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字中永生之此间乐__多读了三五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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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多读了三五本
袁立早的网名之一叫morning,为了表示我的才华,我叫做早上。2007年春天,袁立早正在读李贽写的《史纲评要》,我对此一直不置可否,春天是万物生长的季节,思春也罢,春情也罢,说的也不一定就是人间的爱,也许还有诗情,歌情等等,苏渊雷先生就曾说过,无明有爱,是如来种;死生流传,乃生葛藤。以骨肉之爱,男女之情来概括世间一切,良多挂漏。春天最好去寄情山水,至于读书都是红泥小火炉的时候。但我没和早上提起这个人,因为他读起书来不要命,我若一说,他必定要连夜找来,将他所有的作品一读为快。
不知是否也和读书有关,他现在已把自己的网名morning改为袁立早,看得出他对这个名字很在乎,因为他的母亲姓章,所以在淮海晚报上发表作品时也用了这个名字,只是由于我的疏忽,有一次把这个名字变成了章立早,幸好他没有说什么,而我要迎接暴风雨的心理准备也变成了晴空万里下的雨鞋。
袁立早没有什么特别的优点,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恶习,如果硬要找出一点的话,就是他太爱读书了。我这样讲并不是要达到什么耸人听闻的阅读效果,而是因为他读的书99%以上都与他的专业无关,这和现在临时抱佛脚的年轻人大不同,更多的情况下是他如果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就一定会去读你的行业书,一直读到你看见他就害怕。是的,他表面上是向你请教,但提的问题你多半答不上来。
这样的习惯还波及到他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比如说,我住在安置房,一室一厅的,大约自己记不清哪一次流露过要再换套房子,最好是两室一厅,那样可以有一间书房兼客房这样的话。我想我虽然也想表达一下自己没有书房的痛苦,或者也是末流小城自诩文人的矫情作怪,但主要还是哀叹房价太高,徒有良好愿望而已,或者也确实有一种二十一世纪之初的虚荣。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他新买的房子里,把一个阁楼都变成了自己藏书看书的地方。
这是2007年春天最令我觉得他伤天害理的地方,因为我本来已知道他这样做了,我们都是同一伙子的装潢人马,但他却非要问我应该给这个书房起个什么名。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要是问你什么,多半是那答案早已成竹在胸,但又不能坐视不管他对不住自己的书房,尤其是那些上档次的图书,都是精装本,有好多除了搬家,他从未摸过。须知这书房的名字和孩子起名一样,叫大了叫小了都让人一下子就知道他的家人读了多少书,甚至见了多少世面。比如我所在的淮安,现在就有不少的人叫子什么的,子恢呀,子杰呀,子轩呀,子敬呀等等。从这些名字里都能断定家里有琼瑶小说谜或者是哪位家庭成员染指过《论语》。果然,当我殚精竭虑地起了几个名字以后,他故作沉思地停了停,说,干脆我就叫“袁立早读书处”。

虽然他没有说过,但我确信他一定用这个网名上过聊天室,因为他的网名也在这些年里变了又变,比如他当初叫过文尚武奋力微笑,还叫过TOM,他分别用这两个信箱给我写信,直到如今。我在回复他的时候,为了与他相呼应,曾用过“乐园小区大文豪”这样的落款,于是在下一封信里,他又变成了“华能太极第一人”(当时他家住在华能小区),当然后来还有什么“体温三十七度半”、“奋力微笑”之类等等的网名。
至此我坚信,文化都是有文化的人给糟蹋的,无知的人,不知该怎么糟蹋,不晓得从何处入手。就像只有相爱的人才能伤对方的心,其他的人不知何处是软肋。
糟蹋罢了文化后,我们就成了网友,但又明显不同,他好比那莲,卓而不群的姿态,我呢,就是那污泥浊水,存在的价值只是为了衬托他亭亭玉立。但我们应该是很和气的,平时有不少习惯都一样,特别是虚荣心强,都喜欢做大而无当的事。人以群分,我们有这等劣根性的人能多年没有反目,必也有我们的优点。前面讲袁立早爱涉及别人的小天地,其实我也是,我经常在他面前大谈特谈计算机,而他这时就变成了小学生,静静地听我讲,看着我眉飞色舞。当时我正在为缘起茶坊请梁丽琴做一个网站,我指挥袁立早这个网站要叫什么,我要在上面要做哪些事情,还要求他每天要能达到多少人去看等等,其实那时我连CN和COM都不知道,我把他的频频点头当做鼓励,一气把话说完。这时他才告诉我所说的话里有哪些可以做到,有哪些不能操作,我听了也不以为然,甚至觉得这是一件快意的事,一来这种无知无畏的精神需要提倡,二来证明我不耻下问,并没有多少虚荣心。更何况不知者不怪。我知道这只是对我,若是别人,包括他们单位的某些同事,他都会说,践踏了他的后花园。反过来,他也会和我愤愤不平地说起哪本书名气那么大,其实并不好看,不光是浪费了他的时间,最气愤的是浪费了他的金钱。或者是哪个人编的书并不好之类的话,我也只是姑妄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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