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夕霞艳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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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作为被纠缠的一方,单方面地想中止纠缠,显然是不太现实的。
就像他们急于赶在五点之前抵达勿忘我广场一样,伊恩手下所负的使命,自然恰恰正是拖住他们。休纳一行越接近广场,遭遇到的截击力度也一波比一波强烈,以致让人忍不住要惊讶伊恩在应付温斯顿公爵的同时,居然还能抽出这么些人手来堵截他们。
即使美型战队使出全副解数,伊恩的手下仍是令人感动地“不离不弃”,纠缠左右,像块强力牛皮糖一样粘住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相对于温斯顿公爵那边,伊恩的人马自然是弱势,但对于休纳一行这区区几人,就有压倒性的忧势了。人海战术虽然老土,但确实容易收到效果。
“这样下去不行。”
眼看过了十分钟时间,他们只走了正常速度下不到五分钟的路程,任谁都看得出等他们磨蹭到地头,不管伊恩想做什么都应该已经得手了!因而这句听来让人泄气的话从穆嘴里吐出时,没才人反驳。
能不能设自己这边也多找点帮手来呢?休纳手上有教会的信物,不难得到米纳蒂丝边神殿的协助。要是能利用当他教会对米纳蒂丝高层的影响力,请求调拨一些民防军人帮忙协助,事情就好办了!
正好米纳蒂丝城的神殿也在他们前往广场所经路线附近,过去一趟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在这念头的诱惑下,休纳他们便特意绕了点路去了神殿。没曾想,却扑了个空。
神殿里虽然来朝拜祈祷的人很多,把几个接待的修士忙得脚不沾地,却偏偏就是没看见迈拉神父。拉住一个修士一问,才知道神父要主持今天的集体婚礼。已经先去勿忘我广场那边做准备了……
听到这样的答复,休纳傻站着眨了好几下眼情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
应该想到的……神恩日地集体婚礼,基本可算是一年之中米纳蒂丝城最盛大的一场婚礼了。迈拉神父作米纳蒂丝身份最高地神职人员,除了他还有谁更适合主持场婚礼?
神殿的位置离勿忘我广场不是太远,显然也并非巧合。城中有好几处广场都适合作婚礼的场地,想来正是了方便神父,才选定在跟神殿处于同一区域的勿忘我广场!
既然不到勿忘我广场是找不到神父的,而留守神殿的这些修士显然地位不够,不足以影响米纳蒂丝高层借调民防军人给他们。休纳等人只得死了心。老老实实他继续赶路。而给这么一耽搁,时间又更紧了!
当又一波袭击者再次出现时,穆示意大家从一条窄巷脱身,自己回身堵住巷口。“我挡着,你们走。”
没人多罗嗦什么废话。已没有别的办法了!大家都明白,对手的战斗力还没有强到需要顾虑分散力量会不会造成危险的程度,凭穆神出鬼没、同样善于藏匿地身手。大家也无需担心他的安危。现在最要紧的是时间!不能再被拖住了!!
有穆堵住追兵。休纳他们果然走了一段平顺路。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久,又有新一拨袭击者阴魂不散地粘了上来。
“记着欠薇薇一个人哟!”娃娃脸女孩向休纳眨眨眼。掉头回去为他们才挡住后路。
休纳打了个寒战。日后小魔女若是要讨这份人情,天知道会不会提出什么可怕的条件哪……
可这种与壁虎断尾无异的应对方式,终究无法断绝后患。尽管卡文尽量往少受庆典人群干扰的小路静巷里钻,忽而绕近忽而绕远,选择难以被亲王猜测到的路线,不过先前他们是地线路已经很明显他指向了离勿忘我广场,终究有一些路是必经地,只要伊恩的人马扼守这些地段,或迟或早总能再和他们打上照面。因而在距离广场还差十多分钟路途时,再次被袭击者缠上,老实说休纳并不惊讶,只感头大。
已经走了穆和薇薇亚的现在,要再壁虎断尾也没剩多少尾巴可断了!
应付完一波突袭,卡文扫了一眼剩下地几个人一一休纳,尤莉和朱里。休纳作为这次事件至关重要的当事者,是必须到场的。尤莉朱里则都算是非战斗人员,也指望不上……
“身为队长,本来应该带领到最后。不过看起来次只能由我殿后了。”卡文叹了一声,拍拍休纳的肩膀,“接下来就全靠你了!”
休纳犹豫道:“可广场那边肯定还有伊恩的人守着……队长你要是也走了,就剩我们几个,就算及时赶到又顶得了什么事?”
“可是没赶到的话,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再说武力不见得就是唯一解决问题的途径。你人先赶到,或许到时候就能找到别的办法了!”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选择。休纳不再多说,掉头继续向前奔去。
尽管卡文才说过“武力不见得就是唯一解决问题的途径”,不过武力倒似乎恰恰是他们解决问题的最大障碍所在。几分钟后,面对又一波来袭击者,休纳额上沁出了细汗珠。
这回真的到了穷水尽的他步了……已经再没有“尾巴”可断了啊!
“休纳,我挡着他们,你先走吧!”
这个时候,却听一个细细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休纳转身,并没有看到什么天降援兵,只看到小侍女坚定的客色。朱丽面无表情地在一旁看着。也不知想些什么。
休纳失望地摇摇头。“你应付不来的……”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尤莉急切地打断他的拒绝,“尤莉这次同来。就是想救为救莲诺小姐出一份力。现在正是尤莉能派上点用场地时候,我没有退缩的理由!”
看休纳仍是一脸不赞同,她缓下口气,又道:“你不必担心。尤莉地确只会点粗浅魔法,不过跟着你们磨炼了几仗,也琢磨出了些门道,想伤人虽不客易,用来阻挡干扰倒正适合。”
回想起当初在矶山城。她那加料的简单风魔法水魔法把围攻旅店的士兵整治得七歪八倒的场面。尤莉说的倒确实不是夸大之辞。而且从之前伊恩一方的出手来看,他们似乎也不像公爵一派那样决绝狠辣,似乎同样顾忌伤及群众。充分利用这一点的话,尤莉应该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两相权衡下,休纳只得勉强应许。尤莉松了口气,露出些许笑容。“这里交给我,莲诺小姐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把平安把她带回来啊!”
休纳深吸口气。重重点了点头。抬头望望偏西的日头。他不取再耽搁,低声叮嘱一声“小心”,便掉头继续加紧赶路。
朱里倒是将先前和休纳说地只旁观不插手地态度贯彻得彻底。一言不发地紧跟了上去。
以时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勿忘我广场己只隔一条街。尤莉这么留下一挡,休纳总算得以平安冲过这条街。前方忽他豁然开朗,大片大片葱郁绿意闯入眼中。
勿忘我广场,终于到了!
然而却并非如原本想象的那样,一到地方就可以看到婚礼会场找到莲诺。勿忘我广场占地甚广,中央最开阔的一片地称作广场当之愧,周边一带则是林木掩映,流水潺潺,说是公园更确切些。正中心那片平整广场用作婚礼会场,外围的这些细碎不规整的场地也没浪费,安排了或大或小的一些其他活动。不管是什么活动,都是一样地拥挤,放眼所及尽是人头攒动,人声嘈杂,热闹到了极处。
休纳和朱里进入广场之处也不知是按哪一族地庆贺风俗,一堆人挤作一处,边歌舞边把一盆盆清水往周围的人身上乱浇。奋力从人堆中挤出来,休纳全身上下早已湿得透了,额发上的水滴滴答答直往眼睛里钻,好不狼狈。
“还好神恩日不是在冷天……”
嘴里一边嘀咕着,少年转头四下张望周围情况。瞥见身旁地记者,眼光不由停顿了一下。
同样一身精湿,倒是让那套**直板板,最大功能就是谋杀曲线的记者装软化了些,湿嗒嗒贴在身上,泄漏出主人少许窃窕体态。露出帽檐的小半张脸和修长脖颈上蜜色的肌肤,被水一润,越发泛出晶莹匀净的光译。先前人群推挤中,几绺乌发从她耳后了来跳了出来垂落腮边,几滴水珠自发尾轻轻跌落在她胸颈之间,划出道曼妙曲线缓缓滚落,终于没入亚麻衬衣领口内。
从那水珠上转回眼光,休纳喉头微动,脑中忽地浮现那日在火凤凰阴暗房间中曾惊鸿一瞥的艳美裸背……啊!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惭愧地丢开不宜的杂念,休纳赶紧观察周围。
广场西北角立着一座钟楼,上头时计的指针正指向四点五十几分的位置。时间还剩着点,不过前头仍是看不到边的人山人海,怎么看也不像婚礼会场的样子。
与刚才那个泼水风俗的传统恰成对比一般,紧邻旁边的却是一个新潮的选美大赛,写着支持地候选者名字的鲜艳横幅旗帜挂得到处都是。约莫正进行到才艺表演这一项,高高地露天舞台上,几个年轻美貌、衣着艳丽的女子随着伴奏乐声或歌或舞。搔首弄姿。台下挤得满满当当的多是男人,不时爆出震耳的叫好喝彩声。
摒除掉这些杂音的干扰。已经可以听见隐隐约约的婚礼进行曲的乐声。会场应该就在不远了!休纳精神大振,分开挡路的人群,朝进行曲乐声传来地方向加紧赶去。
卡文尤莉他们不顾危险,为自己挡下追兵地苦心没有白费!再加一把劲,一定可以在伊恩那个家伙得逞之前赶到!!
刚刚兴奋起来的心忽然掠过一丝警兆,休纳猛然止步旋身,果然便见一林利刃寒光险险掠过他右肋,一闪而没。
该死的!又来了!
休纳所佩的长剑在人群中自然无法。只能徒手擒拿向迅速隐没入人群中的那道身影一一理所当然地还是落空了。不理会他继续往前挤。没走出两步,身后又感觉到异样的气息流动,不得已只得停步回身跟袭击者缠斗起来。
离婚礼场越近,便是越接近安佩弟亲王,守备力量也相应变得更强了。一次的袭击者实力明显比之前地更要胜上一筹。而休纳次却只有一人应战,没有其他同伴从旁策应支援,立刻感觉压力倍增。勉力支撑了几下。这回却轮到他依靠人群地掩护来回避锋芒。
好在一方面或许是冲着米纳蒂丝到底算进伊恩的领他。另一方面也怕惊扰了民众致使活动中止破坏了亲王的计划,伊恩地手下出手颇多顾忌。休纳打不过就往人堆里钻。便令对方难以追击,倒也占上了一回便宜。
才喘得一口气,休纳忽然想起,现在少了其他人照应,跟在自己后面的朱里会不会有危险?回头看她,幸好安然无事。亲王的人似乎没有向她下手。
不过有点古怪的是,明明跟朱里已经这么熟了,刚才回头时他竟险些没法从满眼的路人中分辨出在哪儿!自己的眼力有这么滥吗?
朱里看他回头看自己,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安危,莹翠的眸光闪了闪,冷淡的神色似乎龟裂了些。本来像是不想再跟休纳多说话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近前小声道:“不用理我。狗仔队的特技之一就进扮演路人甲。只要别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对方一般不会留意到我么个人物。你太在意我,反而可能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到我身上。”

休纳有些意外,不过想想好像也有些道理。没这种让人不自觉无视其存在的本事,狗仔队也偷拍不到那么多照片吧。回想起来,一路来遭遇的战斗不算少,朱里缩在角落里,倒真是没伤着碰着哪里过……
“顺便问一下,狗仔队的其他特技是什么?”
“察言观色,层层下套,捕风捉影,死缠烂打。需要解释吗?”
“呃,不必了……啊!”
没说上几句话,休纳身边又冒出袭击者来了。
虽说靠人群的掩护,休纳打不过就跑,倒是不至于遇上多大危险,但这方法对摆脱伊恩部下纠缠可于事无补。这里离亲王已经不远,需要防卫的区域相形之下便小了,而防卫的人手却只有更多。即使休纳混身人群中,也难以逃过层层防线的监察。
休纳想尽快脱身,奈何敌人层出不穷,裹脚布般一层层没完没了地缠上来。明明已经离伊恩他们不远了,他的脚程却变得比蜗牛还慢,磨蹭了半天也不见挪窜。短短几百米的距离,竟像是永远也走不到一般!
抬头眼看时计上的指针一格一格向五时正逼近,耳中听出婚礼进行曲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看情形集体婚礼就要正式开始了。休纳心头真是急得火烧火燎一般。
队友回伴一个接一个地挺身留下为自己抵挡追兵,就连尤莉一个弱质女孩也不计危险地孤身留下为他阻敌。要是不能把莲诺平安救出,怎么有脸回去见他们?眼睁睁看着目标已经近在眼前了,难道还是功亏一篑?!
忧急之下,不知不觉已满头都是汗水,仓惶四顾的脸微有些扭曲,期望着能找到一线希望。
但环顾四面,只看到专注于选美比赛的观众一张张兴奋的脸。他和伊恩部下打得惊险激烈,却都是短平快地近身肉搏。既无人伤亡。也没有大开大阖的动作,即使有点响动也完全淹没在四下观众喧闹他呼哨鼓掌声中,因而四周群众仍茫然不觉,只顾着为台上美女风姿大声欢呼喝彩,十分投入。这些民众自然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帮助。
他将目光转向唯一还跟在身边的记者身上。
朱里就更加指望不上了。她一个不懂战斗的狗仔队记者,能顶什么用?更何况,她没多久前还说过不会再插手帮忙了!
鸭舌帽据在朱里脸上投下深深阴影。令朱里的容颜表情显得晦暗难明。休纳面向方向猜测也正看着自己。与他对视片刻。记者忽然拉下帽檐,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身影转眼没入拥挤人潮间。
休纳一怔。随即忍不住苦笑。连她也看自己已经无力回天,耗费了多时日的营救行动不会有任何成果了吗?知道跟着自己也捞不到什么新闻了,所以才不打算再浪费时间看下去吧!
自己己尽全力,身边也不剩半个人,再怎么着急都使不出多一分劲,想不出任何其他办法……虽还在咬牙想要继续前进,却怎么拼命也无济于事!休纳从未这么深切地体会过被无力感和忧急感交相煎熬的滋味!
正焦头烂额间,休纳突然察觉周围好像有些不对。四周的人群突兀地静了一下,随即便有些人鼓噪喝骂起来。似乎是舞台那边发生了点情况?
到了个地步,连他自己也对能及时赶到婚礼会场那都不存希望了。这次甩开伊恩手下,他也不急着往前赶,索性回头往舞台那边看去。
而这一望,他地脖子就此僵住,转不回来了。
舞台上本来正载歌载舞地美女们已经停下了表演,惊惶地缩在角落望着不知何时挤上台前的一个人。那人一身灰扑扑的窄衣窄裤,扁平鸭舌帽压着一头胡乱扎成马尾的黑色卷发。这身本已够没品的装束,更因为被淋得湿谁谁的而趣发显得狼狈。
那不是朱里吗?休纳张大了嘴。她跑到舞台上去干什么?
台下的观众只当这忽然蹿上台地人是来捣乱地一一选美大赛中,这种冲上台想吃一把美女嫩豆腐的痴汉不是没有。对于这种捣乱份子,尤其是胆敢做出许多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地家伙,基于人们正常的眼病心理,自然是要人人喊打的了!一时间,台下的咒骂呵斥声几乎要把舞合也掀翻了。
然而那灰衣人上合后,并没有如人们想象的那样对参赛的美女如何,只是面向观众静静站立不动。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本要上去拖他下来,见他行为古怪,行动不由稍有迟缓。
这个时候,台上的朱里终于动了
并非什么大的举动,她还是站在原他,不过随着为先前参选者歌舞作伴奏的乐声节拍,轻轻摆动起了腰肢。并没有做什么刻意诱惑的体态姿势,但却有一股魔性魅惑的韵律感,从她身上自然散发开来。这一刻,台下的千百观众忽然同时觉得,台上那灰衣人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完全变了一个人!
仅仅是小小的肢体动作,却让那本来似乎不大起眼地家伙整个人发出一种莫名耀眼光采,优雅而灵动,从容而洒脱,他肢体摆动地奇妙韵律,仿佛拍打在每个人心间最敏感那一寸,让人只是看着一颗心便骚痒起来。观众渐渐停下了喧哗,正要冲上台工作人员也忘了迈步,千百道目光都像被磁石吸住的铁屑一般,牢牢黏在了台土散发着莫名魅力的那道人影身上一一纵然这人在他们眼中,仍是个看不清面孔的男人!
这时。伴奏的乐声正好进入一个小**。随着鼓点陡然激昂起来。就着那声鼓点,朱里的动作右臂向外一展,划出道曼妙他半圆让人不自觉把注意力落在她地手上。
那只手并不能用柔润或纤秀一类的字眼来形容。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透着内敛的力量。不似一般女子歌舞时有意捏出娇柔的姿势,她只是放松随意地舒展开来,却自然透出股骨感优雅的独特韵味。
这样一只手。引领着众人的视线。轻巧地搭上挡住朱里大半张脸地鸭舌帽檐,猛地将扁帽向侧边一转,现出一双如有火焰跳荡其中。充满野性热力地妖冶碧眸。所有人的眼光,就被这样一双眸子瞬间深深吸了进去。
而那只手则绕到脑后,一把扯开束发皮圈。一头乌亮卷发雾时间,像是终于挣脱束缚的一蓬黑色火焰,肆意舞动飞荡开来。朱里他动作也就此蓦然由舒缓而至狂野,踏着配乐浓重的鼓点飞快地跳动腾挪。
浓丽的乌发,密色的肌肤,幽深的碧眸,明艳的红唇,交织成动人心魄的绝丽艳色。虽还是那身难看的灰衣,不知何时已悄悄解开束胸的布带,恢复丰满窃窕的身姿飞旋舞动间变幻无数曼妙美态,仿佛绝品美钻放射出的片片璀璨光华,美不胜收。平板中性的衣着,倒益发反衬出她张扬的性感魅感
先前在台上表演的几名参选女子,本也算颇有姿色的了。可朱里这么一舞,立刻挤占了舞台所有的光采。在那夺人艳色的逼迫下,那几名女子显得黯淡无光,早已不自觉地缩到角落去了。台下观众不明就里,只当朱里是故意以别出心裁方式出场的参赛佳丽,早已将一开始的不满抛到九霄云外,没命他鼓掌喝彩。主办方办这选美大赛,本就是为了个热闹欢庆。既然观众高兴,他们也乐见其成,索性让工作人员不再阻止。
此时已近黄昏,渐落的斜阳映出满天艳霞,为这片露天舞台拔上了最华丽的幕布。橘红色余晖照耀下,一切都像在燃烧一般。热舞于舞台之上的明艳女子,丰润的唇边噙着一丝一不在乎的轻浅笑意,无需刻意做出媚态欢颓,便已如一丛嚣烈燃烧着的火玫瑰,牢牢牵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沙里穆族女子……野性艳丽的独特风情……”朱里曾提到过的有关沙里穆女子的描述,自休纳脑中浮现出来。朱里的舞教,想必也是在说过的那个荒淫糜烂的贵族家是中耳濡目染地学到的,才会这么具有诱惑性吧!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她美丽的一面了,不过这样火力全开的魅力大放送,倒确实是初次体会。虽然并不是有多少文艺细胞的人,休纳同样也被这美得透出魔性的一幕震摄住了。有些画面,仅以其穿透人心的美,就足以铭刻在人记忆深处。眼前这一幕就是其中之一吧!他想。
然而旁人皆可被这一幕迷醉,朱里却似乎并不乐意看到休纳也如此。一边舞着,她的眼波**辣地在台下观众中扫过。旁人只道她在放电,响起一片呼哨,只有真正与她眼神相交的休纳明白,她是在提醒自己别忘了正事,要他赶紧接着赶路!
休纳迷糊了。她不是应该也已经对自己能及时赶到不抱希望了吗?再说,这跟她上舞台出风头又有什么关系?一心要当好狗仔队的她为了弄到好新闻,不是一向都尽量避免惹人注意吗?
揣着一肚子疑问迈开脚步,没走两步,果然又有袭击者缠了上来。休纳苦笑。不是自己懈怠。这种情况下,再努力又有什么用?
这时,半空中忽然了一个什么东西过来,正好落在那些袭击者附近。不知为何,周围的人群立时骚动起来。男人们兴奋地怪叫着,争先恐后地扑涌而上。汹涌的人浪立刻将那几个袭击者给埋得严严实实,别说攻击休纳了,就连想从人群中挣扎着伸出一只半只手脚来都非常有难度……
第一次搞不懂是怎么回事,同样的事又发生一次后,休纳终于明白过来。
头一次飞过来的东西,是被台上的朱里当成舞踢小道具把玩了好一件的那顶鸭舌帽。第二次,干脆解了那件灰扑扑的外套扔下来。
里头的亚麻衬衫先前已被淋湿,半透明地紧贴在她身上,隐隐透出底下莹润的肤光,将那动人的身体曲线勾勒得越发惊心动魄,引得底下又是一片狼嚎。这个时候,也没人在意她丢下来的衣物本是多么难看,只记得这是美女贴身穿过的东而拼命争抢起来。至于那些袭击者微不足道的异动,自然立刻被群众众志成城的夺宝行动给吞没……
休纳恍然。朱里有意上台跳舞,就是为了利用台下人群的力量吧?她站在台上居高临下,对人群中的异动看得分明。伊恩手下的目标是自己,表现和一般观众不同。她一发现自己附近有亲王部下靠拢过来,就扔下些东西挑动观众蜂拥抢夺,利用他们抢先一步反把拦截者把拦截住!
可不是说过只旁观不帮忙吗?但现在她明明以为自己是她最讨厌的贵族,却不惜违背她不愿出风头受人注目的准则,出手帮了自己?
疑惑迟疑间,台上的朱里又丢来一道眼波。旁边的观众自然当是又一记**辣的媚眼,在休纳看来,**辣倒是**辣,可惜冒的全是杀气——“还拖拖拉拉什么?我身上可没几件好脱的了,难道真想拖到我脱光光不成?!”
休纳胸口一热。就连本来与此事没有什么关系的朱里,都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了!这一次,自己一定要把莲诺带回来!
重新燃起斗志的少年,再次向婚礼会场发起了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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