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堂姐那么开心，小月想：莫非她还不知道败诉了？
不忍心破坏堂姐的心情，她悄将手中报纸往手袋里塞。方小玉没领她的情，一把就将报纸抢过来，大声读标题：“‘**易’案拨去迷雾：无名女演员一审败诉。”读罢往沙发上一扔，冷哼：“王八蛋！连我的名字都不写，准是安导这老流氓的狗腿子！”
斯洋拣起报纸看了看，笑道：“文章中有你的名字。只要报‘**易’案，没可能跳过你的大名。”说着站起身：“好啦，我先走一步。刚才说的事要抓紧办，最好和咱们的上诉新闻一同出街。听我一句劝，你也别要价太高，错过这个时间效果就差多了。”
“我有数。”方小玉往外送他，“名利名利，终究是名排在前，有名就有利嘛。”
小月听得一脑门雾水，看堂姐的情形，像是根本用不着自己陪，拍了半天戏也挺累的，便进自己房躺下了。
也就片刻，方小玉一阵风地跑进来，坐床头笑个不停。丹娜暗惊：会不会是受刺激过头脑袋出毛病了？忙起身替她倒了杯茶，紧张地立在一侧。
终于方小玉收住了笑，亲热地搂过她：“好妹子，我们要出大名了！”
小月不解：“是你在打官司，又不是我。”
“我不是说打官司，那只是替咱们造个势。”她将堂妹推开几步，上下打量：“嗯，我妹子生得靓，穿着衣服也好看！”
“你在说啥呢？”小月更纳闷了，“官司打输了，你咋一点不着急？”
“不还有上诉吗？交100块就行啦，还能发新闻。”方小玉摆了下手，拿起方才带进来的几本画册：“妹子，你听我说正经事。现今世界上有名的女星都兴出**集，就我们国家老土，赶不上趟！我们趁着有名抢个先，就叫《“姐妹花”**集》，定会轰动。斯洋也说了，记者全会抢着报，多好的事儿！”
小月翻了下那几本画册，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这、这、这不跟那些A片差不多？！是黄色……会给禁的……”
“傻妹！”方小玉一笑，“什么黄色？这叫人体艺术，人体**！你姐我当环保祼模，脱光了给人画给人拍，那些记者争着报道，谁说了是黄色？咱这**集是出版社出，你想出版社能出黄色的会被禁的东西？别傻啦！”
小月摇头：“丢死人，我不拍！爸妈看到会气死……”
“那两个老古董由他们气去！”方小玉秀眉竖起，“听他们的，咱们只能在小县城里嫁个土老冒，一世做饭洗衣带孩子！出来混就得豁得出，不然几时能出头？”
小月仍是摇头：“不行的，陆总也会生气……”
方小玉嗤之以鼻：“说你傻，你还真傻！陆总高兴还来不及呢。出**集也能替《花开富贵》做宣传，按说做宣传该公司出钱，咱们自己做了，还不是大好事？”
“才不会！”小月气得叫起来，“男人都在乎这些事。要拍你拍，我不要拍！”
“姐这都是为你好！”方小玉也叫起来，“你当陆总是土老冒？人家什么没见过没经过？照老理儿男人该在乎的事多呢，跟你说罢，那尤佳以前是陆总的女人，后来跟了包奇峰，陆总该嫌弃她了吧？鬼！追得更起劲。人的名树的影，你只要出大名了，陆总一样追着你。什么尤佳、遥琪，一个也赶不上你。你要缩头缩脑，一世吃瘪！”
好像有点道理，小月动摇起来，可想了想，还是摇头：“丢死人，我做不出。”
方小玉这才想起忘了告诉妹妹最重要的话，忙拍她的肩：“我们不是全脱，会穿东西呢。斯洋也说了，这叫照顾国情，半遮半掩，效果更好。”
“真的？”听到不用全脱，小月平静了些，“那、那我问问陆总。”边说边拿起手机。
才捺了一个键，方小玉就把手机抢过来了：“莫打！这主意是你姐的，凭什么要分给丽日？”看到堂妹满脸疑问，只好解释：“我们会得一笔钱。你跟丽日签的合同我拿给律师看了，律师说没事儿，咱们自己出自己得钱。你要是跟陆总说了，他要你补签条款，你是签还是不签？不签有你好日子过？签了就要跟丽日分账，多亏！你想想你从他那里得了什么？遥琪有房有钱有名，尤佳更别说了，什么没有？陆总啥都不给你，你也不晓得争。既这样，姐也不逼你，咱自己挣，这总行了吧？自己挣的也跟人分账，傻子才做这号事！”
“真的没事？”小月被姐姐说服了，但不知怎么心里总有些不安，想想堂姐过的桥比自己走的路还多，又强把这不安捺了下去。
***
摄影师是出版社推荐的。让小月感到宽慰的是，这位摄影师非男性，而是位中年女士，人和气，挺热情。只是她有时也热情得过了头，常亲自动手帮她们摆Pose。身上穿得那么少，给人摸来摸去实在有点别扭。但这是“工作需要”，别扭也得忍着。
有张照片是白纱缠裹上身，摄影师要她“挺一点，再挺一点”。小月挺到挺无可挺，泄气地干脆垮下来喘息。摄影师笑道：“累了？你不会用技巧，你得这样做。”走过来用手指导，居然——帮她揉搓双峰。小月涨红了脸，推开不是，不推又难受得全身像长了刺。方小玉就比她大方多了，不管摄影师怎么摆弄，都是笑嘻嘻地配合。
有部分照片是在野外拍。那天阳光灿烂，摄影师把姐妹俩带到一个僻静的山谷。
这里空气清新，花香鸟语，四周又无闲人，大家都是女的，小月也就不避嫌地换衫。忽地听到方小玉呢语：“死人！你要把我拍靓点哟。”
通常这种语气她只对男人用，小月诧异地回头，一眼看到几步外的姐姐胸衣敞开，摄影师正低首吮吸她的奶头。小月吃惊地捂住嘴，把声尖叫吞回肚里。在她的字典中，还没有“同性恋”这个词，但接下来的事给她上了活生生的一课：堂姐背靠松树，任由摄影师扯去她的束腰，一路往下吻……
小月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掉转身急跑开了。
不过，这摄影师专业水平倒还是挺高的，拍出来的照片即风骚又含蓄，张张勾人。
出版社的编辑都很满意，小月看后，也觉得就照片而言没超出自己的接受底线。如此各项事宜便按合约条款迅速进行了。
“姐妹花”出**集的消息，随西娜上诉的新闻一同出街，真正推出则是半个多月后。此前散了些照片出去，经过媒体狂炒，**集大热卖。其副效应是找西娜姐妹拍广告的一下子多起来。丹娜小姐要拍戏，分身乏术，而且按合同她拍广告要跟丽日分账，此乃方小玉最不乐意的事。故此只要可能她都是自己接拍，小月自然不会跟堂姐抢，一切都听任安排。
有人高兴有人恼火。“姐妹花”出**集，陆剑雄是看了报道才知道的，气得把贾导喊来大发了一通脾气。遥琪走后，老陆原本打算好好栽培小月，甚至想捧她当新“玉女”。贾导也言小月年轻有灵性，几年后极有可能强过遥琪。哪料到才开始着手培养，就闹出这么一单子事来——丽日规矩极严，别看陆剑雄总是笑容满面，对手下的控制赛过黑道，旗下星们便是私自去电台电视台做个嘉宾节目，都要遭“雪藏”的命运。小月搞这么大的动作，居然事先连讲一句都没有，太放肆了！老陆的意思是立即“封杀”小月。
贾导很尴尬，这对姐妹可以说是他向陆剑雄推荐的，他也没有想到方小玉会如此不知轻重。但是戏已拍了多集，又是今年的重头，返工的话经济损失就太大了。待老陆火发得差不多后，贾导委婉道：“这种人肯定要封杀。不过最大的问题是，当初我们想看看丹娜行不行，所以只跟她签了一部戏约。现在到处狂炒**集，马上封杀只会让她更有名，她立即就可以去别处。您知道的，她那个姐姐爱生事。若她们向媒体哭哭啼啼，我们也不好看。”
一番话让陆剑雄冷静下来，他思衬着问：“依你之见怎么办？”
“不如借此炒作《花开富贵》。”贾导偷看陆剑雄的表情，“别人也不知道丹娜出**集未经公司许可，我们干脆扶一把，让人们以为这是公司的意思。这么一来，别的艺人也不会学样。至于处理她，可以慢慢着手，比如跟她签个三年约，一部戏都不让她上，冻死。”
贾导的狠毒高招让陆剑雄开心地笑起来。笑了会，他摇头：“一个小人物，犯不着。这对姐妹不好控制，今天出**集，明天还不知会干出什么事来。我听说那个西娜在酒吧坐台呢，说不定那天把妹妹也**街。哼，我们丽日丢不起这个人。算了。给我把丹娜的戏份一步步减少。**集的热头会很快过去，到那时就把她写‘死’，让她开路。”
贾导领命欲走，陆剑雄又叫住他：“嗯，你那个借机炒《花开富贵》的主意不错，什么力量都可以借用嘛。但过了这段时间，宣传就不要捎上她了，这事儿你去安排。”
“明白了，我会安排好。”贾导点头。出了办公室，却生起自己的气来，狠捶了一下脑袋：真是白痴！怎么会沾上这对姐妹？！
办公室里，陆剑雄也在检讨——向他的夫人：“……这事儿是我的错，我应该想到她有个这样的姐姐，好不了。嗯，我觉得遥琪还是很听话的，这半年呆在桃园，一直安安静静声都没出过。这孩子外形好，演技也还过得去，年纪又轻，磨练磨练或许能成气候。前几天，钱瑞哲又向我提起联手打造影视歌三栖‘金童玉女’，你觉得如何？”
林雪芳沉吟了一下：“要说呢，培养遥琪花了不少心血，闲搁着太浪费。不过，我大哥说过别跟钱家走的太近，他们有时太张扬了。嗯，这事你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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