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霓裳破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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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火炉已经渐熄,寒雪折射着月光,照在小小卧间的出一抺银釉般的色彩。小白微微侧卧,脸贴着他的肘弯。倾绝的左臂自她颈下绕过来,箍住她的右肩,将她整个人,团罩在他怀抱里面。他微微抬身,右手从边上床上又掀下一床被来,压盖在两人的身上。他重新躺回去,勒住她的腰身,感觉那里有微热的流动。他微曲着头,埋首在她的颈窝,轻轻的低语:“冷吗?”炉火一直没添,估计再有一会,就会完全熄了。他知道她没睡着,她的气息还是很轻浅。
“不冷。”她被他的温暖包裹,她又怎么会冷:“象做梦一样。”她微闭着眼睛,突然低声说着。他笑了,更紧的抱住她,加深她颈脖上的印迹:“这些年,我一直在做一场大梦。直到你呼唤,我才算清醒!”他有如呓语,令她未解。他的右手慢慢收紧,覆在她的小腹上:“我得尽快把这个东西拿出来。”
已经五天了,汲风丹固然可以帮助小白顺气汲风,可以助小白结罩开力,顺通她的法血六脉。但是,小白之前体内有宁扬给的蛇丹,以蛇之丹冥之气汇入血脉,填补其孱弱的身体。汲风丹的纳入,会令小白以极快的速度成就驭风之力,但与是生灵之物的蛇丹灵脉相冲。再拖下去,汲风丹会呼应小白气息之力,将小白体内的蛇丹顶出来。他还没找到最后一味药引,蛇丹必须留在她的体内!这也正是为什么。他当时要跟碎蓝说,这东西。小白注定不会收。因为碎蓝并不知道,她是依托蛇丹续命!当时话是说地斩钉截铁,但是现在,他却明白。这东西,对于小白而言,有多么重要。
“这几天,我每天出恭。但好像它也不动一样。”小白一听他的话,便忽然说着。她引得他又是轻笑,勒着她肩颈地手去轻抚她的脸颊:“它进入之后,走的是你的血脉,不是你的肠道!你之前吞过蛇丹,这两个东西会在你的血脉里相冲。你是驭风的。汲气成力,蛇丹抵不过汲风丹之力。所以,不能再让它在你地体内了。明天,让宁扬催蛇丹,把汲风丹弄出来!”
“哦。”她听了,遂点了点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虽然听不太懂,但依旧乖乖应着。
“弄出来之后,做个撺丝编笼扣,把它放进去。你时时带在身上。还是一样对你有好处!”倾绝轻轻说着:“等回来找好药。你身体好了。再吞下去也就无妨!”
“你不没收吗?”小白忍不住微转过脸,张大眼看着他。透过微微白雪银月。看到他蕴着一层银白的面容。紫眸闪烁之间,竟然**璀灿的光芒。让她一时。痴了眼神!
“我想没收!”他轻吻她的鼻尖,然后落在她的唇角。他看着她:“我想没收,但是这东西对你有好处。所以,我让你留着它!”他的指尖轻抚她地耳垂,声音微微低哑:“还有这三只耳环!它并非一般金银,是安神宁心的好东西。它触手虽然坚硬,但冷时触肤却是微温,热时却是微寒。色泽清润,绝不夺目迫魂,给人一种宁定之感。对你有好处,所以让你戴着它!”
此时这小小银色之环微微颤动,倾绝知道,这里面有吞云兽的悬枕丝。吞云兽是汲风布云的妖兽,虽然是生灵,但其体构造却可以纳云吐雾。自身便是操纵风的好手!曾经有人说,吞云兽是上天的风之子,是天地之间创造出的灵兽。它脑后有细毛为悬枕丝,是名贵的宝物,可以中和两极之气,使人平宁祥合。但因吞云兽的稀有,传闻一直并未得到印证。不过现在,见到这小小银环,才知的确是真!
碎蓝与倾绝一样,半人半灵。他早年已经引发狂血入顶,催发灵物部份最大力量。他之所以没有燥狂而死,是因为他有兄弟,也是他地主人叶伯湘,他一直引血为继,帮他平衡人与兽之间地血冲之苦。但伯湘自己也是一样,就算他血脉之中灵物之血相当薄弱,但并不是没有。也许伯湘更加好控制,因为他并未突引狂血,以增其力。
碎蓝之所以会练习采补汲阴之法,想要强力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或者就是想让伯湘不至于亏血太过,无力压服自身的灵物之血。虽然碎蓝有主人,但他一定会时时燥狂,这是半人半灵地宿命。以他那种引血地方式,早就该爆血而亡,他可以活到今天。定是因为这悬枕丝,这东西不是半灵身上的。该是来自于真正吞云兽,也许,就正是他们地母亲!她该是依据他们灵物之血的浓深程度,给了碎蓝一对,给了伯湘一只。但后来碎蓝引血化灵,催血成狂。一对已经无法压服,才会三只齐戴。平时借这小环平定情绪,实在难控还可以借由采补来释放。他这两样东西,倾绝一样都丢不得!他必须忽略自己内心的不快来接纳它们的存在,因

对小白有好处!
她怔怔看着他出神的样子,听着他的低语。忽然之间,她觉得鼻头发酸,喉间微哽,她伸手去抱他的手臂:“我知道的,他给的,你不喜欢。但对我有好处,你就是不喜欢,还是让我留!”她说话一向直白,却撞进他内心深处,她轻轻抚摩他的手臂:“你不喜欢,我就不要。再多好处也不要的!”说着,她伸手就去扯自己的耳垂,他手快的握着她的手。
倾绝轻轻笑着,魅眼微微流光,气息吞吐在她的耳畔:“有你这句话,我就满心都是喜欢!”他低低笑着,突然觉得,这些死物又算得了什么?再重要,也不过是回忆。因记较回忆而介蒂现在,那才是真正的大傻瓜啊!他还活着。她也一样。他们有无数个明天,但回忆就唯有曾经而已!他吻着她。感觉细软地接触让他的心浓溢起来,温柔地银色月光,皑皑雪轻飞,屋里就算已经没有碳火。依旧是温暖非常!
“回家之后,我连小兔子也还你。那些东西算什么?比起我们现在而言,什么都不是!”倾绝含混的低语淹没在彼此的唇齿之间,真正重要的。是怀中的她,眼底的她,心中的她!
“明天,我回万春楼好不好?”小白在说这话地时候,声音有些哽咽。但她依旧,清楚的吐了出来!
“不好。”他抱着她。他怎么会不了解她的意思。对,在得知了她曾经在万春楼做清倌,并且因出众的舞技得到郑陨奇的垂爱。甚至带着她与凌破去了聚云岭界内。以丈夫而言,他不痛快,他生气,他吃醋。但以凌佩昭平王而言,他知道,用小白来引,比在这里枯等要好。刚才小白跟他坦白交待的时候说。在他们相遇地前一晚,在聚云岭鸣雷山。郑陨奇也在。他去看结罩。然后自行下山。们几个离去的时候,却并未在路上遇上他!他也没有回京。那么。也许他是去找小白。他回去。但见不到小白,以为她游玩之时迷路。一时便四处去找。所以延迟了回京的行程。如果小白重现万花楼,他的家奴一定会想办法通知他。而他,也许就会出现在万春楼这个最好动手的地方。在他府里,就算没有驭者,想必也养了些奇人异士。如果他进宫,则更是需要小心谨慎。他并不担心拿不住郑陨奇,他只是现在并不想将自己未死的消息传出去!
但他受不了,他无忍受小白在万春楼里扭捏生姿,引得狂蜂浪蝶扑天袭地!他只要想一下就脑袋炸开一般的疼,心乱跳不止。况且,他并不想改变她,他要求她站在他的阵营里,但并不代表他就要她为他做一些她自己本不愿意做的事。他宁可她依旧如此的活着,不害人不伤人,永远心中只有好与坏。而坏,总是很快被好淹没。只要有一点好,便可以刻骨,便会满足!她从不会害人,更不想害人。再说,她开禁之时,纷乱冗杂地思绪她自己都还没有理清。不想再让她徒增困扰!
“我觉得,我要是回去。也许他就会回来了!”小白诺诺地低语:“我不是要回去挣钱,也不是要让人家看!”
“我知道,但你并不想这样做。你是因为我,而我,更不想让你这样做!”倾绝抚着她的脸,不知从何时开始,这种轻轻地抚摸,成了习惯:“你踏实在这养着,想起什么就告诉我。我来开解你!不许恼恨我,其它对你没要求!”
“那还是累赘!”她怔怔地听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饭桶!”最后这两字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让倾绝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如何应对!
“你们说要打仗了,打仗会死很多人。抓住他,就不用打仗了吧?”她说着:“让我帮你一次吧!”他看着她,黑暗地空间里,唯有淡淡银光,以致于她的面色,有些微微的泛着白光。但眼睛翦水,蒙蒙如凝珠。她的内心深处,永远如故。她只是不想看到战争,她不想成为丈夫的累赘,仅此而已!
“我自有法子拿他,不用你管!”倾绝一翻身,让她伏在自己的胸前,伸手用被子将抖开的细缝裹严密:“有你在,我不会对他太过份。只要他肯劝退兵马,我不为难他!”这话他说给她听,是想安她的心。
“那,万春楼里还有我跟小破的三百两,我得拿回来!”她一看说不动他,竟然哼着说了这么一句。
“呵呵,你学滑头了啊!拐着弯的要去!”他伸手勒住她的腰,眼尾飞扬起来:“你在万春楼弄到三百两,还敢在我面前炫耀。你真是皮痒的很啊!”
“让我去吧。”她伸手去轻轻摸他的下巴:“之前,是没办法才去的。不过现在,是我想去!我想去!”她与他对望,心与眼相通。他明白她意思,她愿意为了他而成长!那么他也一样,为了保持她明澈的心,他会变得更加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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