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虚竹大叫一声，连忙蜷缩在地上。我不怪他，因为我们几个都在地上缩成了一团。王倩紧紧靠着婉儿，Charels冷得抱着手瑟瑟发抖，就连那个叫Benson的都皱着眉头搓手。这时我开始有点羡慕虚竹的那一身赘肉了。我瞥了一眼腰间的温度计，乖乖，零下37摄氏度。低温是伴随着一阵阴风出来的，风力不大，但让人冷到心里去。过了一会儿，温度回到了零下25摄氏度。我努力站起来，招呼他们往里面走。“你没事吧？王倩，你的脸都变紫了。”婉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回头看，果然，王倩的脸青得发紫。“要不你留在这里，不要进去了。”我拍拍她的肩膀，但她僵硬地笑笑：“没事，我体力还撑得住。”
既然她执意要随我们一起走，我也只好同意。说实话，把她留在那我也不放心。刚迈进门，我赶快停住。见鬼，今天是不是有什么晦气？怎么悬崖老跟我过不去。眼前的是一个大空间，在前面的不是地面，而是陷下去的一个大洞，用电筒一照，洞中弥漫着灰蓝色的雾气，看不到洞底。在四周扫射了一下后，大致了解了一下地形：这是一个巨大的圆柱型洞**，四面是冰冷的石壁，在石壁上有不宽的盘旋着路通下去，就像在电视里曾看过的塔楼。奇怪的是，原本四周漆黑一片，在我们用电筒照了一圈后，墙壁上竟发出了微光。
“大概是墙上有荧光物质吧。”我摸摸墙上，居然有点软软的感觉，像摸在一块猪肉上。我一怔，再摸的时候却又是坚硬而冰冷的石壁。“怎么了，父亲，不继续前进吗？”婉儿摇摇我的胳臂。“没，大概是我神经过敏，我们继续走。”我缩回手，朝墙壁最后瞟了一眼，领着大家顺着石壁上的小路往下走。开始路还很宽，可以允许三个人并排走，但越走越窄，一个多小时后，路宽只允许一个人走了。我们排成一列，缓慢地移动。
本来窄都算了，走着走着不知谁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吓得我差点从崖上掉下去。“FuckYou!What’swrongofyou？”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骂，那个Benson已经骂开了，估计他也被吓到了。“怎么了？”我朝后面喊，由于人过不去，我只能扭过头。“Oh，MyGod！”听起来像是婉儿秘书Charels的声音，他走在最后，“领队先生，死人，有死人！”本来我一肚子的气想朝他撒，听他这么说，我的心里也“咯噔”一下，毛毛的。“你看，就在这里。”他用电筒照着身后不远的石壁。我顺着光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块白白的、光光滑滑的东西，突出在石壁上。我眯着眼仔细一看，是一张惨白的人脸！
我突然有点慌了，口腔适时地分泌出唾液，我连忙咽了口水定下神。没错，那真是一张人的脸，眼睛半闭着，表情看起来很愁苦，像是个年轻人。“啊——”王倩刚一尖叫，就被婉儿捂住了嘴。“嘘——”她示意安静，“在这里大叫的话回声会很大，说不定会导致灾祸。”王倩点点头，她才放开。的确，这里的结构会导致很大回声，容易引起洞**坍塌。可是那个古怪的人脸又是怎么回事？我一下子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讲盗墓者经历的幻想小说，里面的故事不会是真的吧？刚开始胡思乱想，思绪却又被虚竹给打断了。“喂，我说。”他明显带着颤音，要是唱歌时发挥的话，效果一定不错。“我说，那什么脸旁边是不是还有什么？”他指向更远处。听他那么一说，我们把光都打向“人脸”的后面——的确，那里还有另外一张人脸，有点远，但大概认得出是一个小孩，哭丧着脸。
“咕噜——”我听见了我们集体咽口水的声音。“该不会……”我把电筒继续往后照，他们也举着电筒跟着我电筒的方向。天哪——那后面密密麻麻的白点是什么？那些脸一张接着一张，有老人，有中年人，有少年和小孩，还有婴儿，虽然年龄外貌各不相同，但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没有一张脸是笑着或者平静的。它们脸上充满了愤怒、痛苦、哀伤等各种表情。我们全都楞了，虚竹的嘴张得大大的；而王倩捂着嘴，已经叫不出声来了。Benson表情凝固，就像一尊雕像；刘肃的手缩到胸前，瑟瑟发抖；Charels跌坐到地上，背对着我们。
我们好像倒成了雕像。
王倩慢慢地指向离我们更近的地方，那里，一张新的脸像浮出水面一样，露了出来。借着石壁上的荧光，我看到上面满石壁都是圆圆的黑点——老天！我身上鸡皮疙瘩马上一阵阵地此起彼伏。“走！”我说不出更多的话了，赶快迈步往前走。全队的人好像突然得到了最高命令，忙跟在我后面。“后面的脸追上来了！”Charels哭哭啼啼地喊道。我鄙夷地哼了一下鼻子：“大家小心，路太窄，别掉下去。”本来我是想把大家用登山绳连在一起，但婉儿和Charels他们都不同意，也不给个理由。这下都成单独的个体了，如果掉下去都没得救的。
虽然我们都开足马力往前奔，奈何路实在是太窄，所以速度一直不算快。好在那些怪脸延伸的速度也慢，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往下走。没多久，我们就走到先前看到的那些灰蓝色雾气里了。本来我还怕这些雾有什么毒，但试探了一下，好像也只是普通的水气凝结的。但零下这么多的温度还会有这么大的雾吗？疑惑是难免的，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雾气吸进鼻腔里，几乎把我整个肺给冷冻了，我这才发现，虽然现在的温度回升到了零下十摄氏度，但身在这雾气里，寒意却更甚。
“大家要小心一点，看好脚下，尽量贴着石壁走！”我大声喊。但居然没人回应。这些家伙难道不听我的话了？我有点生气，转过头去，准备好好训他们，但刚一往后看，我傻眼了——后面哪里有我的队伍？弥漫的雾气在我身后徘徊，就像在我前面的那些雾气一样，可是我是记得他们是紧跟在我后面的。“喂，你们在哪儿？”我朝后面喊，“有人吗，虚竹，王倩，婉儿！”
猛地，我脑袋里像是挨了一闷棍，一些片段泡沫一样涌上来。
“你们在哪里？柏灌，飞镰……雪音……”我……我是……龙王风昊……不，我是陈朱……“虚竹，王倩，婉儿……”我的记忆突然混乱起来，现实的我，另一个我都在大脑里翻腾。我从来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他似乎一直深深地沉睡着，但现在他醒了。“终于来到这里了，雪冥洞，我这次要把扶桑的种子彻底毁掉。”话是从我嘴里吐出来的，但并不是我想说的。而身体也不听指挥了，他用着我的身体，很夸张地活动了一下，差点跌下去，倒吓得我半死。
你是谁？我愤怒地问——实际上也说不出话，只是想法。“小子，你的身体暂时借我用一下。”他满不在乎地说。我问你是谁啊！我更愤怒了，你从哪来的？怎么能控制我？他停了一下，然后邪恶地一笑：“这是我们的契约，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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