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抵达死亡集中营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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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把犹太人送抵那3个死亡集中营的那一刻起,第三帝国党卫军就制订了一系列详细的命令引导着集体屠杀的每一个步骤。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在几个小时的时间里杀掉全部运来的被驱逐者。党卫军希望能高效率地实现这一目标,出于防范被害者做出任何抵抗的可能性,维尔特在死亡营里专门设计和开发了一套包含骗术、、非人性的解决方案,这一方案最后被第三帝国运用于全部新建成的死亡集中营里。
对于西欧的犹太人,他们在上火车时就已经被骗,现在不过是将骗术继续下去罢了。德国人把这次死亡之旅完全伪装成一次和普通的搬家之旅;一路上都显示出平和、安详的环境。在特雷布林特,德国人特地设立了一个虚假的火车站,让犹太人觉得这只是一个过渡性质的营地,一个通向等级严酷但是能保障他们生命安全生活的中转站。在火车站上,德国人树立着一只指针走得很慢的大钟;大幅指示牌上标明着诸如饭馆、售票处、电话亭、东部火车换乘处等实际上根本就不存在的设施。装扮成搬运工的犹太犯人帮助被驱逐者存放行李,并给他们发放明信片,要求这些旅行在外的人给柏林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的人家人写信,说自己已平安到达东部占领区。
对于波兰的犹太人,德国党卫军准备了一种完全不同的对待方式。没有必要再使用多少骗术,这些犹太人在聚居地和运送的火车上已经受到太多的恐吓、残忍的对待。犹太人自己承认:已经经历过地域的七道鬼门关。火车一抵达集中营车站,犹太人犯人便会打开门闩,将车厢里的死尸拖走。乌克兰卫兵和党卫军士兵用鞭子、步枪和不断的叫嚷声把仍然还活着的人赶出来。一切都以闪电式的速度进行。那些被残忍对待的犹太人甚至没有时间思考。这种可怕的暴力表现是维尔特为了防止犹太人逃跑或者抵抗而设计的,他计划不让受害者有能力做出反应,不让他们意识到正在发生的事。催促大家加度也提高了集中营的每天杀人能力和人数。另外,通过残忍的、声嘶力竭的对待犹太人,这样令党卫军士兵把犹太人当成了牲畜,而且还能令党卫军士兵在人性直觉方面变得麻木不仁这样可以更有效的工作。
到达屠杀地以后,所有的被驱逐者要被分选出来。少数有技术的工匠以及看上去是最强壮的年轻人要从队伍中挑选出来,再派送到其它劳动营里去干活;这些被挑选出来的工人、技工、青年苦力在这是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得到了暂时的解救,乌克兰民兵索比夫说:“这帮家伙得到了新生。”
然后卫兵们把那些不能跟上快步移动的受害者队伍的人剔除出来。老年人、残疾人和婴幼儿让犹太劳工用手推车推走;他们被运送到其他犹太人听不到声音的杀人现场,然后埋在坑里。在特雷布林克,这种地方被称作“养老院”,它有一道大门,门上方有“红十字会”的标记,工作人员都佩戴着“红十字会”的臂章。行刑手参谋军士奥古斯都.米埃特被囚犯们称作“死亡天使”。他对待太小、太弱、太老的人用的是9毫米手枪,瞄准在后颈背上;被打死的人倒在一个大坑里,然后有人马上把尸体烧掉。特雷布林克集中营的犹太人劳工甚至于有时能听到小孩在大火中哭泣的声音。
正常情况下犹太人到达集中营的最后一道程序是致欢迎词。为了安抚从聚居区里出来以后一直饱受残酷待遇的被驱逐者,鬼话连篇的欢迎辞将会再次欺骗他们说,这是一个过渡性质的营地,他们将在这里接受洗浴,杀菌消毒防止疾病蔓延最后再踏上前往更东方的新土地劳作和定居。为了让这些被驱逐者做好洗浴的准备,德国人把男人、妇女和儿童分别隔离开来。然后把他们一群群地赶进营房——男人进右边营房——命令他们脱下衣服,把鞋拴在一起以免错,把钱、戒指、手表以及其他贵重物品留下——假使时间允许的话党卫军还会给他们发放号牌充当收条、假装为再领取贵重物品时使用。妇女和女孩要被剪去长发,她们被告知这是为了防止头发上长出虱子、可事实上她们的头发被打包运回德国被制成油毛地毯和拖鞋衬料-这些主要为潜艇官兵使用。到了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可能再逃过党卫军分子设下的厄运。有一次,在特雷布林克集中营的脱YI间,一名模样迷人的妇女跨步走出队伍,她向党卫军士兵解释说,她和她的两个孩子生来就是纯种雅利安人,她们是被误抓上火车的。他随身携带的文字材料和证件证实了她的说辞。但是,她看到的太多了,有可能把这一切传出去,结果这名妇女和她的两个孩子被迫跟着其他人一起进去,进去送死。

在这3个集中营里,工作人员把通往毒气室的过道称为“管道”,或者再带有一点黑色幽默的味道称作“天堂之路”。在特雷布林克,这条“天堂之路”的两边由铁丝网与树丛枝桠缠绕在一起,这样,里里外外都不让人看见。赤身裸TI的受害者们排成5列,由一位党卫军士兵在前面领路,强迫犹太人跑步通过这段120码长的通道,这期间,卫兵们不断用鞭子、棍棒催促快点。男人们先过去因为党卫队士兵担心男人们看到女人们的遭遇会起来反抗——从而延误时间减缓效率。犹太人们终于跑到一座建筑物前面,站在那里等着依次进入“洗浴室”。到了这时他们一定会怀疑自己即将面临的遭遇——此刻更让人无FA忍受的是:房子里面不断传出阵阵悲号与呻吟声。可是站在门外的犹太人此时赤身裸TI、无衣无助、慢慢死去,身体因恐惧和体能消耗变得如此瘫软,根本来不及想到反抗。每处集中营有5个小型毒气室,每个毒气室能塞进500名犹太人。仅在特雷布林克一次性就能杀死3000人。在这座死亡集中营里,毒气室是由砖头砌成的,它的入口处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子,上面画着“大卫之盾”装饰的图案,上面还有一行小字“正义者将由此门进入。”犹太人进入通道以后被残忍地推进铺有地砖的毒气室,头上的喷嘴是假的;一些人在祈祷、另外一些人在咒骂抗议;有些时候,党卫军士兵还会责令他们举起双手、收起缚,这样可以塞进更多的人。年幼的孩子会被从人群的头顶上送进去以利用更多的空间。当再也没有地方可以塞进一个人的时候,沉重的大门被“哐”地关上。
之后信号发出,柴油机启动,开始对毒气室里注入一氧化碳。“伊万,放水!”这是特雷布林克死亡集中那个德国监工对一位乌克兰民兵发出的残酷信号。德国人对他们自己从事干活的大马率发动机很自豪,他们把负责开发动机的人称为“司机”。只是有些时候发动机会发生故障,开动不起来。受害者们站在毒气室里,要忍受几个小时的痛苦煎熬;但是或迟或早发动机还是会开动起来,含毒的烟气涌入毒气室;开始的时候还有哭叫声和呻吟声。然后一切渐渐平息。再然后,根据一个叫做雷德尔犹太老工说:“最后一声令人恐怖的喊叫过后,一切都结束了。”党卫军会有人在几分钟以后把耳朵贴在墙壁上或通过一个小的玻璃孔看看里面还有没有活人的迹象。一般这个杀人过程需要30分钟的时间。这之后才发出“全部已清”的信号。卫兵们打开入口处对面的滑板门,然后那些“死亡大队”的犹太人劳工就开始执行令人可怕的任务:清扫毒气室。
毒气室里的犹太人密密麻麻地重叠在一起,这就是为什么那些尸体不是躺在地板上而是呈不同方向混乱地重叠在一起的原因;有些人在死亡时还能有点空袭,所以是跪着的姿势。你可以看到他们嘴唇和鼻尖都是乌色的。有些人眼睛闭着,另一些人的眼睛是翻卷着的。他们像石柱一样站立着,你可以分辨出那些人是一家人,他们都互相拉着手,在清理毒气室为下一屠杀做准备时,你很难把他们的手分开。由20几个人在忙着用铁钩撬开犹太人的嘴巴进行检查,牙医们想尽手段来获得犹太人的金牙、假齿桥和假牙冠。
尸体最早是用埋葬的方式处理的。但很快,由于被屠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尸体处置能力明显跟不上,得到处都是尸体;而且埋在坑里的尸体数量太多,尸体遇热腐烂以后,大量的腐尸液溢出地面,产生大量恶臭气味,对健康构成巨大威胁。无奈,党卫军高层最后命令采取火化尸体的方式进行处理;所有已经埋葬的死尸被挖出,他们和以后新产生的死尸一起被用焚烧炉处理。
随着欧洲大战即将在1942年10月结束,第三帝国也得以腾出力量用于除去战争以外别的地方。同时,新的世界体系也要建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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