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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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结束第一章姬雾草原曾经是方不为人知的净土,但现在不同了,现在它是圣域,是每个人都在顶礼膜拜的天堂,因为在这里出现了位不知名的神!
神睡卧在位于姬雾草原腹地的永恒之湖中央,周身流溢着柔和的光芒,除此而外在他的四周也还有数名飞天在演奏着若有若无的天籁,对世人来说这若都不算是神迹,那世间也就再无神迹可言,但即使是有这样的神迹出现,数年之后在人类社会当中也还是爆发了规模空前的战争,战火洗涤着世界的各个角落,就连姬雾草原也未能幸免,即使人类曾将之视作圣域!但这场战争后来却无果而终了,或者说它并没有按照人类所期望的那样去发展。战争不仅没能使任何阵营获得他们所想要得到的对世界的主导权,反而还催生出了另外的一个有别于人类阵营的新阵营,这就是后来令幸存者们闻风丧胆的亡军!
亡军既是因战而生,同时也是因战而死的群体,换句话说他们就是重生之后的阵亡者,但这样的事实却不能改变另外的那个更为可怕的事实,他们已不再将人类视作同类,而是将其看成是必须要加以清除的物种!
亡军不断地冲击和杀戮着幸存者,空前绝后的乱世也就这样拉开了帷幕,同期神也结束了他那历时数年的长眠,伴随着飞天所奏响的激昂的音乐,他渐渐地但却也是以不可逆转的气势自永恒之湖的表面站了起来,但与这神圣的时刻极不搭调的是在永恒之湖的四周竟处处充满了肃杀的氛围,密雾笼罩着整个姬雾草原,使永恒之湖的湖畔就唯能看到少数几株枯枝败木,但无论这自然有多颓废,祭祀时的舞蹈也都不可或缺,所以飞天们随后又翩翩起舞,在神的左右演绎出绝世的舞姿,神此时已经完全站了起来,他身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面无表情地屹立在永恒之湖的中央,随着神的完全觉醒,他背后的那轮环状光芒也愈显辉煌,密雾已不再是他和这个世界之间的阻碍,那光芒只在瞬间便突破了密雾并照亮了永恒之湖四周的城市废墟,甚至是整个姬雾草原!
新时代的开始即是这样,当然那也只是官方版本,民间版本则五花八门,例如有个叫喜的女孩就认为新时代的开始是源自于她对馄饨店老板不合理收费的指责,理由是她那天刚怒气冲冲地对老板说了句“等着糟天谴吧!”,馄饨店老板及他的店便糟到了原子弹的天谴,世界至此也步入了无休止的乱世!
喜当然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她既没有双亲,相貌也不怎么出众,但这却并不能使她放弃对生活充满希望,就算是生活在这即将沦陷的城市里,她也依然能保持紧张而又有条理生活方式,否则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站在阳台边沐浴清晨的阳光,要知道她家的阳台也是遭到过天谴的,或者说因核弹的轰击而发生过大面积的坍塌!
自从数周前亡军在外围将此城的守军击溃后,生活在这城市里的人们便纷纷撤出了家园,因此喜所在的这个城市此时就成了座空城,她目光所及的范围内唯能看到的除开残垣断瓦就还是残垣断瓦,当然也还有那个精典的核弹坑,那也是喜从阳台就能够看到的,它位于该市曾经的繁华地段,整个城市也就是因为它的出现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当然这其间也包括喜的阳台,喜清楚记得这点!
喜随后便回到了室内,既而又走进了她弟弟的房间,她今天的心情看来很好,嘴角总是挂着轻松的微笑,犹其是在她发现她的弟弟刚要起床时,“哟嘻!我们出发吧!”她愉快地说道:“今天的天气很好。”
喜的弟弟小拓是个腼腆的少年,他曾无数次地告诫过喜千万不要在他起床时进入他的房间,但喜却还是违规了,她可能觉得让小拓感到尴尬是件有趣的事情,犹其是当他已经在床上躺了数周以后,小拓前段时间因突发肺病而不得不这样,这也同样是姐弟俩迟迟没有离开此城的原因。
喜故意破坏规矩的行为惹恼了小拓,所以他便面朝着墙壁以示对姐姐的抗议,但抗议归抗议,喜的话小拓还是要听的,所以他随后便还是坐到了床边,“姐,我们死后也会成为亡军吗?”他边穿鞋边问道。
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小拓的这个问题。所以即使想说点什么,她也没能说出任何话来。
小拓在抬头瞅了瞅喜后便又将头埋了下去并很快系好了鞋带,“我们走吧。”他站起来说道。
姐弟俩随后便背着背包走出了公寓楼。
U区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那是个巨大的军事要塞,但也收留难民,撤出此城的人们多数都去了那里。如果顺利的话他们可以在两天后走到U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没有燃料,所以便不能使用交通工具,自行车虽不需要燃料,但它却也正因为这点而成为了奢侈品,所以喜和小拓自然是不可能拥有的。
日暮时分,喜将她和小拓的露营地选在了荒野深处的某间破屋,经过长时间的拔涉,她和小拓现在都需要休息,但在这之前他们还必须得在屋里点堆篝火取暖,否则他们便不可能熬过荒野里那漫漫的寒夜,但也正是因为这堆篝火的存在,或者说是因为篝火所腾起的青烟超越了屋顶,所以次日清晨才会有数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借着枯草的掩护向着姐弟俩所在的这间破屋摸来,很明显这些人都是强盗,他们也同样是这乱世所摧生出来的产物,强盗们是在意识到这屋里有人后才赶紧从荒野的更深处窜出来的,他们已经有很长时间都没有做成任何买卖了,所以他们希望这次能有所斩获!强盗们在走到破屋门口后便停住了脚步,其间颇似首领的那人随即就冲他的手下们使了个眼色,他的意思是要他们踹门,所以随后便有人自告奋勇地站到了门前,而其余的人则跃跃欲试地站到了他的旁边。
“你饿吗?”首领对将要踹门的那人说道,他长得异常得彪悍,至少要比他的首领彪悍。
“是的,我饿。”大块头狡猾但也愚蠢地笑道。
首领似乎很满意大块头的回答,但他仍没有忘记要看看别的喽罗的表现,他们现在也都扬溢起了丑陋且迫不及待的笑容,首领很快便确认了这点,“那么请吧,各位尊贵的先生。”他向这些人鞠躬道,同时他还在以手示意面前的这间破屋。
首领的姿态就像是英国管家,而他的喽罗们也确实是把面前的这间破屋当成了古堡餐厅,所以首领话音刚落,站在门前的大块头便咆哮着踹开了屋门!
强盗们冲进破屋时,喜和小拓还在睡觉,所以他们自然是不能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多人站在他们的面前,但他们随后也就意识到了这些人的来历,所以喜和小拓便只好尽量蜷缩在墙角,就像两只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兔子那样,“我们什么也没有!”喜难掩惊慌地说道:“你们走吧。我们只是难民!”
喜紧张的哀求令原本乐呵呵的强盗们变的非常失望,他们甚至还用各种夸张的手势、表情、声音来表达他们的这种失望,强盗们的首领随后便穿过人群来到了喜的面前,他捂住自己的胸口表现出非常委屈的神情对喜说道:“您怎么能这样误解我们的心意呢,难道我们看起来像强盗吗?难道您没有看出来我们是因为仰慕您的芳容,所以才专程前来向您求婚的吗?”
喜怎能接受如此突然的“求婚”,更确切点说就是她不能接受首领那太过超凡脱俗的相貌,恐怕就只有漫画里面的英国佬才有他那么长的颌骨,况且他还并非来自英国,所以这就显得更奇怪了。
喜绝望地抱着小拓,但这却使首领也注意到了小拓,“这是你的嫁妆吗?”他受宠若惊地说道:“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婚宴的时候我们用的着!”
首领的意思就是他要吃掉小拓,在这样的时代这事并不稀奇,所以他说这话自然是会使喜变得更为敏感,她警惕地注视着首领的每个举动,即使是被喜这样注视着,首领也不认为喜就会真的反抗,所以他也就没有想到他随后居然会被喜推出好几步远,当然其前题就是首领想要从喜的怀里拉出小拓,“滚开!”喜泪流满面地喊道。
“我居然会被拒绝,”首领的自信心受到了相当沉重的打击,可能还是首次打击,他沮丧地转过身来看着他的喽罗们说道:“谁是这位小姐新的求婚者?”
“当然是我哟,”刚才那踹门的大块头道:“我可是带着聘礼来的。”随后他就掏出了匕首,“喜欢这个吗?”他在走到喜面前后说道,他似乎很喜欢模仿首领的言行举止,即使那会令他显得更加可笑,“或许你想先试试,但事先我得声明,它的质量相当好,足够割断你的喉咙。”他说。
喜很清楚她的反抗已毫无意义,所以她便唯有埋着头抱着小拓,但这对大块头来说就意味着他的“求婚”也同样遭到了喜的拒绝,所以他随即便将匕首举过了头顶,“我本来可以为你放弃这行当,我本来可以为你去耕田!”他难掩失望,同时也是极度愤怒地说道,但大块头想要杀死喜的动作却在此时突然定了格,因为他听到了某个陌生男人的清咳,那声音来自他和所有这些强盗的身后,所以强盗们随即便将注意力从喜那里转向了那个令他们颇感意外的区域,说白了就是他们背后的门廊,没错,那里确实是站着个强盗们不认识的男人,他穿着束腰的西装,衬衣的领口很自然地敞开着,更奇怪的是在他的怀里居然还抱着束鲜花,这样的场面在这个时代已经很少看到了,谁都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从何时起站在那里的,但肯定不是刚来的,这从他的表情就能够看出来,他似乎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虽然同样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等些什么。
“你是谁?”首领仔细地打量着这个人,他看起来很年青,但却并不显得浮燥。
那人低着头笑了笑后便径直走向了喜,“难道诸位看不出来吗?”他说:“我是这位小姐最忠实的仰慕者,今天是特地来向她求婚的,虽然好象来晚了点,但没关系,因为我们早已有约在先,她只能嫁给我。”
喜已经快要被这些男人气疯了,难道向她“求婚”就那么好玩吗?但是听口气,喜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个人与强盗们之间是没有瓜葛的,在喜看来强盗都应该是面目可憎的,但眼前的这个人却明显不在此列,他拥有迷人的气质,强盗们也同样对这人所表现出来的迷人气质感到困惑,所以即使他就走在他们之间,也没有谁说想要做什么的话,“对不起。”他甚至还在要求某个强盗为他让路,而那强盗居然还真的照办了,看来他确实很困惑!
这人随后便来到了喜的面前,他扶起了喜和小拓,然后他还笑着瞟了瞟强盗们,就好象他们都是他的老友似的,跟着他就从怀里摸出了个极精致的首饰盒并从中取出了枚极漂亮的宝石戒指!
众人为之惊叹,甚至是包括喜,在那个时候她的脑海里面是空白的,她只听到那个人说了句,“我能帮你戴上吗?”然后她就发现她的手已经被那人牵了起来,接着在她那原本应该是光秃秃的无名指上就多了枚她甚至在杂志上都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名贵戒指!戒指的宽窄刚好合适,以至于喜都快要觉得这戒指就是专门为她而量身定制的了,但喜的默认却让小拓看傻了眼,他完全不明白姐姐这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花也是送给你的。”那人随后又将鲜花塞到了喜的怀里并为她拭去了脸上的泪痕,做完这些后他也没忘记要冲小拓挤挤眼,看样子他是想和小拓套近乎,但警惕性极高的小拓却并不像他的姐姐那么好骗,他觉得这人可能比眼前的这伙强盗都还要更加可怕,所以他便悄悄地摇了摇喜的胳膊,希望她能够尽快清醒。喜尚未清醒,强盗们倒是先清醒了过来,“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做?”首领看着“新郎”道:“为你们鼓掌吗?”
首领不能理解这到底是怎么了,谁都不能理解。除了那人自己,“或许这还真是你们仅有的选项,如果你们还要想继续活着的话,因为我对自己的情敌从来都是格杀勿论的。”他说。
“你确实很幽默,”首领说:“但在这个时代,幽默只属于实力派!”首领说着便恶狠狠地挥了挥手,然后他的喽罗们就摩拳擦掌地都围拢了过来,看他们那架势似乎是很想要把这人撕碎!
面对这种情况那人居然首先想到的竟是抽烟,换句话说就是他放了根香烟在嘴里衔着,接着他才撂起衣角从腰间掏了把手枪出来,假若换作是别人,他现在就应该用这把枪瞄准强盗,以吓退他们才对,但这人不是,他竟做出了想要用其点燃香烟的动作!
强盗们的头又大了,他们确实是说不准这到底是真枪,还是只是枪形的打火机,所以他们跟着便又站在了原地,头更大的是喜,她不能理解有这么好的障眼法那人为什么不用,难道他还真的想要和强盗们来硬的吗,他根本就不可能是强盗们的对手,他既没有他们人多,也没有他们强壮,对于这个问题首领有更深刻的看法,他认为这人是在耍他,而他不喜欢被人耍,所以愤怒便再所难免,“你难道就只想用这打火机把我吓倒吗?”他说,但首领的话音刚落,清脆的枪声便已经将其震得魂飞魄散了,他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中了弹,后来他才明白枪只不过是打在了他头顶破旧的天花板,给他掉了层灰而已,但他并没有受伤,所以自然也就不会死。
“我只是想要点烟,”那人照旧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吓到了你们,希望你们能够理解,现在的打火机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想起来都会让人感到后怕。”
“理解,理解。”强盗们都很通情达理地说道:“我们也碰到过这种事。”
“那么好吧,鼓掌吧。”那人接着说道。
“什么?”强盗们很茫然。
“鼓掌!”他再次强调道:“我和这位小姐结婚了,难道你们不想祝福我们吗?”
极热烈的掌声!
强盗们随后便争先恐后地逃出了破屋,但他们还尚未跑远,那人便又将枪口对准了那根他还没有来得及点燃的香烟并扣动了扳机,枪口随即便升起了缕蓝色的火苗,他若无其事地点燃了香烟。
强盗们现在是解脱了,但喜和小拓却仍然在受折磨,他们再次睁大了双眼,直到那人将枪,但也有可能是打火机,重新放回腰间并再次面对他们时,“谢谢你,魔术师先生,真的很感谢你能帮助我们。”喜赶紧说道。
“魔术师?”那人对喜居然会这样称呼他颇感意外,“那的确是个很有趣的职业,我或许还真有这方面的天赋。”他说。
喜不明白“魔术师”为什么要这样说,但她也没有机会再去想这个问题了,因为她突然发现面对这人竟是如此困难的事情,他的眼睛太富有磁性,喜虽然很想,但却也很害怕看到他那双掩隐在刘海后面的精致眼眸,理由就是喜觉得那会令她停止呼吸!
“魔术师”当然也注意到了喜紧张的情绪,所以他随后便转身走向了门外,“那么再见,”他说:“很高兴能认识你们。”
喜当然也很高兴能认识这位“魔术师”,所以他要走喜自然是会显得有些不舍,虽然他留着又会令喜感到紧张,“等等,”喜突然记起了件她认为很重要的事,“你忘了你的戒指!”她说。
但“魔术师”似乎并不在乎那枚戒指,“这么快就又要和我离婚了吗?”他回过头来笑道。
喜知道这只是“魔术师”和她开的玩笑,但她却还是像真正的新娘那样红了脸。
“魔术师”随后便走出了这间破屋,喜则紧随其后走到了门廊旁,她想要送送他,但让喜没想到的是“魔术师”居然正打算去她原先所居住的那座城市,换句话说就是即将会被亡军占领的那座城市,喜当然不能让他去送死,所以她便喊道:“魔术师先生,那边的城市很快就会被亡军占领!”
“没关系!”那人挥挥手道:“我正是要去给他们表演节目,那是我巡回演出的首站!”
看着那人越走越远的背影,喜不禁嘟囔道:“亡军也会看魔术表演吗?”
“或许他就是亡军魔术师呢?”小拓对这个“姐夫”似乎很不满意。
喜可不想听小拓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所以她便将双臂叉在腰间假装生气地说道:“走啦!”
姐弟俩随后就又踏上了他们的逃亡之旅,随后的这整天喜都在想着“魔术师”的事情,她会时不时地看看或者摸摸他送给她的那枚戒指,有时她还会和小拓大声地争论起这个人的年龄,虽然小拓始终坚持“魔术师”至少都有百余岁了,但喜却认为他的实际年龄应该和她差不多,轻松的心态真的是面对困境时的良药,虽然水喝光了,饼干也吃完了,但姐弟俩却还是赶在当天结束前走到了U区。
U区里负责接待工作的人随即便把这姐弟俩安置到了难民临时收容所里,他们同时还告诉喜说稍后还会有人来给他们安排工作,所以喜便趁着这空档在收容所外到处看了看。
虽然早就听说过U区的规模,但真正看到它时喜却还是难掩惊讶的神色,在喜的眼里,U区简直就是座面向平原的绵延山脉,当然这并不是座真正的山脉,而是座被各种武器和军事设施架起来的山脉,只不过天长日久在其表面沉积了层很厚的泥土而已,但就算是有这样的泥土沉积,喜也还是能够看到漫山遍野的雷达、碉堡、电网、交通沟和导弹发射架之类的东西,说实话这些东西都会令喜感到紧张,她同时也意识到了在这里生活可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但喜目前所看到的都还只是U区的外表现象,它的地底工事其实更加庞大,当然也更加复杂,说白了U区就是座以山脉作为伪装的的隐密城堡!而所谓的难民临时收容所则只是遍布于山脉边缘的活动板房,它们曾收容过数万难民,当然喜和小拓现在也得住在这里,至少暂时是这样。
说是稍后,但直到夜深姐弟俩才等来了给他们安排工作的人,他是名军官,和他同行的还有两名卫兵和一名医生,医生是来给喜和小拓作体检的,这是U区的规矩,只有身体健康的人才能进入U区工作。
体检的过程简单而短暂,医生很快便将喜和小拓的体检报告单递给了那名军官,他拿着报告单反复打量了喜和小拓很久后才告诉喜说她必须得留在原地,而小拓则得跟他走,但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安排他却没有说,就在小拓准备随军官离开房间时,喜却突然拉住了小拓的手,“请等等,你们这是要带他去哪里?”喜紧张地质问军官道:“作为他的姐姐,我有权知道你们想要我的弟弟做什么!”
“你没有任何权力!”军官的语气就跟他的脸同样冷酷,“但出于怜悯,我可以告诉你,他将作为军人为我们伟大的最高指挥官效命。”他说。
“军人?”听到这两个字喜气愤至极,“可他还不算是成年人!”喜的语气比军官还要强硬!
“为此他更应该感到荣幸!我们这里并不乏像他这种年龄的士兵!”军官以比喜更大的声音吼道。
“姐!”小拓即时打断了喜和军官的谈话,他知道若继续让他们争执下去只会对喜不利,小拓本来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喜却比他更快地说道:“好了,小拓,我们明天,不,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喜突然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将小拓拉回自己的身边,他在有意地和她保持着距离。
“姐,我想留在这里。”小拓说:“其实你也明白我们已经无处可去了不是吗?我们什么都没有。”
喜当然清楚小拓说的这些,她只是不希望小拓去参军,她甚至都不愿意朝这方面想,但小拓的坚持却也让喜明白了她应该理性地面对这件事情,那就是与其现在就将小拓**去饿死,倒还不如暂时分离,以后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机会离开此地。
随后小拓便抽出了被喜拽着的手并跟着军官默默地走出了房间。“明天早上也会有人来给你安排工作,今晚你就住在这里吧。”军官临出门前这样对喜说道。
喜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很难过,但却又哭不出来,所以便只好无力地蹲在了原地,后来也不知是何时睡着的,但当喜次日醒来时却发现有人已经站在了她的床前,喜对此感到非常紧张,所以她随即便站了起来并拘谨地注视着来者,这是位身着齐膝套裙的中年妇人,她的脸色很苍白,苍白到只要让人看到就会产生不寒而栗的感觉!
“说声你好。”妇人命令喜道。
“什么?”喜很茫然,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你好!”妇人重复道。
“你好。”喜出于礼貌而和妇人说了同样的话,另外她还习惯性地向对方鞠了躬。
“你应该站端正,背挺直,双手放在身前,更热情些,”妇人说完这些后便又合起满是皱纹的嘴仔细地看了看喜,“你应该不常偷东西吧?”她问。
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没想到自己竟会受到这样的污辱,“我从没偷过东西!”她说。
“从没?”妇人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喜道:“那你的那枚戒指是从哪儿来的?是从死人堆里扒来的吗?”
“这,是我的未婚夫送的。”喜之所以要这样说是因为她担心说实情的话,对方反而不会相信。
“你的意思是你的未婚夫偷的吗?”
“不,他有工作。”
“什么工作?”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魔术师。”
“魔术师?那和骗子又有什么区别。”
喜不想再和这妇人争吵下去了,她认为这毫无意义,而且也不是什么有礼貌的对话。
疆持片刻后那妇人便转身走到了门口,“你跟我来,”她说:“我带你去工作的地方。”
听到妇人这么说喜才记起了昨晚那军官的话,“你是来给我安排工作的吗?”她问。
“你看不出来吗?”妇人冷冷地答道。
妇人随后便走出了房间,喜则紧随在其身后,妇人走路时迈的步子虽小,但步速却极快,所以喜每走两步就得小跑一步,否则便会掉队,“我的名字叫喜,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喜问,她认为她们现在有必要互相了解。
“叫我夫人,聂夫人。”那妇人的语气依旧冰冷。
“哦。”喜因为觉得这位聂夫人似乎不太喜欢和她说话,所以在接下来的行程当中她也就不敢再多问什么了,她们随后就在要塞入口处的安检通道接受了数轮严格的安检,再后来喜就跟着聂夫人进入了U区防卫森严的内部工事,要塞里面到处都是军人,当然也到处都是巨大的匣门和通道,这样的场面在喜看来极其震憾人心的,因为这也算是她初次近距离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战争,聂夫人跟着就将喜带到了入口处的停车场,在那里她们登上了一部U区的隧道专用车,车子在通道里忽左忽右忽高忽低地行驶着,当然开车的并不是聂夫人,U区有特派的司机为她效劳,司机也就和聂夫人似得给人的感觉极其冰冷,喜因此而觉得自己是被两只严肃的蚂蚁给绑架进了蚁**,她有的时候很喜欢幻想出这样的童话故事来消磨时间。
车子在行驶了很长时间后又停在了道新的匣门前,换句话说就是他们又要接受新的安检,这里的安检程序明显比别处要严格的多,隧道两侧荷枪实弹的警卫以及他们的军犬就像是在审视敌人或者食物似得打量着车上的每个人,甚至是包括在别的安检通道受到过优待的聂夫人,她也不得不拿出自己的证件给过来检察的军官看,因为从未见过这阵势,所以喜便显得有些紧张,犹其是当那名军官向她走来时,但该军官似乎知道喜是新来的工作人员,所以也就没有怎么去为难她,而只是随便问了句:“你很紧张?”
“是的。”喜答道。
“为什么?”
“因为你们。”喜的紧张已显露无遗。
军官笑着往下拉了拉帽檐,然后他就转过身去对司机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车子重新行驶起来后喜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她问聂夫人道:“请问,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指挥所本部,你将在餐厅里工作。”聂夫人说。
“是服务员吗?”
“是的,因为前些天在餐厅工作人员里面发现了暗杀者,而这事在U区内部又牵涉很广,所以指挥部才临时决定从难民里选拔服务人员以确保最高指挥官的安全,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会带你到这里来,”聂夫人扭过头来看着喜说道:“你来的还真是时候。”
被聂夫人注视是件极令人不自在的事情,所以喜随后便谨慎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车子很快便开进了指挥所本部的停车场,聂夫人后来又带着喜像走迷宫似得穿过了很多条人行通道,既而又走过了无数的台阶,最后她们才乘着电梯来到了指挥所本部的餐厅,也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喜在来餐厅的途中见到了不少大人物,虽然她并不了解他们,但要确认他们是大人物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高贵”的聂夫人只要一见到这些人就会立即鞠躬,而这些人对聂夫人的态度则显得相当冷淡,甚至可以说是视而不见,假若不是大人物他们能这样对待聂夫人吗。
U区指挥所本部的餐厅里也同样充满着浓厚的军事色彩,餐厅里就唯有一张可以容纳数十人同时进餐的矩形餐桌,餐桌的首席位置后面还悬挂着面巨大的U区军旗,当聂夫人和喜走进餐厅时,正有两名身着制服的服务员在整理该军旗。
“你以后工作的地方就是这里,”聂夫人边走边说道:“工作虽然不会很累,但事事都须谨慎,来这里吃饭的人都是这U区的统帅,如果得罪了他们,你可以自己猜猜后果会是怎样,当然那需要发挥想像力。”
餐厅的隔壁便是厨房、储藏室和别的什么操作间,喜在这里看到了很多正在忙碌着的工作人员,他们有时也会留心看看新来的喜,但也只是看看而已,他们并没有想要和喜打招呼的意思,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在意喜的到来,对这样的冷漠喜多少还是感到有些吃惊,但她却仍在向这些人鞠躬。
厨房区的下面便是员工宿舍区,它同样是条通道,但却有很多房间,聂夫人随后便把喜带到了她日后所居住的房间前,房间的门是敞开着的,所以站在门口就能看到房间里全部的物件,那里面就只有两张床和两个床头柜,极似廉价宾馆的双人间。
“住的地方就是这里,”聂夫人说:“和你同屋的服务员叫阿蕊,待会儿我会叫她把你的制服拿过来,然后我会培训你,给你讲讲这里的规矩,”聂夫人话未说完便又忙着往回走,“浴室就在你那边通道的尽头,你现在可以先去洗个澡。”她补充道。
聂夫人离开后喜便走进了这房间,她默默地环视着这个令她感到压抑的地方,既而又捡起了掉在地面的几个烟头,虽然所有这些都让喜感到紧张,但至少洗澡能缓解她的压力,浴室里使用的是喜多年未见的淋浴设备,她**着身体轻柔地抚摸着这些金属制成的洁具,当热水打湿她的头发、肩膀并由此而贯穿她的全身时,喜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战前的那些美好时光,虽然喜仍然认为那家馄饨店的收费很不合理!
经过长时间的整顿以后,亡军现在终于进入到了喜刚刚离开了的那座城市,他们分成众多的分队,有条不紊地在市区里搜索着那些出于各种原因而不能逃离此城的滞留者,当然他们的目的也很明确,那便是杀死这些滞留者!
因为使用了神所赋予的力量,所以在亡军士兵们的身体表面都衍生出了坚硬的白色外骨骼,他们的外骨骼就如同是神话时代的盔甲般保护着他们,但却并不妨碍他们的行动,他们看起来甚至比活着的时候都还要更加敏捷,当然也更具破坏性,某些时候当有墙或别的什么东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时,他们就会选择要么轻松地跃过,要么便直接用他们腕部那弯刀状的外骨骼将其劈碎,然后再迎着纷飞的瓦砾继续前进!
除开这些死神似的士兵而外,亡军也还有他们的装备,例如飞机、坦克什么的,当然那也是他们生前使用过的,或者说被淘汰了的装备,但现在却旧貌换新颜,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亡军装备,因为就连这些装备也同样衍生出了那可怕的外骨骼,使之从外观上来看就已经与人类的同类型装备存在着本质的区别。
亡军对此城滞留者的杀戮仍在继续,街头巷尾到处都在发生着同样的惨剧,例如在某座破旧的教堂前就有名妇女即将要被杀死,她的双腿都被断墙掩埋着,所以即使该妇女已经看到了那些正在走向她的亡军士兵,她也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她既没有喊,也没有哭泣,她只是平静地将头望向了天空,而在这妇女的身后,也就是那教堂的墙角,则正有个清瘦的男孩在惊恐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很明显那妇女便是这男孩的母亲,否则他也不会至今都还没有表现出想要逃的意思,男孩的全身都是血和尘埃,可以想像在亡军没有到来以前,他曾试图将自己的母亲从断墙下刨出来,但却没有成功,现在或许是因为母亲的命令,又或许是因为求生的本能使他不得不藏起来,但他藏的却不是地方,因为就连他的身后都已经走出了名身披外骨骼的高大身影!母子俩还来不及感受痛苦便已经命归黄泉了!亡军士兵们那弯刀状的外骨骼迅速而又准确地击穿了他们的头胪,使杀戮也变成了沉默的事情!
该分队的亡军士兵随后便又朝着城市中其它的街区走去,他们要去寻找别的目标,但就在他们的头顶,也就是在这座快要倒塌了的教堂的穹顶,则正有个孤独的身影在静静地注视着这城市里所发生的一切,他就是那名曾经在荒野里救助过喜和小拓的“魔术师”,他此时正斜倚着十字架在散慢地喝着瓶啤酒。
就在“魔术师”喝酒的时候,先后已经有数架亡军战机从他的身边飞了过去,但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这些战机每到教堂附近就都会减速并主动地和“魔术师”保持着距离,就好象他们都怕会吵着他似的!
亡军战机过后又有艘庞大的战略舰从云端驶来,该舰在进入此城后便直接停泊在了“魔术师”所在教堂的附近空域,该舰也就和亡军其它的武器装备相同,虽然满是重炮,但却也衍生出了众多繁复的外骨骼,使之看起来就像是长着很多对翅膀,虽然那些“翅膀”并不会动,虽然就算是没有那些翅膀该舰也照样能在空中飞行,亡军的战舰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所以才会又被称作空中战舰!
战舰刚一停稳,便有个年青的女人快步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她手持长剑,身着白色露背长裙,肩膀处还长有不规则的莲花状外骨骼,她随后便高高跃起并在战舰和教堂间划了道轻盈的弧线,也就是说她跳到了被“魔术师”空着的那侧十字架上!“未来佛,”她这样称呼“魔术师”道:“您怎么没在永恒之湖?”
原来被喜当作是“魔术师”的这人便是一手创造了这末世的神,而且还是号称掌控着未来的未来佛!“你不必在意,我只是想要换个地方喝酒。”未来佛说,虽然是神,但他此时给人的感觉却很颓废。
“我怎么能不在意呢?您离开了我们!”
“我只是想要喝酒。”未来佛重复道。
“我只是想要随时看到您。”那女人针锋相对道,她似乎并不害怕这位神。
沉默片刻后未来佛笑了,“降月,你是我所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女人。”他说。
“若我不可思议,那也全都是因为您。”降月也笑了,她的笑很美。
降月是著名的亡军东方军团的最高统帅,她拥有着骄人的战绩,当然她也很特殊,她并不像别的亡军成员那样都有着相似的思维模式,换言之就是她拥有自由意志,而这样的人在亡军内部是不多见的。
随后应降月的邀请,未来佛登上了她的旗舰,亦即是停泊在教堂附近的那艘空中战舰。
“如果您真那么无聊,我倒是可以带您看点有趣的东西。”降月在走到甲板上时这样对未来佛说道,而后他们就进入到了船舱里面,该舰不仅是外观,甚至就连其内部构造也与人类的战舰截然不同,在这艘战舰里是看不到那许多复杂仪器的,它的里面纯粹是由光带隔离出来的夺目空间,根据不同的需要,这些光带还可以适时地调整它们的形状或位置,就像可移动的墙壁、走廊和楼梯那样。
降月所说的有趣的东西则是指她的新式武器,那是门可以穿透时空的重炮,未来佛刚进入降月的统帅部便看到了它,当然那只是全析图像,它真正所处的位置是在该舰的龙骨部,未来佛在舰外时也看到过它,但当时他并没有怎么在意。
降月的统帅部也很不可思议,因为那就是间空旷的办公室,空旷到就唯有套黑水晶制成的办公楼椅,这主要是因为亡军有不同于人类的统治方式,换句话说便是降月可以依靠某种先进的能力独自统领整个东方军团!
降月随后便让未来佛坐到了她的位置上,而她自己则站在了办公桌前的全析图像旁,“东方军团新的障碍,U区。”降月说,全析图像此时已经换上了U区的全貌,“人类用强度极高的新材料构筑起来的要塞,是我们以前很难攻克的地方,但现在却很容易,因为新的重型攻城炮为我们提供了新的选择,它那强大的空间扭曲能力可以在相距遥远的地方直接将高爆弹塞进U区内部,而无须再去穿透要塞外的新材料装甲。”
降月在大致介绍完目前的情况后,全析图象便同时显示出了东方军团的这艘旗舰和U区的全景,她随后又抬起手来以指尖示意着U区,这是个暗示!降月用这种方式向重型攻城炮里的士兵发布命令,要他们攻击U区,亡军全体成员都掌握着这种神奇的沟通方式,他们不需要见面,甚至不需要说话便能够彼此了解对方的心意,降月也正是依靠这种能力,所以才能够独自统领整个东方军团的!
降月才刚把指尖对准U区没多久,整个战舰就传出了某种可怕的声音,那是种仿佛有数百张钢板在被扭曲的声音,随后重型攻城炮的炮口就突然形成了个扁平的黑洞,攻城炮迅速作出反应,朝黑洞中心发出了枚炮弹!炮弹发出去数秒钟后U区内部就传出了沉闷的轰鸣,随后整个U区就都开始晃动起来,大规模的塌方在山区各处不断地发生着,倾刻间竟引的烟尘四起!那简直就是场地震!
武器展示刚刚完毕,降月便迫不及待地问未来佛道:“您觉得怎样?希望没有让您失望。”
“降月,”未来佛将双手交叉在嘴前说道:“你应该考虑给你的攻城炮取个名字。”
“我不知道该给它取个什么样的名字,”降月说:“或许您能帮我。”
“就叫‘降月’吧,以你的名字命名,降月攻城炮。”未来佛不假思索地说道。
未来佛的这个决定让降月想起了某件往事,“三千里路云和月。”她笑着说道。
未来佛随后便留在了东方军团,他决定观看此次东方军团与U区的战役,虽然他以前从没有这兴致。
数天以来U区展开了大规模的抗震抢险工作,前些天发生的那次“地震”(降月向未来佛展示她的攻城炮所致)对U区的西线要塞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人员死伤无数不说,好不容易筑成的工事也糟到了部份破坏,因为亡军东方军团已近在咫尺,所以U区最高指挥部的命令是必须要赶在大战之前将要塞内部被破坏的地方修缮完毕,以免亡军趁虚而入。
西线要塞的“地震”发生时,最高指挥部所在的中央区也受到了波及,所以这些天以来生活在中央区的人们便如同惊弓之鸟般随时都在警惕着“余震”的到来,但无论怎么说,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所以指挥所餐厅里的员工们便照常餐餐都在忙碌着,喜也终于在这期间站上了自己的岗位,她做了名迎宾小姐,喜刚开始上班就看到了U区的最高指挥官席天。他的脾气很不好,而且还总是挂着神经质般的怒容,对任何人他都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发火,但世事无绝对,聂夫人就深受席天器重,每次和她说话的时候席天都会显得非常有风度,即便此时他正在和身边的某位将军吵架,正是出于这个原因,聂夫人在餐厅里才会拥有某种特殊的地位,虽然她还只是个领班,但喜就常常觉得经理在很多时候都会听聂夫人的。
喜目前还处在试用期,所以有的时候便难免会犯错,但好在和喜同屋的阿蕊还算是个不错的姑娘,她总能及时纠正喜的错误,而且“地震”发生后,阿蕊还答应过要帮助喜打听小拓的下落,所以喜自然是很感激阿蕊的,阿蕊虽然是个老员工,但却总是得不到别人的认可,所以即使做了这么多年,她也还是得和喜似得站在门廊旁做迎宾小姐,“但这样的工作也好,至少不会得罪什么人。”喜常听到阿蕊这么宽慰自己。
晚餐时间刚到,餐厅里便走进了些大人物。他们或谈笑风生,或沉默寡言地走向自己的座位,因为统帅们是刚从“灾区”视察回来的,所以今天的晚餐便准备得特别丰盛,像烤小羊排、大虾、花式果盘什么的就在餐桌中间堆起了很高的数层!
众将都入座后,最高指挥官席天才快步走进餐厅,他就像是又在和谁赌气似得迅速地坐到了他的首席位置上,所以众将随即起立,向席天行军礼,但或许是因为席天个头不高的原故,有位长相异常富态的将军就没有注意到他,在大家都站起来了以后,这位将军居然还在和他身边的某人说着笑话,即使听他说笑话的那人也都已经站了起来,但在环视过四周以后,这位将军最终还是在餐桌上找到了席天那颗刚刚高过桌面的脑袋,既而他就失魂落魄般地站了起来。

“好了,都请坐吧,看不到我没关系,只要你们还能看到这桌子上的食物就行。”席天不冷不热地嘲讽众将道,于是将军们又纷纷落座。
看来这些人确实是饿了,虽然刚受过责备,但才开始吃饭他们就又放肆起来,交杯换盏之声不多时就已经达到了不绝于耳的地步!
统帅们一高兴,自然也就引得服务员们忙的不可开交,她们不停地上菜,斟酒,有的时候还要应付这些人发酒疯,其场面真可说是蔚为壮观!
每当看到这种情形,喜就都会更加深信阿蕊用来宽慰她自己的那句话,迎宾小姐这个职业真的不错,她只须要优雅地站在那里鞠躬,说“你好”、“请慢走”之类的话就可以了,而无须和什么人作无谓的纠缠。
酒过三巡之后,当然就是高谈阔论的时间,席天虽然没有喝酒,但他却热衷于演讲,尤其是在眼前这种大家兴致都很高的时候,“如果你们问我未来!那么我会推心置腹地告诉你们,”他喊道:“对于魔鬼来说,我们的未来就是魔鬼!而对于那些支持我们的人来说,我们的未来就是救世主!就是神!”
“万岁”之声雷动!
席天讽狂地挥舞着他那清瘦的胳膊,比划着一些令人难以理解的手势,他脸上的每寸肌肉都在不停地抽搐,让人很难想像的是在他的身体里到底蕴藏着多么巨大的能量,而这能量又是因何而生的,“如果亡军想要我们的土地,那么就让他们来吧!但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战争!而非条约!”他说。
欢呼之声再次经久不息!
晚餐进行的相当热闹,在席天发表演讲的时候,甚至还有几位将军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相信只要有席天在,亡军就攻不破U区,胜利最终会属于这位U区的最高指挥官和他所率领的这支英勇的军队!
席天的演讲刚结束,等待已久的聂夫人便不失时机地为其递上了杯香槟,众将随后也附和着聂夫人鼓起掌来,他们的意思是要席天干了这杯香槟,兴致高昂的席天当然不会在此时拒绝众将的好意,所以他随后便很豪爽地将这杯香槟喝了个底儿朝天!
聂夫人跟着便接过了席天手里的空酒杯,“恐怕我来生都再也无法见到像您这样的伟人了。”她不无遗憾地说道,但她的这种遗憾很做作,她其实想要表达的是对席天的崇敬,当然她的这种崇敬也很虚伪,但无可否认的是聂夫人的这种姿态很附合宴会的气氛,所以席天便还是显得非常高兴,“对此我只能向你表达我的歉意。”他同样是以遗憾的口气对聂夫人说道。
因为听到了他俩的谈话,所以极度兴奋的将军们随后便又闹将起来:“说的对!我们不再需要伟人啦!”
……
宴会直到很晚才结束,指挥官和将军们离去后,喜和服务员们就该上场了,餐厅里杯盘狼藉,污物遍地,她们得把这地方收拾干净后才能回去休息。
喜和阿蕊刚回到宿舍便躺在了她们各自的床上,喜抱着枕头像猫那样说道:“好累呀。”
而阿蕊则撅起嘴嘟囔道:“好饿啊。”
“哎?你晚饭没有吃饱吗?”喜问。
“那倒不是,但我的肚子很容易饿,你知道的。”
“哦……”喜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她认为现在即使是饿了也只好忍着,因为餐厅里并没有给她们准备夜宵,当然也没有别的方法可以买到夜宵。
但阿蕊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她看着喜神秘兮兮的问道:“那么你呢,你饿吗?”
“我?有点吧,但也不是很饿。”
听到喜这么说,阿蕊立即便站了起来,“但也不是很饿就说明你还是饿了,”她说:“好吧,你等着,我去弄些吃的回来。”
阿蕊说着便溜出了宿舍,喜疑惑地看着阿蕊离开时的背影,既而又盘着腿坐了起来,“她该不会是去偷吧”喜喃喃自语道。
没过多久阿蕊就又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宿舍,她果然很厉害,居然找回了盘儿香肠!
“你是从哪儿弄来的?”喜惊讶地看着香肠。
“废话,除开厨房还能是哪儿,”阿蕊说:“把那个柜子挪到中间来。”阿蕊的意思是叫喜把她的床头柜搬到两张床之间以便放盘子。
喜立即起身照做,“但这样会被人发现的。”她说。
阿蕊并不在乎喜的担心,相反她还用老员工的语气教训喜道:“知道吗,这是我们餐饮行业从业人员的特权,首先不能让自己挨饿。”
即使阿蕊这么说,喜也还是很担心,但她刚说了句但是,阿蕊就又打断了她的话,“唉呀,你放心啦,”她说“香肠是某位好心的厨师留给我们的,行了吧。”
既然是这样,喜还能说什么呢,两人随后便品尝起了那盘儿香肠,无论是对阿蕊还是对喜来说,这都是个令人开心的时刻,虽然喜还是会感到有些疑惑。
“啊,还有样好东西,”阿蕊说着就又从兜里掏出了盒香烟,“里面还有几根儿,是在收拾桌子时捡到的,可能是那些当官儿的掉的吧。”
阿蕊示意喜来根儿,但却被喜婉拒了,这虽然令阿蕊感到不理解,但她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阿蕊随后便点燃了香烟,既而又叠起双腿,惬意地抽起烟来,“给我说说他吧。”她吞云吐雾地说道。
“谁?”喜则云里雾里地答道。
“你的丈夫啊。”阿蕊瞅着喜的戒指道。
“哦,你说他呀,其实我们并没有结婚。”
“哎?那你为什么要戴着这样的戒指?”
“这是他送给我的,因为我很感激他,所以就舍不得摘掉,”喜温柔地说道:“希望有天能再见到他。”
“感激?”阿蕊很不解。
“是的,他救了我和小拓。”
“所以你就爱上了他?”阿蕊调侃喜道。
阿蕊的话虽然令人尴尬,但喜也不是好欺负的,她随后竟像是某位公爵小姐那样微笑着答道:“嗯哼。”
阿蕊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她本来还以为喜会因为害羞而和她大吵大闹呢!喜则笑得前仰后合,就差没有鼓掌了,她很高兴能看到阿蕊这样。
“那他长的好看吗?”阿蕊继续问道。
“他长的不叫好看,而是迷人。”喜说。
喜在说过这话后,阿蕊竟对她投来了同情的目光,“看来你真的是疯了。”她说。
喜的脸色随后便因为阿蕊的这话而显得阴郁了很多,但这也并不是说她就在生阿蕊的气,她只是意识到了战争已使她的所有希望都变成了奢望,当然这其中也包括爱情,“阿蕊,我很害怕。”她埋着头说道。
“害怕什么?”阿蕊用指甲挑选着香肠。
“我害怕这战争,我害怕所有我所认识的人最终都会因为这场战争而死去,”喜说:“我害怕那样。”
“傻瓜,”阿蕊刚丢掉手里的烟头就又点燃了根儿香烟,“思想对我们来说有什么用呢,”她说:“我们的进化本来就没有目的的,或许有些人会看不起我们这种生存方式,说我们就只会像变形虫那样玩细胞分裂的老把戏,但除此而外他们又找到了什么别的路吗?没有,否则便是毁灭,就像眼前的这场战争,所以何必要去考虑那么多呢,因为没有目标本来就是我们真正的目标呀。”
喜没有想到阿蕊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所以即使难掩忧伤,她也笑了起来,“你就像是哲学家。”她说。
“而你则像是首诗。”阿蕊吐了个很大的烟圈。
“如果你是男人的话,我肯定会爱上你的。”
“那你得先离婚。”
“哈哈……”
正当两人笑的起劲的时侯,门外巷道中却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阿蕊和喜立即就意识到是她们的谈话影响了别人的休息,所以便赶紧关灯上了床。
“这晚上哒还在闹啥子哟?快点儿睡觉嘛!”住在隔壁宿舍的服务员在门外叫道。
“是,对不起。”喜立即答道。
但门外的服务员才刚离开,阿蕊便又悄悄地对喜说道:“我打听过小拓的事,他可能要先在南区要塞的某处集训,然后才会被正式编入部队。”
“那你知道他在南区的哪个地方吗?”喜问。
“具体地方说不清楚,但我会再去帮你打听的。”
“谢谢你,阿蕊。”
“啊,晚安。”
“晚安。”
U区内部的深夜和正午其实也没有多大不同,只不过是人为地熄灭了几处灯光而已,生活在这封闭空间里的人们是看不见太阳和月亮的,这虽然可悲,但选择要继续活下去的人们却不得不这样,因为这就是代价,只有放弃那他们曾经拥有过,也破坏过的自然,他们才能得到生存的机会。
批阅完最后的几份文件,席天才结束了他当天所有的工作,他的勤勉是出了名的,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假如要在U区举办“睡眠时间最少的人”的挑战赛的话,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席天肯定能荣获桂冠。
侍卫们现在也都已经退出了他所在的书房,所以席天随后便用双手支撑着身体费力地从椅子中站了起来,他非常疲惫,走路时不仅弓着背,而且双腿也在颤抖,这与他平时在众人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斗志昂扬且思维敏捷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现在的席天看上去更像是个孤独的老者,而非是什么庞大军队的领导者,缓步穿过书房隔壁的大厅后,席天便走进了他的卧室,但他却并没有坐到床上,而是来到了一面挂有书法的墙壁前,或许是因为他触动了什么机关,所以这墙壁随后竟缓缓升高,展现出了墙后的密室,或者说神殿,很难想像在U区这样纯军事化的要塞里居然还建有如此诡异的神殿,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在这神殿里所祭祀的神居然就是那位长久以来都被席天当作是魔在宣扬的未来佛!
神坛上的未来佛造像就像他平日所穿的那样衣着相当现代,但即使如此,该造像也还是非常精湛地表现出了未来佛的神圣气质。
看到未来佛的神像,席天立即就浮现出了极痴迷的笑容,他走近神坛并跪下,既而又侧身睡卧在地面,“您还记得我吗?是我,我啊。”他慢慢地呓语道。
接下来的这几天,U区又迎来了新一波的难民潮,因为南方前线的防御阵地已经被亡军瓦解,所以便有大批的士兵和南方居民溃退至此,但由于U区目前的补给并不足以养活这些人,所以在糟到拒绝甚至还发生了几次冲突后,难民们又被迫绕过U区,向着尚未被亡军所染指的更为遥远的地区而去了。
这些人虽然又接二连三地离开了,但是他们的出现却给生活在U区的人们带来了一个极明确的且令人不安的信号,那就是亡军的东方军团已经攻破了通往U区的所有防线,随时都有可能从南、北、西三个方向同时向U区发起总攻!
曾经号称固若金汤的U区即将面临真正的检验!
面对已经迫在眉睫的战争,席天展示出了积极防御先发制人的姿态,他命令U区的战略核导弹部队同时向南、北、西三个方向的亡军发动了数轮核打击!但从以往人类和亡军作战的经验来看,核打击所能产生的效果其实相当有限,因为亡军外骨骼的防御性能极强,所以自然也就大大缩小了核弹的杀伤半径,而席天明知这点还要坚持这样做,他的目的可能也就只是想要借此来提升士气,以备来日和亡军东方军团面对面的决战!
再次遭到核打击使原本就已经残破不堪的喜的家乡彻底被夷为了平地!滚滚的尘烟遮天闭日,隆隆的轰鸣在大地表面回响,数朵硕大的蘑菇云在天空中越升越高,其中有朵与东方军团旗舰之间的距离甚至不足百米!未来佛和降月静静地站在这旗舰的舰艏,他们都在平静地注视着周围所发生的一切,“人类,真的是过早得拥有了文明。”未来佛说。
正如先前所预计的那样,这次核打击并没有对东方军团产生多大的影响,爆炸之后的烟云还没有散尽,亡军士兵们那强悍的身影便又陆陆续续地从废墟里站了起来!
同样如先前的预计,席天这手“漂亮”的核打击在U区内确实是起到了鼓舞人心的效果,所以一高兴,将军们便难免要多喝两杯以示庆祝,但这样一来当天的晚餐就又很晚才结束,而阿蕊的肚子也就又饿了。
从宿舍区到厨房区得经过段楼梯,楼梯虽然相当稳固,但阿蕊却走的极其谨慎,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阿蕊这样做的目的是既不想让别人知道,也不想惊动通道里那些无处不在的声控灯,虽然先前向喜保证过她所找的食物都是由某位好心的厨师特意留给她们的,但看她现在的样子就知道阿蕊是在说谎。
因为经常走这条路,所以阿蕊很熟练地便摸到了厨房的门前并侧身从门缝中钻了进去,厨房里虽然很暗,但阿蕊对其中的布局却是了如指掌,至少她很清楚冰箱被放在什么地方,但正当阿蕊准备拉开冰箱门时,厨房外的通道里却突然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她因此而显得有些紧张,阿蕊当然有理由为此感到紧张,因为若是被人发现了她的这个举动,她就有可能会被逐出U区,对阿蕊来说那也就意味着死亡,因为她不相信她能独自在荒野里生活,她甚至只认为那会使她成为野狗的食物。
但很明显阿蕊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通道里那诡异的脚步声并没有走进厨房,而是走到了厨房隔壁的餐厅门前,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阿蕊,使她随后便来到了厨房门后,因为从这里她可以听到门外的动静,阿蕊很想知道谁会在这个时候到餐厅里去。
门外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在说话,男人的声音阿蕊听不出来是谁,但那女人的声音阿蕊却是再熟悉不过了,聂夫人即使不说话,她只要轻轻地咳那么一声,阿蕊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这也应该算是指挥所本部餐厅里员工们的通病,他们都很害怕这个女人。
“带来了吗?”聂夫人已经将她的声调压到了最低,但即使如此,阿蕊也还是能够听清她所说的话,因为四周实在是太安静了。
“那是当然,我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男人说。
“这是氰化物吗?”
“是的,拿它的时候可要小心点,我们可没有能力再弄瓶进来。”
“知道了,我会在合适的时机用到它的。”
“事到如今,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没有这个必要,你们想要的与我无关,而我却能为你们杀死席天,你只要能记住这点就行。”
“那好吧,我不能在这里久留。”
“没事,你先走吧,我还要在这里坐会儿。”
“嗯。”
那男人走后,阿蕊又听到聂夫人走进了餐厅并挪动了餐桌旁的椅子。
聂夫人要暗杀最高指挥官席天!阿蕊没想到她今晚居然能听到这样的阴谋,但这也使她显的更加紧张了,阿蕊从前只是把聂夫人看作孤假虎威的势利女人,但现在她却再也不敢这样认为了,聂夫人对那么信任她的席天都要施以毒手,如果让她知道了自己亲耳听到了她的这一阴谋,她又会怎么处置自己呢?阿蕊不敢朝这方面想,但越是不想,就越是紧张,以至于她后来竟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无法控制了!
虽然阿蕊和聂夫人之间尚有一墙相隔,但继续留在这厨房里无疑已令阿蕊如坐针毡,所以她便决定趁聂夫人还没有注意到她赶紧离开厨房。
阿蕊随后便用颤抖的双手轻轻地推开了厨房的门并小心翼翼地向着与餐厅方向相反的宿舍区楼梯走去,说实话这段路阿蕊曾经走过无数遍,但她却从未感受到楼梯口像今晚这般可望而不可及!
还是因为四周太过安静的原故,所以阿蕊的举动最终没能瞒过聂夫人的耳朵,正坐在餐厅里沉思的她在察觉到通道里细微的响动后便立即站了起来,她想要知道这么晚了还有谁会到这个通道里来,当然她也在担心自己的秘密是否已经被人听到,但聂夫人站起来的时候却意外地碰响了椅子,所以这就好比是在阿蕊的耳边扣响了发令枪,再也无法控制紧张情绪了的阿蕊立刻便撒开腿跑了起来,但这也就使得该区域内所有的声控灯全都在刹那间被点亮了!
阿蕊最后简直是连滚带爬地跑进了楼梯,而且更可怕的是她还撞到了楼梯口的墙角,但好在她并没有被聂夫人看到,聂夫人的脚刚迈进通道,阿蕊就已经跑进了楼梯,既而又回到了宿舍。
聂夫人苍白的脸色此时已经变得铁青!她很清楚这逃跑的脚步声意味着什么,但聂夫人也并没有立即就去追这个人,因为她也担心如果将这人逼得太紧的话,说不定就将导致她的暗杀计划被全盘曝光,那样的情形当然是聂夫人所不愿意看到的。
但就在聂夫人打算先回到住所再思考对策之际,她的眼前却突然闪过了点不那么引人注目的金属光芒,这光芒源自通道对面的楼梯口,换句话说就是阿蕊刚才逃跑时撞到的那处楼梯口拐角。
聂夫人敏锐地意识到了这光芒的重要性,而事实也确实没有令她失望,当她走过这段通道,她捡到的竟是枚在餐厅员工中被广泛使用着的胸牌,那上面记录着其持有者的姓名、工作性质和编号!
即使回到了宿舍,阿蕊的心情也还是久久不能平静,她的异常表现也让喜感到了不安,但不管喜怎么询问,阿蕊就是什么话也不说,她不认为有将这事告诉喜的必要,阿蕊是个不愿意给自己惹麻烦的人,如果可以的话,她会独自保守住这个秘密,至于席天是否会被聂夫人毒死,她才懒得去管呢!
“喜,睡吧,我累了。”阿蕊边灭烟头边说道,但就在她准备脱衣服时,她那本已恢复了的疲乏脸色却又突然间显得疆硬起来,她开始在衣服的前胸位置乱抓,既而更是“倏”地站了起来,“胸牌,我的胸牌……”阿蕊紧张地说道。
看到阿蕊这样,喜真的很不安,她很希望自己能帮助阿蕊,她只要愿意说出来,什么事都行,但阿蕊就是不说,而且她随后还又跑出了宿舍,阿蕊这是要去找回自己的胸牌,她相信这东西如果落到了聂夫人的手里,聂夫人也同样会杀了她!
喜后来也就跟着阿蕊出了宿舍,虽然并不知道原因,但喜也看的出来阿蕊这是想要找回自己的胸牌,所以她随后就帮着找了起来,但无论她俩怎么找,都终究还是没有找到那枚对阿蕊来说至关重要的胸牌。
再次回到宿舍后绝望的阿蕊便将她今晚听到的全都告诉了喜,当然这也是喜极力要求的结果,听到这样的事,喜也同样深感震惊,她随即便提出要将此事报告给上级,但却遭到了阿蕊的制止,是啊,即使报告了又有什么用呢,谁会相信她们的话?聂夫人会毒害席天这样的事情恐怕说给谁听都不会相信。
“为什么她要杀最高指挥官呢?他很信任她不是吗?”喜确实不明白聂夫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除开政变还能因为什么,”阿蕊苦笑道:“他们都这样,席天也是,他曾经也暗杀过前任指挥官。”
“那你怎么办?如果让聂夫人知道你已经晓得了她的阴谋,她是不会放过你的。”喜说。
“或许是吧,但也许我的胸牌根本就不是在刚才弄掉的。”阿蕊用颤抖的手指夹着香烟说道。
“阿蕊……”虽然知道阿蕊这是在听天由命,但喜又能说什么呢?而且这又何偿不算是阿蕊在面对这无奈命运时的坚强表现,至少她还能宽慰自己。
但说来也怪,阿蕊和喜费尽周折都没有找到的那个胸牌,次日清晨居然被一位厨师捡到了,而且他还将这胸牌还给了阿蕊,就在她俩赶着去餐厅的时候,会发生这样的事,阿蕊和喜都没有想到,所以她俩的眼睛会在此时放光也就显得不足为奇了,阿蕊随后简直就像是从厨师的手里抢过了她的这枚胸牌!
该厨师好象很喜欢阿蕊,所以看到阿蕊开心,他也就露出了可爱却又稍显迟钝的笑容。
“你是在哪儿捡到的?”阿蕊问。
“就那边,我也是刚捡到的。”厨师指厨房门道。
厨师的笑容越来越质朴,阿蕊也越来越不能适应,“那么,好吧,”她拉着喜的手说道:“再见。”随后阿蕊便拉着喜走向了餐厅,但这在喜看来是有失礼貌的,所以当她回过头来看到那名厨师还站在原地时便忿忿不平地说道:“你至少也应该向人家道谢!”
“没关系,”阿蕊无所谓地笑道:“他是个傻瓜。”
喜以很怪异的表情笑了笑,她并不认为这能成为阿蕊不向别人道谢的理由,但她也没有再去责备阿蕊什么,因为其实她现在也很高兴。
随后的几天聂夫人在看到阿蕊时也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关注,所以阿蕊那颗悬着的心自然也就放了下去,喜当然也是这样,她也没有再怎么去为阿蕊的安全而感到担心了,直到那天深夜到来,那天夜里阿蕊说是去洗澡,但喜却久久都没有看到她回到宿舍,所以喜自然是又会联想到前晚的那种不安,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她后来才会去浴室找阿蕊,但当她走到浴室门前时却并没有听到水流的声音,这说明浴室里此时根本就没有人在洗澡,但奇怪的是浴室里的灯却是开着的,所以喜便慢慢地推开了浴室的门,而阿蕊的身影也就随着这道不断敞开的门缝渐渐地映入了喜的眼睑,只不过现在的阿蕊已经变成了具冰冷的尸体!
身披白色浴巾的阿蕊静静地躺在地砖表面,她的头部有处枪伤,几缕醒目的鲜血正是通过这枪伤涌进了她那散开的黑发,既而又随着地板表面未干的水渍流进了排水管道,阿蕊的手里还握着把喜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装有消声器的手枪!
喜简直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她想走近些,再走近些看看阿蕊,可是她的腿却乏力地跪在了原地,“不!”喜绝望地喊道。
因为阿蕊的死属于非正常死亡,所以不久后赶到现场的宪兵便把喜作为第一个发现案发现场的人带到了审讯室,他们有些问题要问喜。
审讯室的四周都是灰色的墙壁,门在这里面就仿佛只是镶嵌在墙体表面的铁板,给人以很压抑的感觉,当然同样让人感到压抑的还有坐在这房间里面的人,他是名中尉,就和U区内大多数的军人相同,他也是举止精确且面无表情的人。
“你是在什么时间发现死者的?”中尉问。
“刚才,她说她去洗澡,可……”
“你只能回答我问你的问题,请说出具体时间。”
“可能是十二点左右。”
“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同事,但也是朋友。”
“你有没有发现死者近期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
“请回答我的问题。”
“有!”喜随后便把那件事情说了出来,她相信阿蕊的死肯定和聂夫人有关。
“那么你认为死者并非自杀,而是他杀是吗?”
“是的。阿蕊根本就没有枪,那把枪不是她的。”
“你能出示证据证明那把枪不是她的吗?”
“我没有证据,但我知道阿蕊没有枪!”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朋友。”
再次听到喜说出“朋友”这个字眼儿似乎令中尉感到了些许不适,他低下头揉了揉太阳**后又继续问道:“你刚才说死者听到了聂夫人企图暗杀最高指挥官的阴谋,那么死者有没有告诉过你,聂夫人将会采取何种方式进行暗杀?”
“没有,阿蕊没有对我说起过这些。”
“我想你也同样没有证据证明你所说的这件事是真的,对吗?”
“它是真的!这和我有没有证据无关。”
“有还是没有证据?”
“……没有。”
“你认为谁该为死者的死负责?”
“聂夫人。”
“好吧,我们会继续调查本案,你可以回去了。”
重新回到宿舍后的喜已然心力交瘁,夺眶而出的热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悄悄地哽咽着,竟彻夜未眠。
因为餐厅里的员工都知道阿蕊是喜最好的朋友,所以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自然会以为喜次日不会来上班,但出人意料的是喜却赶在上班前准时出现在了餐厅里并按照惯例参加了班前会。
班前会上的喜总是在怒视着聂夫人,她想让聂夫人明白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怕她,而且她还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面对这样的喜,聂夫人表现得既平静又冷漠,但她也在尽量避开喜的目光。
班前会刚解散,喜便朝着聂夫人走了过去,聂夫人则始终是保持着开会时的站姿在等着喜,她似乎是想以这种方式维持自己的尊严。
“你难道就不觉得自己有罪吗?”喜当着所有职员的面怒斥聂夫人道。
看来聂夫人并没有打算过要为自己的行为辩护,所以她随后便转过身去默默地走出了餐厅,聂夫人走后,那些被喜吓住了的餐厅员工们也就跟着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他们谁都不愿意被牵扯进这样的纠纷,但即使是在这样的这些人当中,喜也还是看到了个例外,他就是那位把胸牌还给了阿蕊的厨师,虽然阿蕊活着的时候对他的态度并不好,但在这位厨师的眼里喜却还是看到了他对阿蕊的思念和对自己的同情。
现在想起来,喜似乎有些明白了那晚所发生的事,很可能聂夫人那晚是捡走了阿蕊的胸牌的,所以她俩也会怎么都找不着,但聂夫人后来可能又觉得这样做会打草惊蛇,所以她便将胸牌又悄悄地放回到了厨房区,以便有人在捡到后能够将它还给阿蕊,并借此制造假象使阿蕊以为她还不知道是谁在偷听她的阴谋,然后再伺机杀死阿蕊。
餐厅里当天的工作依然如旧,每个人都在精心地为统帅们准备着可口的饭菜,而大人物们也都还能够按照往日开饭的时间准时到齐,只有席天除外,早餐和午餐他都没有在餐厅里吃,但即使如此,餐厅里也照样会准备席天的晚餐,但他们等来的却不是席天,而是席天的随身侍卫,该侍卫走进餐厅时,服务员们正在将各种精美的菜肴往餐桌上端,换句话说就是还没有到开饭的时间他就出现在了餐厅里,对众人来说这是很不同寻常的事,所以他们便停下了手里的活,转而将注意力投向了这名侍卫,但这名侍卫却只是看了两个人,聂夫人和喜,“最高指挥官请两位共进晚餐,请赏光。”他说。
突然接到这样的邀请让喜感到有些莫明其妙,她并不认为席天有什么非要请她吃饭的理由,他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但鉴于对方的身份和地位,喜即使不情愿也只好服从,所以她后来便随着侍卫离开了餐厅,当然和喜同行的还有聂夫人,她也在受邀请之列。
喜和聂夫人跟在这名侍卫后面就像是在钻迷宫似的在U区里走了好久之后才来到个神秘的房间,房间里除开席天而外还有两名侍卫,两名厨师和一名服务员,因为这些人从来都没有进出过餐厅,所以聂夫人和喜都不认识他们。
席天此时正坐在此间唯一的一张小圆桌旁看报,圆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而且还放了瓶花,离圆桌不远的地方还有架烤炉,在两名厨师的精心照料下炉中的碳火烧的正旺,席天的对面则矗立着套由两名侍卫看守着的大型刑具,这刑具是如此得精致,以至于它竟成了这房间中最大的亮点!尽管此间还有水晶灯、室内景观池、人体雕塑等各种气派的陈设。
面对此间如此奢华的格调,喜显得有些拘束,因为没有人为她们通报,所以喜便只好和聂夫人站在门廊前等着席天注意到她们。
总是站在席天身后的那名服务员在看到这种情形后便俯身下去在席天的耳边底语了几句,经提醒后席天立即便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他热情地走上前来将喜迎到了圆桌旁并帮亲自她拉开了座椅,喜落座后席天又回过头对聂夫人说道:“聂夫人的眼睛最近有什么不适吗?”
因为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所以聂夫人此时反而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镇定,她看着席天轻蔑地说道:“谢谢您的关心,不过我很好。”
聂夫人的这种态度看来激怒了席天,他嘴角边的肌肉又神经质地抽搐起来,似乎不须要再多说什么了,席天随即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而聂夫人则由房间里那两名侍卫带领着走到了刑具前,侍卫随后便让聂夫人保持着直立且双臂展开的姿势将其固定在了刑具上,在这个过程中聂夫人始终都表现得非常从容,是啊,时至今日,恐怕就算是她想要自杀都没有机会,反抗又有何用呢?
眼前这两人的举动令喜既迷惑又害怕,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不管发生什么,喜相信那都是她所不愿意看到的,聂夫人虽然有罪,但是喜更希望看到的是她能够得到公正的审判,而非酷刑,更确切点说就是喜希望能够看到聂夫人的忏悔,如此才能告慰阿蕊的在天之灵。
两名侍卫在将聂夫人固定好后,一名厨师便走上前去用剪刀熟练地剪掉了聂夫人的一支袖子,使她的一支手臂整个都露了出来,而后这名厨师又掏出止血带来在聂夫人的胳膊上使劲地打了个结,并用一把手术刀似的刀子沿着止血带下一指宽的距离在聂夫人的胳膊上划了个圈,既而又沿着她的手腕也划了个圈,并以一条贯穿整个手臂的直线将这两个圈连接了起来,这个过程当然是相当痛苦的,聂夫人此时的表情就能说明一切,她虽然能够战胜恐惧,但却无法漠视疼痛,细密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渗出来,使她的脸色更显苍白。
喜紧闭着双眼将头扭向了一边,她害怕看到这些,坐在喜对面的席天为了能“帮助”喜尽快适应这种场面,所以他便故意摆出了副要为她斟酒的架势,“喝杯酒吗?”席天拿着酒瓶问道。
“不,我不喝酒。”喜紧张地答道。
“是吗?”席天终于找到了“知音”,“我也不喝酒!”他兴奋地说道:“看来我们已经找到共同点了。知道吗?在我看来喜欢喝酒的人都没有什么自制能力,在喝酒的时候,他们会给自己找出五花八门的理由去庆祝或者悲伤,但事实却是他们只需要酒精,还有就是根据收入的不同,这些喝酒人的行为也各不相同,在这方面,低收入者和高收入者其实是一样的,他们会心安理得地去喝自己买的起的酒,可笑的是那些所谓的中产阶级,你有没有注意到这类人都有个共同的特点?他们喝酒的时候都很擅长摆出副自以为是的姿态,哈!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因为他们怯懦,他们害怕别人注意不到他们,这就跟狗到处做记号是同样的道理!”
席天对喝酒的人所发表的评论看样子并没有达到让喜放松的效果,所以他随后便又无趣地将注意力转向了聂夫人,聂夫人胳膊上的皮肤此时已经被厨师用小刀掀开了一角,这虽然痛彻心骨,但聂夫人到目前为止都还在咬牙坚持着,倔强的自尊心使她不能在席天面前低头。
席天把放在餐桌上的一个眼药水瓶拿起来让聂夫人看了看,“如果你的眼睛并不需要用眼药水的话,那么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因为它是从你的房间中搜出来的,所以我想你应该知道。”他说。
聂夫人当然清楚那眼药水瓶里装的是什么,但她却没有回答席天的问题,她明白席天这么问只不过是想要捉弄她,他很清楚那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那么好吧,”席天的嘴已经绷成了可怕的倒“V”字形,“如果你不想满足我的求知欲,至少可以满足我的食欲!”他说。
席天此话一出,聂夫人手臂上的皮肤顿时便被厨师像扯胶布似得整块揭了下来,她手臂里面鲜红的肌肉也因此而显露了出来!即使是聂夫人也不能承受这样的疼痛,她随即便在惨叫声中昏了过去。
喜现在知道席天想要请她吃什么了,虽然闭着眼睛她看不见,但却能够听见那揭皮的声音和聂夫人的惨叫,喜也因此而感到了她所难以承受的恐惧,所以她随即便本能地站了起来并打算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但喜还没来得及走出两步远就又被侍卫拦了回来,他们把她牢牢地摁在了椅子里。
喜惊恐万状的样子非但没有搅扰到席天的食欲,反而还激发了他的这种**,他非常投入地向喜讲解道:“像这种年龄的女人,她的肉可能会有些绵,但这些都只是小问题,难不倒我们的厨师,在这方面他们有很好的技巧。”
喜并不怀疑这两名厨师在烹制人肉方面的技艺,但她不敢也不想听这些,她将整个身子都尽可能地蜷缩起来并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先前那名厨师在把聂夫人的皮揭下来后便又抽出尖刀分别将聂夫人的肱二头肌、肱三头肌和指总伸肌割了下来,直到此时,聂夫人手臂中的血液才像拧湿衣服里的水似得涌了出来,可以想像,在这种情况下要是不绑止血带的话聂夫人恐怕很快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但仅仅让聂夫人死去却并不是席天想要看到的,他喜欢的是像眼前这样,让聂夫人活着看到他是如何吃掉她的!正是出于这个目的,侍卫随后才会给聂夫人注射了支针剂,她因此而重新清醒过来,但此时的聂夫人眼睛里已布满血丝,而且还必须要露出牙齿才能喘气,她这样的表情简直与魔鬼无异,但房间里的众人却依然是默不作声地各行其事,仿佛这样的事情是很稀松平常的,完全不值得关注!
厨师们随后便开始了烤肉的工序。
喜虽然捂着耳朵,但她却是用手掌在捂,而没有将手指放到耳朵里,所以周围的声音她多少还是能够听见些的,这是喜出于恐惧而产生的失误,而这失误对席天来说也省去了他不少的麻烦,至少当他想和喜说话时用不着再找什么人去将她的手扳开。
“我听说你和你那位死去的朋友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女人想要暗杀我的事,为什么不上报呢?”席天边欣赏着厨师的厨艺边问喜道。
喜现在很害怕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所以只要他开口说话她就会吓得浑身颤抖,她甚至不敢在这个男人面前哭,但她却必须得回答他的问题,理由很简单,还是因为害怕。
“因为我们担心没有人会相信我们。”喜说,喜的声音既微弱又含糊不清,但席天却能够听见,他的听力很好,“为什么?”他问。
“因为你很信任聂夫人。”
“信任?”对这个词的轻蔑使席天的脸都扭曲了,“如果我信任过哪怕一个人,我想我都不会活到今天。”他说道。
也许是觉得气氛还不够令人满意,所以席天随后便又对他身边的服务员说道:“给我们来点音乐吧,就那首珀赛尔的《为玛丽女王葬礼所作的音乐》,我喜欢这些英国的赞美歌,这就像有些人喜欢非洲的原生态一样,我们需要这些奇怪的异域情调来填补我们文化当中的空白。”
服务员在得到命令后随即便将席天喜欢的那张唱片放进了唱机。
在激昂和音乐声中厨师很快便烤好了第一块肉,他们细致地将其切片码盘后,又做了个简单的盘饰并洒上了少许柠檬汁,服务员跟着便将这两盘烤肉端上了桌并分别放在了席天和喜的面前。
“看起来不错!”进屋后就没有怎么说过话的聂夫人此时却突然开口了,她用满含诅咒的语气对席天说道:“既然说过请我吃饭,至少也应该让我尝尝吧。”
聂夫人这话倒是提醒了席天,他如梦方醒似地答道:“当然!你当然应该尝尝,这食材还是你提供的不是吗?”
服务员于是又拿出个盘子也为聂夫人选了些烤肉,因为聂夫人自己是不能吃的,所以他便只好喂给她吃。
“嗯。”聂夫人的脸上浮现出了赞许的神色,这表示她对这肉的味道很满意,但相应的,她眼中那诅咒的意味也愈显浓烈了。
看到聂夫人这样,席天反而不急于去吃他的那份烤肉了,他好奇地看着聂夫人,“为什么想要杀我?”
“需要知道吗?”聂夫人仍在嚼自己的肉。
“没关系,说说吧,吃饭的时候总得聊会儿天吧,人们都这样。”席天说。
聂夫人在慢慢地咽下了嘴里的东西后即怒视着席天悲愤地咆哮道:“因为被你杀死的前任指挥官……是我的儿子!”
“是吗?”席天对这样的答案很失望,“感觉就像是在听什么愚蠢的肥皂剧的剧情,你至少也应该给我们来点花絮吧。”他说。
因为聂夫人随后便痛哭起来,所以席天便只好夹起了片烤肉无趣地放进了嘴里,但他刚嚼到这肉就又来了精神,“你真应该尝尝,味道真的很特别。”他对喜说道,虽然席天在说这话时口气是那么得平静,但它却击垮了喜最后的心理防线,她尖叫着站起来并掀翻了餐桌,桌子上泼洒出来的污物顺势溅了席天一身!
喜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也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会是什么,但有一点喜却是可以肯定的,此时如果能够死的话,她愿意死!
喜随后便被两名侍卫反拧着胳膊制服在了地面,但是她的头却倔强地昂着,“你们都疯了!疯了……你们!”她疯了似得叫道。
因为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了,所以在场的所有人,甚至是包括席天在内,他们全都以极其惊腭的眼神在注视着已经动弹不得了的喜。
喜随后便被单独关押在了一间牢房里,这牢房就像个水泥盒子,盒子里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灯,但也正因为如此它才拥有了黑暗,让喜感到安全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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