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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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纳蒂丝得安佩第亲王放任其自行管理已有多年,在这个完全自由开放的商业都市,只要不触犯当地法规,违背某些公认的游戏规则,任何人都无需受人干涉欺压。多年下来,米纳蒂丝的市民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虽然多少知道把米纳蒂丝弄得鸡犬不宁的这帮贵族大有来头,不过看他们行事如此嚣张,群情汹涌下哪还理会得他什么身份来头?因而先前公爵人动作粗暴,市民们不像其他地方的平民一样忍气吞声。而是回以咒骂一片。
米纳蒂丝以商业繁荣著称,城里的人十个人中倒有五六个家是买卖的,口舌多半犀利毒辣的。众怒一起,夹杂着各地粗俗便语的咒骂声“博大精深”得甚至让人没法立刻听懂。而光就听明白的那一些已足以让任何自命高尚人士气爆血管。偏偏以公爵的身份素养,不可能也没能力和这些市井小民当街对骂,一肚子心火无处发泄。
蓦然之间,这股邪火便似条导火索,一下子将多日来他在与安佩第亲王的较量中徒劳无功的懊怒烦躁,和对眼前些碍手碍脚的民众的鄙夷厌恶,都一块引爆开来。
就在刚才休纳他们掉头走开的片刻间,公爵向部下下了一道命令。随即,本来充其量只是场**乱的事件,就演化成了一幕血溅长街的惨剧。
公爵手下的官员放开了手脚——先前的程度只能算是粗暴,这一次才是完全地放开。他们开始以奔马的速度在拥挤的街头追赶伊恩的手下!对于拥有庞大力量以及各种能力的战士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而在闹市发足狂奔地疯马会造成什么后果,则不言而喻。
不久前还洋溢着欢乐气氛的街头,此刻却为惊叫哀嚎所笼罩。不时有挡在公爵等人去路上地民众,被周身满含气劲、横冲直撞的公爵部下撞得稳草人般高高飞起,撞上屋檐路灯或是别的什么,再随着被撞碎砸坏的东西稀里哗啦地摔落下来。砸倒几个同样倒霉的人。
而那些不幸正好在伊恩手下附近的人更惨。公爵一方的人这回再动手的时候,干脆直接把他们当成真正地移算人。完全视而不见。该用多大力就用足多大力,兵刃该划开三尺就决不会停在两尺九。被打斗范围波及地普通人无力闪避,即使只是余波,也足以让他们骨断筋折,血染长街!
眨眼之间,原本妆扮得喜庆瑰丽的街面,像块被人用刀叉胡乱割划搅拌了一通的奶油蛋糕,被血污、砸坏撞烂的杂物碎片和纸屑糟蹋成狼藉一片。
“咯、咯!”
即使竭力咬紧了牙关。休纳还是听到自已牙齿正不断发出碰撞声。
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温斯顿公爵!他竟敢这么做!仗着执掌权力身份尊贵。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吗?!
还好伊恩那一方的人似乎也不愿看到平民无辜受难,见人群不能再掩护行踪,只造成无谓伤亡,他们不再和公爵的人在人群中纠缠,纷纷蹿进附近一座大宅以求脱身。
这座宅子是一处简易剧场。说是剧场,其实不过是几面破了不少裂缝窟窿地砖墙,支起一个高高尖顶地简陋建筑而已。平时都是些无名的小剧团在此作些面向平民的演出。今天因为是神恩日。剧场上演地是一出描绘波黎尔母神悲悯人世苦难,首次选定圣女力抗大灾的剧目,倒也吸引来不少的观众。在剧院门外。可听到里头鼓乐歌唱声不绝。刚才外面虽闹出了不小动静,关在里面蒙头看演出的观众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并未被惊动。
公爵的部下正要追进门去,却被温斯顿公爵扬手拦住了。剧场有好几个出口,墙壁上可以钻人的洞也不少,里头又有许多观众混淆视线,贸然追进去,伊恩的人恐怕会趁他们不能兼顾时从其他出口溜走。
仰头望着那粗陋的高墙和屋顶,公爵冰冷的眼珠转动两下,嘴角忽然扬起一抹自得笑容。
正瞪着公爵这边瞧的休纳,胸中涌上一股不妙的预感。
休纳公爵转头向部下吩咐几句什么,便有几人齐齐在剧场边上站成一排,会武技用兵器,擅魔法的用攻击法术,开始向剧场墙壁高处一角狂轰滥炸起来!另几人则盯住各个出口处,
休纳猛然惊怒地跳起身来。他知道他们想干什么——眼前的情况和矶山城守备军火烧旅店如出一撤!公爵便打算从外摧毁剧场本就不坚实的墙壁支柱令整个剧场坍塌崩毁,以便把亲王的人逼出来。
这个敲山震虎的计策管用应该是挺管用,可公爵根本就不管剧场里面那些无辜观众的死活!一旦剧场坍塌,伊恩的手下各有本领,多半不会受多少伤,可里头那么多不谙武技的民众就不知道要伤亡多少了!
无法坐视这样残忍的事在眼前发生,他愤怒地朝公爵那边冲去。可才奔出两步便被人拉住了,转头,对上队长严肃的脸。
“你考虑清楚了,是不是真的要插手?”卡文肃容沉声道,“虽说温斯顿公爵身边现在只有八个人,我们的确能阻止得了事态。不过也别忘了,我们原本的目的是去勿忘我广场找莲诺。本来我们就得承受来自伊恩亲王那方的阻力,现在要是跟公爵闹翻,可就得两边开战了!事情会变得更困难。”
在场诸人中,以休纳跟莲诺的关系最为特殊重要,因而卡文把决定权交给了他。“该如何做。休纳自己做决定吧!”
休纳才想到还有一层,茫然地看看队或。又着急地望望公爵那边,一时间思虑纷杂。卡文说的的确没错,而且一旦跟公爵这边翻脸,今天要是还不能救回莲诺,留在米纳蒂丝继续调查地阻力必将成倍增加。那救回莲诺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但是,眼前选些市民地生命,难道就能够放下不管?!
大家都在等他下决定。就连严格来说该是事不关己的朱里,也用幽深的目光看着少年踌躇犹豫。难做取舍的样子。
深深吸口气。休纳毅然转过头看向大家。“帮我一是阻止公爵吧!’
莲诺是受圣女所累被卷入危险,他理当全力把她带回。而眼前这些面临危险的民众,其实同样也是为圣女所累啊!
本质上来讲,今天这事和在矶山城发生的事其实并无区别。温斯顿公爵之前对米纳蒂丝的隐忍,并非是出于尊重或者道义什么的,不过是了避免令当地人排斥不利他行事罢了。一旦他不愿想再忍耐,做出多么残忍无理地事来。这些无权无势地平民又真能将他怎么样?几千年来里历代圣女一味的追求和平。压制暴力,早已令上位者可以无动所顾忌他任意作为,平民永远只能忍受。
虽说这是千年圣女传承制度造成的后果。不能算是他本人的错。不过,既然当代圣女的位子落到了他头上,他便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遭遇惨剧!
“事有轻重缓急。莲诺那边的情况究竟怎样,我们都还不知道,这边却是人命关天,容不得耽搁。两全其美如果不可能,我们也只能选择害处比软小的那条路了。”
无奈一叹,休纳当先奔了出去。其他人没有多说什么,紧跟着冲出。
可惊恐奔逃地人潮,阻碍了他们地前进。剧院那本来就好像不大牢固的墙壁,在公爵一伙狂轰猛砸下,已是摇摇欲坠。忽听“哗啦”一声巨响,屋顶塌陷了一片,大大小小地石块崩落倾泻下来,剧院里顿时响遍观众惊恐尖叫声。剧院开始塌毁了!
陷入恐慌的人们拼命朝那几个出口挤去。谁都急着夺出而出的结果,却是人流象浑浊的泥流般淤塞作一团,反而堵住了门,疏散得十分援慢。如果屋顶塌落墙壁倒塌,势必伤亡惨重!
而休纳边却仍还被混乱人流堵着,离公爵一伙还有老大一段离,公爵甚至连注意都没注意到他们,仍是对剧院里头的惊呼哭喊充耳不闻,只管指挥部下继续轰砸。
眼看惨剧将要在眼前发生,休纳又气又急,却毫无办法。说到底,他原本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普通冒险者而已,现在唯一与那些同样背景的少年不同的,只是成为圣“女”后可以与人合作施展大规模魔法的能力而已。而眼下他们身处城市里,即使是麻痹性致昏性的魔法,都可能给老幼病弱者带来伤害。这个能力既已指望不上,急切间他还真没有其有他办法了!
正在这时,临近剧院的十字路口处忽然冲来一队民防队,策马跑在最前的男子须发灰白,锦袍绣带,竟不是什么武官军士,却是米纳蒂丝的市政议长。想来先前公爵他们在街上大肆动手伤及民众时,已有人去通报民防队。因为公爵身份特殊,民防队的人早被交代过万一与公爵的人发生冲突纠纷,必须马上禀报高层。市政议长一听说情况,不敢怠慢,立刻带了一队民防队赶了过来。
看清温斯顿公爵他们现在在做的事,议长神色大变,赶紧带着民防队赶到公爵面前。隔着层层人流,休纳遥遥望见市政议长上前跟公爵说了些什么,应是在质问公爵为何打破默契破坏城市危及市民。
而虽然听不见公爵是怎么回答的,不过看他完全没有让手下停手的意思,还有应答议长时脸上那文雅中透出漠视的淡笑。休纳用脚趾头也想得到他的态度——他不过是在完成国王陛下交予的任务而已。为了陛下的意旨得以贯彻,有时候一些牺牲是必须的。不是吗?
而市政议长作为这次被牺牲掉地米纳蒂丝人一方,愤怒想必是愤怒的,休纳却也不敢指望他能阻止公爵。这个大陆地人们应早已习惯逆来顺受,放弃反抗了……他只求议长稍微延住公爵一点时间,让他们能来得及赶上就好!
前头议长听了公爵的答话,脸色果然变得铁青,随即又涨得发红。青青红红地变了几次脸色,老人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猛然抬头向眼前盛气凌人的贵族。议长又和公爵对答了几句,双方的神色却都越来越不善,气氛似乎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情况似乎与自己原先想的有点差距?休纳等人疑惑地缓下脚步,随即便见议长一声令下,民防队竟将公爵的人马团团围住。公爵惊怒的呵斥咆哮声中,民防队员齐别刷拔出武器,很快就将破坏剧院的那几个公爵部下制服。

他们竟然真他出手反抗公爵!
休纳几乎怀疑起自己地眼睛。平时只感觉米纳蒂丝商业气息浓厚而已。事事讲钱。人人为钱,没觉得这的人比沃兹博里比其他地方更有血性多少啊!怎会这样?
在为事态的平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休纳疑问却没法因以消失。难道自已原先的认识竟然有错?!
眼见局面已经被民防队压制下来。自然没有再主动跳出去给自己招惹麻烦的道理。美型战队一行便不再靠前引起双方注意,继续前往勿忘我广场。
看起来伊恩亲王、温斯顿公爵和米纳蒂丝三者间,任何一方都没有向对手妥协的意思。一路上他们不时看见约莫是得过公爵放开手脚指示地公爵部下,跟伊恩手下玩捉迷藏时手动来动暴力,民防队则在他们伤及民众毁损城中建筑时针锋相对加以对抗遏止。这些不和谐因素不时在城中各处制造些混乱,扰乱着祭典地气氛。不过今天是一年仅有一次,向母神表示敬慕虔诚的重要日子,不能因为这种程度的干扰而中止,人们还地忍耐着继续进行庆典。
行进路途中,休纳心中始终难以释杯,脚步也不觉变得沉重,渐渐落到了队伍后头。
“事情不是没变得太糟吗?城里地平民没受到太大伤害,你们也没有暴露自己。怎么反而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听到问话,休纳转头,才见不知什么时候记者已挨到自己身边。低压的帽檐下看不清她的表情,本身正心怀疑虑的休纳也未在意。想到朱里是沃兹博里本国人,或许会知道得多些,听听她的看法也好,他便将疑问坦然相告。
“刚看到民防队向公爵的人动手时,老实说我也很惊讶。”略作思索,朱里果然说道:“不过仔细想想,又觉得这也很自然。当一个人的身家性命之所系受到威胁的时候,本能地就会动用全部力量来反抗。这里就是米纳蒂丝人的家园,他们所有的切一都在于此。这些年米纳蒂丝形同自治的发展下来,米纳蒂丝人也渐渐习惯了自己决定自己的事,自己的利益,自己争取。当他们的利益安全受到威胁,而他们手中又有足够的反抗力量时,他们自然会选择反抗。”
轻叹口气,作了结语。
“至于其他地方的人,或许并不是他们生来就不懂反抗,逆来顺受,只不过他们手中从来就没有握住过足以用来反抗的力量而已。再加上种状况延续了千百年,让人们早已习惯如此了吧……”
休纳一怔,隐约间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如此说来,米纳蒂丝之所以变成这样。倒是和伊恩对它怪异的治理方法脱不了干系……少年随即摇摇头,没往下深想。像伊恩这种为了维持权势不惜向圣女下手的野心家。所做的事会造成这样的效果,也是他原本始料未及的吧。
“休纳。”
朱里忽然唤道,语气正经得有几分古怪,令休纳疑惑地把注意力转回她身上。
“怎么?”
“除了菜鸟冒险者,为爱闯天涯地私奔少年,你……还有别的身份瞒着我吧?”
啊?!
朱里地口气平静得近于平淡,却像颗爆弹一样险些把休纳炸懵了。面无人色地望着记者,少年忍不住结巴起来。“你、你、你这话什、什么意、意思?!”
难、难道圣女的事竟被长着毒眼的记者看穿了?!自己究竟什么时候露出了马脚?!
“比如……”拉了个长声。朱里观察着少年的心虚。越发确信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比如,其实你是个出身显赫的贵族子弟?”
唉?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休纳瞠目结舌,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一个普通少年冒险者,能眼都不眨,随随便便一下子拿出大笔钱财花用?”
休纳眨巴眨巴眼,明白过来说的是那次打算雇佣城中流民时的事。当时只想着救回莲诺,倒地确疏忽了。
“另外。一般人若是发现自己,必须和高官贵族作对。不管最后有没有勇气这么做,心底总免不了有些惶恐畏缩他。伊恩亲王也就算了,你要夺回爱人,必须与他为敌。没什么好说的。可温斯顿公爵身份高贵,地位显赫,我跟在你身边从头看到尾,却没见到你有过半分这样的表现。你头一次当面与公爵打交道时,我就看不出你心里有丝毫对他身份的顾忌。就象刚才,决定站出来与公爵撕破脸正面敌对时,你也只是单纯地就眼前形势作出判断,该怎样就怎样,而完全没有考虑过对方的权势他位……”
朱里盯着休纳的眼神越来越形凌厉,冷笑一声,接着道:
“只才那种自身也有同样资本的人,才自然而然地无视公爵地身分地位。真可惜哪!虽说休纳你平时地确掩饰得很好,没流露什么贵族习气,不过到底出身来历不一样,骨子里有些东西是免不了跟常人不同的!”
休纳一时竟无言以对。她的推论固然是错误地,可她所说的这些确实是事实。虽说令他骨子里跟常人不同的,并非那什么子虚乌有的贵族出身,而是圣女的身份,可种理由又怎能向她言明?如果强要分辨,引起她疑心,情况说不定更糟……事到如今,他只得含糊以对,既不承认,也无从辩驳,由着她怎么想了。
而听朱里的口气越来越透出不善,休纳忽然暗叫不妙!最痛恨的不就是贵族吗?!这番既然认定了自己是什么隐藏身份的贵族,以后怎还可能帮自己找莲诺?帮忙就不指望了,要是她抓信眼下自己必须在亲王和公爵的夹缝间混水摸鱼的时机有意破坏,暴露大家的计划和行踪,那就够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了!
惴惴不安他窥测记者大人的脸色,休纳战战兢兢地等待她的反应。朱里偏偏不说话了,径自沉默着思索着什么,低垂的面上便似是一谭深水,辨不出深浅高低。
良久,她终于抬起头,却没有理会休纳,而是直望向前方。
“快走吧。我们要掉队了。”
休纳惊醒般转头往前张望。刚才心思放到朱里这事上,脚步不觉慢了下来。跟卡文他们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
紧跑几步跟上队友,他才蓦然惊喜回头。看向跟在身后的记者。她没打算为难他?
“你?你怎么……”
“虽说你也是贵族,但……”朱里仍是板着张脸,看也不看他。“至少刚才,你是真心为了想救那些平民而准备出去阻止公爵的吧?”
没等休纳来得及露出喜色,便听她接着又说道:“不过贵族实在还是太讨厌。要我再手相帮,恕我也没法做到。以后的事我不帮忙不捣乱,只旁观到底,看看这幕戏到底是怎么个收场。”
好。好。只要你不破坏就好……鉴于朱里的身世和平日对贵族深恶痛绝的态度,她这样表态,休纳已经很知足了。
不过,在松了口气地同时,看见她冷淡疏离恍似陌生人的表情,休纳他心头不由也涌上几分失落怅然。
以前虽然总要提心吊胆地怕给这记者发现身份真相,和她的相处却可算是亲密融洽。而她现在既然认定自己也是最厌恶的贵族中的一个。那样的时光。恐怕是不会再有了吧……
在接连发生过险些令美型战队直接与温斯顿公爵敌对而难以前行,以及差点把休纳个人吓到腿软而走不动的两场风波之后,接下来的路途也并没有就此变得一帆风顺。
当距离勿忘我广场约莫还有半个多小时路程的时候。开始有人混在人群中出手袭击他们。
一**出地袭击者,人数并不太多,每次也就那么三五个,能力亦并非尖,远不足以对实力坚强地美型战队造成致命威胁。但他们却好似轻的蛛丝一般,总在人们用力甩手,以为已经撇掉时,又飘飘荡荡地粘上身来。休纳等人这次也算尝足了温斯顿公爵的人马尝过的苦头。
无所不在的拥挤人群不仅为袭击者提供了掩护,也让他们束手缚脚,使不上劲。明明有着高于对方的战斗力,但想要一举解决掉对手时,他们就龟缩回人群中躲得无影无踪。而休纳一行不再理会,想要继续赶路时,他们又从各个角落冒出来偷袭使绊。神出鬼没的袭击者就像夏天头顶上盘绕地蚊群一般紧粘不放,虽然造不成什么伤害,却极大地拖慢了他们他脚步。
给多纠缠几回,休纳忍不住火大起来。一个肘击撞开偷偷摸摸靠过来袭击者,待他要拔剑还以颜色,对方早已没入陌生人流中,再难分辨。感觉就像攥紧了拳头,却老是打在软趴趴不着力的层层网兜上,郁闷得要死!
“这些家伙怎么回事?干嘛老缠着我们不放!”
“我倒觉得这是个好现象。”卡文倒不急不躁,嘴边甚至挂上了笑,“这些人地行动方式跟之前袭击公爵那帮人的如出一辙,显然他们是伊恩亲王的人马。看起来亲王很想阻止我们继续前进哪!”
“可为什么先前都没事,现在才对我们下手呢?”尤莉不解他插口。
“这就是关键所在啊!”风度翩翩的队长看起来很高兴他摩挲着下巴,道,“之前亲王忙于应付公爵,我们又没对他们构成太大威胁,亲王便没分力来对付我们。而现在,亲王应该已从我们所走的路线推测我们的目的他了,他让手下来阻拦我们,不正说明了我们如果及时赶到勿忘我广场,便会对他的计划造成危害?看来我们果然没有选错目的他!勿忘我广场一定将会发生什么对他很要紧的事!而我们要做的,就是阻止他!”
“勿忘我广场……”记者搜索了一下记忆,随即摇摇头道,“那里现在应该没有举行什么活动,场地要一直空置到五点正,才会开始举行一场集体婚礼……婚礼。?!”
最后两个字,是从好几张嘴中异口同声冒出来的。对于知晓伊恩对圣女所怀居心的人来说,“婚礼”这个词在这里出现,让人很难不联想到点什么!
卡文转回头正色望着大家,沉声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现在距离五点只剩不到一小时。照今天的路况,就算没人阻拦也要超过半小时才可能到得了那里!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和那群蝗虫纠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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