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弃卒保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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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笑天带着一个家人来到约定的地方,十里寒亭,红叶纷纷,一个粗壮汉子打着赤胳在那里等人,无论如何都说不上什么诗情画意。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傻乎乎的毫无防备的回头,方笑天攥紧了拳头,他戎马半生,却被这样无能的混蛋制住了命脉,动弹不得!那汉子见了他,愕然道:“怎么是方将军?北堂睿不来么?”
方笑天冷笑道:“北堂公子的女人不计其数,要每一个都出五百万两来赎天下的钱哪里够他赎的?那个女人他不打算要了,我只要我的女儿!”
那大汉急了,“嘿,我还不相信了!那么貌美的女子说不要就不要了?奶奶的,老子要是他,说什么也得赎回去!”说完自己心里也在想,要他真是北堂睿,他会拿五百万赎一个女人么?虽然说是貌美无双,但是五百万两毕竟不是小数目!方笑天耐着性子听他罗索,身旁的家丁却是耐不住了,怒道:“旁人我们管不了,快把我们小姐放回来!”
“也行,五百万两拿来没有?”
方笑天傻了眼了,只要他的女儿他们也是这么横么?
“你听清楚,我只要我的女儿!”
“我可管不了谁是谁,赎一个是五百万,赎两个也是五百万,要分开了来不好逃走,这点方将军你追了我们这么多天应该是知道的。”说到这里咧嘴一笑,露出一嘴的大黄牙,大黄牙得意道:“将军,咱们兄弟的本事不差吧,半城的兵都拿我们不着!嘿,连老子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本事了!”
方笑天可不和他拉拉杂杂的,只道:“本将军可不是北堂睿,怎么可能拿的出五百万两!”
“那将军打算拿出多少来赎小姐?”
“五万两!”大黄牙跳了起来,瞪视着方笑天,“方将军,你没有搞错吧?还是我听漏了一个字?五万两?方小姐长得那水嫩劲,放到窑子里都不止这个钱!” 方笑天大怒,伸手就抓了大黄牙油呼呼的衣襟,扬起铁拳就要打!大黄牙指着他的拳头,眼睛瞪得圆圆的,一个劲地威胁,“你打,你打,打不死我你就不是大将军!你打我多少拳我回去照旧往你女儿身上讨回来!”
“你当你还回的去么!”
“我要是回不去方小姐就惨了!她现在还是好端端的嫩花一朵,我要是回不去,成了什么残花败柳破尿罐子就不知道了!”
方笑天眼珠子都要瞪裂了,拳头扬着,却怎么也下不去手,全身不可抑制的颤抖着!那家丁听了此言忙抱住方笑天的手,急道:“将军息怒,日后再找这些混蛋的晦气不迟!”
“对嘛!我是烂命一条,贱骨头一个,随便招呼上十来二十拳不成问题,只不知道方小姐娇滴滴的耐不耐的住!这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将军那么吝啬做什么?人说要投个好人家那得几世积德修福,方小姐好不容易……” 方笑天一拳砸在大黄牙脑袋旁边!
大黄牙愣愣地看着方笑天的拳头和慢慢染红石柱的血水,半响不能言语!
方笑天这大半个月来又是操劳又是担心,眼见着一个魁梧的大将军这点日子就憔悴得不成样子,一半的头发都白了,五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就跟六七十岁的老翁一样.听说方夫人境况更惨,方婷婷是她老来得女,宝贝得不得了,先是要出家,然后就出了这档子事。穆寒还借着此事将他的女人藏匿起来,如此的差别她实在是忍受不过,便讲了出来,谁知道下人们念着穆寒相救的情义,都说不知道,芳姑对冷月有愧,更是坚定地站在穆寒这边,对外人只说夫人得了失心疯,说胡话。这么多天过去,连她自己也怀疑自己是得了失心疯,真的疯了!
方笑天和北堂杰虽然向来关系不错,但是对北堂睿这个侄儿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本来在职务上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谁也管不着谁,要不是爱女迷恋他方笑天才不想和这样喜怒无常傲慢无礼的人有什么瓜葛。如今为了赎金,方笑天不得不低三下四地来求他。
北堂睿见了他,只抬头看了一眼又自顾和穆寒在棋盘上拼杀,冷淡道:“本公子派人送到贵府的东西方将军可看见了?”
方笑天忍着悲,忍着怒,道:“看见了……”
北堂睿一不留神一颗棋子就被穆寒死死的咬住,且冥思苦想,半响方继续问道:“和那绑匪商谈得如何?”
“那些混蛋一个子都不肯松……北堂公子……” 北堂睿微微一笑,可算知道他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了,他既然来个围魏救赵,他就来个弃卒保车,心情大畅地走了一步,接道:“还真是混蛋,他们当将军像沐兄弟那样是做生意的么?”

穆寒听他又扯到自己的身上,笑道:“沐某的生意也是刚刚起步,本钱都没有完全收回,只图个温饱而已。不过几十万两还是勉强拿的出来的。”说着住了棋,回首对方笑天道:“将军若不嫌弃,请让沐某些尽微薄之力。”对跟来的韩岳使了个眼色,韩岳会意,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恭恭敬敬地捧到方笑天面前。
“沐某除了一个庄院,已将所有的铺面田庄转卖出去,托了魏管事的鸿福,虽然卖的仓促,也没人杀狠价。这是良丰钱庄的票号,将军可到那里去兑换金子。”
方笑天糊里糊涂地接了银票,还反应不过来,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好事?几十万说给就给了,还将自己所有的生意都转卖了出去,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好心肠的人?但银票却是切实地在手里拿着,还热得烫手!北堂睿看了他一眼,道:“沐兄弟这么大的产业出卖,怎么没有人向我报告?”
穆寒一脸的坏笑,“在下是托魏管事的帮忙出手,魏管事的出了面,公子的人自然以为是公子知道了的,怎么还会多此一举向公子报告呢?这是其中的小宗银钱,沐某的粮店,绸缎庄等还在出手,一下子也没那么快卖出去,好在绑匪给了将军筹钱的时间,不然沐某就要来求北堂公子买下来了!”
北堂睿道:“买下来也是还给你,你倒是会打算盘!”
穆寒大笑道:“那我必定要再卖给公子,一卖二卖,不几回就筹够五百万两了!”
北堂睿笑容满面,眼神却是寒若秋霜,“我怎么觉得沐兄弟是在帮着劫匪?难道沐兄弟和劫匪是一伙的?” 韩岳怒目而视,手已按在剑把上,北堂睿视若无睹,只看着穆寒,穆寒看了韩岳一眼,韩岳忿忿地后退一步。北堂睿随即自笑道:“沐兄弟要是和劫匪是一伙的,就干脆自己把自己给绑架了,要是你被绑架了,别说是五百万两,就是把舅舅的领地都给了他们我也是肯的!”
穆寒冷冷道:“我倒是没想到原来我是这般值钱的!”
北堂睿只看着棋盘,漫不经心一般,“你不知道么?在本公子面前装模作样的你不是第一个,却是最让我感到厌烦的一个。”
穆寒对方笑天道:“方将军可曾带了兵器?”
方笑天道:“到北堂公子府上不敢携带兵器!”他是来求人的,没想到来到这里话也没说上几句,反倒被他们带着思路走了,穆寒此言,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穆寒对韩岳道:“把你的剑抽出来借给方将军使使。” 韩岳立刻抽剑出鞘,倒转剑身递给了方笑天。方笑天接了过来,有些愣神,只听穆寒道:“韩岳不许动手,方将军,现在就你身上有兵器,还不快来挟持了我,向北堂公子讨要那剩下的银钱?”
方笑天一愣之下,却也不再多想,真个挥剑过去,直指穆寒的脖子,宝剑寒锋,穆寒垂落胸前的长发无声无息地断落了一绺,韩岳大惊失色,却苦于命令不能动弹。宝剑却不能再前进一寸,北堂睿伸手钳了剑身,方笑天送不过去也抽不回来。常听说北堂睿武艺不凡,只是没人见过,方笑天冷汗都出来了。
北堂睿道:“想要威胁我也得有那份本事!”喀的一声拗断了剑身,将半截断剑丢在地上,玩儿似的,韩岳悚然动容,忍不住上前一步,脸上有兴奋之色。北堂睿道:“沐兄弟不过是和将军开个玩笑,将军也信以为真么?方将军真是老了,脑子都有点生锈了!”后面一句话说得声色俱厉,方笑天连忙后退。
穆寒道:“我可不是开玩笑,方才方将军要是得手了,我还真想看看我值不值五百万两银子。或者说,北堂公子才是在开玩笑?”
北堂睿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伸手过来,指尖挑弄穆寒脖颈旁那半截断发,只道:“难道你想要我派人十二个时辰保护你?或者说,是监视?”
穆寒浅笑着摇头,他可被监视得怕了,北堂睿不相信他找不到冷月的藏身之处,这些日子派人把他看得死死的,那种洗澡都不安心的感觉可不好受。“方将军可安排了人跟踪那匪徒?”
方笑天定下心神来,方才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大胆,惹火了北堂睿他倾刻小命不保!这时才觉得全身都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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