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王与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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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比先前大了不少,我们只好放慢了速度,毕竟这样的大雪当地人说极为罕见。本来林区管理员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进去,但经过婉儿的打点,到底还是进来了。一行七个人徒步走在雪中,除了我们四个以外,还有三人,是她的秘书Charels和保镖Benson和一个叫刘肃的医生。我不清楚她带秘书来干吗,但医生还是有用的。毕竟我们前几次的冒险证明,我们需要一个懂得医疗护理的成员。我有些心有余悸地瞧瞧曾经断掉的左手,万幸,它还好好地长在那里。而对于那个虎背熊腰的Benson,我一直觉得有些不放心。
我们离开大路,走进了一片林子中。婉儿的体力明显比王倩要好,她还扶着王倩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没膝的雪中。“有点林海雪原的味道。”我打破了尴尬的沉默,总得找点话说。“大哥,这里可不是东北,怎么会有这种天气?”虚竹说,“你个扫帚星,跟你去哪都不顺。”我无辜地回头看他,好让他看清我无辜的表情,他马上恶心地偏过头。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领队先生?”刘肃走到我身边,不安地问。风吹得他的头发乱七八糟,一双敏感的眼睛透过厚厚的眼镜片注视着我。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只是跟着感觉走,但总不能这么告诉他。“去寻宝。”我尽量使自己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具体情况不能透露,但找到宝藏的话一定有你的份。”他点点头,回到了后边。我看见那个秘书和大个子都在和他说话。说吧,告诉他们我们是去寻宝的。我看着前方,宝藏就是那些沉睡在黑暗中的秘密。
我身后的虚竹一直在跟王倩大说特说上次鄱阳湖的冒险,但把他自己形容得英勇卓绝。前方一片白色。天是白的,地是白的,树是白的,仅有树下才有一点灰绿或灰棕色露出来。刺骨的风夹杂着雪片迎面刮来,打在人脸上,隐隐发痛。刚照常往前面迈出一步,我只觉得身体失去了重量,眼前一花。不好,是踩空了!我连忙四处乱抓,看能不能抓到什么,但身体一顿,停下来了。谢天谢地,还好我们都用登山绳彼此连在一起。定睛一看,这才看清楚前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刚才走下断崖了,身后却森森的有些寒气。我擦了一把冷汗,却听见虚竹在上面吆喝:“喂,你没事吧?”我好歹哼了几声,胸口痛的厉害。
他们七手八脚把我拉了上去,我坐在地上喘着气。“我说,总算找到地方了。”我指指下面,“就在山崖的绝壁上,我们准备下去。”他们互相看了看,都没说什么。我把简单手包了一下,就系好安全带,扣好锁。他们在崖边设置了安全点,我当先锋,顺着刚才掉下的方向,慢慢降了下去。果然,刚才的寒意又来了。我转过身,前面的山崖上赫然是一个大洞。我靠,怎么又是洞?难道我天生跟洞有缘?“喂,好了没?”王倩在上面喊着,声音在风里飘忽,我勉强能听到。我拉了拉绳索,示意可下,很快,他们都来到了洞口。
我戴好头灯,摸索着往前走。一阵强烈的厌恶感照样袭上心头,看来我还是难以适应洞**。这种讨厌的幽闭恐惧症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记得了,但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越往记忆里挖掘,我就越头痛。“这是我们之间的契约。”我脑海里还记得这句话,是谁对我说的?谁,谁……我的时间好象一下子凝结了。
时间倒回到我五岁的时候。家里带我去登山看日出,那座山离我们市区很远。夜里我们就住在山腰的一座庙里,我那时正是顽皮好动的年龄,看到怎么都新鲜。后来跌跌撞撞摔进了一个地洞里,我只觉得身上很痛,躺在黑暗里不能动弹。手指隐隐摸到粘粘的液体,地上都是。意识也渐渐模糊了,好像要沉沉睡去,又好像意识要脱离身体,连呼吸也渐渐缓慢下来。就在我的呼吸将要停止的时候,脑海里忽然有个声音响起了。

“我等你很久了。”
你是谁?我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想着,但它好象能读懂我的心思。
“我是君龙王。失血过多,你就要死了。”
死是什么?
“就是你不能再看见阳光了。”
我还能和阿明玩吗?
“不能。”
我还能吃妈妈做的鸡蛋面吗?
“也不能。”
那我不想死。
“你没有选择。你马上就会死。除非你和我订立契约,让我和你融合。”
什么是契约?怎么叫融合?
“你以后就明白了。但你如果不答应,你就永远不会明白了。”
你能让我不死吗?
“当然,只要你答应契约就行了。”
那我答应你的契约。
当我这么一想的时候,身体好象顿时被什么缠住,然后,一股温暖的能量就流入我体内。我的身体一下好像变地很轻,像一根羽毛,在空中飘荡。“以后,我们会共生。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这是我们之间的契约。”
“小心!”身后有人把我一把抓住,“你小子眼睛长哪儿去啦?”我一下子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回过头,原来是虚竹。而前面是一面光光滑滑的石壁。“在想什么呢?走路都不认真。”王倩问。“没事。”我深呼吸一口气。总算想起来了,这段记忆一直都埋地太深。也许对洞**的厌恶与那段不太愉快的经历有关吧。“这里没有路。”保镖Benson用生硬的汉语对我说,然后用他那鹰一样的眼睛看着我,这让我感觉很不舒服。他的左脸上侧有很大一块疤,左眼也没有睁开过。婉儿跟我说起,他是在美国特种部队服役时被炸弹所伤,以至失明。“应该不会啊。”我尽量不去看他,前面的石壁非常光滑平整,看起来完全不象天然形成的。
我上下左右照了个遍,上面没有任何类似于机关暗门的东西。把手贴上去,隔着厚厚的棉布手套都能感觉寒气逼人。“怎么好像变冷了?”刘肃哈了一口气。“这里的温度比外面还要低。”婉儿看着手里的温度计,一路上她都没说什么话,只默默地跟在后面。“零下十八摄氏度。”难道说……“问题是我们怎么从这道门过去。”我为难地左右踱步。“父亲,这大概是扶桑文明的‘雪冥洞’。”婉儿走到石壁前,“洞里温度极低,通常保存了一些设备。”她转头看看大家,“但也可能有危险。”秘书Charels明显有些害怕,Benson不屑地瞟了他一眼。“美女,你只要告诉我们怎么进去就行了。”虚竹做了个鬼脸。
儿从包里拿出一根细长的钢丝:“您一定没有注意,其实在这石壁上面有几条细浅的凹槽,可以用钢丝镶嵌。”她掏出一把小电筒,但射出的光却是紫色的,石壁上马上显露出几条不规则的条纹。“验钞用的紫外线电筒可以让涂了特殊材料的凹槽露出来。”她仔细地将钢丝裁短,贴在石壁上。在贴最后一根时,她回头对我们说,“可能会有点冷,大家要忍耐一下噢。”
说完,她贴好最后一根,然后叫大家推后几步。数秒之后,石壁轰然碎裂,一股刺骨的寒气迎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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