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敲门砖砸开求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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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摩院启迪致富门
县委书记刘元亨,拿着何哲给他的信看了两遍,瞟了一眼那箱被达希闽故撕掉了牛皮纸包装的《五粮液》,不经意中,又看了看诚惶诚恳坐在一边的达希闽。问:“你什么学历?”达回答说:“高中,现在读函授,明年可以拿到大专文凭。”刘书记“嗯!”了一声,把信放在一边,掏出支烟来,达希闽象是大酒店餐厅有准备的服务员一样,赶紧起身,手从口袋里抽出打火机的同时,即刻打着并迅速递到了刘书记的跟前。刘没来得及抬眼看他,便顺从地伸过头去把烟抽着了。达希闽回坐位上后,刘书记吐出一口烟雾,沉着脸面试般看了看他,说:“这件事难度是很大的,要开常委会研究讨论,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说着,又看了看达希闽,达低着头象是在聆听福音,其实,心悸中的他,这时也不好说什么。刘吸了口烟,将烟灰弹进二龙戏珠的漂亮烟灰缸里,接着说:“他这叫给我出了一道难呀!怎么办呢?老何还从来没有为这种事情找过我啊!”这时,达希闽连忙接过话说:“何书记经常和我谈起您,说这些年您老家一直对他很关心,他说是没齿不忘哩!还说这次是万不得已,他感到很难为情,先叫我来看看,万分不行,也就不麻烦您老人家了。”达希闽说完,看到刘脸上出现了笑容,心里踏实了许多。刘元亨说:“也谈不上什么关心,关键的时候帮他说句话还是可以的,现在的事谁干不是干!老何这个人还是挺重感情的,工作应该还是不错的。他的文化底蕴比一般的局级干部都强,原来想把他调到区里来,他自己不愿意。他也是轻易不推荐人的,看来他很看重你呀!”达希闽装得很谦逊的样子,说:“我一直在他身边工作,何书记对我确实很关心。”刘元亨“嗯!”了一声,达接过话说:“上个月,县政府到我们那里开了个乡镇企业工作现场会。”
刘书记点点头,“嗯!嗯!我知道,是关于乡镇企业方面的事,一凡书记回来给我汇报说,开得不错。他还说他发现了一个写材料的苗子,老何在信中说,那份材料是你写的?”达希闽谦虚地说:“写得不好,只是跟随何书记跑得多,素材也就掌握较多,材料写起来就比较顺手。”刘说:“好!一个乡镇是要有一两个笔竿子,也管着几万人嘛!李副书记也给我说起过你,笔竿子不错。”这时,刘书记的夫人走了过来,给达希闽的茶杯里加了点开水,对刘说:“你还没洗澡吧!”精明的达希闽如何不明白,给他添茶是客气,而对她丈夫说的这句话,就是绕了道弯的逐客令。他很识相,赶紧站了起来,对刘笑了笑说:“书记!您老人家也挺劳累的,我就不打搅您老人家啦,您老人家早点儿歇歇吧!”又对书记夫人说:“对不起婶子,打搅了,您老人家如果到临江去,一定得先给打个电话,我来接您全家到临江作客。”并从口袋中掏出早已写好的电话号码,双手送到刘夫人手中。刘夫人接了,笑笑说:“谢谢!谢谢!你不坐会儿啦!”达希闽看着刘书记,边跌跌撞撞地往外退,边说:“谢谢!我、我不坐了,打扰了!”这时,刘书记也欠了欠身,说:“行!就这样吧!给老何带个好!”。达说:“好!我一定带到,书记您老人家请坐,您老人家请坐!婶子请留步!”
达希闽从刘书记家退出来好几米远,才顺回铛往前走。虽然**尖子上还在滴着汗,可是双脚又好象很冷似的在颤抖,宛如经过了一场生死搏斗。心里骂道:“林的B,人逢低檐下,怎敢不低头?哼!林的B!”不禁想起父亲达道人说过的,从古到今官家门坎高。难怪那老不死的说,候门深似海呀!不过转念一想,我达某人既然踏进了这道门坎,就意味希望在即,姓刘的虽然没有表明态,看来对何老头他还是卖账的。达希闽且走且琢磨,不觉饥肠辘辘,想起自己还是吃了午饭的,抬腕一看,已是晚八点多了。达希闽独自走进一家饭店,要了两道菜,两瓶啤酒,边抽烟喝酒,边想着这些年,接触的这些当官的片断。今天接触的是一生中最大的官,嗨!也不过如此,横眉毛,竖鼻子,说句良心话,从形象上看,还没有我家那个老不死的有派呢!他妈的,我那该死的母亲,不知和哪个混账东西勾当,要是老子真的姓达,也许比他妈姓杨的那小子要帅。又想起他姓刘的收到那箱“五粮液”连谢字都没一个,不禁骂了一句“哼!林的B!官,官也是人,人心跟**毛一样,没一根是直的。”
“先生,您的菜已经上齐了!”服务小姐递过一包餐巾纸,温和地对他说。
达希闽抬头看着这位小姐说:“谢谢!”服务小姐避开他那异样的眼光,一转身走了。他仍旧抽烟喝酒,回忆他见了县委书记后的感受。镇委书记、县委书记,哼!大人和小孩比**,一个**样。招牌、架子的后面,挡住的不过是金钱,物欲,吃喝玩乐,和普通人没啥区别,所不同的是更贪、更黑、更讲究。老子几千元的酒就这么给他了,连个屁也不放,可见这样重的礼,对他们是习已为常啦!几千元,一个农民一年忙到头哇!哼!林的B!官久则富,官大越贪。他抽着烟,感叹地摇晃着脑袋。心里又不服地恨道,凭什么?这地位是他的能力挣来的吗?狗屁!说不定还不如我哩!不过也好,至少说明我达某人,也已经在个圈子里排上号了。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嘛!得了就得给我办事,这是没啥说的。按何老头“一步到位”的意思,那下一步我也该是副乡长级了,到时候,看我的。嘿!乡长,他忽然想起何哲在一次开镇党委会前的调侃,讥讽姬任飞时说的一个笑话,说:一次,一个领导在乡镇级大会上作报告,那天,他穿裤子是挂的空挡,前面的裤扣子也忘记扣,坐在台上讲话时,随着他说话时轻重缓急的情绪,底下那三样东西象打秋千一样晃荡,坐在台下的乡长们看得清清楚楚,发出一阵阵哄笑。这位领导的秘书发现了这一情况,但又不好直说,凑到他跟前提醒:“注意您的下面。”这位领导并没意识到他下面出了情况,看了一眼秘书,又大声对台下说:“下面怎么啦?我的下面都是乡长。”一句话,逗得会场笑成一塌糊涂。达希闽想到这里,似笑非笑地“哼!”了声,自言自语的说:“林的B!乡长不过就那玩意儿。”可转念一想,嗯—!下面的又怎么样?目前自己还是牛胯里的蚊子,只得随卵吊哇!他操起大半瓶啤酒“咕噜咕噜”一口喝了下去,把酒瓶往桌子上重重地一“噔”,对着酒店老板说声:“埋单!”。

达希闽从饭店出来身上有点发热了,腿也不那么颤抖了,他对未来寄予无限希望,在街头十分惬意地散着步,看着五光十色,灯火辉煌的的街市,一对对、一群群、一帮帮俊男靓女从身边走过,他由原来的嫉妒换成了轻蔑。憧憬自己美好的前程,达干部、达书记……。忽然,一辆单车从身边擦过,一男一女,男的打着口哨踩着车,女的搭坐在单车后面,很象杨迪和阳阳,细看又不是他们。刹时间,一股醋意从心底油然而生,他“啐”了一口,骂道:“林的B,什么了不起,不过就他妈一个副镇长呗!老子就要和你平起平坐了,看你还有什么可神气的?”骂归骂,一想起阳阳对他的冷淡态度,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回忆何哲每次谈到这件事,总是含含糊糊,从来没有挑明过。特别是最近,他提都不提了。心里恨道“哼!何老头想给个副乡镇级打发我,是不是就想这样扯平?呸!”他走着走着,忽然停住了步,拍了拍脑袋,心里又在想,“这事还不能犯傻,只能一步一步来,别他妈功亏一篑,先把这个副镇长抓到手再说。罐子里煨藕,一节一节吃。哼!姓杨的你跟老子等着瞧吧!”
达希闽乘着酒兴在街头漫不经心地走着,不觉来到了他每次进城关必去的“艳阳春娱乐中心”,这是一家规模较大,功能也较齐全的娱乐场所。内设桑拿、歌舞厅、KTV包厢,以及三楼一层楼的按摩房等。这个老板的关系硬,公安部门从来不过问,平时,鲍世哉请他的客,基本上是在这家潇洒。档次还算高、内容也丰富,不少大款乃至于某些有地位的头面人物,也常来此消遣。达希闽既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每次来就只是洗洗桑拿,按摩按摩。由于他出手大方,也结识了里面几个漂亮的小妞,尤其与一个叫章甚么虎的小妞关系不错。心血来潮时,还少不了要轮换着留宿春闺,有时甚至还惹出麻烦。一次国庆前,市里搞整顿,严厉打击卖淫嫖娼。他事先没接到通知,象平常一样,懵懵懂懂留宿在三楼的按摩房。不料,半夜里被派出所的公安民警逮了个正着。不仅搅了他的好事,还要罚款、还要查清身份。好在他早就和铁竿哥们鲍世哉有默契,审查时,他冒称是鲍世哉那个工程公司的职工。干警们根据他提供的手机号码,给鲍世哉打了个电话,鲍承认该公司确有其人。于是,派出所叫鲍带罚款把达希闽给赎回去了。自那以后,他很少光顾这里了,偶尔来一两次,也是速战速决。今天,他特别兴奋,很想进去潇洒一番。可一想起上次的教训,腿肚子就有些扯筋的味道,特别是面临着要当官了,一旦捅出篓子,岂不前功尽弃?可心里又痒痒的,插在裤兜里的手紧紧抓住那不听话的把儿,不由自主的在楼前来回踱着步,很象宾馆酒店墙壁下阴沟里的老鼠,想偷吃浮油却又战战兢兢地躲躲藏藏,目睹夜幕下招摇过市的红男绿女,他思想翻腾得很厉害。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见他在街边徘徊,拿着一支烟凑过来向他借火,低声对他说:“一百元,跟我走!让你潇洒个够,怎样?”说完,她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着,并不时回过头来朝达希闽宛尔微笑。达希闽鼻子里一“哼!切——!”心里在说,一百元玩你,老子高档货玩多哩!最后,还是下了天大的决心控制住了自己。他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艳阳春娱乐中心”,依依不舍地往回家的方向走去。他朝街道上迎面而来的的士一招手,车靠了过来,上了车,司机问:“请问,上哪儿?”达希闽回过神来说:“嗯!噢噢,去临江!”司机说:“到眺邑县,那得加点儿钱。”达希闽还回头望了望那闪烁点点红光的娱乐城,不假思索地说:“行吧,行吧!加十元。”司机回头一笑,高兴地点头,一踩油门,“呼”的一声,车向临江开去。
达希闽坐在车上,脸上浮现一丝遗憾,看着街道两旁迅逝的灯光,脑子里还萦绕着“艳阳春”霓虹灯影,三楼虎妞和那几个窈窕女子的春光。稍稍平静下来,继而刘书记的神态,副镇长的头衔,杨迪、阳阳的身影,何家的楼房,还有即将动工的接待楼等等,蒙特奇般又在脑子里交替闪现。突然,他眼睛一亮,一个大胆而奇特的想法使他高度兴奋,——“艳阳春娱乐中心”他把大腿一拍,心里说,对!我要把它搬到临江去!,而且要别具一格,要从各个方面超过“艳阳春”,要让这里成为我发迹的基地,开启我达希闽的辉煌人生,就这么着!这一灵感的突现,忽如直冲霄汉的光柱,驱走了他多年来,积压在内心世界那鲜为人知的阴霾,他的锦绣前程似乎就诞生在这个意外而大胆的发现上。不虚此行,双喜临门哪!面前仿佛呈现那纷至沓来的锦衣玉食,轻歌漫舞的佳人。情绪从来没有这样高扬的他笑了,打着得意的口哨,象个稳操胜券,或凯旋还朝的将军,以至的士车开到了镇机关院子门口,他还不记得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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