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字中永生之此间乐__绿肥红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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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肥红瘦
2007年6月5日我打开电脑,时针指向了14.50,我再次打开看看000551(创元科技),才发现又戏剧性地涨了,一直到8.92收盘。
红五月我的几支朋友队伍都没有闲着,当然最热闹的还是我的股友们,说是股友,其实只是2001年我们被套进去的一些文友而已。我也是在被套后茫然四顾才发现,咦,还有我不少兄弟呢,现在6年过去,一个长长的梦醒来,我们竟然发现不光是脖子上的套解开了,甚至连那套子也镀上了金,无比美丽——我们发了财。
发了财的我们不思悔改,反正这些都相当于白拣来的钱,再接着玩吧,我记得有一篇文章的标题就是《红五月蓝筹股》,让我自叹弗如。红五月的队伍汹涌澎湃,据说每天开户的人有30万呢,我自己也以老股民的身份带着邻居去了中投证券公司帮他开户。尽管此时我连上市公司的年报都不会看。
股票和写作相比怎么说呢,写作是一种发泄,就像解手一样,虽然写出的大多是垃圾,但痛快。股票呢,如骚痒一般,欲壑难填的,总令你不能收手。
2007年的5月是中国股票史上的黄金时代之一,我那时也俨然老股民一样四处耳聪目明无所不知的样子。终于我的表情引起了一位邻居的注意,他问我知道不知道到哪里开户,我优雅地点点说,知道,正好我明天也去。
以前的南方证券已改为中投,我领着只有点头之交的邻居往那里走去,正是五一黄金周之后,我那躺在柜子里的认购证才找到,显然它这6年一睡耽误了我不少的财富,我也要重新办理那些证卡什么的。
财大气粗的长征桥(不知是否可以这样叫)横卧在里运河上,把实验小学和航道处联系到一起,桥的两边还夸张地弯着,旋转上去的样子很像是螺旋式上升的股市,我俩互相看了看,他说用不用坐三轮车,我沉吟了一下,他是想快些还是怕我累着呢?最后我说你要是不急我们就走,也就十分钟的路。但我在这十分钟里,志得意满,好像不是去证券公司而是拿黄金一样,沐猴而冠。
等我们说着话来到中投的时候,楼还是那个楼,只是原来的南方证券名称没有了,门前闲置了很久的院落里,整齐有序地停着各处开来的私家车、摩托以及电动车,也有几十辆自行车。一进大门就感受到热闹的气氛了,两边都是公司的人,有像我一样旧证换新证的,有新开户的,有交易的,有找人的,有来看热闹的……我们两个分开了,我在门的左边换证,他在门的右边开户。

和我们无比高涨的热情相比,公司的人好像很麻木不仁,或者他们都忙得没有吃饭,总之说话做事有气无力的。这样的情景多少让我有点泄气,我们人头攒动,动来动去的,高声喧哗,那阳光也忽而照在这个身上,忽而又移到那个人的身上,飘荡又浪漫。
出来的时候都说这才真正是红五月了,我们见面问的第一句话都是涨了没?或者涨多少?后来我的股友加文友批评了我,让我再与别人交流的时候,不懂也要装懂,要这样问:你的本金多少,现在市值是多少。
红五月并没有在历史的白纸上写就皆大欢喜的篇章,像是一个并不幸福的蜜月,
2007年5月30日,股市演绎了最悲惨的一幕,我的创元(科技)变成了创伤,相当多的股票都在30日跌停后又是几个连续跌停,但我和梁丽琴都没有说,虽然她入市的资金和我差不多,也只是几万而已。
我们没有说的原因是遇到了特殊情况,因为我俩在缘起茶坊闲聊时,正好来了三个人,三个人年龄身份各异,他们没有叫别的人,只好盛邀我们一起打牌,打的过程中我们知道了他们来自于本市的一所学校,一个是学校的领导,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在校的女生,那个女生看起来不到20岁,也说不上漂亮,没有上课就跟着他们出来了。
虽然已经笃定认为这个女学生是一个与人有染的人,但我们判断她跟哪一个的时候着实费了难,因为两个男人都在大谈股市,当然以最婉转的口气,那个老师说,我本来就盼着跌了,最好跌到3000点,我好抄底,说罢,还当即拿出手机来打了一个电话,问他的20万元是不是提出来了;另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则说,当年,大概是2006年前后吧,他不应该提前抛掉十万股什么的,不然,现在赚得就更多了。
就是在这期间我看到股票跌到了底,但心里竟莫名其妙地没有心疼的感觉,或许是对股市有坚定的信心,或许是心里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其实不过是赌民,人人都是,赌的方式不同而已。既然别人都能把操守和仁义豁出去,我们这两个暂时用不到的小钱算什么。
因为2007年的5月30日,我有幸成为“五卅惨案”的亲历者。看着各支股票相继表演着高台跳水的优美动作,心里茫茫然。我的创元科技已连续四天在跌停版上,每次都不到半天就封停,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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