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玉得知小月将蒙包奇峰亲自招见，眨眼就走出往日阴影。在这方面她大有屡败屡战的军事家气概，黑眼珠只看得见新目标。她决定陪堂妹去劲宇公司“面试”，为此将住处变成时装屋，翻出所有行头没完没了地要小月试穿。
小月还没从桃园打击中恢复，试了几件就要瘫了。方小玉决定代劳，套上行头扭腰摆胯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小月眼神飘飘忽忽，言：“哪件都行。费这么多脑子干嘛？包总见过的女人多了，撑死了新鲜三分钟。”经过贾导、陆剑雄和钱瑞哲，小月从少女迅速跨入了中年，隐然已具看破红尘的修养。
方小玉大觉霉气，纤指一伸怒戳她的额头：“拿出点志气来好不好？尤佳有你青春有我漂亮？不照样哄得包总团团转？”
人家有演技！小月在肚子里顶了句。看看堂姐经过整容后漂亮得与众相同的面孔，再看看镜子里自己尚未完全长熟的身架，自信心越发直落冰点。心道：尤佳姐说的不错，男人都是偷腥的猫，K城美女多到够编成军团，甭管多靓的，弄到嘴了也就啃两口。莫说自己是尤佳姐好心推荐去的，就不是，也不该再玩色相的把戏了，希望破碎的滋味已经受够，何苦一次次找罪受？
那头方小玉犹在恨铁不成钢：“他对你没胃口就不会亲自面试。多好的机会！你以为人人有么？就算新鲜三分钟，只要自己灵醒，也能捞一把啦。快换衣服，别像个木头人！”
***
大喜日子到，花枝招展出门来，方小玉一路顾盼生辉，好似今天去面试的是自己。到了劲宇上大楼，她连坐台子后头的秘书也没往眼里放，直接就朝总裁室闯。
秘书彬彬有礼地拦住她：“小姐请留步。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小月红了脸：“我叫丹娜，包总让我来面试的。”
秘书早认出了她们，只是要杀一下方小玉的威风。她作势翻了翻记录，特意瞅了眼方小玉，又停片刻，方按下对讲机不紧不慢地通报。
包奇峰对女人有兼容并蓄的精神，听到“姐妹花”一起来了，大度道：“那就让她们都进来吧。”
“包总好！”一进门方小玉便如老情人般眉眼如丝，直奔主题，“人家从昨儿起就心跳跳的。包总耶，见您一面好难哟。人家不管了，说什么您也得关照关照。”说着如孔雀开屏般原地打个转，“人都说包总是伯乐，您怎么也要给个机会，让人家上场子溜溜。”
小月傻站在后头，虽说自己没打算以色相开道，可眼见堂姐喧宾夺主，心里颇不是滋味，无奈她的胆子和**技术都不允许她做堂姐的对手，惟有干瞪眼。
包奇峰眉开眼笑，心道“姐妹花”还真是名不虚传，一个**辣如生煎包，一个嫩得像花蕊，倒也别具风情。于是叨着烟点头：“坐，坐。怎么不在丽日干了？”
小月谢一声在沙发中落座，西娜却坐到了老包大班椅的扶手上，翘着嘴儿道：“受够了气呗！听贾导说，丽日怪我们出了**集。哼！出**集的艺人多啦。照说这样的宣传该公司掏腰包，我们自己出钱还落个不是，这理哪里说去？”
包奇峰摸了把她的粉腿：“那**集拍的不错，我也看了。我那个沙煲兄弟，最喜欢扮正统。以前一块捞的时候我就说了，做婊子还立什么贞节牌坊？直接跟自己过不去。跟自己过不去也罢了，还让旗下的人受委屈。”
方小玉更来劲：“就是！我们怎么啦？敢做敢当！丽日那班货什么玩意我还不晓得？就说那个浩天，还健康阳光呢，呸！芳姨床上的小白脸……”
“姐，你别乱说！”小月忽地开口，眉头起皱。堂姐想泡浩天，浩天不给堂姐颜色，对她一直都不错，头回拍戏好多事懵懵懂懂，跟浩天配戏NG来NG去他都没发过火，还给她提点，告诉她怎么走位，怎么迁就镜头，她不想堂姐一张嘴乱说。
正骂得起劲有人唱反调，是最叫人冒火的事。方小玉眼一瞪才要发怒，却给包奇峰转了话头，他打量着小月嘻嘻笑道：“你去过桃园？泡温泉的滋味如何？”
包奇峰是演艺界的大碗，但进出桃园温泉的都是高官巨贾，他还不够吨位，对个中种种甚感兴趣。
小月有些尴尬，那一夜她像只应召鸡般被拎进桃园，除了望到眼迷离的灯火别的什么都没见着，也曾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露天温泉池，结果却只在房间里的浴缸中泡了泡，好像跟洗热水澡也没区别。她呐呐道：“水热呼呼，有点咸……”
蠢话和笑话往往只有一线之别，小月的蠢话被包奇峰听成了X级笑话，咧着嘴哈哈大笑。面试在笑声中顺利结束，老包开心之余请“姐妹花”吃便饭。
原打谱左拥右抱下楼，小月却一下闪到堂姐身边，让他伸出的手扑了个空。方小玉就势捉了老包的大手，身子半躺入他的怀中。包奇峰也不客气，厚嘴唇实打实敲地来了个热吻。
他要了一间带卡拉ＯＫ的豪华包房，又喊来一伙人助兴。男的都是劲宇公司的导演总监副总监之流，女的个个如花似玉，没长骨头般依在男人们身上作小鸟依人状，更显得小月生涩如青李子。
包奇峰一手搂方小玉一手指小月，介绍道：“这是我们K城有名的‘姐妹花’，劲宇的未来之星，往后去各位多提携。”
男人们放肆地从头到脚打量着两姐妹，异口同声捧场：“靓！包总眼光没得说。有包总提携一把，准红！”
包奇峰顾盼左右，神气地摆手：“好说，好说。”
莺莺燕燕们看西娜姐妹的目光，顿时像看仇敌，令小月如坐针毡。唉，连给个角色的边都没挨着，她们便这种模样了，假如真拿到个好角色，还不要把人活活吞掉？看来影视公司都差不多，在这儿没准比在丽日还难挨。
饭吃得差不多时，一伙人开始唱卡拉ＯＫ，姑娘们都抢着表现。一个穿得比方小玉还暴露的女孩抢到了麦克风，将薄如蝉翼的披肩一扔，顿成三点式，娇声道：“我给大家唱一首《容易受伤的女人》！”
男人们哄然叫好。“三点式”纤腰扭动：“献丑了。”手指绕成兰花状搭上胸衣，把小月吓一大跳——难不成要玩脱衣舞？
好在她只是做样子，手腿挥舞中已扯开嗓子唱了起来。娱乐圈里像她这样讲话守信用的真不多见，说献丑还真就献丑，调子走到火车头都拉不回。唱到亢奋处，她两腿一分劈了个大叉，这一劈将音阶也给扯平了，直接变成念歌词。
总算一曲终了，小月呼出口气，庆幸自己尚健在。面现不屑的方小玉勇冠群雌，已将麦克风抓在手中。屏幕上跳出来的歌并不是她点的，但仗着泡吧之功，卡拉OK房里的歌基本上她都能哼哼，于是信心百倍地高耸酥胸。
老包将另一只“咪”递给小月，口里叫道：“欢迎‘姐妹花’演唱！”
小月正犹豫，方小玉亲亲热热地揽过她来。不敢抢姐姐的风头，她识相地将声音放低了八度。
一位导演却俯身向包奇峰低声道：“这小的能演戏。”
“嗯。”老包点点头，阅人多多的他早就看出来小月可栽培。要不然，陆剑雄也不会让个毛丫头饰《花开富贵》女二号。嘿嘿，这小姑娘鲜嫩得招人，咬一口保管出汁。
唱罢方小玉又傍在老包身边发嗲。包奇峰的目光却越过她瞟向小月：“嘿，别这么拘束。小姑娘要热一点，瞧她们多火热。”
小月手挠着发丝不知如何作答，边上一位导演暧昧地助兴：“热得烧死人！”言罢哈哈直笑，仿佛得了句绝妙好词。
包奇峰也仰头大笑：“都是些聪明的女孩子，有信心，有野心，知道自己要什么。”
一位总监附和：“是呀，都是聪明妹崽。跟那些碰上点小事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蠢女人可不同，是吃这碗饭的料。”
包奇峰亲了下方小玉，又望向小月：“拍电影也没什么大绝窍，学会讨人喜欢敢牺牲就行了。”
然而这一晚，老包到底没能将拿定了主意的小月弄到手享齐人之福，只将自动献身的方小玉带上了床。
温柔乡夜短，西娜抓紧时机向包奇峰讨赏。老包向来不把床上许诺当回事，信口开河只差答允怀中美人当劲宇的老板娘。
或许是许诺之多刷新了老包以往记录，他不由佩服起来：“你这妞是个人尖。奇怪了，在丽日吃了那么多瘪，怎么也没见你兜兜他们的老底？转了性啦？给他们扶把黑，干得好老子有奖。”
这话顺口说了，包奇峰也没往心里去，与丽日这棵大树相比，西娜不过是只小蚂蚁，能搅多大的事儿？
但方小玉却上了心，那些玩命饭不是白吃的，丽日黑幕她多少知道一些，只不过明白自己的力量太弱，不敢发难。她想现在有包奇峰撑腰，如果能适当地揭一揭，未必会送命。丽日是劲宇的老对手，《花开富贵》和《E代风流》更摆明在打擂台，如果能立上一功，老包肯定对自己另眼相看，说不定名利双收。
***
方小玉找来斯洋商量。大记者瞟一眼她打开的电脑，轻飘飘道：“这些东西钓不来什么读者还惹大麻烦，媒体不会感兴趣，还不如直接往公安局送。”
方小玉来气：“我送公安局还找你？再说了，包奇峰又没给我什么保障。就算他给了，说不定到时也把我干掉，好跟丽日做交易。”
斯洋皱眉：“那你给我看干啥？”
方小玉道：“让你明白丽日不是好东西，整他们不必良心有欠。其次嘛，指望你关键时候再救我一下……”
“另请高明！”斯洋火大，“你当我是啥？我就一个吃趴格子饭的，不是侠客！奇怪了，你怎么对找死那么感兴趣？我可告诉你，别想威胁我，当年那单事掀开来，他们会恨的人不是我，我干了什么？啥没干！是你得了妄想症，以为我替你出过什么主意！方小姐，人人都知道你是一个只看得到钱的失心疯！”
方小玉冷笑一声：“陈记者，你紧张什么？啥没干的你做这么多解释干啥？门没倒锁，你想走就走吧。”
斯洋打了个哈哈，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小玉，我有时候觉得你像是有性格分裂症。只要不跟演艺搭边，你是一个不敢让人小瞧的角色。你干嘛非要吃**这碗饭？你才22岁，可以考警校，可以干私家侦探，肯定很优秀。不开玩笑，我有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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