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 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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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七月中旬的一个下午,太阳象个火球,挂在天空,盛气凌人的将它的热情挥洒在大地的万物之上。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在干竭的水泥地上行驶着,每辆车的车轮在与地面接触的刹那,闪出一串串蓝红色的火花。此时,正值下班**,尽管日头毒辣,天气热得要命,可行人道上络绎不绝的人依旧在不停的快速地穿梭着。看来,都是下班后匆匆赶回家的人。也为躲避着炙热的阳光而显得每个人过于匆忙。
在新城环江大道中段,一家豪华的咖啡馆门外的行人道上,一个中年男人站在烈日下,不停的用纸巾摸檫着额上的汗水。他,大约三十**岁,微微发福的身型,穿着一套纯白镶兰边的短运动衫,脚上拖着一双凉拖鞋,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炙烤下有些泛红,鼻梁上架着一副近视眼镜。嘴角边一颗黑黑的小痣格外引人注目,成熟中带着几分稚气。他不停的张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其实,急匆匆的人群中许多人也不免多看他几眼,谁能顶着烈日在人行道上站那么久?他不时的看看马路上行驶的车辆,又回头看看人群,那眼中透出的几许焦急,但更多的是兴奋和期待。
一辆豪华的黑色的轿车急驶而来,停在这咖啡馆门外的停车场上。从车上下来一位高大,潇洒的中年男人,一件有暗花的粉色短衬衫罩在健壮的身上,显得人很年轻,也很时尚。一条白色的休闲裤更显出他不凡的气度。白色的皮鞋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只见他轻轻地关上车门,迈着矫健的步子向咖啡馆走来。一张凌角分明的脸微微笑着,露出浅浅的酒窝,一双黝黑的大眼也在到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远远地看见人行道上那个不停擦汗的男人,那男人也不确定的目光注视着他。两人相互打量着有一分钟的时间。随后,两人几乎是同时加快了步子向对方奔去。
“熊涛。”
“南风”当两人站在一起面对面时都伸出双手将对方紧紧的拥抱着,眼中都噙满泪花,谁也没有说话。可看得出两人异常的激动与兴奋。两张脸孔都不由自主地在**。嘴角微微翕动,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
路人纷纷投过来一些好奇、狐疑、猜忌的目光。这一定是分别很久的家人重聚?也有可能是分别几十年的老友偶然在街上碰到才会有的场面?而两个男人如此深情的拥抱更是让这炙热的天气增加了些温度,路人都停下了脚步,用一种稀奇的眼光看着这从未见过的场面,仿佛在看一部电视剧的剧情,都期盼着剧情的发展。
是的,这就是分别二十年零一个月的江南风和熊涛。此时,两人紧紧的拥抱着,完全没在意周围的一切,相互用右手在对方的背上轻轻地拍着,那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就在这只手上传递到彼此的心中。两人眼中尽是激动、喜悦的泪,顺着眼角静静地滑落到嘴里,苦涩的、痛楚的、兴奋的、相知的泪。路人中有许多人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唏嘘,多感动的剧情啊!平日里只有看电视剧才有的剧情啊!今天却在大街上看了个过瘾。
熊涛今天中午就接到南风的电话,南风约他下午五点在半岛咖啡馆见面。自从接到这个电话,他是什么也做不下去。坐在房中紧盯着时钟,真恨不得将时针向前拨几格。他激动的看着那秒钟滴答滴答地慢慢走着。四点钟时,他实在坐不住了,尽管外面热得要命,迫不及待的来到这里,等待着这分别二十年在他心中敬佩、崇拜的大哥。在他的眼里,现在的南风还是如从前一样,光看穿着就知道南风没变,衣着时尚,整洁干净,成熟稳重。只是那帅气的脸上多了几分沧桑,更增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好久好久,两人才松开手来,熊涛将手中纸包里的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南风,自己也拿了一张,两人默默的擦着脸上的泪水。南风微笑着注视他,熊涛正取下眼镜擦着眼镜上的迷雾,脸上带着笑容,那是幸福的笑容。这是一个毫不掩饰幸福和快乐的男人。
“纤纤好吗?让你幸福、快乐的人是纤纤吧?”南风试探地问询。
“嗯,很好。”熊涛不住地点头“实现了她的梦想,现在在中学教音乐,也收了很多学钢琴的学生。你来电话时,她刚好出门,不然带她一起来。她若知道你回来,一定开心得晕掉。这些年老是念叨着你。对了,南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咋知道我家电话号码?”
“我回来十几天了,在电话薄上查到你的号码,打114查询是中学的私宅号码,我想肯定是你,所以就打来了。”江南风笑着说,用手指了指半岛里面,两人迈开步子向半岛走去。
“哦,南风,王老师还好吗?熊涛念念不忘自己的恩师。
“她很好,在美国结了婚,现在有一个十三岁的女儿,丈夫是我在美国的同学。前些年真是苦了她,这次回来也是她要回老家住。她身体一直不好,辛苦了这么多年,想回来过宁静的生活。”
“老师回来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拜访。”熊涛激动地打断南风的话。
“还没回来,我先回来整理房子,现在正装修老房子。等一切准备好了,估计要到开学的时候吧,她丈夫送她和女儿一起回来。”
两人说话间已上了二楼,服务员快步过来将他们带到一个雅间,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服务员端来两杯热水,递来餐牌。“喝点什么?熊涛?”江南风问道。
“随便吧,冰冻的咖啡吧。”熊涛说着,在阳光下足足站了几十分钟的他,加上激动的心情,室内的冷气还未让他凉下来,所以要喝点冷的东西。
“来杯冰咖啡,半岛的,再来杯热的。”江南风将餐牌还给服务员,服务员退了出去。
“南风这些年怎么过的?快告诉我,伯母怎样?”熊涛急急的问道。他有太多的问题想知道。
江南风淡淡的笑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眼中滑过一丝忧郁很平静地说:“当年去美国,我妈妈接受治疗时,我和小姨每天照顾她,没有起色。一年后,小姨怕耽误我学业,硬是让我去读大学,我半工半读,她一个人照顾妈妈。也在医院为人家当护理,为生活,也为我的学费,真是辛苦她了。在我读书期间,认识了我同学刘峰,是四川人,去美国留学的学生。我大学毕业,他们在美国结了婚,我们开始做生意,做进出口生意。刘峰管国内事务,我和小姨继续呆在美国一边学做生意,一边照顾我妈妈。五年前,我妈妈去世。我们才回国,她又带孩子,又照顾我妈妈,身体也拖垮了。回国时,生意已有一定规模,于是开了公司。小姨也闲了下来,每天带孩子,为我们做饭,又开始照顾我和刘峰。前几年就想回来看看,由于公司刚成立,我和刘峰比较忙,她身体也不太好,也不太放心她一人回来。现在公司已步入正轨,高速路也开通,所以,她决定回来住,两地往返也只要三、四小时,我便先来安排。”
“哦,那你呢?南风,结婚了吗?”熊涛关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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