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命青衣: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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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假如你仍然执迷不悟,不肯乖乖回去的话,后果会怎么样,哼哼,想必你比咱们更清楚。
听到“宫主”二字,那女子的眼前立刻浮现出那个残忍而狠毒的男人的影子。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只野兽,野兽吃人还会吐骨头,可是,他却连骨头都不吐。
女子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浑身一颤,几乎站立不住,要倒下来。
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嘴巴微微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黄衣虬髯汉子仿佛有些不耐烦了,接着又道:喂,死丫头,你到底想好了没有,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呀,宫主的命令从来就没有人敢违抗的,我看你还是跟着咱们乖乖地回去复命吧。
女子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置若罔闻。
那个人虽然不在眼前,可是,她却仿佛看到了他的影子在眼前晃动,对她喃喃地念动着某种带着惊人的魔力的咒语。
尽管在千里之外,可仍然控制这她的意志,她的神经。
那个人就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竟然可以有如此骇人的驾驭术,是上帝派到人间来斩除邪恶的天使,还是来自地狱深处噬人人的恶魔?
没有人说话,只有一阵轻轻的风吹过,然后,又有一片枯叶轻轻地落下来。
空气中仿佛只有叶子飘落的声音,只有无边的静寂,不知道是这深秋的凉意,还是这无边的静寂,充满着令人窒息的空气。
最后,打破这无边静寂的却是李存孝。
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插在左肋的那把铁剑,看着自己那只握剑的手,声音落寞而凄凉,就像是从树林深处吹来的冷风,道:既然她不想回去,你们就不要再强迫她回去。
此刻,李存孝仍然还躺在那里,就像是那个地方很舒服,一辈子都不想再站起来似的,又好像是他的身体已经在那里生了根,无法再移动了似的。
这个时候,一片叶子轻轻地落下来,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将叶子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发觉秋意确实已经很浓了。
那三个人仿佛也是直到现在才发现了李存孝的存在似的,便冷冷地看着他,几乎是在同时说了同一句话:你是谁?
黄衣虬髯的大汉握剑的右手忽然一动,然后,收中的剑便一分为二,犹如两条正在游走的毒蛇。
是雌雄双剑。
皇衣虬髯大汉将左手剑拔出,横指着李存孝,大怒道:喂,你哪里来的野鸟,还不滚到一边去。
另外一个蓝衣无须的汉子同样怒容满面,看了看他,冷冷地道:冥镜宫的事,外人最好不要插手,否则,你是自寻烦恼。
李存孝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变一下,还是刚才那句话:既然她不想回去,那你们就不要再强迫她回去了。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那么落寞,又仿佛隐藏着某种命令的口吻,犹如结冰的河面,表面结了冰。
可是,冰底却有水在流。
三个人相互看了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像是看见了猴子在跟老虎示威一般。
黄衣虬髯的汉子看了看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大声道:哦,闹了半天,原来是个好管闲事的野小子呀,哼,体毛还没有长齐呢,就学会人家英雄救美了,哼,要管闲事你还是先分清白天和黑夜再说吧。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看那女子,用一种说不出来究竟是讥笑还是疑惑的口吻,“哼哼”地冷笑了一下,道:你真是好大的魅力呀,刘堂主为了见你一面,宁愿自毁双目,甚至不惜背叛宫主,而现在,这个野小子为了英雄救美,竟然愿意把命陪上,难怪宫主一定非要你回去不可了。

那女子本来是默不做声,等待时机伺机而逃的。
可这个时候,她却突然抛下手中的鞭子和长剑,淡淡地道:这不管他的事,你们不要难为他了,我这就跟你们回去。
这三个人之中,那位岁数看起来最大,须发都有些花白的老人,看了看她,然后,朝着她向前缓缓地走了几步,淡淡地道:只要你肯回去,仍然还是我们的宫主夫人,我们这些人仍然是你的部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决不敢有半点儿违抗。
说道这里,他鞠了一躬,道,请吧,宫主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复命呢。
一听见“宫主”,那女子立刻脸色大变,连连摇头,不停地后退几步,像是突然踩到了毒蛇似的,浑身哆嗦不已。
她看了看这个花白胡须的老人,用一种也不知道是哀求还是紧张的口气道:宋堂主,看在我曾经救过你一命的份儿上,你就让我先把刘大哥拜托给我的事情办完了,再跟你一道回去复命,行不行?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哀求和无助,一双美丽的眼睛注视着那须发发白的老人,就像是连夜奔走的路人在等待黎明前的那一束阳光。
宋堂主在她的注视之下,突然充满了愧疚,不由地低下头去,而内心也翻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
因为那女子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面对如此疲累,如此无助,而且又曾经救过自己性命的女子,难道他真的忍心拒绝她的这个请求吗?
如果不答应,难道真的忍心向她出手吗?
那黄衣虬髯的汉子见宋堂主面对着这女子竟然一声不吭,似乎很想同意她的请求,却又碍于别人的面子不好意思承认罢了,便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然后,冲着那女子大叫道:死丫头,你不要再废话了,大家知道的,宋堂主一向都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又怎么会被你的花言巧语所蒙蔽,而违抗宫主的命令呢,我看你今天回去也得回去,不回去也得回去,由不得你了。
说到这里,他还特意强调了一下“宫主”两个字。
这话虽然是对那女子说的,可是,很明显却是有所指的。
言外之意就是说,宫主的命令没有敢违抗的,这女子不行,你宋堂主也不行。
听到此话,那女子使劲咬了咬嘴唇,然后,抬起来头看了看那黄衣虬髯汉子,道:只有这两条路?
黄衣汉子“哼”了一下,冷冷地道:就这两条路,一条就是跟我们回去向宫主请罪,一条就是——死。
那女子苦笑了一下,脸上表情带着这一丝凄凉的意味,道:陈堂主,其实,你也清楚,我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那个被称作陈堂主的黄衣虬髯汉子“嘿然”一笑,道: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这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那女子嘴角稍微抖了抖,冷冷地道:陈堂主,我敬你是长辈,同时又是刘大哥的兄弟,我本来不想跟你们兵戎相见的,但是,假如你们非要相逼的话,那么,到时候大家只有鱼死网破了。
其实,现在我并不是想求三位堂主放过我,我只是想求你们三位能够让我先去八刘大哥托付给我的事情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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