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紫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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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飞霞将军府,从门窗进去,却见元彬坐在他房间里。
“打探出来了!”君若云毫不意外地在他对面坐下。
元彬脸色一喜,激动地问:“怎样?”
“兰清这次被设计,是储君所为。罪名是虐杀士兵,贪污军备物资。”君若云道。
“不可能,是他们冤枉母亲。”元彬立刻否定道。
“朱雀军队之中,有甚多惯例。例如在训练士兵时,让他们做一些非常冒险的事以养成他们服从军令的习惯。两个月前,风高浪急之时,兰清命令新兵出巡,结果淹死了五个人,其中有一位正好是十大长老之一君明畅的孙儿,那老太婆本想让孙儿去渡一层金,讨个军功以便谋过个好差事,谁知这样没了,哪能罢休,立刻闹了上司马府。
储君好不容易抓了个机遇,打破目前的局势,当然不容有失,当下借秋水君的名义将你们扣留。”君若云冷笑,“她打的好主意,用秋水君的臭名搞垮你母亲,自己再对付秋水君,借大义之名收复你母亲的部下,既获了贤名,又夺得一个军团。”
“墙倒众人推。对方是朱雀的储君,下任的国主,难怪根本无人敢帮我们!”元彬失色,喃喃道。他抓住君若云的手,急道:“母亲有难了,这可怎么办?”
“放心。储君怎么也要给军部司马大人一个堂堂正正的交待,所以调查和审理这些路子避不开的。时间还很充足!”君若云淡定地笑道。
“大伯有何办法?”元彬喜道。
“很简单,他们对付你母亲,仅仅是因为她的兵权。只要这个兵权对他们不重要了,又或重要到他们拿不起来,你母亲自然脱身。”君若云说。
元彬皱眉说:“要怎么做?”
“乱,乱到他们根本用不上你母亲的军权!”若云淡笑。他的计划无疑十分简单,只需短期内将桐城的矛盾激化即可。
朱雀玄武半年多前关系破裂,原本有玄武背景的人都差不多被罢免干净了,兰清这个与玄武密切相关的朱雀分支在桐城的势力可谓几乎没有,这是一个弱点,但也可是一个优势。一旦城中矛盾激化,兰清这个手握重兵的一方统帅,又是中立者,无疑拥有不可忽视的地位。
“如果到时储君怕母亲因愤恨而投到公子昭一边,来个快刀斩乱麻,可就糟糕了!”元彬听了君若云的计划,皱眉说。
“如果边关告急呢?”君若云冷笑。
“我国与北方狼人几十年未有战争,”元彬见灯火下若云俊脸露出个阴森冷笑,不由灵光一闪,道:“大伯的意思是谎报军情?”
“两国边界,出点小冲突也不为奇,如果边将因为缺了统帅,将军情夸大一点,也在情理中。”若云摇头道,他想起寒山寺与他交手的女兵,说:“我们需要飞霞军的人配合。你母亲回桐城时还带了一个部属,叫流花的,她是本家人,应该不受影响,但我没有她的消息,你有没法子联系?”
元彬点头,踌躇说:“流花姐姐是母亲的心腹,只不知现时她是怎么想的。母亲出事这么久,她都没来看过我们。”流花郡主是国主早夭的第五个儿子的唯一女儿,不甚得宠。但怎么说都是本家人,如果投了储君,说不定能短期内使飞霞军易旗改帜。
若云知他心思,笑说:“你母亲经营近十年的军团,不是旁人能够轻易夺去的。何况你母亲有识人之明。目前唯一难点是紫界只供本家居住,入口戒备深严,很难混进去。”

“公子兰与我有同窗之谊,他平常最爱混迹在下七界的酒馆,我可设法通过他进入紫界去。”元彬点头说。
君其兰只有十五岁,是朱雀年纪最小的一位公子。既是男丁,背后又没有什么势力,注定只等下任国主上台,便要发落到八层明界当分支的。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手执一壶酒,华贵的紫袍湿迹斑斑,一双眼睛似醉还醒,瞧了若云一眼道:“陆兄看来很眼熟!不知那里见过!”君若云用的是元彬表哥的身份。
若云见这位少年放荡不羁的神态,敷衍道:“因为我是大众脸!”他心有警惕,这个少年看来很稚气,所学亦非朱雀的南明离火,但一身清气含而不发,纯而不杂,分明拥有高深的道门绝艺。
君其兰哈哈大笑,说:“你这还叫大众脸?那个不男不女的秋水君可就要跳江了。”他笑完又是疑惑地说:“眉毛整一整,脸色白一点,倒跟勃宁姐的一副画中人很像。”君若云怕被人认得,特意化了装,比上次化的装更平凡一点。
元彬似是无意地问:“实力仅处于国主的朱雀第二高手勃宁公主收藏的画像?谁啊?”
“不知道,我猜是她情郎。据说十年前死掉了!”君其兰叹息说,“据说勃宁姐为此伤透了心,发誓永不再取,还住进了神庙,直到最近才出来!”
“好痴情啊!”元彬恍然大悟,得意地瞧若云笑笑。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君其兰微微摇首,老成地叹道,他稚嫩的脸容上似有痴痴之色。
君若云神色不动,想起勃宁公主古井无波的脸容和冷冰冰的眼神,她如果对男子动心,那才叫奇闻。
朱雀喜欢紫色和黑色,其中以紫色为贵。
紫界的面积不算大,除去占去百里的母树主干区,余下可居住的已经不足五十里,不过单是本家的住处,倒也宽松。本朝国主有十七个儿女,各个府第寥寥坐落于紫界各处。还有部分庭院被授予高官和外国使者做晋见国主时落脚用。
三人乘上待在一旁的豪华马车,绕紫界边缘而行。大道通畅,两旁林荫中雾色蔼蔼,不时穿过一片树林,现出里面隐藏着的高宅大院。
“今日此事多谢公子相助!”元彬对君其兰拱手说。
“同是一家人,什么公子不公子的,直接叫我其兰即可。”君其兰摆手道,“我应流花的请求,赚了她一瓶‘清风玉露’,只做些跑腿的功夫而已。流花被军部的人禁足,还请你到我府上化个下人装束,我带你进去。”
元彬点头道谢。
君其兰灌了一口酒,随手一指前方的建筑群中的一座巍峨府第说:“司马凌大人就住在那里,你们有空可以递个拜帖!”司马凌贤才与国主的关系特别,至今单身,并且也是唯一一个被国主赐在紫界居住的大臣。
君若云知道这些事情,并且对紫界也不算陌生,向元彬打个眼色说:“那诚然好的,元彬拜会完流花郡主后,再往司马大人府第走一趟。”他对君其兰拱手说:“我还要去打探一下风声,就此拜别!”
“今晚若不能完事,就去我家住一晚吧。西区琉璃洞府,桐城就此一家,别无分号。”君其兰也不问若云去哪里,只挥手道别。他待若云跃出马车,消失在树林中,若有所思地说:“看不透!不简单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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