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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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也不想去公司。
他哀声叹气地蜷缩在床上。
已经不想和穗高有任何关系。
和他断绝关系最好的方法,就是辞掉这份工作。
第一次可以解释自己在懵懂无知下和穗高发生性关系,可是第二次以后他应该有拒绝的机会。
但自己却数度向穗高挑战,每一次的结果都是要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一切都要怪自己太愚蠢。
这根本是自己自动送上门!
即使赢得过撞球有职业水准的穗高,但他一次也只能替自己写二十张原稿,换言之,需要连续赢好几十次才行。
“我真是笨蛋!”
不愿意记起的回忆又浮上脑海,透也为自己的不堪感叹。
身为男人的矜持和自尊心都完全失去时,他还能拥有什么?
透也现在终于意会佳美说过!穗高在人格上有破绽的话的意思。
穗高是一直在说谎,且用那种谜般的言行和技巧**透也的没品男人;所以他所写的作品再好,他的那种行为也是不能原谅。
——至于说到没品,自己也和他不相上下;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要得到穗高的原稿。
在紊乱的思绪中,身体也愈来愈不舒服。
有薪休假的日数还没休完,所以透也今天决定休假。
打电话向公司请了假,透也再次钻进床上。
谈过穗高的作品和小品文后,就信他是高洁狐傲的人,且从未怀疑过。
可是实际上,穗高是最低劣最可恶的人,傲慢不说,他根本不把透也当人看待,根本是在玩他。
像他这种什么都不缺的人,为什么对透也会感兴趣呢?
为什么非要得到透也不可?
是想把透也破坏后,再改造一个新的他吗?
碰到穗高以前,透也从严不知道自己的**,被**后竟然会啜泣,在穗高的技巧面前,透也的理性等于完全不存在。
脑海中盘算着这种无聊的事,睡魔也渐渐袭来。
而且可能是在浴室里待太久,透也受到恶寒而全身发抖。
睡一觉也许会轻松一些,他连起身吃感冒药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被拖进睡眠的深渊中。
听到电话响了几次,他不想去接。
在睡意蒙胧中,玄关的门铃乍然作响。
他看看腕表是下午三点多。
如果是宅急便或是收钱的,可以留待以后再处理,而且此时也不可能有人来访,他决定不予理会,可是对方不断按着门铃,吵得他无法入睡。透也讪讪然从床上爬起来,穿着睡衣摇摇摆摆地向玄关走去。
“来了!”
硬撑着疲累的身子把门打开,透也吓得几乎跳起来。
他讶然的望着门外的人。
“穗高……老师……!!”
穿着和修长身材很相配的长外套的穗高,对透也灿然一笑。
“听说你身体不舒服。”
“是的……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来看你啊,不好吗?”
此时已无所谓好不好,再说今天也无心招待别人,想请他回去,可是因为发烧的关系,脚都站不稳了。
“啊!”
想当然耳地就倒在穗高的胸前,透也惊惧全身紧张起来。
每一次感觉到他的体温,就会附带有性的冲动,对透也是痛苦也是快乐,接着就是作出羞耻和后悔的行为。
“就算是我,看你这么不舒服,也不会动你的念头!你尽管放心!”
穗高说完,就催促他“你还是去躺着比较好”
“吵醒我的人是你啊!”
对方饶有兴味地看着因身体不适而语气不善的透也。
“耍脾气时的你也满可爱的!”
“我并没有耍脾气,是真的身体不舒服。”
“你这种口气也很迷人,平常你如果也这样不是很好吗。”
“如果用这种口气说话惹你不高兴,而不愿帮我写原稿,那我的问题可严重了!”
在蒙胧的意识中被可恨的男人抱在怀里说出这种话的自己,简直就是傻瓜。
“你这个人啊……”
被穗高搂着肩膀进入房间,透也心想,幸好自己的床就在眼前,马上可以钻进被窝里。
“如果你不是工作上的对手,又会写出脍炙人口的作品的话,我是连话都不想和你说!”
透也平常绝对不敢说出这种话。
“那真是多灾多难!”
穗高耸耸肩看着透也。
“为什么……”
他为什么非要改变透也不可?
因为不明就理,才更让透也迷惑、恐惧。
在穗高的身边,他已不是自己。
“无论如何,今天你需要的是充份的休息。”
穗高好像在哄小孩似的,口气非常温和。
透也闭上眼睛,沉溺在慢慢拨弄着头发的温柔指尖中。
他告诫自己别上当,小心又是一个陷阱。
这个男人就是用他那双手与唇,把透也当作有**有心的新奇玩具在摆布。
对于这种对手决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吃苦头的是自己。
现在回想起来,穗高从来不曾对透也表示过其关切心情。
可是,当自己身体不舒服精神脆弱时,他却违反规则来到这里。
这种时候所传达出的温暖,连顽固的心都会被溶化了。
穗高决不让透也走进自己的内心世界,可是有时候又不吝对他怀柔,这种欲擒故纵法,让单纯的透也难以消受。
他为什么要这么温柔?为什么会如此轻易走进透也的内心?
自己对这个男人到底要求什么呢?
醒过来的透也,慢慢抬起身体。
他竟然做了穗高来到这房间的傻梦。
事情演变至此,难道自己还对穗高怀有理想吗?充其量他只是在向自己推销他的价值观。
因为发烧流汗,全身几乎湿透而感到很不舒服。
“你起来了吗?”
透也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心脏几乎都停了,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穗高!
“啊,原来我不是在作梦!”
“我出现在你的梦中吗?何其荣幸啊!”
穗高的口气一如往常,透也不知如何以对。
如果说出自己的梦里常常有穗高的身影,他会有什么样反应?
大概是发烧的关系,才会胡思乱想。
“要不要吃稀饭?如果站不起来的话,我可以端到这里来,或者我抱你到餐厅去!”
“你不必多此一举!”
为了掩饰羞赧,透也大声叫道,可是这么一叫却一阵晕眩,他赶紧靠着墙壁。
“你还没完全好,这样大声叫当然会更难过!”
“这……都要怪老师……”
透也有气无力地说道,突然又抬起头。
“老师又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去和人见面,顺便找资料,希望你能帮我忙,打电话去编辑部,却说你请病假,所以我就来看你了。”
上次他曾用计程车送自己回家,所以很简单地就找到他的住处。
“是什么资料?”
“不是要我写稿子?怎么还问这种话?”
从他温和的微笑很容易判断穗高并未生气。
透也听到这句话很愕然,问他。
“原稿?你愿意帮我写了吗?”
“我已经和你说好啦!”
他用比平常更温柔的表情看着透也。
“不过,二十张稿纸也成不了书,需要好几十次的胜利才能把书写成一册!”
“我会认真练习撞球。”
看到透也积极的表情,穗高淡淡一笑。
“有志气!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病弄好!你不能每一次决胜负就把身体弄坏,那么你永远都赢不了我!”
本想顶他是谁导致我把身体搞坏的话,透也话至舌尖又吞了回去。
一切都要归咎穗高,自和他认识后,透也所有的事全都走了样。
“你还是把粥吃了!不然会冷掉!”
说着,对透也说声“等等”,不久,从未看过的陶锅放在端盘上送了进来。透也张大眼睛,自己的房间并没有这种东西,可是还是乖乖听他的话把稀饭送入口中。
“很好吃,是老师做的吗?”
“怎么可能,我又不会做饭,是叫我常光顾的中华料理店送过来的,你如果喜欢的话,下次带你去!”
穗高并没有留意到,无语陷入缄默的透也。
穗高从默默吃完稀饭的透也的大腿上拿走端盘,然后一笑。
“你如果不赶快好起来,我会无聊死了!人也知道我很喜欢你呀!”
透也自嘲!自己俨然成了他消遣的工具。
“为了答谢我这么好吃的稀饭,可让我一亲芳泽吗?”
他边说边抓住透也线条纤细的下巴。
“老师,小心会传染……”
话说到一半,透也的唇便被穗高的口封住。
当两唇相接时,透也方才模糊的意识到,这是和穗高的初吻。
虽是第一次碰触到穗高的嘴唇,却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透也不由自己地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餐具匡啷一声掉在地板上。
此时此刻,担心会传染感冒给穗高的念头,已抛至脑后。
“你怎么了?”
“我希望接吻……”
希望再继续吻下去。
他渴望与穗高接吻。
发烧不仅侵蚀透也的身体,连心都受到病魔的控制。
透也用自己的舌头勾住穗高的舌头,挑逗似地吻他。
“今天只能接吻,懂吗?”
透也在同意中,还怀着些许遗憾;对于自己这种心态,透也甚是不解。
穗高的唇仿佛侵到透也体内,让他全身几乎麻痹了。
“老师……”
透也的下肢摩擦着穗高的身体,用湿润的眼神看着穗高。
他已分不清楚,这究竟是出于**?亦或是发烧的关系?
“你不许这样挑逗我哦!我是在担心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了,所以才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呀!”
热情的接吻使床吱嘎作响。
透也此刻只想和穗高**、缱绻。
透也对这份渴望到几近抓狂的**感到不可思议。
※ ※ ※
透也上了地下铁,发现还有空位,就坐下去,意态阑珊打开随身带着的书,可是却心不在焉。
结果他只请了一天假。
穗高来探病时也带来了水果,等他回去后才在厨房发现,因此发出感谢函给他,却不见穗高回函。
已经十一月了,想到慎原所设定的期限,心情就很沉重。
透也其实应该更积极地与穗高联系,但他想给自己考虑的空间。
自从遇到他之后,自己也变得不太对劲。
穗高在人格上虽有瑕疵,但却有扣人心弦的作品,所以在和他交涉时必须多作准备,为了得到他的稿子,自然会有打赌的情事。
这种没有道理的关系,虽然是被强迫,透也也不能恨穗高。
也许并不仅是因为他是作家穗高棹,而是被他那捉模不定的人性所吸引。
虽然他有些莫测高深,在使坏中也有很温柔的一面,譬如,他会来看自己也是他用心的证据。
“总不会是……”
透也忙否定自己的想法。
他绝对不是个善良的人,善良的人怎么会把别人当作玩物?
穗高根本是存心**透也罢了。
在埋怨自己明知是陷阱还跳下去的同时,也不禁有些焦虑起来。
他来看自己已过了四天,不,应该说才四天。
他们是在十天前肌肤相亲的。
因穗高有十天没找自己而在想他。以透也的角色来说,两人没见面是正常的,不过,却会为了见不到他而不安;既然怕见他,那就不如不见。
透也一直对自己解释,他想要的只是他的原稿!并不是穗高!
穗高向来不主动叫透也去找他,上次来探看透也也许是例外;他经常是随着透也的意思,使透也对自己的**羞愧不已。
在见不到穗高的日子中,透也觉得自己的心好像缺少了什么似的。
透也因为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而感到害怕,但剖析后,就又更惶恐。
透也就在无法解开矛盾的情结中,难过地度日。
※ ※ ※
“透也,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从店里流泻出安静的古典音乐,美和很快乐地看着橱窗。她希望透也送她耳环做为生日礼物,可是透也没有时间去买,所以就籍着约会让她自己选择。
这样可让透也节省许多时间,他在有些罪恶感中,觉得至少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很不错。”
对几乎没去想过美和的事情,就只有籍着送她礼物来弥补。
透也每天想的都是穗高,夜晚支配透也的也是可憎的**。
美和万万想不到把**看的很淡的未婚夫,会正为了那种恼人的**在烦恼。
因为害怕面对他,透也和穗高从那天后没有见过面。
“喂,你和我一起挑选嘛!最近老是找不到你的人,我好孤独哦!”
透也看着橱窗默默不语,她不禁着急起来。
“其实你也很忙啊!”
“……”
美和听了他这句话并未作答,透也急忙摇摇头。
“对不起,是我在工作上不太顺利,心里很慌!”
透也勉强挤出笑容,和美和一起看着橱窗内的商品。这些饰品透也看来都差不多,但女人的角度却又不尽然。
“……是我不该烦你!”
她平常一直尽量不打扰透也,面对她的软化,透也对自己的不够体贴有些愧疚。
“别这么说,是我不好。”
为了赎罪,透也温和地笑着对她说。
“可是,透也,你最近怪怪的!我感觉你和我在一起时老是心不在焉,你该不会是移情别恋?”
听到她的话,透也张大着双眼,用猛烈的摇头以隐瞒内心的惊慌。
“我怎么可能移情别恋?”
他和穗高的事,不能算是偷情吧?
透也虽然有点内疚,但他告诉自己,他们只是使用**的关系来作交易。
被那样侮辱、践踏,怎么能有爱情的成份?
透也以强烈的口气否定,然后摸摸美和和穗高不同的又薄又柔软的女性肩膀;记得以前只要触摸到就会令他脸红心跳的**,如今怎么变成只是一具物体。
透也想要的是另外的一个人。
渴求抚摸的对象不是美和,是有天鹅绒般的皮肤的穗高。
想到穗高——透也的心就隐隐作痛。
“透也?你怎么了?”
“嗯,我在想这个耳环还不错。”
希望藉着这些无关紧要的话能使心情好起来。
可是透也发现自己的情绪愈来愈浮动。
——真想见穗高!
好想见到穗高!想看他的脸,想触摸那个人的皮肤!
已经有十天以上没见面了。
才这么几天就这么想念他,自己一定很不正常。
不!不是!只是担心他有没有写稿。
对于为自己找藉口的心情,透也觉得万般无奈。
“好!就选这个!好可爱!”
她所反映的是镶着小小的钻石、很清纯的耳环,当然她有可能考虑到透也能够负担的预算。
预约的餐厅的菜肴非常美味,可是两人的对话不像平常那么愉快。
“那么,和穗高老师的事就变成长期抗战了?”
吃着送来的菜,美和问道。本来就没有食欲的透也,听到这句话,连所点的柠檬汁都难以下咽了。
“嘎……嗯,是啊。”
一被问到穗高的事,透也在怀有罪恶感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美和将之解释为透也和穗高交涉不顺;而透也则是怀着不安、食不下咽又尽量装出开怀的表情,以掩饰他们之间尴尬的气氛。
“你真的很喜欢穗高棹哦!”
“怎能说是喜欢,这是我的工作!”
“我看是很喜欢!你好像关心穗高老师胜于我,我都要吃醋了!”
对她的玩笑话,透也只能苦笑以对。
他不可能会喜欢穗高。
每一次被他触摸时,都会迷惑于无法决定自己对他的喜恶程度,自己不可能是因为在他有好感而接触他。
“你今天有空吧?我可以到你那里过夜吗?”
走出餐厅,她很自己地提议。
“啊……我还要去公司,还有工作!”
“是吗?”
“对,有一本书今天一定要校对完。对不起,今天是你的生日,可是……”
透也微笑着把美和拉到胸前,摸摸她的头发。
不知道为什么也不与她接吻。
“你真的没有偷情吗?”
“为什么这样问?”
“虽然你从以前……对性*欲很淡,可是也已好久没碰我了!你还记得我们最后一起过夜是什么时候吗?”
提起这档事,让透也心里更感到内疚。
“你这样会使我失去自信!透也,你真的想和我结婚吗?或你的心里已有别人?”
“没这回事,美和,是你太多心了!”
把仍然满脸狐疑的美和送到地铁的验票口,透也向她挥挥手,美和还依依不舍的向他回头看。
透也也没有送她的心情。
——这一切全是为了穗高。
事实上他根本不敢向美和承认,他现在所想的是穗高的事。
希望见他,想让他抱。
透也口干舌燥地擦去额头上的汗,回家的方向虽然很清楚,他却踌躇的在人潮中呆呆站着。
要去见他吗……?
不,这样做是既没常识,又极愚蠢。
可是和心里的想法相反,身体开始动起来。
透也一转身就在车站的出口处招手叫住经过的计程车,指示司机朝相当熟悉的滨离宫附近的公寓,再把背靠在后座上。
为何自己会有此幼稚愚昧的思考?
被热情驱使着,透也走进穗高住的大厦,按了门铃。
女管家夜间是不留宿的,从对讲机中听到的是穗高的声音。
“是你啊!进来。”
经由对讲机的影像确认,穗高的口气显得很冷淡。
到了四十楼他的房子,穗高已经在玄关等候着。
“怎么了?那么晚来有什么事?”
穗高苛薄的口气,点醒了透也。
到底在想什么?真不该做这种事。
“对不起,我是来……谢谢你上次请我吃稀饭。”
“你已经谢过啦!你不是献出那么多吻吗?”
男人以锐利的眼神看着,透也被他看得羞耻心油然而生。
“说的也对……对不起……那我回去了!”
“别急着走,你不是有事来找我的吗?”
“……”
“如果没事,我可想请你帮个忙,我正好在查一些东西,一个人忙不过来!”
看到一脸迷惑的透也,穗高悄声笑了出来。
“是和你们公司的原稿有关的东西,让我查得十分伤脑筋!”

“嘎,你真的在帮我们写吗?”
“怎么?你好像不相信我?我是言之有信的人哦!”
这样透也就没有拒绝他的理由,本来就很担心原稿的进度,这正是刺探的大好机会。
“请原谅我的冒失!很高兴让我有帮忙的机会!”
走廊上弥漫着强烈的百合花香味。
对这里可说已经相当熟稔,却是第一次闻到花香。
书房在二楼,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有隐约的月光照射进来。穗高打开开关,室内一下子明亮起来。
这是根据机能性设计的书房,整面墙都是书架,摆满了书,窗边有一张很大的桌子。
透也一走进房间,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宽阔的房间内真可以用凌乱不堪来形容。
地板虽然很干净,可是桌子上的文件堆积如山,平日工作有用的电脑,被逼在宽大的桌子的一端。
百合花也凑热闹的勉强挤放在一隅。
“好美的百合。”
“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这是我母亲喜欢的花。”
“你父母已往生了?”
“是的,已经过了二十年。”
算起来他的父母应该是穗高念高中或正要上高中的时候就过世。
“啊,我不该在这种重要时节来打扰你,真是对不起!”
突然觉得自己好可耻。
穗高独自在哀悼的时候,透也却为了**的冲动来找他。
“活着的人不要因为死者的事而烦恼,没有关系,你不用介意!”
在他豁达的口气中,嗅出一丝认命的成分。
“从那之后你就一直一个人生活吗?”
“一个人生活也不错啊,家事则全委由女管家负责。”
那女管家和穗高之间,只是主雇关系。
望着在淡淡的灯光照射下脸上充满阴影的穗高,透也突然体会出来了……。
这个人——原来是那么孤独。
在透也认识的人之中,穗高应该是归类在孤独之列。
有才华的人也许是很不幸的。
如果穗高不是才华横溢的人,透也也不会想去接近他。
穗高描写人性时,笔调残酷冷漠,虽然读者应将作家的人格与作品划分开,但世人却不一定那么想,认为那就是穗高的想法,且认为穗高有透视别人的能力,因而与之保持距离。
“怎么了?你的表情好奇怪喔?”
“啊……对不起。”
“你是不是把我的少年时代想像成对爱情既饥渴又孤独?”
被穗高看穿,透也的脸一阵热。
“你在替我伤心吗?那你真是善解人意的男人。”
穗高嘴角上扬的笑了一下,摸摸透也的脸。
不,自己一点都不善解人意。
透也认为自己的本质就不是善解人意型,最好的证据就是;可置美和于不顾,视自己的**更优先于她,在别人的眼光中这样的自己是多么丑陋啊!
“不要这么愁眉不展!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就来帮我的忙!”
“要我能为你做什么?”
透也依指示坐在空着的椅子上。
“把文件归档!本来要麻烦我外甥来做,因为他不方便来,你正好来帮我!”
堆放在桌子上的纸张是复印的资料,或者是从网络上找出的资料的列印,穗高希望他把这些按照项目归档起来。
翻一翻发现这些都是有关昭和三十年代的风俗和生活的资料。
“我可以……在整理这些之前,先整理一下桌子吗?”
“你尽量整理,我向来不会打扫和整理,所以以尽量不要增加东西为原则!”
“我想我还是先整理!”
眼前的景象乱七八糟到令人难以下手;他需要女管家是可以理解的。
不管他的原稿是否开始,从这些资料至少可以证明他已在着手进行。
把文件整理就绪,透也坐在穗高的斜对面,等候被指示归档的空档,无意间见埋首的穗高,觉得静态的他好美;此时,真可谓无声胜有声之境界。
偏偏透也的衣袖碰到桌子上的纸,有几张掉到穗高那边。
透也蹑手蹑脚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捡起文件。
然后就站在旁边凝视穗高。
他入神地看着穗高从脖子到下巴的锐角线条。
“怎么了?”
发觉视线的他抬起头,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透也有些错愕。
“不……我……”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
穗高的嘴边浮出一丝苛薄的笑意问道:
“你为什么来这里?”
这话直接得透也一时答不出来。
“如果是来催我的原稿,你一开始就会说出来意!”
被穗高言中,弄得变成公私混淆。
透也把视线从穗高身上移开,慢慢地低下头。
“我很想见你。”
“让你尝到那种苦头的男人,你为什么还想见?”
说到最后,夹杂着的呼吸声音有些许甜美。
听起来就好像是他优雅的动作所造成的衣服摩擦声。
“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透也独白地说。
“搞不清楚什么?”
穗高突然把透也拉到自己面前,手掐住他的脖子,粗暴地抢走透也的唇。这也是透也第二次的吻。
当他的舌尖舔着上颚,透也全身颤抖失去了力量。
“你其实很清楚自己为什么来这里吧?”
“嗯!”
穗高解开透也的领带,丢在地板上,伸手解他的钮扣。
他的手很迅速地松开了钮扣,迫不及待的用他的唇和舌尖从喉咙到胸部一路吻下去。
“你分明知道才来的!”
——的确知道,而且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然后就来了这里。
对透也来说,要承认这个事实是很痛苦的,他很不愿承认留在自己内心里的扭曲**。
过去可以名正言顺解释是为了工作的需要。
可是从此如果随着自己的意志沉溺在**中,等于是罪恶的背叛。
今晚的自己特别奇怪,因此试图找出正当的理由。
已习惯被穗高**,一旦不被理会,就觉得难以忍耐。
这不是透也的错!是穗高在唆使透也!
“今天你去约会了?”
“嘎?”
“有口红印!”
男人嗤嗤一笑,指着他的领口,可能是刚才把美和搂到胸前时留下的。
“……是的。”
“那你应把女朋友摆第一才对!明天你再来这里就可以呀!”
“可是今天……就是非见到你不可!”
透也勉强挤出声音说。
透也很明白生日对女性的意义。
可是自己竟然做出这么残酷的事,残酷地背叛了美和。
虽然如此想,透也还是缠住穗高的脖子紧紧地抱住他。
“我想见你!好想见你!想见得受不了!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
感情和言语冲破堤防一泻而出,透也已不能遏止。
只能更用力地搂住他的脖子。
“你的话热情又火辣辣的!”
男人微微一笑,舔舔透也的嘴唇。
热情这个形容词实在不宜用在自己身上。
可是这或许的的确确就是热情!
想要对方,想要得几乎快发狂的这股冲动驱使着的感情,就是所谓的热情吧!
“不只是来见我吧!说呀!你为什么来?”
透也忍不住的想……
他带着诱惑的声音为何如此动听?
“透也,你说呀!”
“……你给我……!”
起初,透也的声音抖得几乎听不清楚,可是男人硬要他说出来。
“我听不见你说些什么!”
他非常清楚——
如何溶解透了的理性,抢走他所有的东西。
“请你抱我!”
透也闭上眼睛,声音紧张的在发抖。
“你要看着我说!”
男人粗暴地揪住透也的头发,让他的脸仰起来。
“请你抱我!”
第三次说出时,已经是把自己豁出去了。
穗高望着透也的眼神中带着无法消除的懊恼,不禁从喉咙发出笑声。
“那有什么问题!”
这纯粹只是满足**的**。
这对透也的信念而言,是多么罪孽深重的事。
自己再沉溺下去,将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从今而后,唯有欺瞒和背德的份了。
走进这个禁地后,透也和穗高就成了玻璃圈的人。
其实从今以后,只要和喜欢的对象睡觉,也不会背叛相信自己的恋人。
但这一切他已不在乎。
他现在只想要穗高!
所盼望的只有这个!
“那就按照你的希望抱你吧!”
男人轻声说道,右手摸着透也的下巴和脸颊。
“你跪下来!”
被穗高一声令下,透也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你知道怎么做吗?”
透也当然明白他说的是用**。
透也猴急地拉下穗高的拉链,但当对方的分身在自己眼前,他竟羞涩的垂头不敢直视。
穗高见状既不生气,也没有责怪他。
他兴味十足地笑了笑,爱抚着透也的头发,并用食指和中指轻轻触摸透也的嘴唇,再慢慢撬起上唇触及他里面柔软的黏膜,此时透也的身体不断地哆嗦起来。
“只用手指,就让你有那么贪婪的表情,我真的很想看看你含住我的分身时会有多么欢愉!”
低着头,透也犹豫的脸都泛红起来。
“透也……”带着诱惑意味的声音从头上落下,穗高的手指抚摸着透也的耳朵。
下了决心的透也,慢慢地把舌头伸向男人的分身。
舌尖才碰到那话儿,透也就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他只好闭起眼睛,避免直接看到。
在茫无头绪下,先轻轻地舔着。
“对!很好!你虽然是第一次舔,也舔的不错!”
听着穗高夸奖,心里有些喜滋滋的。
把脸埋在男人的下体,忘情地舔着。
对同样是男人作出此举是极为不堪,为掩饰自己的羞耻,他只有埋着头舔拭。
“嗯……呜……嗯……”
后来,为顾及只是单调的舔会令穗高厌倦,而改由嘴巴将他的整根分身含在嘴里,才开始有韵律的摩擦。
这种摩擦的动作下巴吃力得快要流出泪来。
透也本想舔得差不多了,微微抬高视线,却看到轻轻地咬着下唇的穗高的脸颊有一点泛红。
看到这么性感的表情,心脏一阵悸动。
透也并不知道,自己竟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
以为这个男人永远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突然一股油然而生好像是爱的感情,让透也因而更卖力地对他**。
“我并没有教过你,你怎么知道要怎样含住男人的东西?”
责怪透也的穗高的声音略微沙哑与甘甜,显得很**。
透也的整张嘴含着穗高的分身,无法反驳。
和戏谵的话相反,穗高的手却疼惜似地爱抚着透也的头发、脸颊,透也在陶醉中仍努力的伺候他。
“会来这里求我抱你,可见你有多饥渴!”
透也被他的话激得愈有反应。
这根本是不合情理嘛!
不,也许是心里的内疚反而让快乐更加倍。
双手和嘴边都是自己流下的口水和男人的分身流出来的黏稠的体液,自己知道这景象实在是不堪入目,可是就是没有办法停止。
“啊……!”
穗高突然用脚尖隔着布料触及透也的分身。
吃了一惊的透也,猛地放开他的分身,叫了一声。
“已经湿了吗?”
就如他所说的,透也在兴奋至极下,他的铃口早已滴下**。
“只含住我的分身,你就湿湿的听啦!”
他的话充满了挑逗味,透也羞耻的不敢动,只是紧咬着嘴唇。
“回答我,为什么有这样的反应?”
穗高的脚趾又去碰透也的分身,他忍着不吭气。
他的脚好像画圆圈一样地动着,那个地方发出湿湿的嘶嘶声。
“如果被你抱的话……”
被**挑动而濡湿,透也哑着声音悄悄地说。
他的**贲张的使他说不出话来。
他就像成熟的果实滴着**,等候穗高的爱抚。
“你把整句话说完!”
“因为渴望被你抱,所以湿成这样!”
穗高低声笑出来。
他的指尖从透也的下巴摸到太阳**,最后才摸他的头发。
“为了犒赏你的老实,把这个脱掉,坐在这里!”
按照他所说的,除了衬衫其余的衣物都脱掉,透也面对面地坐在穗高的大腿上。
穗高稍微张开腿,想从那个间隙把手指**透也的屁洞。
“我不要……”
透也摇着头,一边吻着穗高的额头,一边嚷叫“不要”,因为他想要的不是手指,而是穗高的那根分身。
“你别急!必须先适应一下,如果让你受伤,那问题可严重喽!”
穗高说着把透也的衣服拉到他的大腿附近,把手指插进去。
热热湿湿的内壁纳入穗高干干的手指,还嫌不满足,希望整个吞进去,而一直抽搐颤动。
“反应这么激烈,你是不是在别的地方含过别的男人?”
“你……怎么……说这种话?”
本来自尊心很强的透也,经不起对方言语的攻击,在羞耻心作崇下,他毫无反驳余地。
“对,你的嘴巴技巧不错,显然你是无师自通哦!”
对这过分的侮辱,透也用力摇头想要否认。
技巧好也被指责,令人情何以堪。
“你不要摇头否认嘛!反而是应该勇于承认自己是喜欢男人的卖淫者!”
透也哭泣的动,皮制沙发就叽喳叽喳地发出声音。
手指在内壁之间搔着,这样的刺激还无法满足透也,希望他赶快用更硬更热的东西插进深处用力地挖掘、冲刺。
“最好的证据就是,现在你想要我的身体比想要我的原稿更迫切吧?”
“啊……啊……唔……!”
当他的手指挖遍各个角落,透也在叫出甜蜜的呻吟声中达到**,奔泻而出的**弄湿了穗高质地很好的衬衫,可是他已顾不了这些。
“你是那么想要吗?”
“非常想要……请给我——”透也口气含糊地说着,由于太强烈的快感,使透也眼神恍惚湿润、脸颊通红地一再要求。
“你试着自己插进去,做得到吧?”
按照男人所说的,透也稍微抬高身体,用双手拉开**,试着引进穗高的分身。
“嗯嗯……!”
在慢慢**中,透也不断喘着气。
他是确确实实被穗高侵犯了。
不仅自尊心、矜持都被穗高抢走,现在他还亲自教导自己如何伺候他以及被抱的方法。
这个身体是属于穗高的,是他造就了这个**的**。
“唔……啊……”
摇动着腰,好不容易成功地接纳穗高的东西,透也不断深呼吸,下腹有强烈的异物感,和强烈的背德感。
“快说,希望我怎么做?”
透也伸出纤细的手臂,搂住男人的脖子,把脸埋在胸前,闻到他的汗味,透也更加恍惚了。
“请你强暴我!”听透也说出以前他教过他的话,穗高相当满足地点点头。
“好吧,就照你的希望侵犯你!”
“……我好高兴……”
穗高慢慢地动着身体挖掘透也,仅仅被摩擦都会有反应,更遑论被他这样用力地**,那令他消魂。
湿透的衬衫贴在自己的身体上,却没有不快感。
“真好!真好!实在太棒了!”
“有那么好吗?是这里吗?”
“就是这个地方……可以更深一点!”
“你吸得太紧,没办法照你希望的做,我知道你很舒服,可以放松点吗?”
“我没……办法……”
坐在穗高上面,透也痛苦难耐的开始哭泣,椅子叽喳作响,穗高怕椅子会坏掉,苦笑着想离开透也一下。
“你不要抽出来!”透也哭着搂着穗高的脖子央求。
可是穗高故意使坏。
“你好坏……”
透也被抽出后,刹时感到无所是从,一脸的茫然。
“别急!你趴到桌子上,把臀部抬起来!”
催促慢慢站起来的透也,穗高再度说:
“对,这是最适合你的姿势。”
透也依言上身靠在很大的桌子上,臀部向着穗高挺出去。卷起被汗流湿的衬衫,穗高自己插进透也的屁洞内。
穗高的分身插进透也的体内了。
“啊……啊……”
身体慢慢地被撑开,透也的嘴里也不断发出喜悦的叫声。
有这种飘飘欲仙的感受,也许是第一次。
全身各个地方都变得非常敏感,只要小小的刺激就能让透也陶醉不已。
“更……深一点……”
“再深一点做什么?”
“**啊……”
除了想求得贪婪快乐,其余的事全被抛到九霄云外。穗高一直都不照自己的愿望,透也在着急之余,为了得到更深的喜悦,一直摇晃着**。
流出的口水弄脏了桌子,想抓住什么依靠,手才碰到刚才已归档好的文件,就全部掉在地板上。
“好难得才替我整理好,现在又弄乱了!”穗高说着的同时,也毫不客气地握住他的分身,透也便发出唉唉的叫声。
“不要……”
“你必须接受处罚!”
随着男人喃喃的声音被插得更深,透也小声的叫出来。
透也不断地摇着头,脸颊摩擦到桌子,感觉热热的。
“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原因应该受到处罚,你知道吗?”
湿润的黏膜被摩擦的诱惑,透也快发狂了。
这一切只能怪透也本身**的**和心。但存在透也内心最后的城堡决不容许打破。
虽然知道,可是不能承认,也害怕承认。一直把所有责任都推给穗高,如果承认这是自己的责任,后果不堪想像。
“你可知道你为什么会被这样做?”
“我怎么会……?”
错在自己被他指责,**,仍然对他的爱抚有反应。
为维护自己仅有的尊严,他不能说出口。
所以透也宁愿被他谴责,或用话贬他都可以。
透也就这样抱持着应该受到惩罚的罪孽深重的身体,以及不承认的心。
“你真拗啊!”
穗高突然放松手指,同时残酷地用力冲到最里面。
“唔……”无法言谕的快感反而让透也叫不出声音了。
黏稠的体液弄脏了自己的下腹,透也弓起背部。
“唔……”在男人低声呻吟的同时,透也感到他的体液充满在自己体内。
压在桌子上穗高的指尖,显示其之紧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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