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纵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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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杨伯老走远,我找来一个陶罐,把蛤蟆王爷含过的蒜子放进去,挖来一些土,将蒜子盖上,只等它发芽吐苗。
又要去上课,想想那些令人头痛不已的子曰诗云,我的头都大了:该死的王莽偏偏要我去教什么仁义道德?为何不让我施展我的强项,教匈奴学生们造假?
杨伯老生怕我再遭到雕莫鞮皋的无礼,特意让初级班的学生读“子曰”,抽身出来陪我走进高级班。
走进教室,蛮刀和匈奴小孩正端端正正地坐着。雕莫鞮皋居然也在,可是神情萎顿,以往的嚣张气焰少了许多,像一个内分泌失调的变态男人。
“没有我的解药,这禽兽居然会好?”我大惑不解:莫非匈奴也有神医?
看到我进来,匈奴孩子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
面对他们眼中的讥笑,我毫不介意,坦然走到王莽以前坐的位子坐下,抬头平静地看着蛮刀她们道:“今天我来这里,并不想教你们什么?我只是来问问,我究竟配不配做你们的老师?”蛮刀冷笑一声,别过脸去。我装作没看见。
十来个匈奴小孩交头接耳一番,便叽叽喳喳乱喊起来。
我回头看看杨伯老,杨伯老赶紧翻译道:“你连蛮刀公主都比不过,不配当我们的老师。”“滚出去,滚出去!”
蛮刀和雕莫鞮皋相视一眼,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承认蛮刀是了不起,可是我们还没有决出胜负,你们不能因此就说我比不过她。”不等杨伯老把我的话翻译出来,蛮刀应声站起来道:“你想再比赛一次,那就来吧,我不怕你!”
匈奴小孩热烈鼓掌。
我微微一笑道:“我们可说好了,你比赛输了就要认我这个老师的哦?”
蛮刀鼻子里哼了一声,根本就不相信我会赢。
“弹琴围棋我不会,子曰我们已经比赛过,就剩下诗云了。今天我们就来比赛诗云吧。”我冷静地看着蛮刀道。
几天来,我已经想好了对付蛮刀的办法。
“你出题目吧。”蛮刀大拽拽地说道。
我站起身潇洒地踱步到栏杆边,摆出一副把酒临风的架势,装出深思的样子凝视远处的阴山,心里突然一动,计上心来。
“我们就以阴山为题,赋诗一首,谁作得好就算谁赢。”我转身对蛮刀说道。
“好。”蛮刀也站起身,双手后背昂首阔步走到栏杆前面远眺阴山,思索片刻吟诵起来:“阴山壮兮,雅翎烂兮,叹我匈奴,以阴山为界兮。阴山高兮,秋雁悲兮,哀我匈奴,土地日仄兮。阴山危兮,大雪淹兮,悲我匈奴,饿殍遍野兮。阴山广兮,长城草绿兮,恨我匈奴,无冒顿之长鞭兮。”
(注:雅翎,一种低矮的小花,能开出五种颜色,匈奴人深爱之。夏天开花秋天凋落,两千年后已经绝迹)
雕莫鞮皋听蛮刀读出一句,便翻译一句给匈奴小孩听,匈奴小孩听后,触目伤情,不禁哀哀地哭起来。蛮刀吟诵完毕,趾高气扬地走回座位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等我接招。
我心里暗暗赞叹一声:“小丫头真是冰雪聪明啊,她分别描写了阴山的夏秋冬春四个季节,还有四个季节里各不相同的景物,情中有景,景中抒情,真是难得的佳作。”
末句的“恨无冒顿之长鞭”分明是想起来造反,打过长城去!

想到此,我不禁在心里怒骂道:“**货,枉你身上还流淌在汉人的鲜血,却口口声声为匈奴打抱不平,时刻想着大锅长城去祸害我们大汉,你还算是人吗?”
脸上却笑道:“好好好,真是好诗。只是你的诗意境太过凄凉,还是听我吟诵一首雄浑苍凉的草原牧歌吧!”说着朗声吟诵道:“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这首北朝民歌,地球人都知道,不必我过多阐述。
杨伯老把我的“诗句”逐句翻译给匈奴小孩听,小孩们如醉如痴,仿佛听见了悠扬的牧歌。
雕莫鞮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把我左看右看上下打量了一番,像是在看消失已久的恐龙!
蛮刀听得眼睛发直,一动不动坐在地上。
杨伯老对我悄悄竖起大拇指,我对他做了个OK的手势。做完却后悔:糟老头怎么会懂外国人千年后的鬼动作?
我笑吟吟道:不“知道我的拙作能否比得上蛮刀公主的‘四’兮?即兴之作,实在难等大雅之堂,让公主见笑了!”
蛮刀缓缓抬头看着我仿佛在看天神,沉默半晌开口道:“你居然能做出如此好诗?不会是抄袭别人的吧?”
“你是在侮辱我!我像是拾人牙慧的小人么?”我装出恃才傲物的学者模样:“不过我不怪你,实在是我的灵感来得太突然,犹若神助,才会吟诵出震惊四座的好诗!大概是因为看到蛮刀公主太过娇媚的缘故吧?”
蛮刀脸上一红,听出我是在调戏她,却并不恼怒,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深深地鞠躬道:“我今天才发觉老师是个天纵奇才,以前多有冒犯,还请老师原谅。”我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蛮刀突然转身瞪着雕莫鞮皋和匈奴孩子喝道:“还不赶快给老师行礼?”
雕莫鞮皋和匈奴孩子们不敢怠慢,急忙走出来对我鞠躬行礼。
我看到雕莫鞮皋表面上服从蛮刀的意思,其实脸上写着的全部是不屑与鄙夷。
我心里暗暗发誓道:“雕莫鞮皋,你不要太狂妄,总有一天,我让你重新认识我徐佳究竟是个什么人!”
两个刺头被我降伏后,我的教育工作进行得很顺利。我教蛮刀他们一些通俗易懂的唐诗宋词,讲解一些明清小说。这些都是千年后才有的,他们感到无比的新奇。吊脚楼上不时传出他们的笑声。
相比之下,牛胡兰把学生伙食分成贵族和平民两个档次的做法却引发匈奴学生的骚乱。
他们看着对方的食物互相指责,甚至谩骂斗殴。
食堂里顿时鸡飞狗跳,陶碗陶罐摔碎的声音接连不断。
牛胡兰拉扯不开,只得喊来守卫的士兵进去干涉,骚乱才渐渐平息。
匈奴学生散开后,牛胡兰望着遍地的狼藉伤心不已,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牛胡兰这边风雨飘摇,杨伯老教初级班的日子也不好过。别看匈奴学生打猎骑马个个精明强干,其实都顽劣不堪,一段短短的“子曰”要半天时间才勉强会读,而且杨伯老还是让他们用匈奴话来读的,如果是用汉语,可能十年都学不会!
任凭杨伯老磨破嘴皮都不管用,匈奴学生漫不经心,个个蠢得像驴,他们来讲学班纯粹是为了好玩。杨伯老伤透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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