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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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际,透也明显在感觉到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产生了很奇妙的感情。
刺鼻的百合香味和湿湿的汗味弥漫整个房间。
透也慢慢放松身体,用右手轻轻地触摸穗高的手。
透也的一切只属于穗高,只有穗高能支配透也的全身。
可是为什么还这么不安、这么寂寞?
一定是还想让彼此的皮肤紧贴在一起产生热气。
透也流出了不是快乐,也非常痛苦的新的眼泪。
内心深处好像被凿开一个洞。
为了忘记这个空虚,希望穗高对自己做出残酷的事。
只是现在自己和他之间只有性这件事,已经无法满足透也了。
透也回头看看懒洋洋趴在身上的穗高。
他也决定接下去自己该说些什么。
“嗯……”
睁开眼的透也,下意识地伸出手寻找但他的身旁空荡荡的,不见穗高的人影。
“老师……?”
慢慢抬起身子时,腰部感到一阵酸痛。
双脚的脏污已经擦拭干净,这表示穗高替自己处理过了。
透也已完全不记得怎么到床上。应该先去帮他整理书房,昨晚一定被弄得乱七八糟。
穿上放在床边椅子上薄薄的睡袍,光着脚走出去,听到好像是从楼下的厨房传过来的声音。
出人意料的,站在厨房的竟然是穗高,已经换上便服的他,笨拙地处理着从冰箱拿出的芹菜。
“老师。”
透也礼貌的向他打招呼,穗高回头看向这边。
“啊,你早。”
“你在做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我正在准备早餐,你不用插手,如果你要去上班,是否该先回家一趟吧?”
“可是……今天是星期六。”
透也提醒他,穗高感到很意外地说了一声“是吗?”
虽然觉得很好笑,但又不能笑出来,使透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到透也呆呆地站在那里,穗高走过去轻轻地摸摸他的脸颊。
“那么你去冲个澡,然后一起用餐。”
简单地冲过澡后,透也就来到餐厅,桌子上已经摆了沙拉,不,应该说是像沙拉的东西。
“这是沙拉吗?”
摘得很长的一段段芹菜放在盘子上,怎么看都不像沙拉,只能说是一盘芹菜。
“不然你认为它是什么?”
穗高有些不悦的回答,平常慢条斯理的穗高,也会有激烈的反应。
“穗高老师也有不会做的事啊!”
难怪那时候需要叫外面送来稀饭。
“你也太冒失了!我的原则是,没有必要的话我就不做!”
“那么,沙拉可以让女管家做嘛!”
“今天是女管家的休假日。”
“为什么?”
“用我亲手做的料理请你,不是很好吗?”
“你让几个人吃过你亲手做的沙拉?”
“你别馍我!你是第一个呀!表示我对你另眼相看!也很疼你!”
穗高温和地笑着说。
好狡猾的人。
透也默默站在那儿。被他说的自己也不知要怎么对应。
他大概想用亲手做的菜肴,来表示他的温柔。
对这似有若无的甜蜜感情,心里十分窃喜,因为昨天晚上也让他尝过这种滋味。
“你如果疼爱我,就应该帮我写原稿啊!”
“凭你的撞球技术,再交战几回也赢不了我!”
“那么我用……身体……跟你交换,你也不写吗?”
透也有点不好意思地提出这个难堪的提议,穗高听了噗嗤一笑。
“这样也只有你得到好处啊!”
意思是指贪婪这个快乐的只有透也一个人而已。
对默不作声的透也,穗高粲然一笑。
“今天就以沙拉来抵帐吧!”
“抵什么帐?”
“我想再占有你一天!”
穗高不容透也回答,便抢走了他的唇。透也也积极地把舌头迎上去,沉溺在深吻中。
透也的**的饥饿虽然解除,为何自己尚嫌不满足,不足的地方是什么?他也想知道。
答案一定隐藏在穗高的身上。
在电梯口的自动贩卖机买了无糖的罐装咖啡,透也当场打开盖子,喝了一口冰冷的咖啡,脑子还是没办法清醒。
他已经累瘫了。
每次被穗高抱过的第二天都是这样。
和穗高**的强烈刺激,才让他体会过去自己的快感,像是在骗小孩的行为。
只要一想到穗高,就会把持不住自己,且会不顾羞耻地去要求他。
以编辑和作家的关系而言,他们已涉及至私情。
穗高支配了透也**,透也得到穗高给予的官能快乐。
只是这样而已。
而且是既原始又单纯的关系。
然透也发现自己陷入太深。
从那次之后,虽然不必去计算被搂抱过几次,但透也却像个刚学会**的少年一样,一直沉溺在和穗高的**中,过不了三天就去找他,沉浸于**的行为,这个关系始终没办法断绝。
既然不敢面对沉溺在这种违反道德的**中的自己,透也就干脆不去面对。
一旦尝过**的愉悦,身体就脆弱得不堪一击,只要穗高稍微色诱,透也就会沈迷自动要求他。
可是再怎么要求他,还是无法填满透也内心的空虚。
会痛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被穗高重新塑造身体的速度,心则远远落在后头。
如果身、心都被他支配的话,透也也乐得轻松愉快。
唯一得救的是,穗高的确很守约定。
和他睡一个晚上,穗高就开始写写,本来的约定是二十张,如果他高兴还会写得更多。以身体做为交易条件的藉口逐渐正当化,按照这个情况,年内应该可以完成原稿。
到那时,自己和穗高的关系就可以结束了。
只要得到原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应该早一点回到美和的身边。
赶快切断这段令人内疚的关系,透也的心里只容得下美和。
透也知道自己辜负了美和对他的好。
冷静时,透也常会对自己的愚蠢及龌龊汗颜,他无颜见美和,约会几乎都被取消,参观婚礼场所的事也随便编个理由延后了。他对自己做事的不一而终感到很沮丧。但想到这总有一天就会结束,就心安了许多。
※※※
“喂,樱井。”
挥着一只手跑过来的是同事吉川。
“你是怎么啦?看起来很没精神!”
“没什么,只是最近有点累。”
“嗯,你还很拼嘛!内仓老师上次的新书听说要再版了?”
“啊……嗯,封面很不错,书腰的推荐文也获得很高的评价!”
“穗高老师那边怎么样?他会不会和田中茉莉之间传出绯闻而不写稿了?”
“田中……茉莉?”
她是被称为知性派美女的二十四、五岁的女演员,上次在杂志上看过她曾和穗高有过一段对谈,不知后来有何发展。
“你没看过周刊志或电视吗?地下铁的车厢有做广告啊!”
“我完全没去注意。”
“他们在杂志上对谈认识后,女孩子好像就很迷对方,她的结婚意愿很强,想走进家庭;穗高对她的印象也不错。”
结婚?……
听到穗高要和什么人结婚的可能性很高,透也的心就莫名其妙的痛。
因为他从来不曾想过这件事。
再说透也一直以为穗高只关心自己,况且自己心乱如麻,哪有闲情去穗高的心情。
“这些事我们从来没有谈过!”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而打工的藤原小姐说你最近心情特别好!但我看你是瘦了一点,是有什么事吗?”
“吉川,你是否有让你茶饭不思的对象?所以……”
透也靠着很大的窗户,背对着吉川有一半是自言自语地继续说下去。
“我也觉得自己最近有些不正常,整天想着对方、介意对方的事到几乎睡不好的地步……持续下去就变得奇怪?”
几乎没有一分钟不想着对方;想着对方的皮肤和味道。
怀着无法满足的**而烦闷,追求唯一一个人的体温到夜夜难以入眠。
“你不是已决定步入结婚礼堂,怎么还热情似火?真让我羡慕。”
听到热情如火这句话,透也和身体就颤抖一下。
“我很意外,你看来不是那么**的人!如此听来你爱对方很深,更表示你们一定可以白头到老!”
“热情似火……我想大概不是这样。”
透也觉得心脏被紧紧压住到快透不过气来。
每次想到穗高的事,内心就热烈起来,且被让人晕眩的强烈感情支配着久久不能自己。
“如果这不能称为热情似火,那你一定是非常喜欢对方吧!不过你就快要结婚,也不该爱昏了头,而影响到工作!”自己是不是喜欢上想到就会发狂的穗高了?
穗高把透也的一切都抢走,还践踏他的自尊心,蹂躏他的温和。
而自己的身体更是属于穗高的。
“啊,我还有事要办!不多谈了!再见!”
吉川看看手表,从透也的眼前站起身离去。
透也不可能获得穗高的心。
他也不敢奢望,只是身体的交往就可以了。
但是,填不平的缺陷一直在透也的心里扩大。
由于性的饥渴难耐,驱使着透也奔向难过的幽会。
透也也明白自己在穗高的心目中,充其量只是个玩物。
可是穗高怎么想呢?在穗高的心目中,自己到底有什么份量?
是否也曾在夜深人静时,因思念他而睡不着?
穗高就要结婚了……当他成了别人的丈夫,就视他这玩物如敝履?
明知道这个关系总有结束的一天,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心烦意乱?
※※※
“透也!”
看到迟到五分钟的透也,已经坐在桌边的美和向他挥挥手。平常都是透也先到,这种情形很少见。
“对不起,我迟到了。”
透也边说边轻轻坐到位子上。
“没关系,你很少约会会迟到,是不是工作太忙?”
“嗯……是啊。”
透也看着美和的肩膀模凌两可答道。
自从与穗高有过性关系,他就没有和她**过,除了因为被穗高搞得他筋疲力尽久,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美和再也产生不了**。
加上背叛她内疚感,约会的次数也逐渐减少。
“最近你怎么都不回覆我的手机简迅?我很担心哩!”
“对不起。”
“你是不是另有新欢?”听来似玩笑,却带着些质问意味。
“怎么可能!你向来都喜欢疑神疑鬼!”透也说完这句重话,就紧闭上嘴巴。他又告诉自己不能用这种粗暴的口气对美和说话,免得她受惊。
“对不起……透也,你生气了?”
“我当然会生气!是因为我只喜欢你啊!”透也对自己的口是心非,内心感到十分羞惭。他喜欢美和……,是吗?是真的喜欢吗?如果喜欢她,为什么与她有种生疏感?他不能否认此刻穗高在自己心目中,远比美和更重要。
“我们是否快去选好婚礼会场?我的父母亲有点担心你是不是害怕结婚了!”
“害怕结婚?只有女人才会怕吧?”
透也苦笑着垂下眼帘;美和的父母亲担心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我也很担心!”
美和突然放低音量,好像怕被什么人听到似的。
“最近你很奇怪,好像很不安定,和我在一起似乎觉得很无聊,以前每天都会在我的手机留简讯,现在顶多只回覆我的简讯,我虽然知道你很忙……但也不免会让我怀疑你另外有喜欢的人?”
“我说过没有这种事!是你太多心!”
逐字逐句地说完后,透也想挤出一丝微笑都不能。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点……可是你真的变了,从你说要负责穗高老师的编辑开始起!我担心是不是因为他是个畅销作家,所以百般刁难你!”
连美和都发现,透也的笑很牵强。
这真的是让透也笑不出来的玩笑。
“听说穗高老师好像和女演员田中茉莉传出诽闻,我就想过如果他们能结婚安定下来,对你的工作或许会更方便些!”
心好痛,上次被吉川点过的同样部位又开始痛起来。
“你不必太过担心这件事!”
透也勉强说出很干枯的一句话。
“可是……”
“这和你无关!”
透也不禁对自己粗暴的口气吓了一跳,赶紧抚住嘴。
这是他第一次大声怒斥美和。
“透也……你……”
此时,美和的眼泪夺眶而出。看到泪眼婆娑的她,透也十分不忍。
“对不起!美和!至于穗高老师……真的是没有什么事!”
透也分明在说谎。
自己之所以会变得如此怪里怪气,罪魁祸首就是穗高。
是穗高让透也变得不正常。
没有被他抱就得不到满足,好几个晚上想他想得都失眠。
“我们不如赶快结婚!如果不举行婚礼,起码去公证结婚!否则这样下去我会感到不安!”

美和可怜楚楚的说着。
这些话一句句刺中透也的心。
美和伸出被眼泪弄湿的手掌盖住透也的手。
“可以吧?透也!你不是也说过婚礼只是一种形式吗?”
“好。不过……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透也回答的不很干脆,然后轻轻移开美和的手。
虽然明白这动作会对她造成多么大的伤害,可是不得不这样做。
※※※
不!不是她!透也一心追寻的并不是美和。
是穗高!
他的内心始终只想着穗高,追寻的也是穗高。
穗高的身影不论是在他睡觉、清醒时都支配着他,让自己快要抓狂。
……透也喜欢的是穗高。
好喜欢……。
他到现在才肯承认。
他喜欢穗高,情不自禁地喜欢他。
起初只是想要他的作品,然后发觉穗高棹这个人很吸引人,到了现在,再也无法否定这份感情。
原以为自己身体是硬被他抢走的。
可是不知不觉中深深对他着迷了。
这就是热情!会使人发狂的感情之波涛!
深夜想到他就有种会发疯的冲动,也是因为喜欢他。
渴求肌肤相亲的感情也是。
那个人的吻、那个人的味道、那个人的皮肤、那个人的热度。
为什么会那么疯狂于他的身体,自己都无法解释。
想起穗高,心脏就会激烈地跳动着,好像连指尖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脑袋就一团混乱。
刻意不和穗高见面已经十天,虽然担心原稿的进度,但这种事用电话联络就可以。
——想见你想见得不得了。
正在写请作者校对的信的透也,突然停住手,咋了一下舌头。
“要重新写过才行。”
是怎么回事?
又不是写给穗高的信,怎么写这种句子。
把原来写的那张公司用信纸撕掉,丢在脚下的垃圾桶。然后很快地写好另外一封,放入信封封好,准备要回家。
“樱井,明天见。”
“慎原先生,你要回家了?这么早?”
“最近我老婆很会念,你那边的穗高老师怎么样?原稿顺利吗?”
“嗯,还好。”
“对了,要改编为连续剧的企划书来了,我想老师应该不会点头,不过你还是要联络一下!”
“是。”
这并不是很急的事,手上另外还有几个案子,既然被问到,透也就点点头。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编辑部不论什么时候几乎都有人在,今天因为开会或其他的事大家都提早回去,除了透也之外不见其他同事的踪影。
慎原的脚步声渐远。
……到底是怎么了?
透也叹了一口气。
自从发觉喜欢穗高之后,透也开始逃避穗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份感情,除了逃避别无他法。
回想起来,透也过去人生的一大半似乎都在无聊的睡觉中度过,当然,在工作也力求表现,和其他人也很认真地交往,可是,这样疯狂地追求别人的感情风暴,却从来不曾遇到过。
所以自己才会束手无措。
“穗高……老师。”
透也小声地叫着,闭上双眼,手肘撑在桌上扶着头。
脑海闪过穗高苛薄的笑容时,体内就升起一把火,他不禁咒骂自己无耻,在公司里想的却是与他缱绻亲热的画面。
透也深吸一口气,然后用指甲用力掐自己的大腿。
透也已病入高肓。
如果感情激烈到非寻求答案不可,大概会逼穗高回应自己的心情,要他表明他对自己的想法。
那个人到底想把自己改变成什么样呢?
哎!答案显而易见,除了是工作对手之外,自己在他眼里只是引起他兴趣的玩物而已。
想在他心里有份量,只是自己任性的奢求。
透也的手伸至话筒就停了下来。
只要一通电话,就能听到穗高的声音。
可是透也没有这个勇气。
“樱井。”
突然被这样一叫,透也吓得身体震动一下,抬起头,拿着便利商店袋子的慎原站在那里。
“你还在公司啊,我送东西来给你吃!”
“啊……谢谢你。”
“等校对结束后一起去喝两杯吧,小早川老师的东西有很多地方要修改吗?真是辛苦你,结婚前如果弄坏身体,会被你的未婚妻恨死哦!你就不要这么累嘛!”
“……谢谢。”
透也尴尬地笑一笑,慎原向他挥挥手就走了。
望着他的背部,透也有一种背叛了周遭所有人的歉疚感。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会对喜欢的对象怎么做呢?是否能够怀着**而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面对对方?
喜欢上穗高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也不知道穗高对自己是怎么想的,再怎么说自己还有美和。虽然自嘲是因为追求肉欲而贪求穗高的身体,可是也不能再做出背叛美和的事。
为什么是穗高?一直爱着自己的美和不是很好吗?可是自己却对那个对自己完全没有感情的男人情有独锺。
这本已超过男同性恋的疑问和禁忌的问题,如果对手是穗高,等于一开始就没有这种区分。
再怎么想都是无解的,只能在没有出口的迷宫中,握着没有答案的方程式。
既然这样就不要再见面,让这种烦乱的感情在内心深处冬眠,努力找回平日平静的生活为宜。
“我是美和,有听到我的手机留言吗?听到的话,请和我联络!”
“我是美和,你还没回来吗?那么……我再打电话给你!”
电话留言显示灯难得地闪烁着,是美和的留言,相似的留言有四通,听了两通后就不想再听下去。
感到有一点饿,打开冰箱门,可是因为最近食欲不佳,所以冰箱里只有几瓶养乐多、枯萎的洋芹菜、快发霉的橘子以及已经过期的牛奶。
突然怀念起穗高所做的芹菜沙拉。
“别蠢了……”
也许过去自己从来没有恋爱过。
非常想见穗高,虽然不知道见到他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可是想用这个手、这个身体确认穗高的存在。
形成透也的世界的一切,因为遇到穗高而全部被打乱了。
从相识开始,所有的一切都被穗高摆布着,透也一直都被穗高拖着走。
冲过澡后,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想就这样睡下去的寂静世界被电话铃声打破。
这次的电话应该又是美和,透也伸手抓起话筒。
“喂,我是樱井。”
“透也,我是妈妈。”
“啊,怎么那么晚打电话来?”
“最近你都没打电话回家,我有点担心,结婚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透也可以想像得到,一定是美和发觉透也有些异样,而去找透也的母亲哭诉。她们两人很合得来,就像真的母女一样。
“你是不是听美和说了些什么?”
“你既然知道就好办!透也!你怎能在婚前便让女孩子如此不安,这会让她对婚后更没有安全感!当丈夫的你是这付德性,叫美和如何是好?”
“我也一样不知道怎么办。”
透也的话透露出自嘲的意味。
“嘎?”
“对不起,我很累,有事的话下次再打电话给我!”
透也挂断电话,重新躺回床上。
他知道又要失眠了!可是为了明天非睡不可。
这时候电话铃声再度响起,透也拿起放在枕边的话筒,着急地说:“妈妈,我不是说这件事以后再说吗?”
话筒那端传来的是低沉的笑声。
“啊,对不起,你正在忙吗?”
听到声音的一瞬间,透也的心脏急速地跳动后接着就像要停止跳动。
“穗高老师……对不起。”
“没关系。你都对我不闻不问,是为什么?”
“抱歉!因为有很多事,忙得抽不开身。”
好像看准透也迷惑的心情,穗高适时打电话过来。
透也深怕被穗高牵着走到无法自拔,因而不敢和他联络。
“你已经不需要我的原稿了吗?”
“没这回事。”
“但你不来,我也不可能继续写下去,你说……要怎么办?”
这就是穗高厉害之处。
不必找任何藉口抱透也,只要故意停止写稿,来等待透也的回答——这种作风实在卑鄙。
“我们随时都需要老师的原稿啊!”
“你得先让我快乐一下!你应该也很想我了吧?”
他那刺激人心的动听声音,使透也如痴如醉。
“我……”
“你已经两个星期以上没来我这里,我不相信你那么能忍!”
透也默不作声,用力地咬着嘴唇。
“透也。”
突然被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呼唤,透也的心好痛。
透也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脏的激烈跳动声,说不定连电话那端的人都可以听到。
“见不到我的这段时间,你对你自己那**的身体怎么自慰呢?或者你已经找到别的对象了?”
“我才不是那种人!”
透也逞强地否认道,但很怕穗高听出他的声音在颤抖。
“你怎么能忍耐一个人独眠?你不是因为需要我,等不到三天就跑到我家吗?”
想要穗高占有他!这是多么可耻的肉欲。
透也长叹一口气,试着忍耐自己**的痛苦。
“你为什么每次都这样激我?除了老师以外,我不会和任何人睡觉!”
“对你的未婚妻是例外吧?”
那椰揄的话,刺穿了他的胸口。
在穗高面前,整颗心都被他占去,连美和也早已忘至九宵云外。
透也冲动的想说出这些甜蜜,又怕轻率说出口会招来什么结果,必须慎重一些。
“这个和老师无关!”
“也许是吧。”
“只是,老师为什么要诱惑我?又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我,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如果穗高在**中没有获得快乐,这样还说得过去。
可是透也很清楚,自己的确让穗高的官能获得满足。
让透也感到难过的是,为何穗高从不积极要求。
“你是说为什么吗?”
穗高有趣的稍微提高声调继续说:
“你那么想知道原因吗?”
说谎也没关系,希望他说出来。
只要他说出对透也有一点点好感。
希望他说出透也是特别的存在。
这样透也就心满意足。
为了他堕落也在所不惜。
这是无庸置疑。
自己的灵魂已经被穗高深深地吸引住。
“理由只有一个,因为我答应过你,要为你写无可救药的故事。”
穗高说出的竟然是这么残酷的话。
“无可救药……!”
“你喜欢无可救药的故事吧?透也。”
透也记得他说过这句话。
可是透也还不知道穗高说这句话的意图。
“发觉自己很**,为了**,连恋人都可以背叛,而向着男人张开双腿的男人的故事,对你来说,这绝对是无可救药吧。”
他言过其实的让透也回答不出一句话来。
难道穗高只是把透也视如他所写的故事中的角色吗?
他把透也描写成跌落到无法挽救的地狱的故事。
透也有些不可置信的张大着有些枯干的嘴。
“你是在开玩笑?……唬我的吧?”
“我没有唬你,这不是让你很快乐又很有趣的故事吗?”
穗高的声音没有一丝说谎的意味,更让透也深受打击。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太过分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残酷?
穗高棹,这个冷酷无比的男人。
此时,不只是对穗高的憧憬或透也的自尊心,连对他的恋幕之情,全都被他踩在地下。
“我只不过是个……道具!是老师玩乐的道具!”
“我没有说你是道具!”
“我并不是为了**和你捕输赢的,我……我是……”
透也再也说不下去的状况下,就挂断了穗高的电话。
就这样,穗高没有再打电话来。
这就印证了佳美他们所说的,他有人格破绽之意。
到现在他才承认自己傻到竟然爱上这种男人,实在是蠢到极点。
透也终于明白每次穗高都只是想**透也而已,用官能的动作让自己堕落沈沦,用谜样的言行**自己,一切都照他的剧本进行。
结果,透也喜欢上的是和自己绝对无法相容的对象。
就这样做个了断。
听到他的声音心会痛,希望碰触他的呼吸;被这种对手践踏实在苦不堪言。
为什么陷入罪孽这么深重的恋情呢?
自觉到这种感情到失去恋情的速度,未免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可是缠绕在穗高身上的孤独,及不得不一个人活下去的心,仍然深深地吸引着透也。
透也不免也嘲笑自己是多么优柔寡断的愚蠢的人。
他怎么会爱穗高到如此无可救药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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