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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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机关根据陈好好的遗书和刘静宜提供的线索,对代宇庭、代军父子犯罪的全部材料已经掌握,于是,立即与广州警方取得了联系,并派人携刘静宜一同连夜赶赴广州,缉拿人犯。
代军自打从报刊看到父亲自杀的消息后,就开始着手安排自己的后路。他对父亲的结局并不关心,也无所谓悲痛,似乎已是意料之中的事,连一滴泪星儿也没有。倒是对自己的安危进行了一番苦心的谋划。他打算“丢卒保车”,先保自己不被逮住。他盘算着,如果公司这里没有暴露更好,但自己必须离开一段,一旦被发现,倒霉的是他们。根据楚云的情况,有什么问题也许就在近个把月内可见端倪。他打定了主意,当天晚上便把王必成约到一处茶楼,不露声色地对王说,最近他要回趟楚云,公司有什么事情请王负责料理一下。
王必成不知就理,欣然领命。
楚云市公安干警抵达广州后,即与广州警方会商,并在刘静宜导引下,组织对代、王二处办公楼实施布控。
第二天,警方采取快速行动,第一个束手就擒的便是王必成。真个是刘一守上海,代蒋受过。
这天,王必成象往常一样,兴致勃勃地来到自己办公室,刚落座不久,这时,刘静宜跟了进来。她很热情地和王打了个招呼。:“王总,别来无恙!”
王必成一惊,刚想站起身来说什么,一眼瞥见几名公安人员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他恨恨地骂了一句:“你这婊子,无耻!”
刘静宜笑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嘛。”
干警亮出拘捕证,王必成伸出双手,公安人员毫不费劲的将他铐上。问了一句:“代军在哪儿?”
王必成态度很强硬地回道:“不知道!”
一名干警气愤地就势往其背后一拳,吼道:“叫你硬,带走!看你硬到几时。”又是一拳。
刘静宜在一旁劝道:“别这样嘛!王总,你又不是主犯,何必逞能呢?”
王必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在公安人员的押解下,最后看了一遍这豪华的办公室。等电梯时,他又一次望着刘静宜,刘笑了笑。王必成这时又想起刘刚才的话,觉得“是啊!”她是在提醒我。
吴正平也和平时一样,开着自己心爱的乳白色新车,也来到王必成办公室楼下,正在把车倒过来,准备往车位上停。无意中,发现王必成从电梯里出来,手上还带着付手铐。几名公安人员押着他,还有刘静宜那女人也在其中,门厅外也有公安干警在走动。
“坏了,出事啦!”他心里一惊,见情况不妙,立即将才抽出的车钥匙又插了上去,赶紧倒车,把方向盘一转,掉过车头,一踩油门,直往大院外冲去。
“那是吴正平,乳白色车,他跑了!”王必成机警的告诉公安干警。说完回头看了看刘静宜,刘不失时机的揽过功劳说:“这就对了!”刘静宜的这句话,与王必成向公安干警的报告,同等重要,后来在量刑时,也都作为“立功”表现而成了轻判的依据。
干警听到王必成喊出缉捕名单中“吴正平”的名字,见那白色车往外跑,立即将王必成交其他二人看守。四名干警飞身跨上两台摩托,“呼”地跟着冲出大院,紧紧地朝那辆白色轿车追去。
广州市内,各种车辆象一群群瓢虫似的,或急或慢地爬行着。吴正平的轿车在这密集的车流中左穿右插,公安干警的摩托轻便灵巧,很快便追上了吴的小车,并紧紧咬住不放。他们左右两边将这台白色车夹住,吴正平一会左,一会右,他企图把摩托车撞倒或将其推向两侧的车下。但两台摩托灵活地躲让着,坐在摩托后的两名警察分别掏出枪,命令吴正平把车开往道边,而吴根本不理会,继续不顾一切的蛇行窜进,公安干警紧紧靠着拥挤的群车边追进。吴的车越过一台又一台车辆,干警的摩托也随着超车,绕着弯儿紧紧地咬住,并示意后面的车辆拉开距离,表示要对吴的车采取措施。可是,后面的车距刚刚拉开,吴的车又超车窜到前面去了,如此反复多次,干警们总也不能得手。他们看着吴正平毫无顾忌地向前闯,还看到他时不时拿出手机通话,大概是给同伙报信。吴知道在这车水马龙的闹市中心,公安人员不会向他开枪,否则,死的就不止是他一人。干警们担心的也正是大街上车辆多,如果拉不开距离,一旦将吴的车轮击爆突然抛描,势必造成后面车辆一台接一台相撞,后果不堪设想。因此,两台摩托只好保持一定距离,一左一右地紧紧跟着,打算在适当地地段、适当的时机再采取适当的措施。
吴的小车与两台公安摩托象玩碰碰车一样相持了很久。吴的车急速向右一拐,他瞄准了往广深高速公路,径直向高速公路开去。公安干警发现了他的意图,立即用手机向局值班室报告。但是,等到公安局通知高速公路收费站,为时已晚。吴正平看准没有车辆阻塞的一条通道,心中一喜,使劲将油门一踩,冲断横栏,玩命地飞驰在通往深圳的高速公路上。
追捕的干警们,一面用手机向上级报告吴的逃跑方向;一面将摩托车加速,穷追不舍。

公安局已通知广深高速公路沿途收费站,采取过路车辆暂不收费,将所有通道堵死的办法,务必将吴的白色轿车拦截。
吴的小轿车以每小时180百公里的速度,把两台公安摩托远远地甩在了后面,他拿出手机把这一情况立即报告给了代军,并继续往前猛冲。当车快到第二道收费站时,他远远地望见那里已满满地集结了一大片各类车辆。他一边减速,一边拍着方向盘,沮丧地说:“完了,这下死定了。”他从反光镜中看到,两台公安摩托已经离他不远,飞速向他冲来。这时,他一踩刹车,还想倒车往回逃,可是来不及了,只听“砰砰砰”几声枪响,冲到面前的干警在摩托车上朝他的车轮连续射击,吴的车前后轮胎被打爆了,小车底盘‘嚓嚓‘地挨着水泥地急急转了大半个圈,发出刺耳的磨擦声和爆胎声,迅即象死狗一样斜躺在路中央。四名干警同时跳下摩托,一名干警向天空鸣了几枪,示意高速公路上的车辆减速停车,同时,从两边堵住了吴正平的车门。其他车上的司机和乘客远远的围观着。
吴正平驾驶室的玻璃已被公安干警的枪托砸烂。他走投无路,只得开了车门。他左脚刚着地,就被两名干警连拉带拖地按倒在地,右边两名干警也迅速跑过去协助,这个“蚊子的小吊吊”终于被制服了。他反剪着的两手,被铐上了手铐,一公安干警将其头发往后揪住,他闭眼朝天,苍白的脸上,有几处带血的灰迹。
两台警车相继赶到。干警们将吴正平押上车,留下两人处理吴的车和疏导阻塞的社会车辆。警车载着猎物,鸣着得胜的警笛,向广州方向奔驰而去。
就在追捕吴正平的同一天,刘文乔在代军的办公楼下也落网了。
吴正平驾车冲出大院的当时,因高度紧张、惊骇,忘了给他的哥们刘文乔报信。直到在大街上和几名公安干警周旋,才想起应当告知刘文乔不要去公司,赶快逃跑。其时,刘接到他打来的手机,人已进到了大楼厅堂。刘听到这一消息,神色慌张地环视一下大厅,转身就往自己的车边跑去。这时,七、八名早已布控在此的公安干警,突然从几个方向直扑过去,经过短短十几秒种的搏斗,这只大块头的东北虎终因寡不敌众,束手就擒。
干警们从刘文乔的身上搜出车钥匙,将他搡到自己的车边,打开车门,“请君入瓮”,干警们驾驶着刘文乔的车将他押走了。
这一惊险场面,被正在大街斜对面饭店楼上的代军,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他的腿在颤抖,背上渗着冷汗,心跳的声音几乎自己都听得到。“好险哪!”他喃喃自语,暗自庆幸自己“金蝉脱壳”的聪明之举,脸上依然溢出肌肉一扯一扯的阴笑。
眼前这一败局,乃至比这更糟的惨局,代军自是意料到了。他早已作了充分应对的准备:将公司交给王必成打点,是作了开溜的准备。第二天一早,他再次到几家银行取出大笔钱,公司帐上的钱几乎取光。包括近两个月来陆陆续续的提现,他那旅行箱里的现款已达四百余万元,除了几件换洗衣服,钞票塞了满满一箱;继而在办公楼和自己住房的不远处租房,作探视窥测动向的准备,一有情况,他便逃之夭夭。这两处房间的位置,从距离到视线角度,他都进行了精心地选择,测定,两处都是星级宾馆,既方便,又不引人注意。他清楚地意识到,老头子一死,整个案件必然暴露无遗。他将成为公安机关重点缉捕对象,务必作好各种准备。叫他意想不到的是,吴正平在逃跑时告诉他:“代总,我正在被条子追捕,是那姓刘的臭婆娘带人来的,我小吴快完蛋了。您要注意,刘总我告诉他了、、、、、、。”
代从手机里的动静看,吴也好象完蛋了……。
代军一边“嗯”着,一边目睹公安人员抓走了刘文乔。他被这无情的现实吓懵了。原来,他希望刘静宜不会暴露,那么,公安机关逮他就是大海捞针。想不到这坏女人竟然自首,还带公安来抓人,“真他妈的——混蛋!”他真恨不得冲出去宰了这狗娘养的。他愤愤地退回房间,闷坐在客床上。这时,手机又“嘟……”地响了。号码显示是一个不熟悉的电话。他刚准备接,突然想起,不对!他仨人都已被抓,我再接电话, 如果是他仨人不论是谁打过来的,我岂不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他将点向绿色键的手指缩回,毫不犹豫的移向红色键一按,接着把手机关了。并从手机中取出磁卡,顺手掷进了垃圾桶。
代军在床上靠了不大一会儿,一翻身起来,从衣柜中提出他那沉甸甸的旅行箱,整理好着装,戴上墨镜,从他住的五楼一步一步走到二楼。警惕的扫视一下大厅,确认无异常情况后,办了退房手续,向刚开上台阶的一辆“的士”走去,从容地等乘客下了车,急忙一侧身立即钻了进去,指挥司机朝他第二处租房监视点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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