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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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U区的南方防线被突破后降月那庞大的东方军团就全都进入了指定作战区域,此时驻扎在那座基本上已经被夷为平地了的城市里的东方军团主力部队,他们的规模更是达到了空前的程度,仅士兵的数量就已然骤增至了近百万,就更别说他们还有众多的作战车辆和战机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们的空中战舰,除开最先赶到该市迎接未来佛的降月旗舰外,其他的数百艘大型战舰现在也都已经陆续进驻到了该城,在这些后来的战舰中,甚至还有比降月的旗舰更大的,由航空母舰衍生而来的超级巨舰!它们也就和别的战舰似的是停泊在云端的,那感觉真的会让人误以为现在的东方军团就是笼罩着荒野的白色星云,他们确实拥有这样的规模!
今天是出发进攻U区的日子,虽然看样子片刻之间还不会下雨,但天空中却总是浮动着低沉的阴霾,东方军团的将士们就是矗立在这样的阴霾下等待着降月的总攻命令。
预订的时间刚到,东方军团的旗舰上就陆续走出了未来佛和降月及其他几位将军的身影,未来佛和将军们在走到舰艏中间时便停住了脚步,而降月则独自走完了全程,也就是说她站到了舰艏的最前端,在万众瞩目之下降月拔出了手中的佩剑,既而又将其指向了U区——这就是总攻命令!
原本沉寂的东方军团在这之后突然就变得嘈杂起来,脚步声、外骨骼相互碰撞的声音,种种这些声音彼此交汇着,不停地震荡着整个大地!
东方军团再次踏上了他那战无不胜的征程,如果进展顺利的话,他们能够在夜幕降临前攻破U区!
但让人始料未及的是,东方军团的先遣部队才刚进入荒野,便糟到了来自U区的各类战斗机、轰炸机及零星坦克的阻截,这说明席天已经得到了亡军正在向U区挺进的情报并迅速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东方军团的战斗机群和坦克部队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时即刻便迎了上去,战斗也就这样开了帷幕。
随着战斗的开始,佛的精灵,飞天的身影也越来越频繁地,但却又是若陷若现地出现在了这战场之上,她们那飘逸的缎带使她们在这纷乱的世界里显得格外惹眼,但她们却并非是为了作战而来,她们的出现只意味着有亡军士兵阵亡,这是因为亡军士兵在阵亡后会化作舍利子,而按照惯例,飞天们会将它收集起来并码放到未来佛的脚下,以示对这些士兵的尊重,这就跟人类死后会被埋葬差不多,它只不过是亡军的传统,而飞天则充当了这传统中的祭司,毕竟她们本来的名字就叫祭乐天。
东方军团正如数股钢铁洪流般源源不断地涌入荒野,发生在前方的战斗丝毫没有阻碍到他们前进的步伐,他们很快便“淹没”了地面那零星的U区坦克!
陆地上的接触虽已告一段落,但空战却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在超视距地互射完导弹后,双方的战机又展开了近距离的空中格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U区的战机也正在陆陆续续地坠入荒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亡军战机都拥有着无可匹乱的压倒性优势,但即使如此,U区的战机也仍在一个梯队接一个梯队地涌来,虽然他们随后又会一个梯队接一个梯队地被击毁!
正面的较量如此,侧面的较量也如是,虽然U区空军总想从侧面突入东方军团的核心地带以便对空中战舰实施打击,但这种任务不用想也知道其难度有多大,正因为如此,绝大多数U区战机才会在执行这种任务前,在外围就已经被亡军战机所歼灭,而能够做到这步的则只有那些所谓的王牌飞行员,且只能是那种从未踩到过狗的排泄物的王牌飞行员,当这些运气极好的飞行员突防成功后,他们会对每艘横在他们面前的空中战舰火力全开,以示作为人类,他们对亡军所持有的恨,但可悲的是,无论这些飞行员有多么的英勇善战,他们也很难对空中战舰构成任何有效的伤害,亡军的战舰不仅有足够坚韧的外骨骼和重装甲进行防御,而且还有足够强大的火力进行反击!
但无可否认的是,战火已经蔓延到了东方军团的核心地带,而战争此时才刚刚拉开帷幕!
对于东方军团的最高统帅降月来说,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是不可思议的,她没有想到在经历过这么多年的连续败退后,人类居然还能以如此顽强的斗志来面对东方军团,但降月也并没有以此便认定今日与U区的决战会陷入苦战,毕竟东方军团的压倒性优势是实实在在摆在眼前的。
只是敌机既然已经能够攻进东方军团的核心地带,那么她和未来佛目前所站的这个位置便不再是安全的了,但这也并不是说他们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降月只是在担心如果未来佛糟到了攻击的话,可能会影响到他观战的心情!
果然不出降月所料,正当她还在为此事犯愁之际,人类的战斗机就已经出现在了旗舰的侧面,这架战斗机随后又保持着和旗舰甲板平行的高度飞到了舰艏的正前方。
就在双方擦肩而过的那刹那间,降月看到了该机的飞行员,身处座舱中的他满脸是血,但为了能不使这些血迷住视线,他便竭力睁大了双眼,从这飞行员的眼神中降月看到了疯狂和绝望,而这也确实是令她感到了不安,因为这飞行员所注视的正是未来佛!
未来佛身后的将军们随后也注意到了这架飞机,他们开始关注起它的动向,看它是否会做出什么冒犯未来佛的事来,但所有这些问题的焦点人物,未来佛则依然是凝视着前方,他并没有给予这架战机任何关注,这多少会让降月感到有些出乎意料,因为她从未看到未来佛如此威严过,但这也令降月感到欣慰,因为在她看来神就应该是这样的。
既然该U区战机已经突入了禁区,那么在他的身后自然也就少不了亡军战机的尾随,为了能将它驱离旗舰,数架亡军战机几乎用尽了各种招数,但是该机飞行员的战术动作是顶级的,连着的几个翻滚使他迅速摆脱了来自身后的追击,紧接着在稍微调整过角度后他便径直朝着未来佛俯冲过来!
看来这名飞行员已经猜出了未来佛的身份并打算与之同归于尽!
降月和将军们当然不能容忍这种亵渎神灵的事情发生,他们赶紧便迎上前去!但在他们之前,也就是说在他们还尚未作出任何反应之前,就已经有名飞天如狸猫般迅速地从空中窜了出来并挡在了来袭战机和东方军团的这艘旗舰之间。
飞天弯着腰,手臂自然下垂,以指尖迎着飞行员和该机撞在了一起!
因为他们相撞的空域离旗舰相当近,所以一股巨大的气流随即便袭遍了整个舰艏,但令人不解的是,这次随着气流而来的却不是什么飞机的残骸,而是漫天飞舞的缤纷花瓣!
这些花瓣是飞天的杰作,是她在触到那飞机的瞬间将其变化了的!
花瓣尚在飘摇,飞天便又重新飞上了天际,同时她那无邪的笑容也给降月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虽然空军的失败只是预料之中的事,但在指挥所的大屏幕上亲眼看到这些却还是令席天产生出了极强烈的挫败感,“将军!这就是我们的空军?”席天站在指挥所大厅的中间对他的空军上将咆哮道:“如果你认为是,那么为什么我们不邀请一群麻雀来保卫我们的领空?麻雀都要比这些人要强的多!”
空军上将不能容忍席天将失利全都归罪于他的士兵,但他又不能顶撞席天,所以在情急之下他便决定和自己的士兵同生共死,他要亲自驾机出战,上将的这个决定倒是得到了席天的赞许,他甚至还吩咐核武库专门为上将调拔了一枚空战型的战术核导弹,“把它用在亡军的旗舰上!或你自己的身上!”席天说。
在席天对上将说出这样的话后,上将便离开了指挥所,大约几分钟后,由该上将亲自带队的最后一个梯队战机便离开了U区,和他同时奔赴战场的还有陆军航空兵团的数百架武装直升机以及坦克兵团的数百辆主战坦克,这已经是U区最后的机动部队了!
“从现在开始,重炮全开!但凡进入射程的,无论他是什么,全都给我摧毁!摧毁!”在席天的怒吼声中,整个U区都被调动了起来!这绵延数十公里的要塞震动着,轰鸣着,将难以数计的炮弹如泼水般倾泄进了位于它正前方的荒野深处!
在席天忙着为机动部队抽调更多的火力支援时,指挥所大厅的门廊下又走进了位戴着眼镜的上校,他冷漠地环顾着四周,而这副姿态也让上校在此间嘈杂纷乱的人群当中显得格外与众不同,席天随后便从眼角的余光中注意到了这个人,而上校也于同时看到了席天并朝他走来。
“是你呀,博士。”互致军礼后席天首先开口道,他并没有以军衔称呼这位军官,而是以博士相称,这说明该上校在席天的军队里有着极其特殊的能力与地位,至少他能让席天在看到他之后便立即恢复平静。
席天的坦克兵团在武装直升机的掩护下一路向荒野纵深推进,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数十台布雷车在不停地忙碌着,这些布雷车走到哪里就会将地雷埋到哪里,他们这么做既有破釜沉舟,不给坦克兵团留退路的意思,同时也还有想要在东方军团抵达U区前尽量削弱其实力的意思。
U区的炮弹、导弹、火箭弹呼啸着从天空中掠过,既而又在远方的地平线上交织出了无数道密不透风的火墙,从坦克兵团目前所处的位置来看,东方军团的先遣部队已依晰可见,他们的身影正陆陆续续地出现在了那燃烧着的地平线上!
同样是在这段燃烧着的地平线上,双方的战机正上下翻飞,展开着空前的殊死较量!空战进行得异常惨烈,但这惨烈也只是针对U区战机而言的,亡军的战机和战舰所构成的交叉火力网就像是割麦子似得很快便击溃了由上将所率领的最后的战机编队!
亡军战机在空战中有一项令人类战机难以企及的优势,也就是说当无法对敌机进行火力打击时,他们还可以凭借其坚韧的外骨骼直接将对方撞毁!那名空军上将的座机就是被两架亡军战机夹在中间撞至解体的!但在上将的座机开始下坠以前,他就已经成功地突破进了东方军团的核心地带并放出了那枚席天交给他的空战型战术核导弹,而且他现在也已经能够看到东方军团的旗舰了,虽然这枚核导弹可以超视距发射,但上将认为如果他那样做的话,该导弹被亡军拦截的机率就会增大,所以他才会选择这种突破后再近距离发射的自杀式攻击模式!
但不幸的是,核导弹才刚发射出去,处在坠落状态当中的上将就看见和他迎面而过的数架亡军战机径直朝那枚导弹扑去!亲眼看到这样的景象,令上将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核弹的爆炸就像是一闪而过的太阳!它照亮了荒野,点燃了大地,也摇撼着整个东方军团,但即使如此,东方军团的前进步伐也丝毫没有减缓,虽然这会使更多的飞天出现在战场上!
时隐时现的飞天是这场战争中最为特殊,也最为美丽的群体,她们似乎不太明白周围正在发生着什么,在这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她们就像是采蘑菇的小女孩似的总是快乐地穿梭在天空中或士兵间,这真的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飞天们又确确实实是这样做的,她们并不在乎自己会被什么样的武器击中,因为无论是什么武器,只要打在她们的身上就都会化作或多或少的片片花瓣,佛的精灵拥有这样的力量!
核烟云尚未散尽,东方军团的先遣部队就又踏上了由U区坦克和武装直升机在把守着的防御阵地。
因为完全没有制空权可言,所以这些坦克和武装直升机的命运比起他们那业已全军覆没的空军而言也好不到哪里去,或者说更糟!因为他们将不得不面对来自亡军空中和地面的双重打击,就算他们是带着防空导弹系统而来的也改变不了他们的命运,人类的防空导弹对付人类的战机还可以,但若说是要对付亡军的战机,它们的威力就未免太小了些,亡军战机在被这样的导弹击中后,顶多不过就是在空中栽几个跟头,随后他们就会稳定下来并继续展开攻击!
经过东方军团的第一轮打击后U区的武装直升机便已多半被毁,随后赶到的东方军团坦克又摧毁了大部份的U区坦克,即使有些坦克能够幸存下来,它们也不可避免地会被蜂拥而至的亡军士兵团团围住!
亡军士兵在对付这些被围的人类坦克时,会首先用他们那弯刀状的外骨骼割断其履带,然后再蜂拥而上将整个坦克都扯得四分五裂,直到坦克兵被尽数拖出杀死方才罢手!那是非常残忍的场面,有的坦克兵在被亡军士兵拖出来后几乎吓得连站起来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了!他们哭喊着在地面爬行,但四周不是亡军士兵,就是U区的地雷,他们又能爬到哪里去呢?这些逃跑的坦克兵最后要么是被地雷炸死的,要么就是被亡军士兵杀死的,无一例外!
至此U区的空军、坦克兵团和陆军航空兵团即正式宣告全军覆没!
虽然早已对亡军的强大实力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席天还是没有想到亡军竟会如此强大!他两眼发直地看着指挥所里的大屏幕,即使那上面早已没有任何信号,屏幕上最后放映的是负责战地侦察的无人机被亡军战机直接撞毁的画面,而该无人机则正是指挥所大厅里的这一大屏幕的信号源。
机动部队全军覆没后U区的指挥所大厅里突然就变得安静了许多,此时除开电脑和各种电子仪器还在正常地闪烁以外,其他的所有事务几乎都处在了停滞状态,人类的自信心再次受到了无情的打击,可怕的悲观氛围正在肆意漫延!
“指挥官阁下,也许我们应该把他们放过来。”站在席天身边的那名上校用食指推了推眼镜后说道,对于如何扭转目前的战局他似乎另有打算。
“你是想让我停止炮击吗?”席天问。
“这种无谓的攻击只是在浪费我们的弹药,杀死几十个或几百个亡军士兵并不足以扭转我们目前所处的劣势。”上校以他那特有的冷俊且温文而雅的口吻说道:“所以将有限的弹药节约下来,等到恰当的时机再用,或许更为明智。”
席天立刻就明白了上校这是什么意思,“博士,你对你的计划就真的那么有信心吗?”他说。
“我认为这与我的信心无关,而在于您对科学所持的态度,”上校说:“况且就我的计划而言,我们不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吗?”
“你说的对,”席天若有若无地笑道:“至少我还能看的出来我们目前的这套战法是行不通的。”随后席天便下达了停火命令,整个U区跟着也就安静了下来。
但U区安静了,东方军团的先遣部队却依然得不到安静,在前进的道路上还有无数的地雷在等着他们去踩,但这也没关系,人类的地雷对亡军士兵是构不成任何威胁的,他们甚至还可以拿这些地雷来踩着玩,假如他们会玩的话。
余下的路程因为没有受到除地雷而外的其它干扰,所以东方军团的先遣部队很顺利地便挺进到了U区对面的斜坡表面,该斜坡处在U区所有火力的打击范围之内,但匿大的U区却没有对这支亡军先遣部队的到来作出任何回应,这令已经习惯了浴血奋战的亡军士兵极不适应。
亡军先遣部队中的数个小分队随后便顺着蜿蜒的山嵴登上了U区,他们这是在为主力部队堪察敌情。
虽然在登上了U区的这些亡军士兵们的脚下和身旁到处都是人类的暗堡和炮塔,但他们却并未糟到任何攻击,而是出人意料的顺利的走到了半山腰!
刚才还万炮齐鸣的U区此时竟突然呈现出了人去楼空的景象,这对东方军团的先遣部队来说是不可接受的,为了弄清事情真相,登上山嵴的那部分亡军小分队便开始去掀那些离他们最近的炮塔,而还停在U区对面斜坡表面的亡军坦克则试探性地向要塞表面发射了数枚炮弹。
U区的反应,这是亡军先遣部队所关注的,但必须要指出的是,先遣部队的动向也同样在被U区守军关注着,即使守军并未将其展现出来,按照席天的命令,守军被要求保持绝对静止,如果他们所在的战斗工事糟到了袭击,他们就会立刻转入地下并封闭该战斗工事和地下工事之间的连接通道,以不使亡军利用这些通道向U区内部渗透,这既是对U区守军心理承受能力的集体考验,更是上校对席天所说的“计划”中的不可或缺的一环,换句话说,这就是阴谋!但东方军团的先遣部队并不知道这是阴谋,由于没能从那些被他们掀开的炮塔中找到人类的踪影,所以加起来约有数千人的整个先遣部队随后便全都涌上了U区!
重新切换过摄像头后,U区指挥所里的大屏幕又再次收到了外界的信息,席天身旁的上校此时就如同是在观看一部他早已猜到了结果的侦探片那样自信地紧闭着嘴唇,目前这种局面正是席天和上校所期待的,所以在经过了稍显漫长且令人窒吸的等待后,席天迫不及待地便发出了全歼这支亡军先遣部队的命令!
席天才刚发出这样的命令,隐藏在U区表面杂草丛中的某种奇特装置便立刻运作了起来,这套装置就有点像星罗棋布的自动灌溉设备,但它喷出来的却不是水,而是某种高浓度的白色烟雾,这烟雾只在瞬间便笼罩住了整个U区,同时它也笼罩住了东方军团的先遣部队。
正打算将整个U区都掀开的先遣部队士兵们对这突如其来的白色烟雾感到非常困惑,他们环顾左右,谁都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同样令他们感到困惑的还有他们脚下的那些杂草,它们竟在极速地枯萎并化作灰烬,但更加令这些士兵们感到震惊的还是他们的外骨骼,那曾经连核弹都很难将其洞穿的外骨骼,竟在此时被人类仅用机枪打成了千疮百孔的模样!白色的烟雾刚笼罩住这支先遣部队,深藏在暗堡深处的U区士兵就展开了对他们的疯狂反击!
没用太长时间,东方军团的先遣部队就全都葬送在了U区表面的这层浓雾里!但糟遇噩运的还不只是先遣部队当中的步兵,就连他们那些还停在U区对面斜坡上的坦克也未能逃出此劫!当U区表面的战斗打响后,数队事先埋伏于斜坡四周的人类化学武器部队和特战队又联手向这些坦克发起了进攻,他们的攻击方式是先由身穿防化服的化学武器部队向亡军坦克喷射高浓度的白色烟雾,随后再由特战队以便携式反坦克导弹对其进行轮番攻击,虽然在战斗过程中人类的这支伏击部队也因亡军坦克的反击而几近覆没,但他们最终却还是成功地全歼了这十来辆亡军先遣部队的坦克!
突然降临的辉煌胜利使U区内部欢声雷动!人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坚不可摧且形似死神的亡军士兵和他们的坦克居然也会有像人类这般脆弱的时候,这大大鼓舞了守军的士气!
“虽然以前也曾看到过博士所做的试验,但我却还是没有想到你的这些白色烟雾竟能产生出如此惊人的效果!”席天对他身旁的上校说道:“事实证明,你的想法是正确的!”
对于席天的夸奖,上校只是将嘴角翘了翘以示他在笑,他似乎永远都不会被周围的氛围感染到,无论那氛围是沮丧的,还是欢乐的,毁掉了亡军先遣部队的白色烟雾正是这位上校的杰作,是他研制出了这种腐蚀性非比寻常的毒气,这种毒气可以软化亡军的外骨骼,而这样的事以前还从来没有任何人做到过。
因为担心即将到来的东方军团主力部队,所以席天随后便又对上校说道:“博士,我希望你的化学武器部队能够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项在第一线,为我军获取全面胜利创造条件!”
“是!最高指挥官阁下!”身兼学者与军人双重身份的上校在接到命令后非常郑重地向席天行了军礼。
如果说先前来自人类空军的顽强抵抗还没有引起降月的注意的话,那么现在一支由数千人组成的先遣部队的全军覆没就已经给她敲响了警钟!而这警钟也激怒了降月,所以她才会只是让步兵原地待命,而命令其它机动兵种继续向U区推进!对降月来说,东方军团的攻击模式就只有一种,那就是强攻!如果士兵不能进行强攻的话,那她就会集合起所有的空中战舰和坦克部队与U区展开贴身的对攻!
降月不相信在伟大的东方军团面前人类能够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但非要坚持强攻的理由却还不只于此,降月也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告诫人类,无论他们采取何种战术或如何改良武器都没有用,亡军完全有能力承受来自人类的任何打击,因为他们有未来佛的坚强意志作为后盾。
未来佛的意志对于亡军整体战斗力的形成确实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这些年来他就像是个无限且无处不在的“源”似得不断地在给这支庞大的军队注入力量、勇气和生命,正是基于这种优势,以往的亡军才能在面对人类时做到战无不胜,但斗转星移,近一时期以来世界各地的亡军在战斗过程中都纷纷糟遇到了或大或小的挫折,这当然与人类采用了一些新战法有关,但这却并非症结之根本,因为如果未来佛还依旧支持亡军的话,人类的所有技俩就都会在他们的面前失效,难道未来佛的意志已经产生动摇了吗?降月不敢朝这方面想,那意味着可怕的结果,但眼看着飞天将越来越多的舍利子码放到未来佛的脚下,她又会觉得心酸,如果可以的话,降月希望能够用自己的坚持来坚守住未来佛的意志,即使这样做会给东方军团造成深重的损失,这也就是降月非要对U区展开近距离强攻的最后一个理由!
再往前走U区便渐渐地进入到了降月的视野范围,她命令主力部队和南北两翼的机动部队连为一体,从而使东方军团在U区的对面拉开了一条长达数十公里,几乎和U区一样长的军阵!
接下来从降月的这艘由战略舰衍生而来的旗舰开始,所有的炮舰都统统调过头来将侧面对准了U区。这样做是为了能更好地发扬全舰的火力,以最强的打击力度对人类展开压制性的重炮攻击!
经过先前的一役之后,席天现在也学会了克制,这次他并不急于在这两军对垒之际开第一枪,整个U区都保持着大战前的肃静。
山风摩挲着大地并将那层笼罩着U区的毒气带向了其身后的山坳,正面愈发稀薄的毒气下面展现着的是U区的另一幅面容,原本还有些植被的绵延山脉已因毒气的腐蚀而变得荒芜,此时就唯有因杂草被腐蚀而剩下的白色灰烬还在遮掩着人类的战斗工事。
“进攻!”在降月挥出手中的佩剑后,东方军团的空中战舰和地面上排成一线的机动部队几乎于同时打响了他们各自强攻U区的第一炮!而U区也随即展开了规模空前的反击,在这绵延数十公里的战线上,大地似乎正在被撕裂般剧烈地颠簸着……
数天以来,身处牢狱之中的喜已经被外面的人给遗忘了,没有人给她送水,也没有人给她送食物,但喜却并没有因此感到难过,对黑暗的依恋使她变的格外得平静,即使她所处的这间牢房已因感受到了外界的炮击而不断有水泥脱落!
喜将双臂紧紧地抱住膝盖并默默地蜷缩在墙角,她的脑海里面是空白的,她感知不到身边的任何事物,但有只鹿除外,那是只通体流溢着恬静光芒的鹿,显得高贵而又典雅,喜知道这不是什么普通的鹿,如果要她形容的话,她会说这是只九色鹿,这九色鹿总是站在离喜很远的黑暗深处,它也总是在温柔地注视着喜,而喜呢,她则依旧是坐在原地,她并没有因为能够感受到这神兽而显得激动,其原因就是喜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而死人是不应该激动的……
攻守双方的炮击进行得异常惨烈!才开战没多久,U区便因承受了大量的爆炸冲击波而发生了全面的山体坍塌!撕掉山峦这层伪装后,U区那由众多通道和模块似建筑物所构成的真面目也就犹抱琵琶半遮面地显现了出来。
另一方面,U区的新型毒气弹也对东方军团的坦克部队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到目前为止,那数百艘空中战舰倒是还看不出来有糟到过重创的迹象,即使U区守军一直以来都把它们视作是重点打击对相!
会出现这种情况应该说还是与今天的风向有关,因为是逆风,所以U区的毒气弹在击中目标后,其施放出的毒气便不能够很好地贯穿它们,在对付体积较小的亡军地面单位时这或许不算是问题,但要对付空中那些庞大的主力战舰,毒气就必须得在它们表面停留一段时间,只有这样才能达到软化其外骨骼的目的,这也是将其击伤或击沉的先决条件,换言之便是U区的毒气战尚存在着致命的缺陷,其实力能否正常发挥全仗天气是否帮忙,而目前的风向对U区来说很明显是不利的。
正面的决战还在殊死进行当中,降月又命令东方军团的侧翼部队继续向U区身后迂回,以截断其退路,为她全歼U区守军创造条件!获悉亡军这一动向后,席天也将由化学武器部队和特战队组成的联合作战部队派到了U区背后的山区对重点地域设防,以钳制东方军团南、北两翼的行动,为可能到来的正面胜利争取时间!如此战争便从U区那狭长的正面地带扩展到了更为广阔的空间里!
但发生在U区背后的战斗也就和双方正面的较量一样很快便陷入到了白热化的状态!交战双方的士兵们不断在为了争夺某处高地或桥梁而进行着反复的较量,以致于尸横遍野,血染山嵴,飞天无处不在!
时至下午,东方军团的最强重炮,降月攻城炮的威力终于展现了出来,因为威力巨大且拥有折叠空间的能力,所以该攻城炮便率先从内部在U区的正面打开了一道缺口!趁此机会,降月立即命令那些还处在后方待命的步兵部队分批次向这道缺口发起了冲锋!
在降月看来,如果能将战火漫延至U区内部,人类也许就会不战自溃!再加上先前的炮击已经清除了覆盖着U区表面的那层毒气网络,所以她现在也就没有任何理由再让步兵待在后方了。
降月认识到了这点,席天当然也认识到了这点,所以他跟着便命令化学武器部队驻守在了那道缺口旁,以便他们能和该防区的守军共同对亡军步兵实施阻击,以严防其渗入,于是攻守双方的士兵们又在越来越多的U区正面缺口上展开了激烈的拉钜战!
在东方军团的立体攻势下,U区正如陶罐般慢慢地呈现出了破败的迹象,不过席天和他那些训练有素的将军们最终还是在通讯及电力都时断时续的情况下将战争坚难地维持到了深夜。
夜幕的降临似乎给守军带来了好运气,突然逆转的风向令几近绝望的人们又重新振作了起来,他们在席天的指挥下向东方军团的正面发起了疯狂的,但也是最后的反攻!
漫天飞舞的毒气混淆了天空和大地之间的距离,也使爆炸的火光就像水母似得呈现出了清澈而又透明的感觉,原本血腥的战场在此时看来竟更像是幅抽象的画作,美丽,但却不知所云,未来佛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这幅“画作”,他脚下的舍利子已有如恒何沙砾般众多,他似乎是正在思考着什么,否则在他的眼里也不会流露出令人费解的空灵的神思。
守军的反扑虽然对东方军团构成了重创,但最终却还是被东方军团又顶回了要塞,双方的战斗就这样又断断续续地拖到了天亮。
沐浴着从云层中透射出来的第一缕曙光,数艘已糟重创的空中航母在脱离亡军舰队后径直向U区驶去,这是降月的命令,她要求所有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的亡军航母以最大航速直接撞击U区正面!
既使能抵御核弹的打击,U区也不可能承受得起数艘重型航母的直接撞击,况且其要塞还本就已经处在了土崩瓦解的边缘!
因航母撞击所致的连续爆炸紧接着又在U区内部引发了多处大火,但人员伤亡过大且通道严重受阻,却使得守军已没有能力再去控制这些火势的漫延。

U区守军最终还是接受了其失败的命运,而东方军团虽然获得了胜利,但此役之后也可谓是元气大伤,数百艘空中战舰现在就只剩下了不到半数,而且还多半负伤,空中战舰尚且如此就更别说其他兵种了!
席天在将指挥权移交给上校后便撤出了U区并登上了U区背面的山顶,从这里他可以俯瞰整个战场,但眼前这幅残破不堪的景象却并没有令席天表现出丝毫的对U区的眷念,而且情况还正好相反,他的表情是冷漠的,甚至还可以说是残忍的!
正当席天打算转身离去之际,数名飞天在东方军团旗舰上的短暂逗留又将他的视线吸引了回来,当然,吸引席天的并不是飞天,飞天的出现只不过就像是箭头似得把他的注意力引向了这艘东方军团的旗舰,在该舰的舰艏,席天看到了名身着深色外衣的青年,虽然因为相距遥远,他暂时还无法看清楚这青年的面容,但那深藏在记忆深处的身影却是席天怎么也忘不掉的。
席天随后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得全然不顾及体面地在侍卫们的身上翻起了望远镜,在得到望远镜后他便立即将其举到了自己的眼前,“是他,果然是他!没错……他亲自来观战了!”席天兴奋不已地说着些令侍卫们感到莫名其妙的话通过望远镜席天能够很清晰地看到未来佛的面容,他此时正注视着U区正面的某个区域,并在随后纵身跳向了那片他所关注的区域,未来佛的动作是如此简练而又突然,以至于在他都已经跳出了旗舰后,那名站在他身边的女人才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想要去拦住他,而这也使得未来佛顿时就跃出了席天的视线。
看到未来佛进入U区后,席天也就跟着连滚带爬地朝着山下的U区入口处跑去,看样子他是打算重新回到U区去见未来佛,而对此一无所知的侍卫们则以为席天是疯了!所以在面面相觑之余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各自上路,亡军已经攻入U区,谁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陪席天送死。
极度虚弱的喜已经进入到了半昏迷的状态,她蜷缩在牢房的墙角却连这牢房已经有半边都坍塌了也不知道,在亡军航母撞击U区时,有大量的非新材料筑就的建筑物倒塌,喜所在的牢房就属此列,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未来佛随后才能看到喜并来到她的面前。
朦胧的晨曦透过倒塌的墙壁驱散了喜身边的黑暗,但喜却并不能适应这阳光,她不愿意将头从膝盖上抬起来,因为她所害怕的人就生活在这阳光中。
未来佛踩着满地的瓦砾走到了喜的面前并俯下身去将她拥入怀中,虽然未来佛尚未施展任何神力以帮助喜恢复体力,但喜却在被他抱住后突然就清醒了似得嚎啕大哭起来,这令身为神的未来佛都感到了惊讶,但同时他也深切地体会到了喜对他的信赖和眷念。
趁喜尚在他的怀中痛哭之际,未来佛使她恢复了体力,这样的事情对未来佛来说只在转念之间便可完成的,所以喜自然是不能察觉到,在未来佛觉得喜搂着他的手臂已变得相当有力了之后,他便扳正了她的肩膀,“现在可以走路了吗?”他问。
“……嗯”喜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点了点头,虽然她并不明白自己的体力是怎么恢复的。
“那好吧,”未来佛在帮喜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后便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我们离开这里。”他说。
喜随后便跟着这位她所爱慕的“魔术师”一起跑进了U区的内部工事,这是未来佛的决定,因为不可能将喜带回东方军团,所以他便只好以人类的方式先将喜**U区再说。
站在东方军团的旗舰上既然可以使未来佛发现喜,自然也能使降月目睹他们携手步入要塞时的情形,亲眼看到这些令降月感到震惊,她美丽的脸庞也因此而显得极度僵硬,要不是还有栏杆支撑,她此时恐怕就连站立的姿势都无法保持。
U区的表面突然又窜出了数枚毒气弹和核弹,这些导弹在天空中拐了个弯后便径直朝着东方军团的旗舰袭来,降月几乎是在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的情况下便被毒气和随之而来的核爆炸给笼罩了进去!
用核弹攻击东方军团的旗舰,这当然是U区现在的最高指挥官,也就是那位戴眼镜的上校才能办到的事,在已经人去楼空且一片狼籍的指挥所大厅里,这是上校向他还能够联系上的战斗单位发布的最后一道命令,随后他就从衬衣口袋里摸出了瓶液化毒气并拧开盖喝了下去,其后的事情已不难想像,上校立即便被蒸发成了一具干尸,既而又化作了尘埃!
溃败的景像已在U区内部毫无遮掩地展现了出来!蜂拥四散的人们就像是产卵期的大马哈鱼一样沿着错综复杂的通道不停地奔跑着,而在这些通道的各个交叉口,亡军士兵也正在扮演着灰熊的角色,他们甚至不用挪动自己的脚步便能杀死一些自动送上门来的人类,总之,现在的U区里到处都是人在跑,也到处都是尸体和亡军士兵们高高举起的“弯刀”,而绝望的尖叫声则更是不绝于耳!
看到这样的场面喜才知道U区已经打了败仗,但她这次却并没有感到害怕,因为带着她跑的人是她所爱的人,未来佛在这样的时机出现,确实是给予了喜莫大的鼓舞与勇气,喜甚至希望他们能永远这样跑下去,因为她担心如果离开了这混乱的场面的话,未来佛说不定就又会离开她,但喜的这种既复杂又轻松的心情却没能维持多久,途中看到的几具孩子的尸体让她想到了小拓,因为喜随后就停住了脚步,所以未来佛也就只好跟着停了下来,而且他还在用手臂和身体保护喜,以使她不会被燥动不安的人群推攘到,“怎么了?”未来佛问。
“小拓,”喜极紧张地看着未来佛,“小拓还在U区里面,我得去找他!”她说。
未来佛当然知道喜所说的小拓是谁,要了解他的方位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未来佛愿意,他可以随时观察到任何人的行踪以及与之相关的所有信息,“听着,没事的,”未来佛极力安抚着惊惶失措的喜,“他已经走了。”他说。
“真的吗?”喜将信将疑道。
“是这样,”未来佛非常肯定地向喜解释道:“昨天他所在的部队被派往后方协助架桥,结果被打散了,所以他后来就和另外几个小家伙直接逃出了U区。”
“那他受伤了吗?”
“只是皮外伤,没事的,很快就会好。”
话说到这里,未来佛就又拉着喜跑了起来,就像他可以随时随地知道别人的行踪一样,他也可以在U区这个陌生的迷宫里找到把喜送出去的路。
喜相信这个人没有骗她,但令喜感到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会对小拓的情况如此了解,听口气就好像是他昨天就和小拓在一起似的!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每当他俩从亡军士兵面前经过时,那些死神似的士兵竟都会齐刷刷地愣上好半天,那感觉就好像是他们在看上帝!难道这也是他的魔术吗?因为实在猜不透原因,所以喜便只好这样认为了。
重新回到要塞里的席天现在看样子是遇到麻烦了,一名亡军士兵正挡在他的必经之路上肆意地杀戮着每个企图从他身边经过的人,不过好在还有很多人都希望能从这条通道逃出去,所以这名亡军士兵一时也就还无暇顾及总想要从他旁边溜过去的席天,但即使如此,席天的焦虑之情也是写在了脸上的,他不允许自己在这里止步不前,因为去见未来佛对他来说就是朝圣!
该亡军士兵虽然是背对着席天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早就注意到了身后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而且有几次他还想将腕部的“弯刀”砍向席天,但结果却总是事与愿违地砍在了别人的身上,对这名亡军士兵来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通道里的人流量实在太大,所以要杀更多的人他就必须得先从身边的人杀起,再加上东方军团给他们布置的主要任务就是阻止U区人员外逃,所以该亡军士兵随后也就放松了对席天的监管,只要他想的仍是进入U区,而非逃出U区。
亡军士兵的这一想法确实是给席天提供了机会,他随后竟真的从该士兵的腋下钻进了U区,不过这也并不是说席天的“朝圣之旅”就取得了进展,因为他紧接着就又被该士兵随手丢起来的两具尸体给砸倒在了地面。
尸体下的席天是在缓了好大口气后才将头探出来的,正当他摇摇脑袋打算推开尸体站起来时,未来佛的身影却又在不经意间闯入了他的视线,而且这次和未来佛同时出现在他眼里的还有那个被席天当作是疯子,所以给关起来了的女孩,也就是喜。
未来佛带着喜穿过人群后便径直从那名令席天头痛不已的亡军士兵面前跑了过去,而该士兵在见到未来佛后也就和他所有的那些同伴一样突然间便愣在了原地,他不敢相信至高无上的未来佛竟会从自己的面前经过,他更不敢相信的是在未来佛的身边居然还会跟着个人类女孩!
当席天回过神来后未来佛和喜已经跑出了U区,看到这样的情形无疑令席天倍受打击,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从那名亡军士兵的“刀锋”下钻过来的呢?而他现在又不得不重新考虑如何再钻出去,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造物弄人吗?“不!”席天极痛苦地喊道。
未来佛和喜随后便在U区外远离道路的山坡上停住了脚步,他目前便只能把喜送到这里了,因为凭神的直觉,他知道有人正在找他,而且这人还是和他有着极深渊缘的。
“看见对面那座山了吗?”未来佛指着远方的山丘对喜说道:“翻过它,顺着山谷中的小溪往下游走,那里有片灌木丛,在那里等我,我随后会去找你。”
“你有事吗?”喜不舍地问道。
“是的。”未来佛说。
“那你保证会来找我?”
“我保证。”
“如果你找不到我怎么办?”
喜的这个问题确实是难住了未来佛,所以他便干脆将鼻子凑到了喜的耳后并很大声地嗅了嗅,“瞧,”他说:“我记住了你的气味,从今往后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不可能找不到你。”
喜笑了,她喜欢听未来佛开这样的玩笑,而且在临别之际她还鼓起勇气轻轻地吻了他,喜现在已经不再犹豫,她迫切地想要告诉“魔术师”她是爱着他的。
未来佛虽然也对喜抱有好感,但他却毕竟是神,他还不能够完全理解人类这些行为背后的含意,不过有一点未来佛却是能够看的出来,那就是这个吻对喜来说很重要,因为在吻他的时候喜的表情是那么得痴迷。
喜随后便离开了未来佛,未来佛则在稍后迎来了他的那位访客,也就是席天,他确实做到了两次从亡军士兵的“刀锋”下脱身,这真是奇迹!
席天几乎是磕着头爬到未来佛的面前的,但他这种诚惶诚恐的举动却并没能使未来佛动容,虽然神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和他有着极深的渊缘,但是未来佛却完全不认识席天,即使是在他通过自己的能力了解了与席天相关的所有短期信息之后,“你是谁?”未来佛的语气非常冷漠,他甚至都没有看席天。
“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您的仆人呀。”席天斜着脑袋从眼角窥视着未来佛。
未来佛可不记得自己有过什么人类仆人。
“我是您涅磐之前的仆人,”席天看来还挺会察言观色的,所以他随即便补充道:“那个时候您还是人类,哦,不!您怎么可能会是肮脏的人类,您是以人类的外形转生到这个世界上来的,而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追随了您。”
对于自己涅磐之前的事情,未来佛倒还真是知之甚少,所以对这个话题他也开始感兴趣了,“接着说。”
“是。”席天又给未来佛磕了个头,“您那个时候因为身兼神性和人性于一身,所以您的行为方式便不能被愚蠢的人类所接受,他们抵毁您,排斥您,几乎使您陷入绝境!但命运的安排却使在下遇见了您,因为察觉到了您身上所隐藏的神性,所以在下便决定协助您除去那多余的人性,从而为最终的未来佛涅磐创造条件,以此来消灭人类这个恶心的物种!”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如何帮助自己涅磐的,但未来佛也不急于想听他讲出来,倒是席天对人类这种刻骨铭心的憎恶引起了他的注意。“你帮助我涅磐就是为了要消灭人类吗?”他问。
席天不敢在未来佛面前撒谎,所以即使憋到最后他也不得不从嘴里挤了个“是”字出来。
“可你也是人类。”未来佛说。
“所以我才会憎恨自己,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能亲眼看到人类的灭亡,我随时都可以解决掉自己。”这话说到最后,席天笑得很诚恳。
但无论席天笑得有多诚恳,未来佛的表情也依旧是冷漠的,“你领导人类和亡军对抗也是出于这个目的吗?把他们集合起来以便人类能够更快地灭亡。”
“是的,但也不全是,在下这么做也还有想要替您解闷儿的意思。”席天仍不知趣地笑道。
“什么意思?”未来佛终于看了看席天。
“您领导的亡军那么强大,人类完全不是对手,这就像是您独自在下棋,多无聊呀,所以在下才会想着要陪您玩的。”这话听来虽然厚颜无耻,但席天却是当真的,他确实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你想陪我玩儿?”未来佛看来被席天逗乐了,他笑望着苍天问席天说道:“战争很有趣是吧?”
“是的!”席天仅是听到“战争”这两个字就立即神采飞扬,“人类社会就只有战争是美好的,因为可以杀很多的人!”他说道。
“那么席天,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发动战争吗?”
“您?”在这个问题上席天可不敢乱猜,所以他即使支唔了半天也没敢说出半个字来。
未来佛也不想难为席天,他随后便接着说道:“我只是想要给人类一个进步的机会,你难道没有看出来亡军也是一种人类吗?但是他们更强大,而且还不会犯罪,另外由于彼此之间心心相映,所以他们是幸福的,因为没有了私欲。”
听完这话席天已经是目瞪口呆了,“不,您不能这么做!”他惊叫道:“如果您帮助他们的话,人类就会像病毒一样在整个宇宙扩散开来!不管他们的外表怎么变化,那也只不过是病毒的变种,即使把他们全都烧成灰,人类也还是有毒的!”
未来佛不想再听席天说下去了,在点上一根香烟后,他便从腰间把手枪掏了出来并将枪口直接指向了席天的额头!
未来佛会用枪瞄准自己,这样的事情席天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过,在他的概念中未来佛应该把他当作恩人看待才对,因为毕竟是他帮助未来佛完成的涅磐。
“不,您不能这样对我……我现在还不想死。”席天的整个身体都在向后倾,他用颤抖的双手和未来佛保持着距离,“这不公平!是我给了您那样东西,正是因为有了它,您才能抛开人类灵魂,涅磐成佛的!”
“不,席天,这不是惩罚,而是重生,我并不在乎你曾经所犯下的罪,明白吗?”未来佛说道。
一声清脆的枪响之后,席天便仰面朝天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虽然他的额头上并没有因枪击而鲜血外溢,甚至皮肤上连划痕都没有,但从他那双尚未瞑目的眼睛就可以看出来他确实是已经死了。
席天虽然死了,但他的出现却让未来佛对过去的事情产生出了想要去了解的兴趣,所以在将枪重新插回腰间后,他便在自己的四周展开了道光的力场!
运用无边的神力,未来佛可以令时间在自己的眼前回溯,令空间在自己的身边不断转换,以此去寻找那个他曾经有过,但却已经逝去了的人生!
在这个所有场景都飞速变幻着的力场里,未来佛看到了个名叫名鹿的男孩,他就是未来佛的前世,通过力场,未来佛看到了名鹿的成长,也看到了他的挣扎,更看到了他身上那种即使在走路时也会随风晕化出来的忧伤和他的一滴眼泪,这滴眼泪也就是席天的原形,换句话说席天就是未来佛的悲伤,不过席天虽然不是普通人,但他却也不具有像未来佛那样的神力,只是不容忽视的是,他掌握着让名鹿完成从人到神这个转化过程的全部天机,也就是由席天的心所化作的打火机,席天在将自己的“心”掏出来后便交给了名鹿,“如果您愿意将自己的名字刻在这个打火机表面,那么纯粹的神性将为您展开神圣的未来!”他说。
名鹿并不相信席天,但他却出于对自己的漠视而照着席天的话做了,打火机随后也就掳走了名鹿的灵魂,而只给他留下了人类的躯体和纯粹的神性!但这样的结果是可怕的,因为人类的躯体毕竟无法承载纯粹的神性,所以独自将打火机埋葬后,名鹿便走进了永恒之湖,“孤独,孤独是我的爱人,我避不开也无力拒绝她所给予我的爱;而希望,希望是魔鬼所给予我的诅咒,凌迟我的灵魂也就是这诅咒的全部含意;至于未来,可笑啊……他竟只属于愚者和阴谋家;还好,还有死亡,至少他还算是我最诚挚的朋友,至少我还可以死。”他在步入永恒之湖时这样说道。
名鹿临死前说过的这段话让未来佛觉得那就是控制着他的枷索,这枷索是可怕的,以至于直到这么多年后的今天他才发现它的存在!看清这枷索则让未来佛明白了他自己也不过就是一系列悲剧的总和,是魔的真正缔造者!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如今的他才会倚仗着无限的神力去创造所谓的永恒世界,而那却只不过是被他所认同了的世界!
因为独自等人是很无聊的事,所以喜后来就在小溪边的灌木丛中睡着了,虽然外面的世界到处都因战乱而残破不堪,但这山谷里的景色却呈现着难得的秀美,星空下,绿荫间,淙淙的溪流携裹着若即若离的凉意缓缓而行并最终溶入了更远的密林。
直到深夜喜才在半睡半醒间听到了未来佛的脚步声,在走进灌木丛后他便默默地坐在了喜的旁边。
“好吧,现在开始自我介绍,”喜面对着未来佛坐了起来道:“我叫喜,喜欢你的‘喜’。你叫什么?”
“我?我没有名字。”虽然知道名鹿就是自己的前世,但未来佛却不能将他的名字和自己联系起来。
“哎?你怎么会没有名字呢,是失忆了吗?”
“我不知道,可能是吧。”
“可怜的人。”喜撅着嘴说道。
“喜。”
“嗯?”
“你对人类失望过吗?”
“失望过。”
“恨他们吗?”
“恨过,但我想如果战争能够结束的话,一切就又应该会好起来的吧,只可惜这战争不会结束,因为这次是神在惩罚人类。”喜对此只能表示无奈。
“是吗,”未来佛陷入了沉思,不过他随后又接着说道:“也许战争可以结束。”
“……”喜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有个叫名鹿的朋友,”未来佛说:“他弄丢了一样对他来说十分珍贵的东西,如果你愿意帮助他找回这样东西,战争或许就会结束。”
喜越听越糊涂了,“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这位朋友是神吗?”她问道,喜认为就只有神才能结束战争。
“不,但他却能够影响到神,就像影响他自己。”
眼前这个男人无疑是喜所爱的人,但他这种似乎可以随意掌控一切的能力却让喜感到了不安。“你到底是什么人?”她问。
“我是你的丈夫。”未来佛并不认为现在是讨论这事的时候,所以他也就没有把喜认真的姿态当回事。
喜终于知道人们在结婚后为什么会吵架了,但喜也不想勉强她的这位“丈夫”,在喜看来他迟早会坦白一切的,这只是个时间问题,所以喜随后又接着先前的那个话题说道:“那好吧,名鹿到底弄丢了什么?”
“一个打火机。”未来佛说。
“一个……打火机?”喜重复道。
未来佛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有些奇怪了,但喜也没有怎么去多想凭什么一个打火机就能结束这场战争,她把这当成是未来佛的又一个玩笑,“我要怎样做才能找回这个打火机呢?”她顺着他的思路问道。
“你听说过北部山区的蜻陆吗?”未来佛问,喜跟着便点了点头,所以他稍后便又说道:“在那城的后山有颗黄桷兰树,见到它你就能找到那打火机,然后再去姬雾草原,名鹿会在永恒之湖等着你。”
“姬雾草原?可那是神域!”喜现在知道这不是在开玩笑了,“听说战争开始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活着走出那个地方,据说那里会让人失去所有的感官。”
“是的,你愿意去吗?”未来佛极严肃地问道。
“可你呢?你愿意让我去吗?”
未来佛没有回答喜的这个问题,但喜也明白若非万不得已,这个男人是不会让她去冒这样的风险的,虽然嘴上不说,但喜却看的出来他其实是很在乎她的,“好吧,我去!”喜微笑着打破了沉默,但她之所以要作出这样的决定却并非仅仅是为了他,喜还觉得这是责任,无论是对这场战争中的幸存者或是罹难者而言,这都是她所无法回避的责任,但喜也并不敢肯定自己就能完成这使命,所以即使答应了未来佛,她的心里也还是没底的,她担心自己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候放弃。
未来佛当然看的出来喜仍在犹豫,但他却还是轻轻地吻了喜的右手,几滴殷红的鲜血也就在此时顺着他的唇角渗进了他送给喜的那枚戒指,戒指上的透明宝石因此而呈现出了醉人的红色!这是未来佛为了帮助喜完成使命而施展的神力!因为拥有了神的血,所以维持人类生命的最基本要素从今以后将不再适用于喜,也就是说她将不再会感到饥饿,也没有了疾病,就连她所糟受的致命痛苦也将由未来佛完全承担!
当然喜是看不到那枚戒指的变化的,未来佛忧郁的双眸挡住了她的视线,另外她也因为暂时还不觉得饿,所以自然也就体会不到什么是永远都不会饿。
吻过喜的手后未来佛便站了起来,喜的眼神里也因此而流露出了失落的情绪,“你要走吗?”她问道。
“是的。”
“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喜,我也会在永恒之湖等着你。”
未来佛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喜来决定人类的生死存亡,但他现在却又不得不把这副重担交给喜,而不是他自己,因为名鹿的灵魂如果再度回到他的体内的话,那么他作为神而继续存在的基础,也就是纯粹的神性就将荡然无存!如此一来以未来佛为中心而构筑起来的整个亡军体系以及他们的生命就都会糟到殃及,这是未来佛所不愿意看到的,但未来佛也同样不愿意看到人类沦为不同意识形态斗争的牺牲品,所以把选择权留给几乎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喜,使结果成为未知,便成了此时最为公平的选择,虽然这对喜来说并不公平。
喜依然蜷着腿坐在小溪边的灌木丛中,而未来佛则离开了,他没有回头去看孤单的喜,也没有对喜说任何对不起之类的话,因为这些都没有意义,未来佛希望喜能够明白,人类的未来已经掌握在了她的手中,所以要走完接下来的路,她就必须得学会坚强!
人类的核弹和毒气弹最终还是没能将降月的战略舰击毁,虽然它的外骨骼已部份解体,而且舰体也发生了源自内部的光泄露,但这艘东方军团的旗舰却依然挺了过来并在星空下保持着神秘的威仪!
与这旗舰的命运相同,降月也熬过了那次核打击。作为东方军团的最高统帅,被亡军士兵视作菩萨的降月自然拥有比普通士兵更加强大的战斗力及防御力,但即使如此她也还是受了很严重的伤,为了弥补残缺的肢体和掩饰被灼伤的皮肤,亡军的自动修复功能得以使降月在仍处于昏迷之际便又自肩以下重新衍生出了更多的外骨骼,这虽然保全了她的性命,但却也意味着她将不能再穿那款她所钟爱的白色长裙了。
刚刚恢复意识,降月就披着满天的星辉挣扎着站了起来,攻打U区的战役已告结束,她听不到周围有任何与战争相关的响动,但降月非要硬撑着站起来却并不是因为她想要弄清楚战争的进度,她这么做只不过是想在未来佛回来的第一时间便看到他。
未来佛直到凌晨才拧着个酒瓶醉熏熏地回到了旗舰,这让降月感到非常生气,但未来佛却没有注意到,他甚至还想将手臂搭在降月的肩膀上,只不过降月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手臂,降月并不打算扶未来佛,即使他现在已经醉得无法保持平衡,最后还是在两名飞天的挽扶下未来佛才回到了他那位于船舱中的卧室,而降月则和他们保持着距离也走进了这卧室。
未来佛的卧室是降月亲自为他安排的,其格调简直就是降月办公室的翻版,照样是那么得简约,房间中央就只放了张由黑水晶制成的大床,未来佛在床上躺下后,飞天们就退出了卧室,而降月则留了下来,她站在门廊边默默地注视着未来佛。
“降月,你受伤了。”未来佛直到此时才注意到降月身体的变化,他本来想将降月拉近些看看,可试了几次却连坐都没能坐起来。
看到他这样,降月的脸色转而又由愤怒化作了幽怨,她走近未来佛并背对着他坐在了床边,“你爱她吗?”她问道。
虽然已经醉得不像个样子,但降月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却又令未来佛清醒了不少,他当然清楚降月这里所说的“她”是在指谁,“别再问我任何问题了,好吗?”他说,未来佛在说这话时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却也透着坚决,这也正是降月所害怕听到的,因为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刚提到她,他就会变得如此反常。
降月仰望着天花板,既而又悲伤地闭上了眼睛,在她看来正是喜在把未来佛逐步带上岐路,使他对自己的意志产生了怀疑,从而也威胁到了整个亡军体系的继续存在,降月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她害怕某天未来佛会真的为了这个女人而放弃她和亡军,所以在内心深处,降月下定决心要将喜处死,而且不会给她任何重生的机会,因为降月坚信喜犯有不可原谅的罪!
月亮在远山上尚未落下,天空却已经拉开了曙光的帷幕,战场上到处都是经毒气腐蚀后的杂草残留物,它们就如同积雪般覆盖着荒凉的大地。
经过将近两昼夜的连续战斗,此时的U区已完全沦为废墟,残破的工事裸露于荒野深处,已再无人烟可言。这场浩劫夺去了难以数计的生命,而能够逃出去的人则廖若晨星,死者的尸体零乱得散布于山野之间,任由尘灰掩埋。
荒野中忽然传出了凄美的音乐,它似幻似真,但毕竟是打破了这战场上的沉寂,这是数位飞天所演奏出来的音乐,她们正侧身坐在U区的某些炮管表面或雷达上演奏着手中的乐器,乐声如此悠扬,以至于连那些死去的人们都对此作出了反应,他们的尸体正开始发生变化,新长出来的外骨骼使他们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亡军而非人类!没错,这正是飞天在召唤死灵!这些人将作为新的兵源或留在东方军团,或奔赴其它战区,以便能继续开展对人类的清洗!
完成了向亡军的转化后,尸体们便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等到曝光将大地完全照亮时,U区上下已到处都站有这些新亡军士兵的高大身影!
在U区背面尚未完全坍塌的山坡上,席天也重新获得了生命,但他却和其他的重生者不同,他身上的外骨骼看起来并不像是盔甲,而更像是脚镣!但席天与众不同的地方还不只于此,他并不像别的亡军士兵那样沉醉于飞天所奏的天籁,或者说他对此完全不感兴趣,当别人都还在聆听音乐时,他却已经背朝着东方军团走进了山区,“我不会输,我不可能输的!我已经输了,不!还没有,怎么会!”席天的表情时而兴奋,时而绝望,就好像是他已经完全崩溃了似的,重生并没能使席天放弃他的自由意志,而且情况还刚好相反,由于极度的执着,他的自由意志已经化作了具沉重的脚镣加著在了他的双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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