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楼》第八章 老夫妻为女议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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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觊觎临江花
昔日的临江,地势低洼,水害肆虐,曾经是十里无茅舍,四处少村庄。但逢渍涝至,满目皆苍凉的水域,名副其实的僻壤穷乡。战乱频仍的年月,这里少有人烟。自从三大战役结束,蒋先生带着他的人马离开大陆移向台湾后,临江一带才出现生机。
如今临江呈现出一派秀色,规范化的田园,错落有秩的村庄,一行行郁郁葱葱的林荫道,自然分隔出一个个行政小区划—原来的大队现在的村。围田使得面积越来越小的阳春湖,周周围围被密密层层绿的荷叶与粉红的荷花环绕,湖心似一个硕大的白色银盘。晨曦初照,湖面闪烁着璀灿的鳞鳞水波,笼起一片片薄薄透明的白雾,清风带着阵阵沁人心脾的幽幽荷香,久久地飘浮在富饶的阳春湖畔,临江镇富甲一方。
一方水土育一方人,风光艳丽,水秀山青的临江,即富庶,也养颜。镇党委书记何哲唯一的女儿何阳阳,便是临江镇的一枝花,文革以后,她调到了镇机关广播室工作。
阳阳长得象她娘,单瘦白净,中等个儿显得匀称苗条,在临江哪怕是在眺邑县都难看到象这样标致的女孩。她性情开朗,认为生活总是亮亮堂堂的,无所隐蔽,她似乎根本就不懂得啥叫郁闷与忧愁。阳阳并不很爱打扮,一身淡装,单调整洁,在最能显示着装美的秋夏之间,也总是两种颜色交替。上班时上白下黑,下了班就掉过来穿下白上黑。人长得好,尽管只两种颜色,看上去却明快,清秀总相宜,沌朴的灵魂中处处体现出那种自然的美。
阳阳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身为镇党委书记的父亲,很希望女儿复读一年,来年再试。自己是一镇之主,虽说没有家庭出个女状元的想法,女儿好歹是个大学生脸上也好看些。可阳阳则漠然其事,无论如何不干,她说:“我自己的底子我清楚,再努力也是白搭。”母亲也不同意女儿复读,她支持说:“女孩子不是一年不同一年,而是一天不同一天,这些,你们男人不懂。不读就不读吧,何必勉强?”二比一的父亲无法,想到全镇菜农户一个比一个富有,自己的家境也算不错,虽在农村,得天独厚的地域,生活并不比城里人差,很多大学毕业生还不愿分到城里效益差的单位,不少人毫不犹豫的回到镇上哩。特别是老婆最后一句话,使他不再坚持开始的想法了。老婆说:“老班子讲,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们的女儿德行好,虽不说有很高的才华,人也还是蛮聪明的。再说哩,女孩子还有第二个选择呢,阳阳人长得也不差,凭我们的条件,还怕没有一个有作为的城市男孩看上她,男方有出息,也就夫荣妻贵了,硬要强迫她劳神费力做甚么?”
阳阳自己并没有他们这么多的世俗观念和复杂想法,她常常听人说,人不要活得太累,她不想复读的道理就这么简单。然而,长年生活在城市周围的人们,一抬头便见到城里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虽近在咫尺,却远似天涯般的神密,愈觉神密就愈是羡慕,愈羡慕也就愈琢磨怎样才能靠近它、得到它,象临江的村民而真要让他们进城,却又反复的权衡得失。他们,不是小市民却胜似小市民,类似阳阳父母亲的人不在少数。
阳阳被安排在镇委机关当广播员,是何哲回镇里担任生产指挥组长后,原来的广播员年龄大了,调任计划生育专干,二者各得其所,并无异议。阳阳很爱她的父亲,文革中父亲受了冲击时,年龄还小的她毅然跑进镇广播室,在全镇的广播里喊:“何哲是个好同志,谁要打倒他决没有好下场!”造反派看她年纪小,没有去追究她,只是把她划到保皇派那一边就算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阳阳的婚姻问题也提到了父母亲的议事日程。可性情开朗她并不着急,加上漂亮,虽然不一定有青春永伫那样愚蠢的想法,至少对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这类感时伤怀之情尚无体验,对找不找对象似乎无所谓。母亲尽管着急,而她总是说:“只怕八字里还冒动婚姻呢!”其实,她也曾给母亲说:“不想找呢!也是假的,如果找一个不合适的,我宁可一辈子打单身。”意思是,至少目前还没有一个她相中的白马王子。
达希闽人长得不怎么样,但写得一手好字,不爱说多话,而且惟命是从,别开相貌不说,男人具备这些特点也难得。多做事,少开口,遇到问题绕开走,是当时最时兴的格言。达希闽的弱点只有方塘人晓得,而他的特点镇领导最清楚。再说乡下历来重男轻女,都道男子无丑象嘛!黑皮除了矮点黑点,并无败样,是个眼眨眉毛动的灵慧角色,镇党委甚至镇政府那边的领导都很得意他,尤其是党委书记阳阳的父亲何哲,对他简直喜欢得不得了,甚至暗地里把他当成了自己未来的女婿看待。阳阳呢,开始也并未在意,她很纯真,每天只知道发通知,读稿子,定时放音乐和插播一些地方戏什么的,父亲要求严,自己生怕工作出差错。达希闽送些什么东西来,她照本宣科便了,决不走样。其余的时间看看书,看看电视,倒也自在。
一日,她下班回到家中,父亲也回来了,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顿晚饭,母亲的饭菜做得也非常可口,一家三口高兴地吃着喝着,有说有笑,难得有这样和睦的气氛。父亲吃着饭,连连看了阳阳几次,她自己有点感觉,母亲也发现了。母亲笑了笑说:
“她爹!今天你是咋啦?她是阳阳,你的宝贝女儿,咋啦?不认识啦,干吗这样看她?”
“呵呵!没有没有,我是觉得我们的阳阳是不是也该有男朋友啦!”
“爹——!你说啥呢!”阳阳胀得一脸通红,赶紧夹了点菜走开了。
阳阳走开后,妻子笑着对丈夫翻了一下白眼,马上又挑了几块好菜跟过去放在阳阳碗里,回到座位上坐下,轻声地问:“诶!你看上谁啦?”
何哲把筷子伸进菜盘里准备夹块红烧肉,妻子用筷头在他手背上较重的敲了一下,说:“吃那么多肥的干啥,本来就血脂高。”夹上来的肉掉在了盘子里,何哲干脆放下筷子抽起烟来,自言自语地说:
“我看那小子不错,和阳阳蛮般配的。”
“到底是谁呀!看你这得意劲儿,那还得看人家同意啵呢!”妇人追问道。
“他敢!”何哲向烟灰缸里掸着烟灰,很有把握却又有些霸道地说。
妇人并不畏怯,说:“有些事可以耍权威,这种事必需是两相情愿啦!俗话说得好哇,捆绑成不得夫妻呀!”她放下碗筷,起身给丈夫端了杯茶递到他手上,两手撑在正陷入沉思的丈夫那靠背椅后,歪着脑袋问:“你到底说的是哪一个啊!”
“党委办的达伢子呗!还有哪一个?阳阳又不是不认得,他们都每天打交道。”何哲抽了口烟仰靠在椅子上,后脑勺轻轻地压在妻子的手背上,看着天花板说。
妻子把手慢慢抽了出来,轻蔑地说:“嗯!我说是谁哩,原来是他哟!”
书记大人一听,感到有些惊异,忙坐正了身子,回看着老婆反问道:“怎么,你看他不上?”
妇人木无表情,边收拾碗筷边回道:“你是看上他哪一点哪?黑不溜鳅,人还没有三块豆腐高,简直象《封神榜》里的土行生,再说,他比阳阳大十几岁吧?他父亲是个做道场、吃百家饭的,门不当,户不对。阳阳自己也说过,说镇里干部给他取个外号叫‘小日本’哩!”
何哲生气地说:“尽瞎说。”他稍停了停,接道:“他的长相只是一个方面,我看他还有点才学,字写得蛮漂亮,平时也还稳重,不多事,连政府那边几个领导都很赏识他呢!你没有接触过,当然不了解他嘛!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听说隋炀帝杨广长得一表人才,一手了得的瀚墨,他的文章也道理通达,令人叹为观止。人,又是个甚么样的人呢?千古暴君。”
妇人满不在乎也很不高兴地说:“照你这么说,世界上长得好的人都象隋炀帝啦?当时,要是你长得跟黑皮一样,我才不会找你做老公哩!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呀!宁要隋炀帝,不找土行生。”
何哲很严肃地说:“我也并不高哇!男人,主要是看他有没有才,人品怎么样?有没有发展前途。至于长相,那是次要的。拿破仑是矮子,列宁是矮子,胡耀邦也是矮子,还有……。”
“还有希特勒也是矮子是吧?”何妻抢过话说。她也是个文化人,曾任过联校的教师。
“人有古怪相,必有古怪能。希特勒怎么样?希特勒也是个人才。矮子的祖宗晏婴说得好,‘称它虽小,可压千斤,竹篙虽长,终为水役。’俗话说,男才女貌嘛!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何妻挖苦地犟道:“三个矮子进京,皇帝老子都担心。矮子矮,一肚子的拐。讲明的,我对矮子没有好感。”
何哲不以为然,说:“这说明矮子有本事嘛!如今这社会不拐点就是傻B。他拐,对人是要拐点,对家里人他能拐到哪去?你怎么就这样极端呢!”
“我极端!我给你说,拐的人对谁都拐。”妻子知道,丈夫是镇上的土皇帝,很主观,他要做的事,是谁都扳不转来的。当然,她也知道丈夫虽说是个乡镇干部,肚子里的墨水还是不少,自己平时也向他学到不少东西,再说,怎么样看人?自己心里也是没有谱,她很崇拜他,事事听命于他。于是,又妥协地问:“这个人你就真的那么了解他?”
何哲满有把握地点着头说:“了—解!天天在身边还不了解?”

妻子又问:“那阳阳的意见呢?”
何哲不以为然地说:“那她还不是听我们的。再说她比我更了解,因为他俩工作上接触多,我还多次看到他们在一起玩扑克哩!嘿!我说行就行!”
妻子“哼”了一声,说:“我说你不懂女人,你还以为冤屈了你,你以为还是旧社会呀!再说呢,女人找对象虽然不是完全看长相,主要是看他体不体贴人,那也要对得起观众,拿得出手才行啦!照你说,阳阳早就认识,可她从来没给我提起过这件事。在一起玩过扑克又算什么?真是的,把事情看得那么简单。”
何哲说:“我说你这人,象这种事情,她自己又怎么好意思讲出来呢?”
妇人说:“你不懂女人,是个彻底的笨头,女孩子的秘密,第一个晓得的是她的母亲,阳阳如果有你说的这个意思,哪怕是一点想法,她都会告诉我的,哪会不好意思?更不会跟着别人叫他‘小日本’了。“
何哲“嗯!”了一声,这时,阳阳从里屋出来,刚才父母亲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她拿了本书坐在木沙发上默不作声的看着,心思却在回味着他们刚才的对话,脸色并不好看。
“我们刚才说的你都听到啦?”父亲凑到女儿这边笑笑地问。
阳阳把身子一转,背对着父亲,秀眉倒竖,恼怒地说:“听到啦——!讨厌!”,再不吭气,眼睛仍旧看她的书,心里却过着昨晚玩扑克的电影哩—
昨天晚上玩扑克,她和达希闽打对,输得很惨。除了手气的原因,主要是这位主任把输赢看得太重,与拜特尔太太的牌论大相径庭。本来是娱乐,达希闽却把它看成是皇冠的角逐,浴血的鏖战,生死存亡的搏斗。前天,食堂厨师也是和达希闽打对,输得一塌糊涂,还怄了一肚子气。昨天,是达希闽主动提出要换搭档,厨师真是求之不得。然而,牌桌上和酒宴上一样,搏击双方是不分上下亲疏的。这厨师特别来劲,牌打得也顺,从一开始那势头,就似乎要把前天所受的一肚子气要在今天一泻殆尽。他每出一张牌都把手扬得高高的,小小的纸牌被他甩在桌子上震得“啪啪”作响。达希闽坐在他的上首,他每出一张牌,厨师要是打起了,便话随牌出—“我毙了你!”“我消灭你!”“我搞死你!”“打——!”吼得达希闽油黑的脸一颤一颤地,那脸袋吊得象两只羊奶,只好把火发在阳阳身上。一直皱着眉头不停地埋怨,似乎每次输牌的原因都是阳阳。他好为人师,一张嘴念个不停,甚而至于横眉怒目,咬牙切齿,始终叫人处在极度紧张与恐慌之中。从出第一张牌开始,他就一直念到这把牌结束。洗牌接牌照念不误,新的一把开始了,他还在总结性的念上把牌,而且论点、论据、论证的全过程和上上把完全一样。时不时还点缀几句“臭水平、臭篓子、唉—臭臭!”念得阳阳头皮发炸,碍着大家的面子,又不好意思驳这位大主任,怕别人说她仗父亲的势以势欺人,有时只好淡淡地看他一眼,艰涩地笑着。阳阳愈是心情不好,就愈是打不好牌,甚至本来是一手好牌,由于意乱心慌而弄错,不是不记得消分,就是多扣底牌而下庄,这就更让达希闽恼火,不停地埋怨,牌输得一塌糊涂。厨师和另一个对手,别提有多兴奋,连赢五局,每局进两百,她和达希闽正好每人输了一千元。牌结束了,达希闽更加不停地念,直到她回到三楼播音室,还听到一楼的达希闽边往外倒洗脚水时,还在向楼上说:“要先用大对调主嘛!起码的常识都不懂,还打牌!真臭到家了,唉!”
阳阳输了钱又怄足了气,直到今天心里还好郁闷,脑子里总是—实践证明,谁和达希闽合作都得输,其好胜逞能的恶劣作风简直不容赦宥,牌桌上是他本质的暴露。本来还在牌桌子上没回过神的阳阳,一听父亲提起这样一个“三牌不合,跳上牌桌”的低素质人,还大加赞赏,并且还要把自己嫁给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何哲感到很尴尬,他试探着又一次凑近女儿,说:“你听我……”一个“说”字还没出口,阳阳将书冲着父亲往凳子上一甩,怒气冲冲地说:
“不听——!”说完,疾步走进自己房间,“啪”地声一把房门关上。
何哲夹着烟的手有点儿微微颤动,头靠在木沙发上,呆呆盯着女儿的房门,半天没吱声。
妻子走了过来,挨着他坐下,轻声劝说道:“你不要勉强她,俗话说女大十八变,她心里怎么想的,连我都不清楚,你怎……。”
何哲将烟头往地上一掷,用鞋尖一蹭,瞪着妻子吼道:“你少啰嗦!就不谈这件事,也由不得她任性!”脸色气得铁青。
妇人开始被震懵了,一赌气冲到女儿房门口,屈手准备敲门,转念一想,又突然将手收了回来,慢慢走到椅子边坐下。自言自语地说:“我才不管呢!象对待自己的下级一样,命令式,哪有这样做爹的?”说完,起身到洗脸架上端了脸盆准备去洗脸。
何哲又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瞪着妻子说:“这事儿不要你管,你懂个啥?”
妻子端着脸盆不服气地说:“我是她的娘,我不管谁管?我不懂你懂,在外面霸道,回家还霸……”
“你给我闭咀!”何哲大声吼了起来。
这时,阳阳的门“吱扭”一声开了,阳阳拿着手包从房中走出来,紧接着又“啪”的一声关了门,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
母亲关切地问:“天都黑了,这种时侯你要往哪儿去?”
“播音室!”。阳阳**地一句话,象是一块砖头从她脑后掷过来,一下砸到她父亲何哲的脚背上。
何哲怒目圆瞪,看着女儿的背影,突然回过头冲着老婆大声说:“这就是你的女儿!”
何妻一听,火冒三丈,毫不示弱地反驳道:“这怪我吗?都是你,找些个鬼事,你怕她是你底下的村长、支书,想摆在哪里就摆在哪里,她是你唯一的女儿,你知道吗?唯一的女儿!从小是你娇惯她的,怪人不知理,你还怪我……。”
“你有完没完?”何哲两手撑在沙发上挺起胸来大声问。
“没完!怎么着?你还要打人不成?”何妻将端在手中的脸盆“咣啷”一声摔在堂屋里,把手也往腰上一插,看着丈夫喊了起来。
何哲紧张地看了看门外,压低了声音说:“你是要给我造影响罗!”
何妻也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黑洞洞的屋外,放低了声音说:“你也知道怕丢脸啦!”自己又蹲下去拾起脸盆,拿在手中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妈妈的B,还用得个鬼,瓷都掉完了。”说完,干脆将脸盆住墙边一扔,又“咣啷”一声,她左手拉着右手仍蹲在地上不起来。
何哲看着妻子象小孩子似的发脾气,忍不住“吭哧”一笑,说“算了吧!明天再买个新的。哼哼哼——!”右手抵着鼻子轻轻笑了起来。
“笑,笑你娘尸,尽搞些个一厢情愿的鬼路。”说着站起来,回房去了。
何哲的这个想法的确是一厢情愿,他也许是从另外一个角度考虑问题。老干部只讲成熟,而年轻人要追求完美,至于何阳阳是如何考虑的那得问她自己。不过从她的素质乃至形象来看,达希闽绝对进入不了她的视线,这一点连达希闽自己都清楚得很。达希闽在他的《非常日记》里写道:
“我到临江的第一天,印象最深的第一件事,就是第一眼看到何阳阳那叫我发呆的天仙一样的风姿。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漂亮的女孩,她充满了青春少女的气息,就好象沁人心脾的鲜花一样。她那玉软花柔般的魔鬼身材,如一位高级雕刻师创作出来的一件惊世骇俗的艺术珍品;象牡丹一样自然白里透红的脸庞,在好多的美人年历画中找不到一个能超过她的,那双眼睛象两尾游动着的黑色小金鱼,两道淡淡的眉毛如浸泡在玻璃缸中的水仙花,小金鱼在那生机油然的水仙花下游来游去,煞是好看。尤其是那匀称的鼻梁,真的象艺术家着意雕琢好后粘上去的,整个脸形找不出半点暇疵,叫人无可挑剔。我真不想提她的头发,一想起她那珊瑚般的短发,就令人神志恍然,我没有别的奢望,哪怕能亲手摸一下她那有活性的秀发,死不足惜矣!她的穿着并不特别,始终是上白下青,或下班后的下白上青。我想,她不能再有所改变了,她要是改换一下现有的穿着,如象安娜卡列尼娜那样,穿一件翠绿的上衣和一条米色柔软裤子,不单是我会晕,而且我相信会晕倒一片。她呀!她!她太美了!直到今天,我才真正理解什么叫沉鱼落雁,闭月差花。
工作关系和她接触一段时间后,阳阳的内在美与其形象美是相应的,秀外惠中,一点也不夸张。可她看到我就皱眉,然而,她西施般地颦眉与她无可挑剔的面庞很相匹配;简直是朵“香远益清,亭亭欲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莲花。
上帝的不公平简直令我诅咒。我知道,我在她的眼中,是个不屑一顾的小丑,是个令她生厌的乞丐,甚至是一只让她作呕的蹲在茅厕里吸食蚊蝇的癞蛤蟆。我虽然自惭形秽,可我怎么也放她不下,忘不了那圣洁的荷花,淡雅的清香。林语堂曾说,美的东西是不能碰的,一粘手就毁了。可我宁可毁了她,也一定要碰她一碰,否则,我会遗憾终身。“
达希闽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他连做梦也不会想到,何哲竟还会有此一说,尽管何阳阳杀了她也不会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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