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金乌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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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若云不言不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您,”净一阁主回复脸色,低声道,“可当真?别拿江湖上的传闻胡弄我!”
金乌祭祀,一百多年前的天下第一高手,南明离火决首位达到最高层第九层的绝世高手,传说早已飞升而去。但朱雀家族却流传一个传说,那位祖先最后隐居山林,并将自己一生修行心得都用笔墨留了下来,这被朱雀家族称为金乌宝藏,非金银财宝,而是朱雀家族的秘传法决。
飞不飞升对朱雀家族的人而言,还在其次,单是能够让人进身南明离火第八层第九层的修行心得就足以倾国之力去争夺。
祭祀是从远古未曾记载入历史就已存在,他们从小由上代祭祀选进神庙,并终生呆在神庙,专门祭祀神祗和祖先,同时通过口授代代相传族中的历史和巫术。他们是一群远离尘世,并拥有**力的人。
四大家族都有自己的祭祀。他们是一个家族最后的保障,最后的支柱,只要他们未亡,这个家族就仍然留有历史,留有从新崛起的术法火种。
朱雀祭祀,自从金乌祭祀归隐后,上任国主和现任国主都经历残酷的内斗登上王位,曾经辉煌一时,以身侍奉神树且有不可思议法力的朱雀祭祀早已在内战中绝传,伴随的是祖先一代代记录下来的南明离火原法决及修炼心得的焚毁,“黑金玉纨衣”制作的失传等等。
现任国主虽然是朱雀第一高手,但南明离火法决只到第七层顶峰,几十年来一直无法进入第八层。被认为是四大家族中最弱的一位宗师。
国主、其他长老和各大势力会为君若云口中的线索付出多大的代价?
净一阁主可以想象如果君若云说的是真话,现时多事的桐城会产生多么大的风波。他的脊背都在渗着冷汗,敏锐的察觉到即将在桐城的动乱恐怕一发不可收拾,绝非人力控制。
他脸色时青时白,几乎在第一时间生出杀意,将动乱之源扼杀掉。
“奴家需要思考一会,请贵客原谅!”净一阁主站起身来,就要出去。
“随便,我只会在这待上一刻钟,一刻钟内所有交易都要两清。”君若云悠然道。
“贵客在为难我么?单是你要的情报都需半个时辰的准备!”净一阁主愕然道。
“贵会现时驻在这里的人,就您和另两位隐在近侧的高人对我有威胁,但还留我不住,如果过了一刻钟,其他高人驾到,本人恐怕要交代在这里了。”君若云言辞真诚,“贵会作不作这单生意,速速决定,我想桐城还是有不少人吃得下的。”
净一阁主口干舌躁,嗫嚅着开不了口。
君若云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说:“看来阁主没法决定,罢了,本人就冒点险,找个大点的势力交易好了!”
“且慢!”两边的墙壁转动,出来两个白发白眉长得一模一样的老头。他们一踏出房间,所走方向和动作均对若云构成无形威压。
朱雀家族独有的焚尽一切的离火气息牢牢锁定了若云,一触即发。热浪在三人当中肆虐,未曾饮用的茶杯里满满的茶水忽然沸腾起来。
净一阁主微微退后,将门口的路堵上了。
南明离火是天下最暴虐的火,黑炎魔火是天下最阴毒的火。一者狂暴,一者隐忍。
若云嘴噙一丝冷笑,黑袍仿佛格外厚重垂在身上一动不动,黑炎在衣缝中绝不起眼地流动。
任它狂波怒浪,我自屹立不倒。
“阁下非我朱雀子弟,何处得来这黑金玉纨衣!”左边黑衣镶青边的老头皱眉说。
“朱雀纷扰不休,丢失的宝物何止一件。”若云冷笑,两目清明,道:“我手中有消息,于己无用,但对于朱雀却奇货可居。不过,你们不要,也罢!”他说完,举步而行,步步踏到地上,如雷乍落,两个老头都觉气息锁在黑洞里,一去不回,而对方气势已高昂如山,咄咄逼人。
两老头变色,倒退半步,体内流转火气因之一窒,出声不得。如果两方开战,两老头已经尽失先机。高手对决下,气势及心理遭创,则是先输了一筹。
净一阁主脸色急变,想不到这个年青人竟如此了得,急声道:“要!要!公子还请落座!”
这时代的文字本就精简,歧义多多,由于失落祖先的心得,缺乏前人指点,不少要义因此不明不白,近百年来朱雀家族的高手实在不多,千多人中有一千人都徘徊在南明离火第五层。
两个白发白眉的老头,左边黑衣镶青边的是君其茗,右边镶白边的是君其品,都是朱雀分支的人。如今已在第五层近四十来年,始终不得寸进。不过他们也是江湖一流人物,在朱雀家族都可进前五十名,双胞胎心意相通,二人合击之下就是十大长老,四大军团的统帅都要让上三分。
他们自然不知,若云作为朱雀三杰之一,对老头苦练的朱雀十三技之“火树银花”知之甚多,最主要的是三人其实不是第一次对决。只是两老头早已不认得若云了。
若云十年前南明离火到了第六层,以他年纪轻轻,修炼这般快速,实在招了国主的忌,诸事杂合,才落得身死荒野的下场。
黑炎魔火改变了若云的气息,十年念佛改变了他的气质,再修改一下五官,除非至亲好友,否则能够认出来的不多。
两老头和净一阁主以前都与君若云没甚交情,只觉眼熟,其实城中各个势力都有君若云进城时的画像,毕竟这个时势一个陌生的高手出现,总让人不舒服,但他们都没往一个死了十年的人那边想去。
双方实力平均,若云占了知己知彼的先机,胜之有理。
“不知公子的所谓线索是何样的,还请言明!”净一阁主心里忽上忽下,他心里希望这是真的,只要将之献给国主,到时权力声名必定应有尽有,何必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办女人满足自己的权力**。

“三位是担忧我的线索有误?”君若云冷笑道:“我自有证物,你们一看就明。另外,是不是对我拿这么重要的东西换取你们不知卖了多少遍的情报很不合理?
我告诉你们,白银万两就免了,千两还要得。最后,我这线索十天后会卖给其他势力。你们还有半刻钟考虑!”他此时占据绝对优势,得势不饶人。
净一阁主给他唬得一愣一愣。
两个老头却是只想了片刻便做了决定,拿一个不知出卖了多次的情报和赌场一天就可赚来的钱去换取金乌宝藏的线索,实在划算。他两个在正源会的地位很高,直接说了:“一言为定。”
净一阁主松一口气,他只是觉得突然天上掉下大饼,有点难以置信。听到君若云的话,才有点明了。立刻挥手叫人拿来银票,和一张薄纸。
君若云瞄了瞄那张银票,摇头说:“广源钱庄是你朱雀家的商号,这银票我拿了可不敢用。”他退回给净一阁主,自己拿着那张薄纸,细细阅读。
薄纸上全是细如蚂蚁的字体。上面的势力大体跟元彬说的一致,只是更详细,并且还将其他的小团体也简单介绍。
令若云意外的是朱雀戒严的原因并非要攻打谁和防御谁,而是,国主走火入魔,无心朝政,因此储君一方和公子昭一方暗中斗得如火如荼,只是手中掌握最大军权的司马凌贤才始终平衡局势,不让任何一方强到无法对抗,才使桐城有半年的表面平静。
让若云注意的是朱雀三杰之首,朱雀本家的勃宁公主去向,上面简短写着:勃宁十年前隐入朱雀祖庙,最近乃出,数次入见司马府。
储君是一个极有控制**的女人,勃宁与之相反,就是一个无任何**的女人。作为一个被捧出来压下君若云的风头,以维护传统的朱雀女权名义的女子,她的眼神永远冷如万古寒冰,仿佛万物都不放在心上。
当年国主曾借两家血统疏远打算让若云入赘于她,给君若云拒绝个彻底。
若云摇头,将有关飞霞统帅兰清的匆匆看了,运火一燎,薄纸悄无声息地化为灰烬。
“好修为!”君其茗低喝一声。他根本没看出若云用的是什么法决,心中更是凛然。
他见三人紧张地盯着自己,提防深严,不禁笑道:“我绝非毁诺之人!”他从大袖里掏出一巴掌大的布随意扔到桌子上,是黑金玉纨所制,边口不齐,显然是从某处撕开的一角。
君其品迫不及待地拿了布,打开一看,双眼立时冒光,连呼:“是了,是了,是金乌祭祀的笔迹!”
金乌祭祀曾留言,有四件法器藏了其隐居之所的地址,如果后人将法器集在一起,当能传其衣钵。之后内乱,神庙被毁,朱雀祭祀有的被杀,有的带了法器逃跑。后世之人虽尽力回收,但金乌祭祀惊材绝艳,既精通法术,又精通制器,生平所制的法器有几十上百之多,在没查出四件法器名称的情况下,百年来探查之人均是束手无策。
这张布是从金乌祭祀的留言书撕下的,据若云的母亲说,当年她这分支有一人入选朱雀祭祀,并成为神庙的四大主祭祀之一,后来受王位争夺的牵连被杀,这位朱雀祭祀临死前偷偷将这块布留给了她妹妹,也就是若云的先祖。方布流到若云手里已是第四代,上面寥寥几字,正是四个法器的名称,窥天镜、惊神笔、金乌回巢图、天涯瘦马。
朱雀现时留有两样法器,一个是金乌回巢图,这个挂在神庙中供奉,另一个是惊神笔,早年被国主赐给了公子昭。至于窥天镜则被若云改为另外一样物事,王宫议事大厅挂着的水月云镜。
说来,当年君若云就是为了寻找四样法器才遇见碧佳,真是孽缘!
君若云将新换来的银票拢进袖里,脚里不着痕迹地点了一下地下,人已到了正激动查看方布的三人面前,手从袖里抽出时,就是一把青光撒出。
“唰!唰!唰!”青光破空,声音好不吓人。
君其茗、君其品、净一阁主三人大吓一惊,双胞胎急退,手里同时扬出一团星光,星光一出瞬时四散开来,恍如万花齐放,细密响声直如霹雳炮仗,将君若云来袭之路封得死死。
净一阁主的功力甚至没突破南明离火第四层,他为人机警,一个懒驴打滚避过青光。
君若云却已哈哈大笑,从房顶直冲而出,隐入夜色中。
君其茗、君其品兄弟呆若木鸡,均没想到君若云出乎意料的行动,他们这时已看清那把青光其实只是普通树叶。
“布,那张布呢?”净一阁主惊叫。
君家兄弟愕然对视,均发现自己手里空空的,却不知何时被君若云夺去了。
砰的一声,门开了。大批的卫士飞身扑了进来。
三人脸色微变,君其茗笑哈哈地说:“你们出去,没事,一场误会!”
待卫士退去,净一阁主见两位长老对他虎视眈眈,心中微突,立刻主动说:“今日之事,为我三人秘密!切不可泄露!”
双胞胎老头露出孺子可教的笑容。
出了东源赌场,若云将祖传的方布撕成了碎片。这么做是怕方布做的伪饰被人看破,他还舍不得将窥天镜贡献出来。
四族之中,朱雀积弱,玄武善防不善攻,势力已远输于青龙、白虎。现时四族关系紧张,金乌宝藏一旦透露,不单是朱雀,就是其他三族亦难以置身事外,桐城恐怕有一会大乱。
乱,才能混水摸鱼,君若云不介意为当年朱雀家族的落井下石做一个了结。
了结了才能放下,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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