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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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乌石山是片火焰的海洋。从远处看,那火红的枫叶林,随着风儿婆娑起舞,就如同跳跃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着。
“哇,好漂亮的火焰呀!”一辆由远而近的马车上传出一女子的惊叹声。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漂亮的背后,意味着它们已经接近了生命的末端。”另一个声音显得极不和谐:“你不知道枫叶最红的时候就是它将要凋零的征兆么?”
“哼,坏蛋,不和你说话。爹爹你评评理,他老欺负我!”女子显然经常与那人斗气,气呼呼地找寻着父亲的援助。
“香儿,不要老是这么无礼。”一个较为老成的声音斥责了姑娘一声,续道:“依我看来,你们两个都没说错。你说的是现在,而先生考虑的是将来。其实人生也是如此,生老病死,自古使然。只是人生无法重头,而这枫树只要到了来年,又有一番亮丽的景象。”
三人正是乌雷一行,离开申家镇后,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一路上,乌雷负责赶车,而丁香与父亲坐与车厢内。这车原本是乌雷准备采购点用品带回村子里用的,所以车厢无盖,一路行来,倒也有几分艰苦。幸好丁才的身体果然如他所言,在喝过药后,显得十分精神,一路上的日晒风吹的,竟都没有任何虚弱之感。乌雷见了暗暗称奇,特别是两天以来,多吃了些乌雷烹调的烤肉,丁才的脸色已经与常人无异。
三人之中,丁香最为兴奋。一路上唧唧呱呱地说个不停。起初的时候,是一直追问乌雷在饭馆里的事情,在乌雷始终拒绝回答之下,从此就以坏蛋称呼乌雷。而且,丁香每次都要找个理由和乌雷拌嘴,讲不赢就找外援。一路下来,倒也令乌雷感到一些乐趣。
只不过,自从离开申家镇以来,乌雷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特别是看到火焰般的枫叶林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对于那不断波浪起伏的枫叶林,乌雷有种想法没有说出口,他其实觉得这更象流动的血海。
也许是和近来脑海里一直出现的画面有关吧。在画面里,自己不断地在战场上撕杀。乌雷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只觉得四处都是血。难道,自己不好的预感也是来自这里吗?乌雷忖道。正思考间,一道峡谷出现在视线之内。
“快看,前面就是一线峡了!”乌雷向丁氏父女说道,“过了一线峡,再行半日,就能到达村内。”
“真的吗,坏蛋?那你再跑快点呀,我好想看看传说中的乌石村是怎么样的!”一听快到乌石村了,丁香显得最为激动。就是老成的丁才,此时也面露喜色。
听了丁香的话,乌雷不由满脸无奈,“不是我跑,是马跑呀,小姐。”
“哎呀,你跑和马跑不是一样的吗!”姑娘无理得令乌雷很是郁闷。
马车进了一线峡之后,乌雷也不敢再开玩笑,专心致致地驾着马车。这一线峡两侧有时会有石块滑落,所以须十分小心。好在只有百来米的距离,一般小心点也就过了。
就在马车行至峡谷中间时,乌雷只听上面传来轰隆作响之声,抬头一看,竟是一块大石正翻滚而下。乌雷连催缰绳,马车的速度登时提到极限。大石落地之时,马车险险驶过。丁香惊得魂都丢了一半,一看上方,竟然又有几块巨石滚下。几秒之后,只留下丁香尖叫后的回音,三人便被巨石给淹没了。
此时,峡谷上方下来了一行人,领头的正是血狼副团长笑面虎。
“去几个人,把石头搬开。申大公子说这小子可是乌石村的村长,身上带着不少油水,还有刚从申家借来的几百万金币的存票,兄弟们可要搜仔细了。”笑面虎吆喝着小弟干活。听申公子的话泡了三个小时的粪水后,果然解了身上的奇痒。对乌雷,笑面虎可是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断,他出来混了这么久,从没败得这么窝囊。再加上受了申豹的怂恿,便领着手下的人出来埋伏乌雷了。
在申豹的建议下,血狼们赶到了一线峡,布置了滚石陷阱,果然轻而易举地收拾了乌雷三人。
“哈哈,干完这票我们可就能享福了!”看着小弟渐渐把巨石挪开,笑面虎仿佛看到了无数的金币在向自己招手。
“真是的,该找些小块点的石头,这么大块,万一把存票压坏了怎么办?”笑面虎有点患得患失了起来。刚才还怕石头太小压不死乌雷,这下又怪起石头太大。
就在好不容易清理掉第一块巨石的时候,前方传了几声惊呼,几个小弟连滚带爬的往笑面虎跑去。
“慌什么?”笑面虎有些不悦。可就在他抬头看去,却也被惊呆了——只见,那第二块巨石并未着地,而是被一人稳稳撑着。
那人正是乌雷。原来那时,眼见躲闪不掉,乌雷便纵身迎向巨石,以天生神力顶住了巨石的下落。丁才和丁香父女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只是受到了惊吓,只可惜了那马车,被巨石的下压之力,砸个粉碎。
原本乌雷以为是自然灾害,可是血狼诸人得意忘形,终于让他发现这是。所以,乌雷故意以静制动,等待他们上钩。
血狼们一见几百斤的巨石如今轻而易举地被乌雷托住,心胆俱丧,纷纷向峡谷口逃蹿。乌雷把巨石往前奋力一抛,登时砸死了几个。眼见去路被封,笑面虎反而胆气一壮,指挥着手下以半月形向乌雷包围而来。
乌雷观察了一下风向,见自己正处于上风处,便从怀中掏出一小瓶,打开瓶口挥舞了几下。笑面虎心生警惕,赶紧捂面屏息。果然,只一个照面的工夫,血狼团的二十几人就不约而同地倒在地上。
乌雷收起瓶子,笑着对笑面虎说道:“放心吧,我已经把药收起来了。”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眼见乌雷收起瓶子,笑面虎这才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没什么,请他们睡了一觉。”乌雷温和地答道,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浓了,“只不过,这一觉睡了就不会再醒了。”梦境轮回,这是乌雷新做的药名。实际上,这药用布沾湿,敷在伤口上有麻醉的作用;不过,吸入此药者,一开始会昏迷,时间久了就会休克而死。
“有种和我公平一战!”笑面虎有些胆寒,二十几个手下,连人家手都没碰到就死了,他感觉眼前这人简直就是恶魔。他开始有点后悔招惹乌雷了。
“对不起,光明正大的作战方式,我只留给光明正大的对手。”乌雷直接拒绝了对方的要求,“早在你打算用诡计致我于死地的时候,就应该有被我报复的觉悟!”
乌雷一边说着狠话,一边笑着向笑面虎靠近。看着眼前那张没有停止过的笑脸,笑面虎正打算拼死一搏,却听乌雷喊道:“且慢动手!”
笑面虎被乌雷的喊声惊得停了下来,只听乌雷问道:“请问,你痒了吗?”
听乌雷这么一说,笑面虎只觉得浑身又痒了起来,禁不住又开始抓痒。
“其实,你应该羡慕你的手下,至少他们死得没有痛苦。而你不同,这荒山野岭的,你可找不到粪水来泡上三个小时了。”乌雷幽幽地对笑面虎说道。

“你好卑鄙!”笑面虎只来得及说出最后一句感言,就迫不及待地在地上滚了起来,在尖锐的石子上摩擦,会令他舒服些,当然,死得也快些。
“我可没说过,药收起来就不再拿出来啦。再说,我用的是不同的药。”乌雷不知道笑面虎还有没有空听他说话,只丢下这么一句,就走了。
在笑面虎的哀号声中,乌雷重新清理了道路。血狼们的尸体,也只是随意挖了个大坑,一起埋了。接着,乌雷找出了血狼团的坐骑,留下笑面虎自生自灭,便与丁才父女继续踏上回家的路途。
一路上,丁香一直留意乌雷的神情。她第一次发现笑意从乌雷的脸上消失。曾经,丁香有个时刻一直认为乌雷是个喜欢杀人的恶魔,因为他杀人的时候,总是带着笑脸,好象乐在其中。到了现在,丁香才注意到,杀人对于乌雷来说,是一件很不快乐的事情,特别是一连杀了那么多人。也许,笑脸只是在他在掩饰自己的软弱吧!.
三人接着一路无语,默默地赶着路。直到到达乌石村,才总算打破了那份沉闷。
“看,这里就是我们的村庄,漂亮吧!”乌雷总算又露出了笑脸。杀人后的阴霾在回到家之后就消散而去。兴奋之余,便指着村子向丁香炫耀起来。出奇地,丁香这次并没有和他顶嘴。只是自顾自地看着风景。不过,看得出,她很喜欢这里。
“真是很美的村庄呀!”丁才也一眼就喜欢上这里的味道。果然可以称得上是世外桃源。
“娘,我回来了!”一回到家中,乌雷便急声呼唤老娘。自出生以来,他还从没离开过母亲这么久,心里有些担心母亲的身体。
“回来啦!”乌大娘闻声也赶了出来,见到还有两个陌生人,赶忙问道:“雷子,这两位是?”
乌雷当下把丁氏父女介绍了一下,并说明了二人会在家中暂住。一听二人要在家中居住,乌大娘心里乐开了花。自从房子改建后,房间多了不少,乌雷又总是跑出去,自己一个人也闷得慌。这下多了二人,总算也比较不会那么无聊。特别是,乌雷这次带回来这么一个漂亮的大闺女,乌大娘不免多了点心思。怎么说,也得近水楼台,顺便给雷子定下门亲事才行。
乌大娘心里乐和着,当下为丁才父女准备起房间。丁香也在丁才的吩咐下前去帮忙,让乌大娘有了好机会,拉着姑娘大拉家常,加上姑娘嘴巴甜,两人一下子亲近了不少。
就这样,丁香和父亲在乌雷家住了下来。村民们还专门为二人办了个欢迎晚会,让二人更是爱上这个地方。
一起住了几天,乌雷倒发现了丁香的本事。原来她对草药满有了解的,而且还会治疗一些常见的病症。“久病成良医嘛!”这是丁香的解释。为了照顾父亲,丁香长期买要煎药,再加上自己看了点医书,倒也学成了点医术。
原本乌雷就捣鼓着出发游历的日期,发现丁香的本事后,他决定缓上一阵,把自己研制的毒药教给丁香。有了这个本事,至少丁香以后也有了对敌的能力,也能成为村子的力量之一。
对于乌雷的本事,丁香还是满羡慕的。按照她的说法,那种制敌于无形之中的方法,本就配合她的气质,简直为她而设。所以,乌雷就那么一提,她马上就拉着乌雷兴高采烈地进行了起来。
丁香在药草方面的悟性极高,三天的功夫就学走了乌雷的秘药制作方法,只是在施放上还无法做到无迹可寻。不过,能有这种成就,丁香就很高兴了。她也懂得了,药其实就是药,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依靠过往的医药知识,丁香还能自己对乌雷的药方进行改良,直让乌雷大呼天才。
不过,丁香也有郁闷的事情,那就是每次她用自己研制的药在乌雷身上实验时,总是没有效果。最后她才知道,原来所有的药对乌雷都是没有作用的。这个事实令她从此之后,对乌雷的名称从坏蛋改为变态。虽然乌雷抗议过这个名称可能会引起别人对他精神状态的怀疑,不过最后还是遭到丁香以抗议无效驳回。
就在为丁香进行特训的时候,乌雷发现了这几天,村子里有些不寻常。
首先,上山的人多了。来乌石村的人虽然不少,但大部分都是来度假的,真的上山的猎人数目不多。可是这三天,光是上山的人,都有了上百位,而且,这些人都是只见上去,不见下来。
其次,这些上山的人,并不只是武士,有很大部分是类似魔法师的人。从他们的身上,乌雷感觉到很大的压迫感,那是精神力强大的证明。虽然乌雷不能使用魔法和斗气,但是,他的精神力却是十分强大。他可以感觉到,那些人并不比他逊色多少。
最后一点,这些人经过乌雷家的时候,乌雷感觉到他们好象都会无意间流露出对乌雷家的关注。虽然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瞒不过乌雷超强的感应力。可这都是些陌生人,乌雷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为什么会如此呢?
乌雷疑惑了很久,还是没有头绪。他有点担心小黑。自从自己训练完成后,小黑就再次进入了沉睡,只留下一个报讯水晶应急,说是只要把水晶捏破,它就能感应到,会马上苏醒赶过来。乌雷犹豫着要不要使用报讯水晶,可转念一想,小黑可是堂堂神兽,不会这么容易被人搞定的吧!念及小黑的实力,乌雷觉得自己实在有点杞人忧天。
又过了两天,就在深夜,乌雷正睡得正酣的时候,一声怒吼把他从梦中惊醒。是小黑!乌雷惊道,果然出事了!
乌雷心中一紧,抓起风雷枪就往外跑。
“喂,死变态,你去哪里?”丁香也被惊醒,才走出房门,就看到乌雷往外跑,急忙问道。
“照顾好大叔和我娘,别跟来!”乌雷的声音远远传来。丁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来没见过乌雷这么惊慌过,她明白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了。当下,赶紧关紧房门,到乌大娘房里抚慰老人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小黑的叫声越来越急,乌雷一阵心焦。他实在想象不出,有什么人有能力对神兽构成威胁。“平时就顾着睡大觉,这下好了,被人整惨了吧!”乌雷在心中发着牢骚,脚下的速度也催发的极至。
眼见就要到山腰了,突然前方划过一道剑影,速度之快,乌雷前所未见。还好随风步训练有素,几下蹬转,就已经闪过攻击。乌雷被迫停下,这才发现前方站立着一男子。
男子头戴钢盔,身着铁甲装,手持一柄长剑,乌雷仔细一看,发现其胸前还有个怪鸟的图案。
“你是谁?”乌雷喝问道。
男子目光如电,紧盯着乌雷片刻,桀桀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神兽很快就要属于我们了,乌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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