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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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军嵋山营地。
自称为大将军的叛军首领休斯走出营帐,在嵋山茂密的树木环抱中,他轻轻地吸了口气。这里暂时没有了硝烟和血腥,久违的新鲜空气使他暂时地抛开了无边的忧虑,把目光投向了天空云霞的奇绚景象之间。
他本是蒙汗帝国镇守边关的一位亲王,曾经显赫一时,那是他年纪轻轻就战功显赫,地位尊贵到几乎是国王之下、万人之上的地步,而且他还是一名在蒙汗有名的美男子。可惜自从新皇继位,为了集中中央政权,解除潜在的威胁,就四处打压那些实权人物。休斯是首当其冲,虽然他千方百计地总算保住了自己,可惜一个年轻有为、英俊潇洒的天王偶像级人物多年来却被无边的恐惧和算计窝塌成一个臃肿得变形的大胖子。终于他受够了,他终于将几十年的屈辱发泄了出来,于是他反了。
当时,他打着清君侧的旗帜,兵势极强,甚至打到了蒙汗的首都。但是,很快就随着蒙汗各地勤王军队的反扑和金陵帝国东北军从侧后对叛军的夹击,叛军的美好形势开始急转直下,最终落到现在这种田地。
“阿古将军!”巴斯对身边这位跟了他二十年的部下问道:“派出的斥候还没回来吗?”
“报大将军!还没有——”叫阿古的将军有些沮丧地回答。
“哎……”休斯叹了口气似乎最近总是噩运连连,按道理金陵军的动作应该没这么快会有动作。可是派出的侦察小队却到现在还了无音讯,怎么办才好呢?他不可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只有在包围还未形成之前突围到科泰山脉一带,到那时候—哎,再说吧,或许能东山再起……不管那么多,不走是死;走,兴许还有一条活路。
而在一旁的阿古将军看着他的老上司,哦,不,现在应该称他叫大将军。虽然现在……咳咳,算了,还是叫大将军吧。阿古将军看着休斯阴云密布的脸色,心中也不免觉得有点黯然伤神,他们现在几乎是无路可走,上一顿饭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吃的了,肚子也不知咕咕地提醒了他多少遍。眼下的情况叫人绝望,出去投降?不行,自己手上沾了多少蒙汗王军的鲜血,他们会放过我吗?看来只有继续跟着大将军走了,走一步算一部吧,反正这一辈子也风光了一回。呵呵,半年前我不是跟随大将军站在帝国的京城下对皇帝老儿大骂出口吗?哎—想想那时真是痛快……
“阿古将军,不能再等斥候回来报告了,你带前队出发,向雅洛镇方向攻击前进,然后在嵋河上搭建浮桥。我带主力随后就到。”
命令把阿古将军从漫无目的的思绪中拉回了现实,终于大将军决定孤注一掷,该来的总归要来,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到达科泰山脉他就还有可能生存下去。
阿古将军小跑着向他的前队传令出发,“兄弟们,快一点走,到前面镇子上我们就有吃的啦!”阿古将军这样鼓励着他的部下们前进,这个时候军令已经不是那么奏效,相比较来说,哄骗引诱更能让饥肠辘辘的残兵败将们听从他的指挥意图。
在毒辣的眼光下,阿古将军和他的几百名前锋饥肠辘辘地走在通向雅洛镇的道路上。“呀!骑兵来啦!”一个眼尖的叛军士兵发出一声惊呼,整个散漫的队伍顿时一阵骚动。几十名金陵骑兵像一阵旋风那样从叛军队伍的侧面凶狠地冲来,“嗖、嗖——”伴随着一阵此起彼伏地破空的尖啸声,十几个叛军士兵倒在地上惨叫。
“别慌!大家不要慌!他们才那么几十人,大家不要怕,弓箭还击!还击!”阿古将军不愧久经沙场,他迅速地看清了形势,开始拼命地阻止混乱,指挥身边的人组织反击。可是当他的部下们刚组织好防御阵型,那些骑兵有像旋风一样在叛军阵前一晃,掉转马头飘走了。
可恶!要不是我们的战马都宰来做军粮吃了,我一定让我的骑兵将你们杀得一个不剩。阿古将军这样边想着边指挥部队继续前进。
“嗖、嗖——”刚走不远的叛军大队背后又射来一阵箭雨,毫无防备的叛军又有十个人闷哼着倒地。“大家不要惊慌!听我命令,全体后转,长枪靠前!弓箭还击!”阿古将军恼怒地再一次大喊,他心里很清楚,这些骑兵正利用他们的优势速度袭扰他的前队,但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显得很是被动。
“射!”“噗、噗——”叛军的弓箭发射,可是全都没入骑兵们转身跑开所扬起的黄土灰尘里。
就这样,多德带着他的侦察中队五十名骑兵沿途不停地袭扰叛军的前锋,由于骑兵机动速度上的优势,再加上只是远距离马弓攻击,十几次攻击下来竟没有一人伤亡。
走走停停的叛军前队在快要进入雅洛镇的时候终于被休斯的主力赶上。
“这么回事?”叛军首领休斯问前队的阿古将军。
“大将军,我们受到敌人骑兵的不断骚扰,所以才走得这么慢。”阿古将军如实地回答。
休斯面色随之一边,赶紧问清具体情况后,不怒反笑:“哈哈,天不亡我也!看来金陵军还没有对我们形成有效的包围,这些骑兵只不过是些疑兵,故意拖延时间,好让他们主力赶过来,将我们阻挡在雅洛镇外。”
阿古将军一听也不免觉得心情豁然开朗了许多,刚才那些可恶的骑兵袭击时的恼怒现在对他老说也无关紧要啦。
叛军们顺利地进入了雅洛镇。“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哈哈—我亲爱的大白米呀!”几个叛军异常兴奋地争先恐后向休斯连说带唱地报告说在镇上的一家粮店发现大堆的大米。
“大将军,我现在吩咐将士们做饭,我们好好的大吃一顿再出发?”阿古将军也兴奋地向休斯建议这说。
“不行!”休斯斩钉截铁地否定了阿古将军的意见,“过了嵋河再做饭。”
阿古将军一脸的不解,要知道他们都几天没吃东西了。在进入嵋山的第一天就杀了最后几匹马来充饥,这几天都市靠树皮和草根来维持,就连休斯也是喝了好几天的草根汤,现在他怎么……?
休斯向迷惑的阿古将军分析道:“现在这里并不安全,既然有敌人骚扰我们,就说明他们的主力迟早会知晓我们的动向。我们就要趁现在敌军主力未到,赶快过河!要是这时敌军断了我们回嵋山的路,前又有河道阻挡,那我们就得全都在这小镇上等着挨揍!”阿古将军一想有也对,兵力极少的他们一但失去嵋山密林的掩护,在这平坦的原野上,要是受到袭击或包围,那灭亡就是在所难免了。
“兄弟们!大将军说了,咱们过了前面嵋河再做饭吃,敌人追兵马上就要到了!”阿古将军高声呐喊,尽管他又是好言相劝,又是恐吓利诱,但是饿得面黄肌瘦的叛军们盯着白花花的大米口水直流,谁都不愿迈动脚步。
最后没办法,阿古将军他抽出佩剑,却被几个老兵围住,声称再这样叫他们走他们就闹兵变。阿古将军只带着哭腔地向休斯报告。休斯也无奈,只好默许士兵们吃饱了再走。此刻的他一阵感慨:当初誓师出兵的时候,他休斯的话就像圣旨一样,那怕是对士兵说:“你,赶快自我了断。”那士兵绝对会二话不说,拔剑一抹脖子了事,可如今……想到这他又是一段的长吁短叹。
雅洛镇西二十里。
金陵东北军青河师团21团队临时指挥部里,几个热血沸腾的军官正在桌子旁激动不已。
“洪烈营队到达指定位置没有?”青竹问道。“报告大人,洪烈大人的营队已在嵋河东岸部署完毕!”刚到的传令兵气喘吁吁地回答。
“好!”青竹双手狠狠得互相击打了一下,显得很轻松地命令:“现在听我命令。加罗夫,你的骑兵营队攻击敌人南面;卫斯特林,你的骑兵营队从敌人后面绕过雅洛镇,攻击敌人北面;马文,你带剩余各营队抢占雅洛镇,然后从敌人后面攻击;多德,你的中队跟随我行动,各位听明白没有!?”
“明白!”众人激动地回答,要知道,一场激烈的战斗正等着他们。
下午2时,叛军们鼓着圆圆的肚子,开始从雅洛镇撤离。
“哎呀—兄弟,你帮我拿一下刀,我得去方便一下。”一个叛军痛苦地捂着肚子跑开。
“呀!真舒服¬——”路旁的茅厕里传出一阵不雅的闷响,路过的叛军们纷纷捂住了鼻子。像去赶集一样的队伍里不时有人边解裤带边小跑着离开,向路旁的茅厕、杂草丛、大树后面跑去……

“他妈的,那些混蛋!居然在米里下药!哎哟——我#&**@#......”阿古将军此时正问候着那些在米里下药的混蛋的直系女性亲属,声称正和她们发生超友谊的关系——他的情况更糟:由于正忙着整理队伍,他不小心将肠道里的东西直接排泄到裤裆里面。
“谁在骂我?”随加罗夫营队行动的青竹躲在树林里摸着发烫的耳朵显得十分机警地说。
“咦?叛军们怎么都从队形里跑进跑出的,这是干什么?”加罗夫好奇地指着远处正往嵋河开进的叛军队伍问。
多德阴笑了一下,想要回答加罗夫的疑问,又觉得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哦?我看他们大概好像很可能,似乎是在闹肚子吧?”青竹抢先开口,语气装着满不在乎的回答。
“不可能啊!咱们会一下子集体闹肚子呀?难道叛军得了什么传染病?**!?禽流感!?”加罗夫若有所思地说:“不行,我得带上口罩,呆会儿冲上去把我也传染了怎么办?”
“……”青竹有口难言。
“大人!雅洛镇上的烟火信号!”多德激动地打断他们。
青竹顺势转换到正题,“好!马文他们也占领了雅洛镇,是时候出击了!”青竹翻身上马,持弓在手,向众人一挥大弓,“兄弟们,出发!”
五百多名骑兵纷纷跨上战马,跟随青竹冲出来树林。战马由小跑着出了树林后开始加速,声音愈来愈大,“隆隆——”惊得一个正在草丛中“舒坦”的叛军光着**就起身向后面望去。“呀!敌人来啦¬——”慌乱中他也不顾把裤子穿上就开跑,却被裤带绊了个嘴啃泥,顿时他光溜溜的小屁屁上多了几支箭羽。
“金陵万岁!”这是金陵军冲锋的口号。金陵帝国以武强国,所靠的正是金陵的骑兵,这些骑兵装备精良,全身式的铠甲将人和马裹得严严实实,装备着远射的马弓,战阵冲锋的长枪、戟和矛,以及近身格斗用的骑士长剑。当然他们的战斗力就更不用说了,据说当年青龙兰斯以这样的两千名骑兵竟冲垮了达塞隆尔帝国由八万大军所组成的军阵。以目前的形势,五百名重甲骑兵对两千乱得一团糟的叛军进行突袭,几乎是没有什么成败的悬念的。
一阵又一阵的箭雨将惊乱中的叛军纷纷射倒在地。趁叛军们四处躲避箭雨之际,在青竹的喝令下,骑士们纷纷拔出作冲刺用的长枪,斜下举成四十五度角,借助马匹的冲力,向叛军们猛冲过去。而后阵的骑兵还在不断的放箭,骑士们激动不已,发出一阵阵“杀啊!杀啊!”的怒吼。青竹**的战马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四蹄腾空,落下地后又一点而起,飞一般地窜向敌人堆中,在突入敌阵的一刹那,青竹手中的长枪奋力一刺,“咔——”两名叛军一前一后地同时被当胸刺穿,挂成了个葫芦串。接着他也不顾拔出长枪,随手抽出腰间的佩剑一个倾身长击,刷地一下,四五名叛军顿时哀嚎着倒下,更多的叛军则是惊叫着闪开,腾出来一块不小的空地,身后的加罗夫、多德和几名骑兵同时冲进了这块空地,锋利的兵刃像镰刀割过麦秆一样划过叛军们的身体。“杀呀——”当几百名骑兵全部杀入敌阵后,叛军们哇哇大叫着四散而逃。
“弟兄们!不要慌,向我靠拢!”休斯在几个亲兵的护卫下在一块空地上大叫,一些溃兵正向他所在的位置重新聚集,而阿古将军则率另一部分叛军正负隅顽抗着金陵剽悍的骑兵。
当休斯刚集结了两三百人准备发动反击时,“金陵万岁!——”他身后北面的卫斯特林所率的骑兵营队五百骑士又对他们发起了冲锋!
“呀——又来啦!?”叛军们刚被这边冲来的骑兵吓破了胆,现在一下子北面又涌出一大批敌人凶悍的骑兵!一阵恐惧的大叫,全都没命地跑开了。
“大家不要跑!我是大将军休——”“噗——”卫斯特林长枪一挺,刺入了休斯的后颈,中断了休斯口中的下一个声音。休斯双眼直盯着从自己喉咙中突出的枪刃尖,一注血雾自他的喉间喷射而出,觉得一阵比一阵更浓的眩晕袭上他的大脑,很快他就无力地跪倒在地——曾经名噪一时的蒙汗国自封为天国大将军、让蒙汗和金陵两国联军苦战了半年多的叛军首领就这样真的去了天国,结束了他喧嚣的一生。
暴风骤雨般的马蹄,将叛军队伍践踏得乱七八糟,到处是哀嚎声、哭喊声和咒骂声。
“咚咚…….”刚刚袭占雅洛镇的步兵大队在副团队长伯纳•马文的率领下从后面向早已惊恐万分的叛军杀来。叛军们这次完全丧失了斗志,“快跑啊!”“快逃!我们被包围啦!”…….有一小部分人像作困兽之斗,可惜偏偏这时肚子不争气:“没有退路了,和他们拼了——呀!肚子痛……”
“杀!杀!杀……”金陵士兵们直追得叛军们慌不择路,纷纷往嵋河里跳,好在河流并不怎么急,于是他们纷纷脱下身上的盔甲向对岸游去。而那些来不及脱下厚重的盔甲的,就好潜水了,可一直到战斗结束也没看见他们上来,可能是和水里的王八斗地主去了。
“弓箭手——放箭!其余的跟我冲啊!”伯纳•马文率领步兵们纷纷将叛军往河里赶,喊杀声比叛军们在绝地里呼救的声音还要大。
河对岸,洪烈半蹲在离河不远的堤岸上,身边是一排排正张弓瞄准河滩的弓箭手。“叛军兄弟们——我们已经被你们包围了,我呸!是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快放下武器,过来投降,我们有得商量——”洪烈正裹着一个纸筒对着刚刚爬上岸,被河水呛得踹不过气来的叛军们大喊大叫。
“哐当——”一阵兵器落地,叛军们面对岸上一排排闪着寒光的弓箭,有看看后面恶狼一样的追杀者们,纷纷举起了双手。
“哎呀,你看你,咱们这么不小心,把衣服都弄湿了吧!你好歹是个大官,好端端的学人家跳什么河呀?”洪烈对浑身湿透正被五花大绑的阿古将军说道。阿古将军失魂落魄,惊恐不安,偏偏这时候肚子又不争气了,“报告长官!我要方便一下。”
这一仗,赢得十分轻松,金陵军以三千人完成对蒙汗国叛军的最后围歼。以伤亡二百四十人的代价,击毙叛军首领休斯及以下七百余人,俘虏一千一百多人,彻底剿灭了波及整个蒙汗帝国和金陵东北边区长达八个月之久的叛乱。据后来的《加罗夫回忆录》介绍的这一战时是这样描述的:那是一场规模不大的歼灭战,但是我们的明王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兵力部署。恩,我记得好像只有半日不到的时间吧?他是一个善于捕捉对手动机的人,在他的战史上几乎每次都能完美地取得胜利。
而著名的历史研究学家司马一凡记载这一战的时候是这样写的:帝国历1286年4月17日,嵋河战役,明王青竹率所部三千兵力对蒙汗帝国叛军的最后残存力量进行了毁灭性打击,将两千叛军包围在嵋河岸边进行歼灭。明王指挥若定,并亲自带头对叛军冲杀,仅他一人就斩敌三十三人!在他的英勇表率下,帝国将士们更加勇猛,最后歼敌七百余人。由于洪烈将军守住了嵋河东岸,叛军无路可逃,余部全部被俘。而叛军首领则被卫斯特林将军一招击杀。此战结束了,蒙汗国长达八个月之久的叛乱,此役不但现在在我金陵,在蒙汗也成为军事教材中的经典战例题材。
至于叛军遭到攻击后为何没有反抗之力,司马一凡未作任何描述。其实他可以写成是叛军人心惶惶,早就无心恋战,再加上粮草不济等等、等等。但司马一凡是知道真相的,他在一次和他知心好友谈论此事时说叛军受袭时最主要的没有反抗之力的因素是都在闹肚子,连武器都快拿不稳了,这全是当时还是中校军衔的明王青竹在撤出雅洛镇时在故意留下的粮食中放了泻药。当然,传记里可不能这么写上去的。有的时候,有的书是只希望人们去看的,不希望人们去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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