,以及给予将要被自己杀死的对象一定耐心,都是我样真正懂的杀手之美学的人应该做的!”
那人平凡的五官因为激动而有些扭曲起来。似乎遵照这个什么“杀手之美学”行事真让他十分得意。休纳却把头偷偷靠到卡文耳边低声嘀咕:“我怎觉着这家伙有点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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