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难道劫道的都种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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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庆道:“卑职疏忽,立刻命人安排下去,大人跟我来,卑职知道通州最好的饭庄,就在去南门的大道边上。”
有打前站的童庆引路,不大一会儿便来到通州的第一饭庄通衢楼,意寓南北通达之意,饭庄的主人取名到有几分文采。饭庄一楼摆满了八仙桌,天南地北的散客多数都会选择在一楼用餐,这时候正是饭点整个一楼大厅里坐满了客人。
待客的小二是个灵巧的人儿,看见周麟身着官服带着女眷后边跟着锦衣卫就认定了是个过路的大官,他们这个通衢楼每月都有几波上任或者回京述职的官员路过在这儿打尖的。小二敏捷的从人群中穿梭而过来到周麟面前一唱诺道:“大人您是打尖吧,咱们通衢楼有上好的雅间专门给您这样的达官贵人准备着的,大人您楼上请,小的给您带路。”
小二一耷腰伸手相请,然后一转身在前面吆喝那些没找着位置的散客靠边给周麟让路,其实他不吆喝人家也早就闪开了,来得人可是穿着飞鱼服的,小老百姓可不知道各色飞鱼服代表什么意思,反正只要穿这个的就是锦衣卫,凡是锦衣卫就是老百姓得罪不起的。
跟着小二上了二楼雅间还真是不错,饭庄的主人考虑的绝对够周到的,雅间分内外两间,里间较小只有两副座头但是绝对装饰华丽,中间还有个屏风显然是为女眷特意准备的,这样的布局装饰绝对能能赶超中上层官员的客厅。外间较大,能坐下三十多人,显然是给官员的下人们准备的。这么设计的雅间如果客人要谈点什么机密事还能防止有外人偷听。
周福从荷包里抠出一钱银子赏了小二让他安排饭食果蔬,小二千恩万谢上了茶便下去了。周麟向来没有架子,让朱佩玉和两个婢女坐一幅坐头,自己和俞元赞、项继阳、朱毅、童庆一起占了另一幅坐下。
也不知是官场的规矩还是什么原因,反正上菜之前桌上坐的人都不会说话,一直要到菜都上齐了才会有人开口。还好周麟他们坐的是雅间,厨房里也得了关照不敢怠慢,很快里里外外的几个桌子上菜就放满了。伙计给雅间上了菜很自觉地把内间的门带上,将内间边的相对独立。
这边也不客气埋头大吃,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童庆胡乱抹了抹嘴道:“大人,依卑职看咱们还是走运河吧,反正也没催逼您上任的日子,晚几天到不打紧。”
周麟早就吃饱了,端着个茶杯正想心事呢,被童庆一咋呼也回过神来了,看了看还在胡吃海喝的几个道:“你们都是什么意见我也想听听,我说长卿啊,别拿着鸡腿啃了,你先说。”
项继阳咧嘴一笑用手巾擦了擦满是油腻得爪子道:“大人,小的是粗人,能跟着您就是天大的福分了,您说走哪儿咱们就走哪儿,天上地下没有去不得的地方。”
隔壁桌上朱佩玉“噗嗤”一笑道:“好你个粗人,拍起马屁来可一点不见粗啊。”
项继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笑了笑继续奋勇的和食物作战,俞元赞作为项继阳的老上司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多说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大人,小的也觉得走运河好,既安全又舒服不是,您一个五品的知府到漕运衙门怎么都得给您条大号的官船,随员的坐船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周麟又把目光转向吃相斯文嚼不露齿的朱毅道:“志坚(朱毅字),他们三个都说了,你看呢?”
朱毅把筷子放下用手巾很仔细的擦了擦嘴道:“大人,小人没有什么意见,单凭大人吩咐,如果大人一定要问,小人的意思是走山东过江苏走陆路的官道。”
“哦?”周麟一挑眉毛道:“志坚何有此意?说来大家听听,也好一起参详参详。”
朱毅一点头道:“小人是这般想的,虽然浙江比山东、江苏都富裕,不过穷苦人过的日子都是一样的,一路上也好看看地方上的民情,待到了任上不至于两眼一摸黑什么都不知道光听下面的官员瞎掰糊。如果大人走运河,那一路上都是官军卫所,平常百姓不好接近,运河两岸土地肥沃且航运发达,多为乡绅富户所占,多是不利于大人搜集民情的方面。”
朱佩玉隔着屏风又叫上了:“走陆路好,山东土匪多,我们还能一路剿灭过去为民除害。”屏风这边五个大男人一脸黑线……
周麟端起茶碗一口喝干道:“既然媳妇都说了走陆路,那就没有走水路的道理,都快点吃,吃完了抓紧赶路也好早点进山东地界,本官都有点期待了。”

众人也都听招呼,嘁哩喀喳的快速扫灭了桌上的吃喝,另外让伙计准备了些炊饼、羊肉、烧鸡还有慢慢五个水袋的好酒上路了。出了通州南门没走多远就看见童庆留在这里的六百多号侍卫,原本还松散的样子在周麟出现后这些士兵瞬间便换了付样子。迅速的组成了两个方阵,还没等周麟他们靠近便开始高声欢呼“大人威武!大人威武!……”
那气势把附近的老百姓吓得都一哆嗦,还以为来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呢,仔细一看却是个五品的文官便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周麟骑马到阵前抬手续按,众军士立刻安静了下来,小声咳嗽下清了清嗓子道:“以后你们将作为皇上的准的本官侍卫留在我的身边。你们都是从羽林卫特选出来的好汉,这次南下不是去逛江南的,你们都是南方各省选拔出来的,当初选拔你们也都知道为了什么,现在你们就是先锋!本官就不多说什么了,开拔!”
周麟一声令下方阵立刻行动起来,呼啦一下全都上了马,这次不但把人**来,除了着装全套行头都没拉下,还是步兵每人一匹马骑兵两匹。特别是骑兵还新配发了最新出品的短管燧发枪和一只燧发手枪,让骑兵的战斗力急速飙升。
行军方式还是老样子,骑兵先导步兵跟进,周麟和女眷在队伍中间被重重护卫住。明朝土匪也好响马也罢,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管怎么抢劫别去碰过路上任的官员。只要不犯这一条地方上如果觉得难对付也就不管他们。但是哪个愣头青犯了傻气去碰了过路的官员,那么你就跑吧,只要你有本事跑出大明的势力范围,不然就算上天入地官府都会追到底不死不休。
有这一条垫底,周麟这一路一直到了临沂境内都没碰到一根土匪毛,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虽然大多数百姓生活都有着落,但是毕竟还有很多人生活在赤贫线上。多有看到卖儿卖女换口饭吃的事情。
有几次看的雯婷和雯馨直掉眼泪,周麟虽然有心帮助这些穷苦人,可他自己也明白,最多也就只能帮一时而且自己看不到的又有多少,怎么都是帮不过来的,最多也就只能叹息一声摇头而过。
朱佩玉是勋贵家的大小姐,脾气又急公好义,时常的给那些穷人们给些散碎银子,刚开始还好到后来不对了,每每给一个人银子边上立刻呼啦围上来一圈把整个车队都给堵住了。经过那么几次朱佩玉也只好作罢,躲在车里不出来了。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过了临沂再往前没有多久就要出山东境,朱佩玉开始和朱毅赌气了,成天责怪这个叔叔办事不力,把土匪都给吓跑了。朱毅也是无奈,这都哪儿和哪儿的事情啊,人家躲还来不及,咱们这位还天天想着土匪来劫道。
最后朱毅被数落的实在没办法了便去找了周麟讨个说法,周麟对于这个接近现代派的老婆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还是项继阳结合锦衣卫的一套办法出了个主意,全军所有人全部换上便服,把马匹集中起来当作货物冒充贩马的商人,有这么多好马还怕土匪不上钩嘛。
果然,换上便服才走了两天,在快接近江苏地面的时候发现老有人在远处张望。对于探查十分老到的项继阳来说,这些探子根本不入流,迅速将有人踩盘子的事情告诉了周麟。周麟正和朱佩玉闲得在车上玩色子呢。
还没等周麟说什么,朱佩玉用佩剑一挑车帘子就跳了下来道:“哪儿哪儿,抓来严加审问,咱们挑了他们老巢去!”
项继阳被憋满脸通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还是周麟打了圆场道:“佩玉急什么,个把蟊贼的有什么意思,回头等他们劫道的时候才是好戏呢。长卿,让军士们内穿官衣外套便服,铠甲用蓑衣包好放马上随时准备穿着。”
项继阳赶忙领命下去了,朱佩玉被闹了个没趣,欣欣然爬回车里道:“如果一会儿没有好戏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扒拉着车窗不停的往外瞄,好像哨兵似的。
周麟笑了笑道:“娘子啊,你不知道这是为夫的妙招,叫做扮猪吃老虎,能窥探咱们这么大队伍土匪能少的了?回头少说也会有千把强盗拦路,前面不远就出山了,我敢和你打赌土匪要是动手一定会在山口堵咱们。”
朱佩玉转过脸来唿扇唿扇一双大眼睛道:“就你能,这还用打赌吗?我爹早就教过我行军布阵了,你在我面前说这套就是关帝庙门前耍大刀——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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