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楼》第四章 左先锋仗权骑少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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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希闽巧种南瓜羹
达道人对小希闽的学习虽说不关心,可歪歪点子还是不少。一次,小希闽拿着拼音字母在念念叨叨,达道人眼睛一转,走过去,笑了笑,说:”我告诉你几个字母。”小希闽仰起头,开始一怔,接着赶紧把铅笔给他,又马上递了张纸过去。达道人看了眼小希闽,然后煞有介事地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母“OMAEDB”教小希闽念,小希闽念得津津有味。直到后来,达希闽读到初中,他才弄清楚,原来这个老鬼是在引诱他,不过,达希闽并没跟他父亲算账,而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还有所发挥。甚么”我摸阿姨的波”英语里波读B,妈的就读成”OMAEDB我摸阿姨的B不还好些?”
浅识不若无知,单纯的人往往百事可乐,多数可以平平安安地走完人生的几十年,稍许有一点文化知识的人却最容易自作聪明,以至聪明反被聪明误。所谓有才华的达道人,只能相对于大多数无知的农民而言,并没受过什么高等教育,他的小聪明在农村混碗吃绰绰有余,然而“有余”的那点玩意儿便是自寻烦恼的根。他一直在“扯掉萝卜留下眼”这个问题上,总是反复无常想不通,尽管自己也干了不少偷鸡摸狗、寻花问柳的事儿,可一想起老婆那白白的肚皮上,曾经有别人骑在上面捣捣鼓鼓就感到恶心,倒底咽不下这口气。虽说并非无端,却也过于狭隘,使得本来还可以过得下去的日子,就因他这种虚伪的心理常常使得暗流浸胸,只想发泄、报复这个对自己不忠的女人。他所谓的家,其实只有一间房子一张床,多年来,三口人同挤一铺,共度长夜,夫妻少不了隔三差五也要“雷贺倪汤”,不避也避不了孩子。起初,这孩子毕竟小还不懂事。随着小希闽一天天长大,他几乎成了影响达道人性功能发挥的一大障碍。除了希闽已经长成个大孩子,还因为那颗“梅子核”一直卡在喉管。运动过程,一看到旁边熟睡孩子,脑子里立即闪现出那个可恶的家伙,好象总是夹在他和妻子中间,“那家伙不也在自己的女人身上,仰起仰起(阳春话两七两七)么?”一想到这情景,他心口就发堵,情绪骤然从头凉到脚,常常作业未完成就出现“疲软”,抽出东西滚到一边叹息,妻子也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丈夫工作不正常。达道人的心理出现了问题,有时和妻子翻江倒海时,故意把熟睡的小希闽撞醒,孩子睁开惺忪的睡眼,在朦朦胧胧中观看父母的活塞运动,觉得新奇,不知不觉也紧紧抓着自己的小**不规则的摆弄,躺在下面的妻子并没注意,事后便睡着了,好多次都没有发现。有一次达道人在做那事儿时,对着小希闽做了个鬼眼一笑,被妻子看到了,她侧过头去,只见小家伙看着他们,握着自己那竟然也硬得起来的小玩意儿两边乱摇。她大吃一惊,猛地一下将达道人从身上掀下来,赶紧抓条毛巾遮在自己那块韭菜地上,指着达道人愤怒地骂道:“你是个畜牲!”达道人并不生气,光着身子溜下床,坐在一边抽烟去了。他岂不知人性得之于父母,人格得之于父母,父母身教为其镜也。从那以后,夫妻俩人对此都越加索然无味,完完全全地同床异梦了。
那个年代,农村没有电影没有戏,唯有夫妻娱乐器。然而,达道人夫妻的娱乐器也成了聋子的耳朵,纯属摆设。不过,活动余地大得很的达道人总是有办法解决自己的问题,早在妻子未来临江时的那两年多,并没有望着咸鱼吃干饭,他才没那么规矩没那么蠢哩!如今夫妻有名无实,他又不得不早出而晚归了。刚刚三十出头的妻子又何尝不想找条出路来疏通自己的源头活水呢?达道人在外做道场经常夜不归,即便归也无所作为。自古江山可卫,空房难守。在性生活上也不在乎从一而终的达氏妇人,既能在闽南敢作敢为,来阳春又有何不可?普天之下,最是男欢女爱容易沟通。她在来方塘不久就被大队的当权派裴谦远支书盯上了,只是男戏女,隔座山,一直未成事实,双方有心无胆也无机会,只是享受过程而已。自从达氏那晚与丈夫闹翻后,这妇人就更加心辕意马了。常言又说,女调男,隔张纸。裴某绝非司马懿,遇空城而不入。当达夫人撕开这张遮羞的薄纸后,裴支书便似猫儿舔到腥,顺势将她一口牢牢地逮住。这便埋下了以后致达道人于死地的祸根。
一个月暗星稀的夜晚,小希闽又和父亲外出做道场,眼看天气不早,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了。小希闽还在蹦蹦跳跳,点香烛放鞭炮,玩兴正足,也许是为了不影响他明天的学习,抑或达道人还另有心事。他多次叫小希闽回家去早些睡觉,可小东西玩兴正浓,噘着嘴不肯离去。谁知,达道人把眼一瞪,接下来“咣—铃咣—铃咣——!”故意把手中的锣鼓使劲敲响,并把惊堂木往灵桌上一拍,“啪”地一声,继而吼道:“小妖孽,还不滚,你想找死!”主家以为他是在吆喝驱鬼,顿时把持小希闽吓得一愣,腿肚子一阵发颤,拧起书包,撤身就往回跑。这是父亲第一次跟他发这么大火,“他今天干吗这么凶这么燥?”小希闽边往回走边嘀咕。做道场的地方离家里有四五里远,也难怪父亲催他回去。小希闽走了一段,想起父亲还是为了自己好,气也慢慢消了,不禁高兴地也哼起了父亲唱过的道情:为人莫做亏心事,举头三尺有神明。奈河桥,高万丈,牛头马面桥头站。有德之人桥上过,无德之人钗下河……。小希闽一个人在田埂上走,一想起刚才那棺材里的死人,心里冲冲地打起鼓来,所以口里总是不停唱父亲唱过的夜歌,借以壮胆。俗话说夜路近,哼着哼着不觉就快到家了。那不远处象坟堆似的茅屋底下,从那油皮纸窗户里透出的一点点亮光,那就是他的家。
昏暗的月光下,小希闽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屋子的方向,顺着小路脚步不停地往家里走,他娘曾告诉过他,走夜路眼睛不要到处溜,越是往左往右往后看就越容易看到鬼,瞅准一个方向就安全。他瞅着自家的屋越走越快,好象那屋顶上有一根线牵着他前进似的。走着走着,他忽然发现有一个人影也在向他家走去,心里一惊,“这是谁?”不由得停下脚步,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那条人影象鬼魂一样往自家里飘去,不一会儿,只见那人还毫无阻拦地进到了屋里。“我的妈呀!这家伙进咱家啦!肯定是个贼,他要偷咱家的东西了,这可咋办哪?”他吓出一身冷汗,脚竿子又颤抖得更厉害,脚掌象是陷进烂泥里面提不动步,裤子热乎乎的,原来是吓得尿裤子了。他身不由已地蹲下来,也不知道解开裤子,两手捧着弯曲的双腿让尿顺着**尖往下流。
从油皮纸窗户里透出的灯还照常亮着,“难道我妈不知道家里来了贼?”小希闽心里犯嘀咕。他慢慢地站起来,裤子湿湿的,凉凉的,大腿还有点儿象洒了盐似的擦得痛,他顾不得这么多,叉着腿一步一步向窗子那边捱。当他快接近窗户时,听到里面有轻轻的说话声,心里纳闷“这么晚了,是谁还来我家里?作啥?嗯!原来是熟人。”这时,他不觉得怕了,反而有些好奇地轻轻向窗户边走过去。里面说话的声音没了,只听一阵床铺响动,这响动,虽然没有父亲敲锣打鼓那样有节奏,倒也还有板有眼,有点象镇上游行时打的洋鼓“嗵嗵嗵……。”又好象鲍世哉那天在田埂边抓鳝鱼,用一支脚使劲“呱唧呱唧!”捅那鳝鱼洞的响声,连窗户纸都震得微微颤动。随着那颤动的声音,就听得母亲发出“AA啊啊—OO喔喔—EE哦哦!NN嗯嗯—!的拼音!……。”小希闽心想,妈妈平时根本不会读汉语拼音啦!今天怎么读得这样好呢!AIAI哀哀!不好!这不是读拼音,是母亲发出的呻吟。小希闽一阵紧张,刚想做点什么,可又听到里面有嘻笑声。“他们到底在干啥?”他用手指点了一点自己**上的尿渍,往窗户纸上涂了涂,想弄个窟窿,看看里面到底在干什么?但不管用,窗户油纸不怕水。他坐下来想了想,然后又将大拇指的指甲贴着窗户木框,慢慢把那油皮纸划开一条小口,再轻轻撕开一个小洞。“啊——!”看见了,看见了!那是裴支书骑在妈妈身上,那响声就是他在妈妈身上,**一翘一翘时发出的。只有七岁多的小希闽,也看得懂他们在干什么了。他也并非是无师自通,小希闽从两三岁开始,他慢慢知道了父母在干什么。为了不干扰父母的事,虽然有时也睁只眼闭只眼,多数时间他常常是假装睡觉。后来达道人故意几次将他弄醒,渐渐也略通此道了。不过母亲只有他父亲才能骑,这在他的心中是非常明确的。这回不对呀!怎么裴支书也可以骑我妈呢?难道当了支书,谁的妈他都可以骑吗?他越想越不对劲儿。好奇心驱使他再次将小眼睛贴在撕开的小口子上,他看到姓裴的这家伙下床了,母亲被他扯得横过来竖过去。“他想干什么?”小希闽心里紧张得直嗵嗵。“啊!”多么可怕,他把头缩了回来,不敢再往下看了,“哦哦……。”忽然,听到母亲象如杀猪般的叫唤,小希闽吓得直哆嗦,“完了,完了,那狗日的姓裴的把我老娘整死不可。”他真想冲进去一刀宰了那畜牲,把母亲救出来。忍不住又将小眼睛贴近窗户眼,屋子里激战犹酣,外面看得如醉如痴。两个饿兽般尽情发泄的**男女,并不知窗外有人在看他们的表演,不时地变换各式各样的姿势,把个小希闽看得眼花缭乱。他发现了好多好多怪动作,这畜牲咋能干出这么多的花样,呀……。他象看把戏一样,呆呆地看了许久。这一场面,已在达希闽幼小心灵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永远不能磨灭。
小希闽的妈妈虽然是福建人,风姿却胜江南女。其个头身材和长相不敢说在阳春,但在方塘大队,也还算得上是个一等一的漂亮女人。三十六七的她,象是吃过唐僧肉,白白净净的脸,束束条条的腰,一点也不趋老,看上去顶多是二十四五的样子。在当地数得上百里挑一,很有不少迷人之处。尤其是她那双丹凤眼睛,甚是勾人。不看人时觉得好文静,只要她认真看你一眼,十天半月都觉得心里欠欠地,总有一种要再让看她一眼的渴望。裴支书也够得上是一条硬汉,也就因为几年前,被这女人着实看了几眼后,把他的魂儿给勾走了。
裴支书叫裴谦远,是方塘大队的支部书记,搞“五风”时上来的中年干部,四十左右年纪。裴谦远在方塘,是一个上头认为颇有能力的干部,特别是在反右倾的问题上,立场坚定,旗帜鲜明。他领导的方塘大队,是临江镇反右的一面红旗,右派的比例几乎达到2%,这里每隔十天半月,就有一次大型的反右斗争大会。被斗争的对象已超出了地富反坏“四类分子”范围,只要是敢于说直话的,哪怕是发几句牢骚的人,都被认作是“右倾”分子,抓来就是一顿暴打。而且打的名堂还蛮多,什么坐飞机、捶糯草、钻糍粑等等等等,有的被打得吐血还说人家是装的。小学教师贺泽林,他在教室里为学生们讲完孔融让梨的故事后,念了这样几句诗—

千里修书只为墙,曾记当年秦始皇。
万里长城今还在,让你几尺又何妨?
意思要同学们懂得谦让。谁知,学生回到家里或复习,或念给父母听时,很快就传了出去,支书裴谦远就把这当成反攻倒算的右派言论。他硬是叫人去学校,将贺泽林揪回大队批斗,打了个死去活来。从此,贺泽林精神失常,见人不是骂就是打,好象他要把自己受的屈打给打回来似的。裴谦远下令,用一条锁牛的大铁链将贺锁住,不久,贺泽林一命呜乎。每次批斗会,裴并没有直接出面,而是坐在台下,看着他培养的打手如何表现。批斗会最后由他作总结,有的打手不卖力,经他一点评成“右倾”,那些积极分子中便有挑头的说一声“打——!”,结果,那不卖力的打手,立刻就变成了被斗打的对象。在方塘,提起裴谦远三个字,连摇蓝中的婴儿都会立即停止哭泣。
如此一个阎王爷,却也难免儿女私情。有一天,裴谦远独自一人到生产队转悠,原打算去找剃头匠理个发。裴谦远是个连面胳腮大胡子,恨他的人们背后都叫他裴骚胡子,按医书上讲胡子多的人肾功能好,农夫们并不懂更深的道理,只晓得胡子多的人就骚。那时节,在农村两三个月理个发是常有的事,裴谦远很久没理发了,胡子漫山遍野地冒了一脸,黑不溜湫象个猛张飞。他经过达道人所在队,路过一个水沟边时,看到一个女人,弯着腰翘起屁在为生产队打猪草,那姿势很是诱人。他停下脚步,顺便问了句:“打猪草呐!”,那女人听到有人问她,忙直起腰来回话,当她看到是大胡子裴谦远支书时,开始吓了一跳,接着又回眸对裴笑笑说:“嗯——!打猪草,我以为是谁呢!哟——!是裴支书啊!您忙呐!”说话时,那眼睛就象一只泛着清波的井水,不断地向裴谦远一泛一泛地,裴谦远摸了摸扎手的脸,站在这口“水井”边上身子摇摇晃晃就象要掉下去似的。她穿的是一件自己家乡特制的蓝边红色宽坎肩,阳春地方没有这种款式,雪白的双臂从宽松的袖口下露出来,就如两支洗净的莲藕。面向裴的右臂不断的揩着脸上本来不多的汗水,抬腕擦汗时,茸茸的腋毛从雪白的手臂下泄了出来,黑白分明如一个温柔的鸟窝,那妇人有些紧迫地呼吸,推得胸前一鼓一鼓的如刚出水的蛤蚂。裴谦远当时看傻了,从未注意过女人胸前艺术的这位左先锋,只差点没叫出来,“哇—!女人呼吸时那**起伏竟然会这么动人!啧啧啧啧!”他久久不能动弹,笑容定格在一个画面上。一个站在水沟里,一个站在干岸上,就象一只猫看到了一只小鼠。他舌头伸得老长,舔了舔嘴唇,把胡须都舔湿了,恨不得窜上去将她一口咬住。当时正是初夏,双方衣着单薄,达妻下意思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身,又看着裴谦远那猛然鼓起的像伞一样撑起的裤子,“吭哧!”一声笑了,说:“裴支书,有空到家来玩玩,行吗?”说完,看着裴的下身凸凸部位还微微在颤动,忍不住又是一笑,然后弯着腰继续扯她的猪草。这最后一笑,简直要命,裴谦远浑身的骨头几乎都要散架了,站在那里硬是挪不动步。女人却故意把**对着他,而且翘得高高地,薄薄地布裤蒙着那臀部,凹出三条清晰诱人的川字样流水线。她低着头从**看裴谦远倒过来的形象时,自己的额头都差不多点着水面,她是在从臀部的棱廓缝隙中看裴谦远的,愈加显得风骚有趣。如此俏皮且希奇古怪的姿势,裴谦远从来没有看到过,又敢对他如此大胆的女人,在方塘更是少见或者说是第一个。此时的他,没有象在批斗会上那样令人战栗,那样凶神恶煞,倒是逗得他象犯了鸦片瘾一样难受,他感到一头母狗正在用温暖的舌头舔他的手,极不自在地下意思顺手来回拨弄那凸点。原来,革命的左派也喜欢女人,在这颗糖衣炮弹面前,亦不过是一介不堪一击的凡夫俗子,也许在实际操作中比右派更胜一筹哩!
可不!小希闽看到的那些花花动作,虽说是传统式样,可他毕竟十分内行啦!那个时代的人们,类似裴支书这样的两面派不在少数,只是他们的七情六欲被自己深深地埋藏在骨子里,眼前的裴支书,才是真正的他。这也难怪,当时食欲受限,**被禁,左的形势必然造就这样一批虚伪的人群,而且,虚伪这一特产将在中国这块土地上发扬光大,它可以说成是天性、人性、党性、先进性。凶神恶煞的裴谦远自从与达妻邂逅,在他的身上,悄悄地镶进了一块令他烦躁而兴奋的**芯片,这芯片时刻将那女人的头像乃至整体导入脑海,常常弄得他神魂颠倒,以至坐在批斗会场,手还从裤口袋中抓着自己蠢蠢欲动的葫萝卜根发扯,想着达氏淫情荡景发晕。隔三差五,趁达道人外出做道场之机,便摸到达家去填补这个空缺,从未让她闲着。即便有人察觉,谁又敢擅越白虎堂去找死?
由此看来,达道人怒催小希闽回家的反常神态,不是没有缘故的。
小希闽看在眼里,恨在心里,暗暗骂道:“狗日的,别人的堂客他敢搞,等老子长大了,也去搞他妈的十个百个别人的堂客,首先就要搞你崽的客堂。”迫于眼前力量的悬殊,他不敢也没有能耐跟这个恶霸争斗,想起每次批斗会的场景,真叫人毛骨悚然。或许只是说说气话解解恨,或许这一报复只能十年二十年后再实现。小希闽面对此情此景,不知如何是好。他慢慢站起身来,转到前门,在晒垫大的禾场里来回走了几圈,想进家而又不敢敲门。尿湿的裤子不仅有些凉凉的浸冷,而且那带盐碱的尿水还腌得大腿怪难受的。陷入胶作状态的他们并不知道,还有一个身心都受到创伤的孩子,在屋子外面急得直跺脚。无助的小希闽等啊等!里面仍旧是那地震的余波在颤动,渐渐地声音又大起来,又是母亲那怪怪的从来没有的令人沉醉而担忧的呻吟,接着,直听到母亲肆无忌惮地叫喊起来。不晓事的他,终于忍不住了,不行!一定要把母亲从那坏蛋的**救出来。他冲到门前,抡起小拳头,朝着那扇单薄的门“咚咚咚!”使劲擂了起来,并带着哭腔大声喊:“妈妈、妈妈开门,开门——!开门啦妈妈—啊啊——!”这撕肝裂肺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的乡野,是那样的凄凉、愤怒和无奈。
门终于开了,母亲蓬松着头发从里面走了出来,毫无表情地问了一句:“回啦!”小希闽也不回答,擦着眼泪看了看安然无恙的母亲,便放心地低着头直往屋里走。他一眼就看见那个折磨母亲的凶手裴谦远还坐在床沿上,若无其事地抽着烟,似笑非笑地眇着小希闽,也不说话。妈妈跟在他后面,并不自然地对他说:“这是裴叔叔!”小希闽噘着嘴,理也不理裴谦远,走到只有半边桌面的书桌前,气鼓鼓地清理书包,将书本甩得“嚯嚯”直响,裴谦远看了达氏一眼,干笑道:“嗬——!这嘎小子脾气还不小哩!”说着,伸手想拍一下希闽的肩,小希闽肩膀一歪没拍着。于是,站起来提了提裤子,用只有达氏才看得懂的眼神看了她一会,说:“我该走啦!”
达氏看了一眼孩子,回头向裴深情地颔了颔首,目送他走出门去。小希闽伏在半边书桌上,眼泪浸湿了衣袖,脑子里那耻辱的阴影怎么也拂之不去。
第二天,小希闽一起床便走到自己的场院边上,紧紧地捏着两只小拳头,远望着裴谦远的家咬牙切齿,他恨不得放把火去烧了那裴狗日的灵屋子。今天正好是星期天,小希闽左思右想,忽然计上心来。于是,回到屋子里赶紧扒了几口饭,趁他娘不注意,悄悄拿了把破鳝鱼的小刀放在衣兜里,也不给娘打招呼,便操小路迳直往裴家方向走去。接近裴家大院时,他伛偻身子躲躲闪闪地绕过其他邻居的茅舍,来到裴家大院附近。他象一个侦察兵一样警惕地注意着四周,担心被那老鬼发现,最后干脆屈身爬进他家的菜园子,篱笆能挡住视线却档不住声音,裴家屋子里有人走动的脚步声,逗鸡吃食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小希闽的耳朵里,他俯着身子听了一会儿,知道没有被发现。他轻轻拨开菜叶朝屋子里看,门口坐了个女人,认得是裴谦远的老婆响蚌壳。回头看到满地滚的大大小小的南瓜,心想把他的南瓜都割下来,刚准备下手,忽地转念一想,怕是不行,那老小子肯定怀疑是我,咋办呢!小希闽侧着身子躺在菜地里,眼睛望着蓝天,想啊想,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突然,他觉得肚子好疼,肯定是昨晚尿裤时没及时换衣受了寒,要解大便拉肚子了。怎么办?他东瞧瞧西望望,看着几个好大的南瓜,嘿!有了。妈的!他欺负俺老娘,老子要叫他吃屎。他本来就个子小,在园子里爬来爬去,谁也没发现。他爬到一个最大的南瓜边上停下来。伸手从兜里掏出小刀,扒开南瓜边上的小草,在南瓜一侧用刀直直地插进去,切了个近似四方形约半尺宽的口子,小心地取下切出的南瓜块放在一边,然后,扯下裤子一**坐在切开的南瓜口子上,“嗵!”的一声闷响,稀稀的大便冲进了南瓜里面。小希闽扯了几片南瓜叶把**揩干净后,搬起切下的那块南瓜准备盖上,这时,他看见旁边还有几个大南瓜,可肚子里的大便已经拉完,后悔极了,怎么不把大便匀着点拉呢?每个南瓜里都装点可不好?忽然眉头一皱,又想出办法来了。他用小刀慢慢把刚才封好的那块已经切好口子并装进大便的南瓜块挑出来,勾着腰,转动小眼珠数了数,总共有七八个大南瓜。他细心地将这几个大南瓜都切了个大小差不多的口子,接着摘了几片南瓜叶子托在手上,找了两根棍棍,再匍匐前进到装满粪便的南瓜前,用那两根象筷子一样的棍棍,慢慢从第一个南瓜里面将粪便象夹腐乳一样弄到手中的南瓜叶上,然后,他又将南瓜叶上的粪便分别拨进切好了口子的七八个南瓜中,将切下的那部分再一个一个的盖上,并用嫩草抹干净边上的粪便,扯着瓜藤将瓜掩蔽好。嘿!行!看不出什么痕迹。他歪着脑袋扫了一眼掩蔽得好好的地雷,得意地笑了笑,心里恨道:“呸!老子要你从里头发烂,叫你吃屎吃屎吃屎!呸!”做完一切,他抬起小手闻了闻,眉毛一怔,小脸几乎要缩到一块儿了。他笑着把小刀擦拭干净放进兜里,轻轻地爬出了裴家的菜园,趴到沟边洗净手,蹦蹦跳跳跑回家去了。
半个多月过去了,从裴家传出来的消息说,他们家有七八个南瓜长得好大好大,从来没看到过南瓜能长那么大、那么黄,外表好看极了。可是,破开一看,里面全是臭臭的黄汤水,样子象南瓜羹,可是比大便还臭,一个也不能吃,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小希闽听了,心里暗自高兴,可他除了以后告诉过鲍世哉,一直没和其他人说起这事。只是在上学和放学路过裴家门口时,边走边故意向天空吹着唾沫,口里还一个劲儿地“嗵嗵嗵——!”好象他创造的原子弹终于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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