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痴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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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瀛厉声一喝,木鱼和尚却只顾东张西望,嘴里嘟囔道:“啊哟,是哪条挨刀的毒虫咬人,小僧可受不起…这位白面施主,你说什么?”庆瀛眯起双眼盯着他,哼了一声。小齐笑道:“和尚,你吃毒虫咬,其实是这个白面施主掷了你一块石子。”木鱼和尚登时大大的松了口气,说道:“是么?佛祖保佑,小僧这可死不了了。”
庆瀛眼神如刀,说道:“朋友,大家本是局中之人,爽直来去,岂不是好,何苦装模作样?”木鱼和尚面上一片迷糊,说:“施主说什么‘局’?小僧愚钝,着实不懂….施主莫不是要吃青桔?施主要吃,小僧下山后便去买来。”他一说完,小齐“哧”一声便笑了出来。
庆瀛强按怒气,说道:“和尚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怎么出现在这里?”木鱼和尚说:“承施主发问,小僧从法华寺来,到长安灵宝寺去,有文牒在此,请施主审看。”庆瀛愠道:“我是问你为何在这里?”木鱼和尚说:“小僧贪赶行程,错过了宿头,只好在这树下歇宿。小僧贪心不足,真是该打,该打。”
庆瀛阴森森的问:“这一路上,你都看到了什么?”木鱼和尚一脸讶然,说:“施主莫非眼力不济?小僧看到的,施主也都看到了,何必来问小僧?”庆瀛冷笑道:“我要你自己说。”木鱼和尚忙低头说:“是,是,小僧看到了月白风清,风景很好。”
庆瀛喝问:“风景很好?你没看到血肉横飞,尸骨满地?”木鱼和尚忙合掌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小僧未曾看到这些。”庆瀛冷笑道:“和尚,你倒会自欺欺人。”木鱼和尚忙说:“小僧岂敢欺俇,实是人心中想什么,看到的便是什么…想来施主你戾气颇重,所以看到了那些。”
郑齐心中一凛,忽然想道:“和尚在说什么,说给谁听?”
木鱼和尚忽又嚷起来,拍着脑袋说:“原来是施主你心有所想,故有所见,小僧还道你目力不佳…小僧佛学修为实在差劲,实在差劲,惭愧之至,惭愧之至。”这和尚说话上句不接下句,颠三倒四,庆瀛哪里还有耐心去听,冷笑道:“和尚,你东拉西扯,又骗得了谁?我来问你,这些人是不是都是死于你手?尸首在何处?你杀死这些人,有何企图?你究竟是谁?”
木鱼和尚登时跳了起来,叫道:“啊也,施主可冤枉死小僧了。出家人不可杀生,小僧怎敢杀人。”庆瀛说道:“你不敢么?死了这么多人,再死一人又何妨。和尚,你不是怕死么?”他一边说着,右手五指渐渐曲起,缓缓提了起来。

郑齐见识过庆瀛指力的厉害,见了这般模样,知他一旦出手,势若雷霆,那便十个和尚也死了,忙拦在中间,说道:“师傅,刚才过去的果真不是你么?”木鱼和尚苦着脸说:“小僧都在树下坐半天了,一动也未动。”庆瀛说道:“到这时候还嘴硬,郑兄,你是怎样分辨人鬼?”郑齐愕然说:“人鬼殊不易分,一观其形,二查其神,对那些道行高深的鬼背,则单凭肉眼万万难得看出来,只有凭借异宝。我的秋月剑三尺之内但受鬼气,便会鸣响,这时却毫无动静,只怕…木鱼师傅当真不是鬼类。”
庆瀛摇摇头说:“郑兄想必知道,有些道行极高的朋友能隐住鬼气,即便用轩辕黄帝的鉴真宝镜也是分它不出的,你的宝剑未必管用。我却有一个办法百试百灵。”郑齐隐隐猜到了,却问:“什么法子?”庆瀛右手狠狠一捏,说道:“杀了他!若他是鬼,便会重回鬼界,再也无法重返人间。”郑齐问道:“若他是人又如何?”庆瀛哈哈笑道:“那鬼界便多了两个新魂,有什么关系?”
他这法子过于霸道,郑齐只觉不妥,却又更没有好的法子,这木鱼和尚突兀兀出现在这凶险之地,的确十分可疑,怎能轻易放过。正犹豫间,一边木鱼和尚却嘟囔起来:“施主要杀人么?哎哟,这可万万使不得,杀人是万万使不得的。要杀小僧么?啊哟,那可更是使不得了!”
庆瀛微笑道:“和尚,你吃我一掌,便知你是不是有意隐藏了。你要小心,我的掌底从未有过活口,你万不可装模作样。”说着缓缓提起了双手。郑齐知他有轻功、指力、掌力三门绝技,其中掌力未曾见识过,想来是三门中最强的,这一出手木鱼和尚非死不可。郑齐有心劝阻,却又不知如何说起,不由暗急。
木鱼和尚神色惶急,几乎便要哭了出来,说道:“施主当真要杀人么?万万不要,小僧是佛门子弟,只要施主不杀,小僧夜夜替施主祈祷,让你长命百岁…”庆瀛哼了一声,眼中突然凶光大露,四周霎时杀气暴涨,几乎要将空气凝固住了。
忽然,一边有人说道:“且慢,和尚果然没有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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