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洋的话勾起方小玉的噩梦，打断道：“我不喜欢玩命！”
“娱乐圈分分钟都在玩命！”斯洋撇了下嘴，“以你的智商做生意也差不了，你又不是没本钱，何不试一下？”
方小玉疲倦道：“以前的积蓄给人骗走了。老话说不熟不做，我想从我熟悉的一行中挣回来。我心不大，有一百万就收山。”
“一百万还说不大。”斯洋摇了下头，“你有什么挣钱高招，说来听听。”
`方小玉道：“《花开富贵》和《E代风流》不是在竞争吗？我想立个不大不小的功，让老包高看我们姐妹一眼，给点好角色。媒体无非对绯闻感兴趣，浩天傍富婆，是芳姨的小白脸，姓陆的睡我妹……”
斯洋翻个大白眼：“你呀，根本不是吃这碗饭的料！一说这些事神经就错乱。浩天傍富婆？傍林雪芳？告你诽谤罪！陆剑雄睡你妹，有证据吗？没证据还是诽谤。再说这对夫妻又不是一线艺人，有啥看头？除非是尤佳跟浩天，那也是绯闻佳话，没准促**家的好事。你那朋友遥琪，知名度还比尤佳差一截……”
方小玉姐妹情发作，暴跳道：“尤佳是个活妖精！哪点比得上遥琪？！一张胖圆脸赛过烧饼！浩天更他妈的垃圾不如，遥琪瞎了眼才会看上他！什么美男子阳光小子！当小白脸都不够格，脱光衣服比不上一条狗！”
“你见过他脱光衣服？”斯洋哂笑，“不是不帮你，你要跟他上过床，有张光身子的合影照，怎么写都行。”
“有照片还用找你？”方小玉气得捶床，“浩天就是傍富婆！遥琪蠢货，丹娜更是猪脑子！竟在包总面前帮这家伙说话……”
“丹娜对他有好感嘛。”猛地斯洋坐直了身，“丹娜16岁吧？”
“你今天才知道啊？”方小玉没好气。16岁少女饰演《花开富贵》女二号，新闻都报过不知多少回了。
斯洋脑袋晃悠手转杀人笔，两眼闪闪发光如豹子嗅到血腥味。
方小玉一看他这付神情火气全消，凑过去道：“大记者，我就知道你行。”手指在他身上绕动，像要把他肚子里的妙主意抓出来。
斯洋将她推开，正色道：“主意有一个，关键就看你妹干不干。”
方小玉撇了下嘴：“她打定主意要在K城混，她说我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你说她会不会干？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是吗？”斯洋翘起两条光腿，抖着手中笔说起来了：“这个世界不怕假话就怕真话，咱们造料，不就是要丽日出丑吗？浩天一个艺人罢了，只整他一个，丽日不会玩真格。你妹未成年，出点小状况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你看，，这个浩天向来以关心少年儿童的面目示人。哼，背地里不是一个东西，仗着自己是红牌，对未成年少女进行性侵犯……”
“对！就是这样，就在片场通道里。”方小玉也兴奋地跳了起来，跟着又皱眉：“恐怕难办，死丹娜还真不一定肯对记者这么说。”
“用不着她开口。”斯洋成竹在胸，“用她的口气写篇通稿，发往各报社。到时木已成舟，你们姐妹情深，料她也不能胳膊往外拐。让她在空白纸上签几个名，你总办得到吧？”
“这容易。”西娜点着支烟，笑嘻嘻道：“快写呀！”
斯洋赤身跳下床，从包里摸出笔记本，一边道：“千字500元，先付后给稿。”
方小玉蓦地瞪大眼：“你说什么？！写两个字还要钱？”心道本小姐陪你睡一觉，这难道不是“钱”？
斯洋立即停了笔，像知道她脑子里想什么似的冷冷道：“性是性，活是活。哥们吃的就是这碗饭，哥们可不玩什么**易。”
身子都还光着就变哥们了！方小玉这个火大，有心找另一个娱记，又怕摇笔杆的都这德性，搞不好还穿邦，只得忍住气讨价还价。
斯洋也冒火：“稿子署名是丹娜，哥们又不能靠这扬名。这是枪手的活，看交情份上没跟你要千字千元！千字500元，没得低！要不你找别人去。我还明白告诉你，这事穿邦，浩天追究，你接法院传票有份！”
只好穿上衣服去附近的柜员机取钱了，方小玉边走边把斯洋祖宗八代骂了个遍。
回来时，斯洋已穿着衣服在手提电脑上敲字。所谓一分钱一分货，斯洋不愧大手笔，通篇以半通人事的少女口气幽幽诉委屈，没一个字指浩天“性侵犯”，但瞎子都看得出那是怎么回事。尤佳也没放过——这长着娃娃脸的女星最喜玩两女一男的刺激游戏，像个妈咪一样教唆丹娜，可怜她手足无措，心慌意乱，演戏频频得NG，以至导演暴怒将她封杀。篇尾加了方小玉一段话——做姐姐的气得发疯，又没一点办法，只好“惹不起躲得起”，和妹妹一道离开了《花开富贵》剧组，重新踩上“漂”在K城的漫漫星途。
***
各媒体接到通稿，愕然之余欣喜不已。浩天从十几岁成名起，形象便一直健康明朗，随着年龄的增长，又添潇洒温文，一派大家风范。越是这样的人，出了丑闻就越有看客。
通稿发出的当天，追访电话就打曝了机，方小玉好不兴奋，添油加醋说个没完。
小月尚未在劲宇捞到角色，闲呆家中，起先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听着听着脸上变色，大叫：“你怎么能这样胡说八道？浩天哥不就是没上你的床吗？你太过分了！又想吃官司啊？！吃官司别把我拉上！”
方小玉气定神闲：“姐是为你好，不这样怎么成名？你连傍男人都不会，好不容易见包总一次，还搭架子拉着张脸，这么些天了也没捞到角。包总发了话，我们给丽日一点难看什么都好说。你懂点事吧，姐还不是为了你？”
小月气得哭：“你就晓得搞事！到劲宇是尤佳姐介绍的，你忘恩负义！尤佳姐是包总的人，你这样做包总不发火才怪！”
方小玉冷笑：“尤佳了不得？她上过包总的床，你姐也上了。包总要丽日难看，赔上一个女人有什么不行？姐有数，你少掺和。”说着又接电话。
“我掺和？”丹娜索性哇哇大哭，“我才不要掺和……呜……你、你胡说……呜呜……胡说八道……呜呜呜……骗我签名……害死我……”
不想小月的声音被娱记听到，方小玉只好挂机，沉下脸道：“骗你签名？有能耐去跟记者说啊！谁信？笑话，你又不是小孩子。你给我听好，事儿姐已经做了，你要偏帮外人你姐也没办法。大不了就是把姐送上法庭送到牢里去，算我白疼你一场！”
小月直哭了一夜，两只眼肿得似水泡，但她再不对，也是自己的堂姐，总不能真的把堂姐“送上法庭送到牢里去”。
当方小玉开门迎进娱记时，丹娜就那么肿着两只眼傻傻地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效果更佳——胆怯无助的少女欲哭无声，缩在沙发中。照片登出来，见者唏嘘。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这正是媒体所盼，于是炒得更加热闹，即报大骂浩天伪君子、欺骗公众的缴文；也报指“姐妹花”造谣生事、靠丑闻打知名度的读者观众来信。更有“冷眼旁观”的清醒人，指这根本就是丽日自己搞的闹剧，目的是炒作《花开富贵》：试想，真要发生了那些事，丹娜为什么不报案而向媒体哭诉；丹娜是《花开富贵》女二号，她为什么要给自己拍的戏抹黑？明显的炒作，没有输家，不过愚弄广大读者和观众。
众说纷坛中，浩天焦头烂额。可怜他这些年来仗着丽日的庇护，星路平坦，娱乐圈的风风雨雨虽然见得多，但这样的意外还真是从未遭遇过，第一个电话打过来时，他整个人都蒙了。所幸他已习惯任何时候都保持风度，特别是面对媒体时绝不口出脏言。因此在呆了片刻后，他生气却温和地回应：“对不起，我完全不明白。……是的，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反应？我会……和律师商量。”本来要说“会和公司商量”，觉得不妥，临时改成“律师”。
不凡风度赢得大把同情分，也让媒体多了道“大菜”，顿时疯报浩天会和安导一样，将与“姐妹花”对簿公堂——个中则是暗藏杀招，哼哼，要是不告，就是默认——若是丽日自己玩的花招，嘿嘿，这一下告不是，不告也不是，看你们如何收场！
别看尤佳年轻过浩天，到底是包奇峰身边的人，这样的花花事算个啥？她先是来了一串“咯咯咯”的甜笑，笑完腹稿也打好了：“这种事呀，我完全相信媒体的客观公正性。事实真相嘛，咯咯咯，那还不是一查就清楚了？……噢，欢迎欢迎，一定来片场参观哟。媒体的客观公正性，我最相信啦。”一番话什么都说了，又等于什么都没说。没错，比起浩天来是有些矫揉造作，但能拿捏住人家暗埋杀招吗？汗毛都碰不着。
丽日公司的态度却是旗帜鲜明，一点不含糊：“我们可以负责任地说，所谓‘性侵犯’事件，根本没有发生过。”至于凭什么能负起如此之大的“责任”，丽日未作解释，使这担保显得苍白失血。
苍白担保不能洗去泼到浩天身上的污点，常年法律顾问力主控告。
陆剑雄却觉得告赢了也没意思——丽日树浩天这块牌子不知费了多少工本费，应该找一个更妙的办法，令负面新闻变成正面新闻；又谆谆告诫浩天万勿失控，万勿开罪那些能令艺人红、也能让艺人衰的娱记们。
尤佳自告奋勇出马。这天，丽日巧安排，让一位关系记者调开方小玉。头昏昏的小月开门，见到尤佳顿觉无地自容，傻站那儿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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