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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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催情是什麼?」
對於我的問題,許大夫神色複雜的看著我,道。
「『焚生』之名,緣自『慾火焚身』,也就是……」
「也就是?」
他臉上紅白互現,結結巴巴的答道。
「也就是……那個……小心別被他……當成女人……」
「否定,我不是女人。」
「但是他因為中毒,所以不太能分辨……」
「脫掉衣服應該就知道。」我的機體是男性體。
「別別別,那樣情況只會更糟!」許大夫猛揮著手:「那種事,不分男女都有可能!簡單來說,就是強……強……」
「……強姦或是強暴?」
系統推算出許大夫想要表達的類似詞彙。
「…………你能理解就好………」
許大夫嘴張了半天,紅著臉吶吶的回道。
「也就是說,可能會有強制性行為之傾向?」
原來【焚生】的副作用跟【威而鋼】等壯陽藥物類似。
「……總而言之,小心為上,尤其是你……」
許大夫的意思是……要我小心別因自衛過當把他打死嗎?我正要確定,躺在床上的樓水藺就狂吼一聲,睜開雙眼。
「醒了。」我道。
「!」
許大夫一手捏了三針,來來回回迅速的在樓水藺身上扎了十八針。
「喝啊~~~~~」
樓水藺痛苦的扭著身體,眼睛發紅的看著我,手腳開始亂扯亂踢,我轉頭看向許大夫。
「請問,要打昏他嗎?」
「這……嗚!」
許大夫還沒回答,樓水藺右腳掙脫束縛,突地朝他腹部狠狠一踢。
我看著許大夫往身後飛去,重重撞上牆壁,接著被一旁堆積的藥草掩蓋……沒有任何反應,但還有生命跡象,系統判定應是短暫昏厥。
綁法果然有所不同,樓水藺雙腳掙脫-許大夫綁的,但手仍牢牢綁在床邊-我綁的,他面色潮紅、齜牙裂嘴的瞪著我,喘噓噓的說道。
「……紀……雲……」
看來還能辨識出我是誰,我點頭。
「你把許大夫踢昏了,請問,現在該怎麼辦?」
「…快…走…」樓水藺咬緊牙關:「……在我還能控制自己的時候……」
系統開始進行運算。
第一,我走,樓水藺發作,留下來的許大夫可能就會被強制性侵害。
第二,我帶著許大夫走,樓水藺發作,沒地方發洩,最差的情況是毒發死亡。
這兩點都非最佳選擇,讓無辜第三者受害,以及讓契約當事人死亡,要是如此,跟一開始在山洞中丟下樓水藺的運算結果相同。
看來是不能走。
「否定。」我看著樓水藺道:「不是你會死,就是許大夫會受傷。」
「你……你不知道……現在我想對你做什麼!」樓水藺散亂著髮,眼神狂亂的看著我叫道:「你快點走!」
「知道。」我看著他的死命掙扎:「你想強暴我。」
「……你知道……還不走?」樓水藺嘿嘿的低笑幾聲:「還是……你也有那種意思?」
綁著他右手的衣帶斷裂……並非我綁法不好,而是材質承受度不夠。
「否定。」
樓水藺大概沒聽到我的回答,右手突然抓向我手腕,把我整個人拉到他身上。
「我警告過,也給過你時間……」樓水藺喘著氣,左手也扯斷綁帶,一個轉身把我壓在床上:「……你為什麼不走?!」
「因為那非最適選擇。」我看著他的反應:「請問,需要我把你打昏嗎?」
「……昏了也沒用……」
樓水藺眼睛充血,壓著我的手,體溫持續上升,許大夫扎的那十八針似乎都掉了,下次要提醒他遇到這種情況得扎深一點。
「請問,你要我怎麼做?」
「……我叫你走!」樓水藺吼道:「……你怎麼就是不走……嗚啊……」
他吐了一口黑血,染紅了我的衣服,然後樓水藺空出一手,把我染血的上衣扯開。
「如果我走的話,你的目標會轉移到許大夫嗎?」
畢竟在此處能夠當成目標的除了我之外,就剩許大夫了。
「……你在胡說什麼……」樓水藺手壓上我的胸口,瞪大了眼。
「如果我帶他一起走,你無處發洩是否會毒發而死?」
我正在確認各種可能的假設。
「……你……」樓水藺迷亂的眨了眨眼,咬破嘴唇道:「……聽好!要不,你走,別管我死活!要不,讓我上了你!」
「全數否決。」我讀取之前許大夫的談話紀錄,道:「請問,全身冰敷有沒有用?」
「……你現在講這些都太遲了……」樓水藺趴在我身上,手不安份的碰著我的唇道:「……我已經無法壓制……」
※※※
『紀雲,收到……怎麼了?訊號很微弱。』
『五代,若以最高速度趕到我所在的位置,請預估到達時間。』
『座標鎖定,我看看喔……不考慮地形,直線前進的話,約五個小時。』
『五個小時……你現在出發,趕得上的機率為42。21%。』
『趕得上什麼?』
『電量損耗至零的速度。』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腥臭味,我坐起身,抱著樓水藺,他頭垂在我的肩上,身體微屈,睡得很沉。
我們兩人都很狼狽……不確定這樣形容是否妥當,總而言之,兩人身上的衣服都不是完整的,裸露程度近乎80。79%。
「……啊……」
我望向出聲處,許大夫摸著肚子爬了起來,頭上有個傷口凝著血,抹了抹眼後驚愕的看著我。
「許大夫,受傷的話請自便,我現在動彈不得。」
我提醒他趕緊治療。
「……紀公子,該不會他……你……」
許大夫結巴起來,目光轉向樓水藺和我裸露的腿部,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尤其在看到我腿上流下的液體,他更是窘紅了臉,倏地轉過身去。
「我……我幫你挑桶水來……」

「你頭上的傷口比較重要。」
還沒等我說完,許大夫已經跑出門去,我得向他確認一些事。
我低頭,看著樓水藺,心跳血壓都很正常,傷口部份也無紅腫,情況應該是控制得宜,只是不知道還要多久。
已經整整六個小時,我把機體溫度調低,為樓水藺全身冰敷,從呼吸的速度與身體狀況推算,應屬正當處置。
當然發狂的患者不會乖乖讓我冰,在那種情況下,我為了保全機體,只好反過來壓著樓水藺,就算雙手降低溫度壓著心臟及手臂,他還是掙扎嘶吼,然後,我看到他身體因副作用所造成的反應。
如果說,他這種狂暴失去神智的狀況是因為無處發洩所引發的,那麼,或許讓他適度發洩後,可以進行治療。
當然,我不能被他強暴……這種行為判定會損傷機體,違背最高指令。
我調閱著紀錄,【那時】是怎麼做的……我伸出手,手指靈活的動了起來。
「……啊……唔……」
樓水藺不再是嘶叫而是發出呻吟,反抗頻率也趨緩,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我對照著資料紀錄,以相同的模式活動指部,力道時大時小,還沒進行到一半,樓水藺低吼一聲,我手指便感覺到一陣黏稠。
順利發洩出來了,我正在如此推定,鬆開了手準備進行降溫治療時,樓水藺忽然撲了上來,我反被推倒,接著上方的他發狠似地從頸部開始舔著我。
我的腿部感受到他堅挺的反應,原來發洩未完全,我伸出手繼續重覆剛才的動作,他在我耳邊重重的喘著氣,緊緊的抱著我的肩,呻吟起來。
根據資料顯示,如果發洩過度,對人體會有不好的反應……系統跳出這樣的提醒,我試著從上半身開始降低溫度,剛好他緊抱著我,所以我空著的另一手壓向他的背,增加接觸的面積,進行降溫。
樓水藺慢慢放鬆身體,無意識的貼了過來,在讓他順利發洩的同時,我也循序漸進的降低手指的溫度,使其反應趨緩,終至恢復正常,到此一階段,樓水藺渾身是汗,濕透了我和他的衣服,另外那黏稠也因地心引力的作用,滴在我的腿間。
因為無法確定進行全身冰敷的時間要多久,所以我只好讓他趴在我身上,等著看是許大夫還是樓水藺先醒來。
雖然這樣的行動救了樓水藺和許大夫,對機體也沒造成損傷,但卻讓耗電量大增,如果得一直維持大範圍的低溫狀態,加上天氣仍是陰雨,恐怕我無法撐到五代過來,就會強制進入休眠狀態。
「………我水放這兒,衣服放那兒。」許大夫放下水桶和衣服就關了門走到外頭,在門後喃喃地問道:「你…還好吧?」
「還好。」除了電量可能不足外,其他機能都很正常:「許大夫,請問還需要冰敷嗎?」
「呃……聽他呼吸的聲音似乎還好,你先把衣服換上,我再看看。」
「了解。」
我掰開樓水藺纏在我身上的手,輕巧的將腳抽出,走到水桶邊,將身上衣物脫去,當成毛巾沾水擦拭,換上許大夫準備的衣服,我繫好衣帶,看著床上的樓水藺,道。
「請問,樓水藺需要換嗎?」
「啊…喔……」許大夫頓了下,跑去拿了套衣服從縫中塞進來:「……麻煩了。」
我接了過來,在床邊坐了下來,幫樓水藺擦身換上,才正要起身把衣服拿出去,樓水藺一個翻身,手順勢環著我的腰部,頭枕著我的大腿,還打著聲量不算大的呼,我低頭看著他滿頭帶汗的散髮,順手理了理,解開他手上撕裂的衣帶,抓了個大馬尾。
這裡的人似乎都留長髮……不管男女,我齊肩的頭髮在他們眼中反而成為特色,所以樓水藺才會堅持要我戴假髮好掩人耳目。
「紀公子……我很抱歉……」
許大夫走了過來,滿臉的歉疚,我看著他,通常醫生會講這種話只有一種狀況。
「許大夫,你是說……樓水藺會死?」
我觀察他的呼吸心跳還在穩定範圍內。
「不…不是……」許大夫目光轉向我大腿上的樓水藺,抓著手把了脈後道:「他情況還不錯,應該說…『焚生』之毒已解,身體有點虛弱,多休養幾天即可。」
「請問,還需要冰敷嗎?」
這是有關我消耗能源速度的重要問題。
「傷口與額頭的部份最好還是繼續……呃…不過要是你不舒服的話,不用勉強。」
我正在運算是否可以降低能源損耗速度時,五十公尺外傳來腳步聲,而且不只一個人。
「有人來了。」
我發出提醒。
「咦?」
許大夫愣了下,屏住氣息,默默拿起一旁的竹竿,低聲道。
「我先出去探探。」
我點點頭,運算結果出來了,不降低手部溫度之行為,只比進行冰敷的運作時間多了一小時又二十二分鐘,另外,無論哪種方法,五代趕上的機率皆不超過50%。
我低頭看著樓水藺……要救、還是不要動?救的話,在我進入休眠狀態前樓水藺清醒的機率有多大?五代適時趕上的機率又有多高?
在我進行計算的同時,系統突然跑出這樣的提示。
【如果是父親的話,會怎麼做?】
我演算速度稍微停頓了下,如果是父親在場……他會怎麼下令?
如果是父親的話……
『……五代。』
『…………紀雲……收到……但…訊號不是很清楚……』
我使用最小限度的電量來發送接收訊息。
『推定,再過二小時又十五分左右,系統會強制進入休眠狀態。』
『……紀雲……?』
『為節省電力,從現在開始停止傳訊,僅發出所在位置之訊號……以上。』
我關掉通訊,並將所有偵測警備系統的範圍縮到最小,然後,一手放在樓水藺的額頭,一手放在傷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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