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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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孔仲林斜睨二人一眼,冷冷一笑,正待开口接茬,孙仁山大手一挥,截住二人话头,道;”李兄弟不必着恼,孔舵主你也不用如此拐弯抹角,大伙且听我慢慢道来.”
他沉吟片刻,说道:”武兄弟一行即来到我鲁中分舵,在下便从这鲁中分舵说起.所谓否极泰来,盛极必衰,我丐帮正赶上流年不利,境遇每况逾下.自汪帮主接手始,已是既无当年规模,又无当年名气,正所谓青黄不接之期.是以帮中兄弟遭人白眼,被人羞辱之事屡有发生,已是习以为常.大家虽心中不忿,但一来帮规始终苛严,不许胡乱伤人,二来卧薪尝胆未竟,终是难有所为.是以兄弟们忍字当先,只待时机成熟再作计较,这孔舵主的兄长"神棍横打"孔仲天彼时便是我鲁中分舵的一把好手.仲天兄为人仗义疏财,口碑甚是不俗...唉,说来惭愧,鄙帮兄弟若说讲义气够朋友倒也马马虎虎,人人来得,但这疏财一说实是自己给自家贴金,我等即是如此身份,又哪有什么财物来疏,反倒是蒙武林朋友瞧得起,结纳一番,寄人篱下聊以度日…”李灿一阵心酸,连连点头,心道:”老李我当年何尝不是一样的飘零无依,同为天涯沦落人啊.”
又听孙仁山道:”古有刘关张桃圆三结义,咱们仲天兄一样当仁不让,因与鲁中三杰的"翻天神鹰"白飞雄最是投缘,以至歃血为盟,与这哥仨儿结成了生死兄弟!...”李灿又是一阵点头,暗自喝了声好,心道:”这般又对了.便似我李灿与大哥李神驹一样的生死于共,亲如一家.唉,也不知大哥目下一人独居荒野,可无恙否…”念及此处,不由一阵莫名伤感.
武傲林骤听鲁中三杰的名号,心头一动,暗想:”鲁中三杰?怎的如此熟悉.当年自己在黄云寨打拼天下之时,似是听闻过鲁中三杰的名头.啊,不对了.不是在黄云寨,好象又是在投奔黄云寨前便与这鲁中三杰打过交道,鲁中三杰,白飞雄…实在是一时想之不起了.”如其所言,武傲林少年成名,年轻气盛.彼时专一与人考教武技为乐,大小阵仗经见无数,与之过招的好手可谓数不胜数,遍及大江南北.此刻骤然提及什么鲁中三杰,事隔多年,自是记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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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听孙仁山又道:”那一日仲天兄于白飞雄府上饮茶,不多时来了两位客人,二人均是一脸疲态,萎靡不振,便似整个人虚脱了一般.仲天兄自是识得他们,便是那其余二杰"铁掌托天"吴立岩以及"神鞭"李海礁.他们三兄弟甫一照面,便心急火燎般告之仲天兄,他鲁中三杰的仇家即刻便要寻上门来,这仇家武功并世无双,端的厉害,已是杀红了眼,便合他兄弟三人之力亦绝非此人对手,就是加上仲天兄四人一并出手,多半一样凶多吉少,难有胜算.当下连推带搡,要仲天兄速速逃离白府,没得白白搭上无辜性命.仲天兄眼见结义兄弟大难临头,直恨不能立时生出三头六臂,力挽狂澜不倒.无奈螳臂难以挡车,也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那李灿忍无可忍,冲口问道:”这仇家当真如此厉害?!老李倒想见识见识.”孙仁山白他一眼,也不理会,又自顾言道:”仲天兄即知三兄弟大难临头,死期将近,又岂肯独自苟活.可眼见这兄弟三人心意已决,那是决计不让他再逗留片刻的了,当下含泪假装允诺,待得三人回府迎敌之际,又自悄悄绕将回来.便于此刻,那仇家也是拍马杀到,白府上下喊声震天动地,兵刃撞击之声不绝于耳,双方誓死一搏,正斗到紧要关头.那仇家手执利刀,舞动如飞,身形便似鬼魅一般飘忽不定,让人决难揣摩予见,鲁中三杰彼时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吴立岩的铁砂掌,李海礁的钢鞭,外加白飞雄的长剑,均属享誉一方的神技,此刻三人联手,威力更是无匹,三人一般的心思,豁出去自家性命不要,使出浑身解数,尽力纠缠敌手,只盼哪一个寻仇家一个空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好歹不能任由对方宰割…”

那李灿一阵热血沸腾,冲口道:”好!如此凛然赴死,实乃我辈中人也!”
孙仁山点一点头,又道:”双方这般你来我往,缠斗了四五十回合,却是未见仇家露得丝毫破绽,竟以一敌三,越战越勇,半点不处下风.这数十合下来,倒是李海礁左腿中刀,白飞雄的一把长剑被砍成半截不算,肩头亦是受伤不轻,已是血流如注,染红了半边身子…”
蓦闻武傲林啊了一声,众人又是一愣,不知对方又要大发何种感慨.武傲林欲言又止,摇了摇头,示意孙仁山接着说.那李灿正听至紧要关头,此番倒是未发一言.
孙仁山看了二人一眼,又道:”彼时三兄弟伤了两个,余下的吴老兄自是黔驴计穷,孤掌难鸣,眼见最多不过十几回合,三人中非有一位血溅当场不可.便在此刻,仲天兄一声断喝,从天而降,杀进了战团.据彼时护主的忠仆回忆,仲天兄当时大声喝问道:”大胆狂徒,何以如此赶尽杀绝,未免太也狠毒了吧,冤有头,债有主,便确是寻仇,仇家多半也只有一个,怎可如此草菅人命!”
李灿听得连连点头,道:”不错!这位仲天兄说得大大有理.想来那家伙必是醍醐慣顶,大彻大悟的了.”
孙仁山自顾道:”那仇家却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双目凶光毕现,切齿咬牙,下手又狠又准,哪又留得丝毫情面!不用多说,那自是一心要血洗这鲁中三杰满门了.一时快刀如泼风般挥动,出手如电,竟是率先击向仲天兄面门,同时一脚飞出,踢向他手中竹棒,这一上一下,一牵一引,端的疾若闪电,快似奔雷,让人防不胜防.仲天兄矮身堪堪避过对手快刀,却无论如何再难躲开对手这旋风般的一记飞踹,当下连人带棍,直直飞出老远.仲天兄半空急施轻身绝技,才不至跌摔得过狠.那边三杰眼见仲天兄去而复返,陡添强援,心头登时大振,抖擞精神重新联手疾攻,四人把定四角方位,将那仇家团团围住,刀光剑影中,再难留一丝空隙出来.那仇家眼见这等阵势,骤然发一声喊,声震四野,显是杀红了眼,凶性大发,功力不知怎的陡然大增,手中快刀哧哧尖啸有声,其内力之精博,刀法之纯熟,几达收放随心,源源不绝之境.嘴里一路嘟嘟囔囔,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总之人刀到处,鲁中三杰及仲天兄不是惨呼连连,便是血光迸贱,几人俱是身中数刀,已是体无完肤,再难反击!
那仇家眼见对手已呈束手待毙之势,突地仰天狂笑数声,下手更不容情,但见寒光过处,四人登时身首异处.当场毙命!...”
李灿当即啊哟一声,惊道:”都死了?!”孙仁山也不睬他,又道:”此人心肠之狠,下手之毒,堪称冷血薄情,无以复加!各位,鲁中三杰与那人的恩恩怨怨已是死无对证那也罢了,可怜咱们仲天兄与那人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皆因路见不平,拔刀助人,却落得不明不白枉自丢了性命,岂非太也冤屈了!旁的不说,只这般大义赴死,义字当头,已着实令人扼腕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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