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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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齐也是大大的松一口气,将无忧笛放入怀中。鹰鼻老者拱手说道:“能破解我千蛛乱噬的,必不是常人,请教公子高姓大名?”郑齐说道:“我姓郑,这位是罗将军。两位藏在地下行止不端,要做什么?”鹰鼻老者说:“奉命而为,我兄弟敢不尽力。”郑齐说:“你们奉了谁的命而行,在做什么?”鹰鼻老者摇头说:“这却难以相告。”自行走过去为鹤发老者包扎伤口。
这时罗超已缓过了那一口气,挺刀喝道:“你等快快说来!”两个老者并不理会,罗超又羞又恼,正要上前,郑齐说声:“且慢。”走到火炉前绕了一圈,看得仔细了,将秋月剑剑尖探入铜壶上端一个小孔中。罗超不解其意,问道:“你做什么?”
但见郑齐轻轻一挑,但听“铿”的一响,壶盖已弹了开来。小齐探头一看里面的情形,登时吓得大叫一声。原来铜壶里云蒸雾绕,煮着一具尸体,尸体上密密麻麻的金蛛爬上爬下,饱食这人的血肉。郑齐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定了定神说:“这便是饲养金蛛的‘血肉羹’了,两位用这样残忍的邪法,定有后报。”罗超喝道:“不必和这等妖邪多说,将他们一刀两断便好!”
忽听有人说道:“公子武艺高强,见识却未免落了下乘。我这‘溶血**’乃是遵循自然天和的大道,怎堪‘残忍’二字?”
除了两个老者,这里再无其他陌生之人,那声音却从哪里传来?郑齐与罗超正面面相觑,一侧看似天衣无缝的石壁上,却无声无息滑开了一扇门,三个人缓缓从里面度了出来。
从石壁后出来三人,当中一人白衫青衿,星眸冷冷,竟是个俊美异常的佳公子,只是面色颇形苍白。另两人跟随在他两侧,都青袍黑履,容颜干瘪枯黄,俱是扈从模样。两个老者见了也都垂首立在一旁,模样十分恭谨。罗超一眼认出来,指着其中一人喝道:“你这厮,不就是白日里假扮王贵的人么。”那人朝他一笑,并不说话。那佳公子笑道:“他是我的仆人昌奇,犹擅易容之术。你说的什么王贵,多半是眼花认错了人。”罗超喝道:“你们鬼鬼祟祟,有什么企图?”
那公子负起双手,傲然不理罗超。郑齐眉头一皱,说道:“请教阁下尊姓大名。”那公子才展颜一笑,说:“我叫庆瀛。阁下是郑公子么?”郑齐说:“我正是姓郑,公子什么的可不敢当。庆公子,你们胡乱害人,为了什么?”庆瀛说:“所以我才说阁下见识不高,我这里并非害人。”
郑齐指着铜壶里尸体问道:“这里面是什么?”庆瀛说:“郑兄质问我来着,这是一团灵气全无的血肉。”郑齐大声说:“这是一条被阁下害去的性命。”庆瀛连连摇头,说:“非也,非也。我并非夺去他性命,而是将他灵气转到我灵蛛中。待我练成了‘碧血丹’,他的灵性也能随我不朽,那是何等的美事。”
听他将一件原本惨酷无比的事情说得儿戏一般,郑齐也不由怒气勃发,说道:“原来你只是为了炼丹,就要害了这许多人性命。庆公子,我现下便向你请教一二,请罢。”庆瀛连连摇头,说:“怎的还是如此顽冥不灵,与你的武功本领可不合啊。郑兄,你我言谈相契,正可做知交好友,何必拼命?”郑齐横过秋月剑,目视着对方说:“师尊教导,逢鬼必杀,岂有他哉。”
小齐在一边不住替郑齐打气,叫道:“对,是鬼都该杀!老郑,快杀了这只鬼怪!”庆瀛仿若不闻,只是微笑着说:“郑兄,你师尊是谁?小弟在仙界、鬼界皆颇熟悉,未准认识尊师。”郑齐皱眉说:“不必多说,快动手罢。你说得再多也是一样。”

一旁昌奇说道:“姓郑的小子,你也不配挑战公子,先过了我这关再说。”庆瀛鼓掌笑道:“郑兄,这位昌兄是我下人,也有几分本事。你打得过他了,再来与我较量不迟。”郑齐眼中闪过一抹怒气,随即消隐,说:“谁都一样,请上来罢。”庆瀛赞道:“好沉得住气,郑兄果然不是常人。昌奇,你要小心了。”
昌奇答应了,抽出腰间一对奇形兵器踏上前来。郑齐仔细打量,见是两把弯刀,只是这刀弯曲回转,状若波浪,知道定有奇诡之处,加意的留心起来。果然昌奇双刀一振,霎时光波片片,郑齐一时目眩,连忙挥剑护住面门。忽然脚下一痛,已被割了一条口子,登时鲜血直流。
庆瀛咯咯笑道:“郑兄好令人失望,你当真打不过我的一个下人么。”郑齐一言不发,再斗数招,肩头又受了伤,小齐叫道:“啊哟不妙,老郑,你要挺住!”
郑齐一边与昌奇周旋,一边留心对方身法武艺,发现昌奇虽然出招极快,却也并无出奇之处,然而对方厉害就厉害在兵器奇特,迷人眼目,教人看不清招数来路,自然也就无法抵挡。时当危急,郑齐心中忽然起了一个念头,想到对方剑华弥漫,其实多半不过都是吓人的虚招,摄人心魄,夺人胆气罢了。否则何以自己连对手出招也看不分明,却只负了两处轻伤?他是个极果断的人,念及于此便不再多想,秋月剑一振,直向对手剑气最盛之处刺去。这一下他其实抱着舍却一条臂膀的决心,心想若不豪赌一把,再周旋下去终究也是个败仗,还不如舍身一试。
秋月剑如风似电,穿入漫天的刀光。霎时间刀光全消,但听“叮”一声响,半截奇形兵器掉在地上,昌奇目瞪口呆,郑齐心中暗叫“侥幸”,面上却不动声色,长剑直指昌奇喉头。另一名从人欲上前挑战,庆瀛喝道:“尹承退下,你不是对手!”那人便与昌奇垂手推开,郑齐也不追赶。
庆瀛度上前来,拾起那半截兵器,左右看着,摇头叹道:“这柄九曲双剑也算得天下利器,可惜废在了这里,郑兄,你好不知爱惜。”郑齐说:“庆公子有什么好兵器也可拿出来,我也可一削两段。”庆瀛说:“我一生唯敬强者,唯惜神兵,郑兄,你手里的剑自然是宝剑一把,你自己也是绝顶高手。若都毁在我手上,岂不可惜了。”
郑齐笑道:“你要杀人便上来,何苦说这许多。”庆瀛只说:“可惜了,委实可惜了。”双手一拍,他一个人忽然平地飘起,便如一阵轻风卷起一片轻羽。郑齐想不到这人身法如此高妙,正待后退,忽然额头一凉,已被什么拂过。庆瀛一个回旋轻轻落下,竟不发出一点声响,手一张,掌心却是一绺头发。
罗超面色愈加惨白,低声说:“这果然是鬼,不是人。”人却不会有如此诡异可怖的身法。郑齐定定神,说:“多谢庆公子手下留情。”庆瀛笑道:“郑兄,我说了你非我对手,若你我是友非敌,岂不是大大的美事?”
郑齐一时沉吟不语,庆瀛察言观色,又说:“郑兄,我有一言,请你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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