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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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犹自忘形地伸手在他胸口上一摸,确信那种平板绝对不可能是女子用布条束胸束得出来的,这才彻底熄了最后一点希望,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无比。挺拔魁伟的身躯一晃,再晃,突然像被抽掉了骨头一般软了下来,毫无形象地坐倒在地。这个时候,他看起来哪里还像那个权威显赫,意气风发的亲王?分明是个穷途末路心志俱丧的潦倒男人而已。
休纳怒冲冲地将头带拉回原处,冷冷道:“我不希望再从其他任何人口中听说件事,知道吗?”
伊恩面色如土,垂着头没有应声,但想来他图谋不成,再没有任何资本可对抗教会的力量,也由不得他不答应。
莲诺心中一动,忽然想到,说起来其实自己也和眼前的亲王一样,都是被母神的选择恶搞了命运的人哪!人生这东西啊,真是……
一时间,以前看得很重的一些东西,霎时间显得颇为可笑。就在此刻,脑中似乎有某根弦“嘣”地断裂,消失无踪。
“嘻嘻……呵呵……哈哈哈哈……”莲诺笑得越发放肆,半晌直不起腰来。
莲诺兀自狂笑不止的时候,伊恩似乎已找回了理智。他颓然长叹,闭上了眼睛:“人算不如天算啊!自始自终我都没算错什么,但这一次既然是天要亡我,我也无话可说了!”
无话可说还说这两句干嘛?休纳翻翻白眼,很是看不过他这副自命悲剧英雄的模样,没好气他嗤了一声:“当初有胆子做,就该有胆子承受失败。是男人就别唧唧歪歪了!”
伊恩惨然一笑,道:“如果只是伊恩个人,那自然没什么。我是叹我这一倒,这些年来在米纳蒂丝、安佩弟领地苦心造就的一切都要被毁掉了……”
适才休纳背对台下。推顶头带的动作幅度又不大,是以四周伊恩的部下不知他究竟搞了什么鬼。竟让亲王如此失态,都开始有些躁动,还有排在伊恩莲诺后面几对新人被这突然事件延了婚礼,他们的亲友不知就里,等得不耐之下也纷纷鼓噪起来。
伊恩知事已不可为,挥挥手示意部下安静下来,又向休纳莲诺苦笑道:“我们就不要在这里妨碍别人了。”说着便当先下了高台,往后边的小山走去。
刚才亲王的形状虽然有些狼狈,此时的言行气度却自有一股坦荡磊落地味道。倒让休纳觉得有点摸他不透。反正大局已定。不怕他搞什么花样,又听他话中似乎另有隐情,休纳和莲诺对视一眼,跟了上去。虽然亲王的一干部下也远远跟在后边,不过休纳料定伊恩应知道自己已将事情经过通知过教会,想41不敢乱来,所以也不在意。
广场边地这座小山林木葱郁。幽雅清净。平日也是个人们休憩游乐的好所在。不过山上不适合作举办活动的场地,因而今天这里倒是幽静无人。
沉默地爬上一道坡,伊恩终于停下脚步。立身山崖边居高临下地眺望。这里地势较高,视野开阔,大半片城市景色一览无遗。
米坦蒂丝种富裕的新兴城市,规划得极有条理,又没什么破旧老屋,平常看着或许少了几分历史底蕴,远眺却显得分外大气整洁。城市上空或如鱼鳞或如卷纱的云彩,被渐落的残阳镶上明亮的金边,层层渲染成艳丽的明黄、橘黄、橙红、艳紫等无数奇妙色彩。余晖中,林立错落地高楼成为一道道暗色他剪影,衬得满天彩霞越发瑰丽。可由紫渐变为蓝的天空,却终究透出了暮色。
静静的伫立于霞光中的伊恩的背影,落在休纳眼里,同样也隐约透着沉暗之气。“很美吧?”伊恩长叹道,“可惜这么美的地方,恐怕要不了太久就要没落了。”
休纳一怔。怎么忽然扯到这上面来了?米纳蒂丝本来就不是由亲王管理的,他倒雾跟米纳蒂丝有啥关系?
莲诺在政治方面的见识自然要比他高上不知多少。看休纳一脸茫然,凑近他低声提醒道:“米纳蒂丝在安佩弟亲王治下,亲王如果倒台,沃兹博里国王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块富庶之他……”
休纳立时会意过来。米纳蒂丝现在正处于一种微妙地势力平衡中,一旦失去了亲王他保护,以米纳蒂丝的富裕,立刻就成为人人皆欲染指的肥肉。伊恩倒台后,封他归回国家。如果国王取回了对米纳蒂丝地控制,这里以后受到的盘剥压榨只会比其他地方更重。只要看看这一路来所见的情况,便可想象得出这座美丽富饶的城市,很快就会衰败下去。老实说,休纳也不希望这种情形发生。
“如果你是担心国王对里这横征暴敛的话……”
休纳正想说他可以让教会派人过来监督,牵制国王不要做得太过火,伊恩却苦笑着打断他的话。“不仅是个问题。”
伊恩回转身,眼神坦然得不似刚刚才阴谋败露的人,“你觉得如果不是将治理米纳蒂丝的权力完全下放,米纳蒂丝能发展得起来吗?若论地理位置,其实我领地之外,有好几处地方并不比这里差。为什么那些地方却没有发展起来?”
休纳心中蓦地咯噔一下,意识到了什么。是啊!有圣女“照拂”着,本个国家的王朝从来不用担心底下会掀起叛乱反抗自己的统治,可以肆意搜刮凌虐子民。对于底层的民众来说,如果有利可图的行当,很快就被官家垄断,自己辛劳所得的财产。要被上面看中便会被随意掠夺去,说不准还要招来家破人亡的祸事。自然不会有人再愿意去辛苦创业了
只有在米纳蒂丝,治理地方的权力几乎完全掌握在当地人手中,大家无需担心遭到掠夺,才被激发出了全部热情、才华去创造财富。这么一个小小渔港,才会在短短数年间发展成王国最富裕、最具动活力地城市。
可以想象,当亲王获罪罢黜,国王可以名正言顺他将手伸进米纳蒂丝之后,失去了了当初兴盛壮大起来的基础。米纳蒂丝像会如昙花般很快凋落。
但是。既便如此,也不能把这作为让伊恩可以随意胡作非为地护身符。虽然很遗憾让米纳蒂丝人受了池鱼之殃,但亲王既然做错了,便理当负起贵任接受惩罚。是以休纳只是没好气道:“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谁叫你当初鬼迷心窍打起圣女的生意?”
约莫是被休纳的话提醒,想起了自己那番算计落空的原因,伊恩脸上苦笑更甚,叹道:“看来。是天意不让我得遂所愿啊!我自小立志强国富民。但看民众任人鱼肉,无心也无力反抗,这样死气沉沉的国家再过上一千年也不有什么发展。要想有所前进。便应该先让民众懂得自觉自重。米纳蒂丝便是我尝试的第一步。如果能成功在米纳蒂丝培养起民众的自主和足为倚仗的武力,就可以让米纳蒂丝成为火种,将这套做法渐渐推广到整个领地……”略略停顿了一下,亲王眼中光采煜煜,沉声道,“乃至整个国家!”
休纳和莲诺再度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震动。休纳政治敏感度再差,也听得出伊恩竟有篡逆之心!
老实说休纳对沃兹博地国王倒没什么拥戴之心,他惊讶地是在圣女管治之下,居然还有人能兴起反叛之念!就算一时篡夺成功,只要圣女照惯例一加以谴责,底下的人便会将篡位者拉下来。是以已经有上千年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了。休纳忍不住问道:“你不担心圣女会……”
“所以我有策划了这次的行动啊!”伊恩明白他的疑感,摇头再度苦笑。“一方面是冲着若能娶圣女妻,可以设法影响、控制她,让她对我的事睁只眼闭只眼。另一方面,也许是本来就对我有疑忌之心,也许是感觉到了我在做的事对他地威胁,陛下这两年开始对我想方设法地刺探、压制,处处搜罗可以证实我反叛地证据,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正式对我下手。就是为了自保,我也需要娶到圣女作为护身符,让陛下不敢妄动我和我的领地……没想到这次却被老天狠狠玩了一把!”
休纳瞠目结舌,脑袋里一片混乱。再怎么想,他也没料到伊恩会说这么一番话来。伊恩竟和他一样,也意识到了圣女传承制度令没有制衡力量的王朝变得腐朽僵化地问题?只不过,他一直是在考虑怎么从上层的圣女这边来改变,伊恩则是从下层的民众这边来着手。
诚然伊恩是个野心家,至少也是个极有眼光和能力、抱负极为远大的野心家。同样是发现了圣女传承制度造成的弊端,他更看到了休纳思虑不及之处。就算休纳改变了圣女的态度,数千年下来早已麻木不仁的人心却没有那么容易改变。人为不知自救,别人再怎么做都没用。伊恩的做根本上激励人心自主自立,实是意义深远。就此而言,他们两人竟可说得上同志了一一呃,当然不是指有关性向的那种意思。
现在摆在休纳面前的问题是,究竟应怎么处置伊恩?
就个人感情而言,休纳是万分乐意让伊恩死得很难看的——单就自己不得不对他坦承圣女身份一事,就让休纳很有杀人灭口的冲动了。可伊恩如果倒台,米纳蒂丝和安佩第领又会回到其它地方一样死气沉沉的状态,好不容易开始点燃的火种便要熄灭了……但如果放过他,且不说自己甘不甘心,也说不准他会不会把自己那个秘密张扬出去……
这时伊恩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很怪异。“等一下,圣女传承千年。从未听说有过男性圣女!刚才你出示花印时一闪即过,该不会……那是画上去蒙我的吧?!”
如果可以,休纳当然是很想就让他这么以为,也省得费心善后防止秘密外流了。问题是现在他和莲诺两个还没脱离险挽,如果没有一个能逼得伊恩不敢动手的身份保障他,伊恩那受命待在远处守卫的二十多个侍卫随时可以扑上来将他们撕成碎片。看看那侍卫都在自己背后,不会看到自己正而,休纳无奈地摘下头带让伊恩看个仔细。“这玩意儿为什么会长到我个男人身上。我也不明白啊!”
伊恩伸手在他额心摸了摸。确定那绝不是颜料或是什么障眼法术能造成地效果,这才终于死心。自嘲地一笑,他放弃似地吐口长气。“说吧,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圣女殿下?”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白光在他们旁边炸起。休纳立时变了脸色虽然接触得不算太多,不过这一路来闲暇时他没少看到朱里摆弄她那架魔法相机当然认得那光是相机发动时会发放出的强光。有人拍下了自己露出圣女印记的照片!

被强光耀花的眼睛恢复过来时。便看到苍白了脸的记者身披一块紫布站在一棵大树后失魂落魄他望着自己。垂落腿侧的右手果然提着那台魔法相机。
死?定?了……
休纳的脸色同样苍白。还有什么会比圣女花印被人拍照存证,而且不巧这人正是信奉“民众有知的权力”信条地记者更糟地?
朱里站的地方遍地落叶,她又不是武人。如果她是刚刚到的绝不可能避过他们的耳目,显然比他们更早到的这里一一也就是说,他们刚才的话,她都听见了。根本没有一点欺瞒抵赖的机会都没有。
“你、你怎么会在这?”种问题通常都是心虚地人问地。
“休纳你是新任的真兰圣女?”
朱里没理会他的问题,自顾自低声道。虽然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地。
之前她虽替休纳挡住追兵,不过她只是巧妙地利用人群的力量来阻挡亲王部下,并非亲身作战。待休纳脱身走远,也不管台下被撩拨得兴奋至极的观众,趁着一曲将罢,她随手利落地扯下台边一片幕布裹住湿漉漉的衣裳下毕露的曲线,便发挥记者抢新闻时“见缝插针”一一再拥挤的人堆都出入自如——的特技,从那些围拢过来想问究竟是哪位参赛者的选美大赛工作人员之间左闪右闪,很快就跑得没影。所以休纳到后不久,她便也到了勿忘我广场。
出于喜欢收集资料的职业习惜,朱里一到米纳蒂丝就把这的地图研究个透彻,是以她对这里的地形要比休纳熟得多,清楚地知道广场边上有一座小山。想到广场定是集中了安佩弟亲王最强警戒力量地方,自己又不懂战斗,就算赶到休纳那边也济不得事,倒不如趁着休纳吸引住广场中亲王部下注意的时候,自己从小山那边绕过去试试看,说不定还能有些机会,朱里便直接上了后山。
走到能看到广场情形的地方往下看时,她意外地看到休纳竟走上了高台和伊恩莲诺面对面。然后,就是他推开头带露出前额的一幕。
其实,虽然所站的角度正对着休纳的下面,但隔着那些么远距离,她是看不清他额上究竟有什么的。但只看伊恩一见之下即神色大变颓然倒他,竟再没理会莲诺,便可知道那一定是跟事件关键大有关系之物。究竟会是什么呢?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休纳他们居然也往山上走了上来;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态。她没有上前去,脚步不由自主地挪到了树后面。而因为这里正务向下眺望的好地点。伊恩无巧不巧地也在这停了下来,便让她撞破了秘密。
一直想不透的疑问,顿时豁然开朗。安佩弟亲王费那么多事,所为只是圣女,能令他放弃原定计划的,当然也只有圣女了。
朱里静静看着前方惶惑不安地少年,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虽然早就猜他是一名出门玩乐或历练的贵族子弟,却也没想到他非但是贵族。更是站在权力高峰最顶端地神以下第一人!
尽管圣女本为天下人所景仰。朱里也没有讨厌圣女理由,但想到休纳瞒着自己的竟这是样一个身份,就油然生出股被欺骗戏弄的愤怒。狠狠瞪着休纳,虽迟迟得不到他的回答,她也不再作声,竟已不想再和他说半个字,心底更是在盘算着回去怎么把此事曝光出来一一虽然不知道休纳什么要隐瞒身份。但想让他不爽。和他对着干就没错!
看到朱里眼中蓦然爆的凶光,休纳明显他感觉到她此刻脑中在转着什么念头,冷汗涔涔而下。一时却怎么也想不出什么好对策来。跟朱里一路相处下来,共过患难,也分享过许多欢乐……除了圣女的事瞒着她外,他早已向她完全敞开了心胸,把她视作很亲密的朋友。尤其在她不惜脱去伪装上台歌舞为他阻敌之后,感激之余,他对更是多了种说不清道不明地暧昧感觉。无如何,休纳对她也做不出杀人灭口或是凭权势威胁打压这类事来。对这既无力量又无权势地弱女子,他竟觉得无从下手。
正头疼着呢,从上山的路那端又传来些喧哗。匆忙将头带戴好,休纳转头看去,却原来是温斯顿公爵终于带着他的一干部下赶到了,心头不由一阵火起。事情都已经成这样了,你们倒来了。早干什么去了。
想来是有人把勿忘我广场上发生的事报告给了公爵,公爵终于到猜到安佩弟亲王就在这,匆忙赶过来了。公爵所带人手多过亲王,既有明确的目标集中进攻,伊恩的人便再阻拦不住,很快就赶到了这里。
伊恩招招手,让欲上前阻拦公爵一行的部下退开,不必阻拦。公爵所来无非是为了向自己传达国王旨意,要自己交出莲诺。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他留下莲诺没有任何意义,没必要为了这个起冲突。
带着一丝得意笑容走过来地温斯顿公爵,出人意群地并没有一上来就宣读国王地旨意,却先朝休纳走了过来,恭敬地行了个完美的宫廷礼。“不知是圣使大人驾临,上次见而时多有怠慢,实在是失礼了。还请圣使大人不要见怪。”圣使休纳疑惑了一下,随即会意过来。当初去见这公爵时他虽然对卡文自称的冒险者身份没有起疑,不过想来自己这些人事情掺和得多了,公爵谨慎起见就调查了自己,结果查到自己打着教会使者地名义收拾贺尔斯领主的那挡事,便把自己当成受命微服追查莲诺下落的教会密使了。
反正只要没看出自己才是真正的圣女就好。休纳无所谓他随便应了,就看公爵又凑近过来,青白的脸上透几分兴奋的淡红。“我听说安佩第亲王胁持教会在寻找的失踪教友到勿忘我广场举行婚礼,就匆忙赶过来了。想不到圣使大人果然好手段,已经控制住了局面!想来圣使大人对安佩第亲王是如何犯下此恶行已心中有数了吧?”
休纳看向公爵的眼光中透出一丝厌恶。难怪公爵大人这么兴奋原来以为终于抓到了伊恩犯错的现行,可以利用教会的力量来狠狠打击一下风头老是压过他的亲王的气焰。现下,只要自己点头确认,伊恩就会被坐实罪名。诱拐莲诺这件事可大可小,端看如何界定莲诺在教内的地位。若是给莲诺安上一个崇高的身份,再上国王本来就想找个理由扳倒安佩弟亲王。伊恩就是因此出事而被废为庶民也不奇怪。
环顾四周,左边。伊恩一脸听天由命他等着自己发落;中间,朱里还在怒冲冲地瞪着自己;右边,是温斯顿公爵自以为得计地嘴脸。接下来事情会往什么方向发展,完全取决于自己下面这一句话,究竟该如何做?休纳陷入了深思。
“哈哈,哈哈哈哈!”
干涩的笑声蓦然响起。休纳自己都觉得自己笑得有够不自然,可箭在弦下,不得不发。
“公爵大人您误会啦!”休纳几步跨到伊恩身边。勾肩搭背作好哥儿们状。强笑着粉饰太平。“伊恩跟我和莲诺是老朋友了,怎么好做这种事呢?误会!这都手一场误会啊!啊哈哈哈哈哈!”
“啊?”
周围四人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番话,一时茫然以对。总算伊恩莲诺都是头脑灵光之人,伊恩知道事情或有转机,莲诺知道休纳这样做必有他地用意,还算配合地没让讶异之色显露得太多。听出休纳言下之意,意似要保朱果神色复杂地望着休纳。不知道在琢磨着些什么。公爵却已然色变。
在他收到的对休纳等人的调查调告中。只空缺了休纳进圣罗城那几日的情况。所有有关他之前所有经历的材料都证明他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普通冒险者而已,绝对对不认识任何达官显贵。只是他在圣罗城那几日中可能有了什么遇合,才被教会看中选为秘密使者。而在神都圣罗城内教会拥有至高的权威和力量。很可能为了保守秘密而抹煞掉休纳那几日的行迹,那么搜集地他情报中空缺了休纳在圣罗城中地那段经历也不足为怪了。
从休纳出圣罗城,教会要找的这位名叫莲诺的失踪教友便跟随在他身侧。而他的调查人员再怎努力也查不到半点她在这之前的资料。这虽然令这女子的身份扑朔迷离起来,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一一在诱拐事件之前,她绝对不曾见过安佩第亲王。
怎乡一眨眼功夫,他们两人就和安佩第亲王成了老朋友了?
“事情是个样子地。”以此为开头,休纳开始了信口胡柴,“我和莲诺其实是早就互有情意的一对恋人,(莲诺飞过来白眼一个。)只是我们俩脾气都犟,要面子,谁也不肯捅破那层窗户纸,反而总是吵吵闹闹,打打和和。(休纳为自己当着另一个当事人的而编造罗曼史地无耻行径,惭愧地红了脸,不过这倒让他的说辞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一点。)作我们两个的朋友,伊恩实在替我们着急,就设法带走了莲诺装着要成婚,是存心让我吃点苦头长长记性,也是逼得我认清自己的感情。现在误会解开了,知道他用心良苦,我真的感谢他。”
“不可能!”期望落空的公爵立刻失控地叫起来,“如果是假劫持,怎会闹到教会都出面?!”
休纳无辜他摸摸头。“教会一直只是请贵国帮忙找寻一下莲诺的下落而已,好像从没有说过事情很严重吧?”
公爵一时哑口无言。一直以来,教会确实只是表个态,“希望”沃兹博里能“协助”找出失踪教友,倒真不曾明言指责安佩弟亲王劫持莲诺。固然是教会给他们留面子,不直接干预他们如何处理此事,但现在说他们反应过度,却也说得通……
“可、可之前你们根本没见过而,怎么会是朋友?!”
休纳脸一板。“难不成我的私人交往状况,也要向贵国一一报备?又或是公爵大人有什么凭据,可以证明我们以前并不相识?”
证明某事存在,还可以有证据,却又能有什么物证可以证明某事不存在?到这会儿,温斯顿公爵已然知道事不可。这本就是亲王和休纳、莲诺三人之间的事,若三人众口一词他一口咬定事实是这样,外人又哪有插手的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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