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命青衣: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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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无垢一定跟三位堂主回去见宫主,刘大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不能无情无义,有付于他的重托。
说到这里,她突然从腰里抽出一根柔软的丝,像是钢丝,又像是银丝,在夕阳的余晖下发出褶褶的光,耀人耳目。
这根金属般的丝线在她的手里不停地变幻着各种形状,就像是一条训练有素的毒蛇,随时准备着攻击别人。
看见这根银丝,陈堂主面色变了变,随即又冷笑,道:哼,刘堂主果然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呀,竟然把自己的独门兵器都已经倾囊相授了,想必他也已经把他的“银蛇狂舞”的柔丝法教给你了吧。
你说的没错,刘堂主是我多年的兄弟,但是,我却没有他那么大的胆子,竟然连宫主都敢背叛,这样兄弟不要也罢。
那女子不管他的冷嘲热讽,只是将手中的银丝抖动得更快,犹如人激动的时候血管里几乎要奔涌而出的热血。
然后,只见他突然一抖右腕,那银丝便像条毒蛇一样,朝着陈堂主急刺而去,大叫道:你胡说,刘大哥根本就没有背叛宫主。
陈堂主冷笑了一下,仿佛并没有把她急刺而懒的银丝放在眼里,见银丝飞来,只是一摆长长的袖子,便掀起一阵阴风。
然后,那女子急刺而去的银丝就像是忽然碰到了一堵巨大的墙壁似的,居然又按照原路返了回去。
只听的“哧”的一下,返回去的银丝虽然没有刺中她自己,可是,却贴着肉身将衣服刺了个对穿。
女子失声道:回光返照!
陈堂主双收背在身后,冷笑了一下,道:哼,你还认得冥镜宫的绝技回光返照?那么,回光返照的威力你也应该知道的吧,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再做什么无谓的反抗了。
假如你再敢贸然出手的话,那么,到时候受伤的是你,因为无论是出什么招式,都会被原封不动地回返回去的。
一直站在一旁低头不语的那个蓝衫无须的汉子,这个时候突然也走了过来,冲这那女子冷笑道:刚才你说刘堂主没有背叛宫主?那你回答我,他为什么要自毁双目?因为按照宫规,只有背叛宫主的人才会自毁双目的。
女子的脸颊红了一红,然后,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张堂主,你虽然常常恶语伤人,故做一副很凶恶的样子,其实,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是很善良的。
听到这话,那被叫做张堂主的蓝衫无须的汉子就像是突然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似的,哈哈大笑起来,道:如果你在几年前这么夸我的话,也许我会跪下来向你磕一百个响头的,可是现在,你休想再拿这种话来打动我。
女子淡淡一笑,看了看他,淡淡地道:哦,是吗?既然如此,那么张堂主,请你告诉我,本宫宫规的第七条是什么?
张堂主先是一愣,像是没有料到她会突然问出来这么一个问题似的。
然后,撇着嘴巴,又是一阵怪笑,道:虽然现在你已经不再是宫主夫人,我们也不再是你的下属,你本来已经没有资格吩咐我做任何事的资格了,可是,这个问题嘛,我还是可以回答你的,宫规第七条,对待仇人,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女子冷笑了一下,仿佛已经得到了她所要的答案似的,随即接着道:那违反宫中教规,又该当何罪呢?
张堂主像是个接受皇帝面视的举子在念圣贤书似的,朗声道:违反宫规第七条者,除自毁双目外,还得亲手自诛九族。
听到这话,那女子微微一笑,像是很满意他的这种答复似的,道:好,那么张堂主,我再来问你,三年前的五月初五,你在干什么?

张堂主甚至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张口答道:三年前的五月初五,宫主率宫中众高手血洗碧云庄,我当然是跟随宫主杀上了碧云庄了。
女子看了看他,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然后,郎声道:哦,那么,在那次血战中,你一共杀了多少人?
张堂主虽然对她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一副异常迷惑的样子,但是,仍然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二十三个。
听到这话,那女子的脸色突然变了,甚至连一向柔和的目光都变了,变得很诡异,变得甚至还有些可怕,一双眼睛如锥子般地盯着他,仿佛是要窥透他的内心似的,道:真的是二十三个?
张堂主的神情也跟着变了变,仿佛已经料到她要说什么了,然后,依然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道:没错,是二十三个。
女子轻轻地吁了口气,像是对他这个肯定的答复也很满意似的,诡秘地笑了一下道:错,其实,在那次血洗碧云庄的大战中,你本来是要杀死二十四个人的。
可是,就是因为那个时候,你心中善的一面突然占据了你的内心,所以,你才只会杀了二十三个,意味你让那第二十四个人漏了网,对也不对?
这个时候,张堂主的脸上已经有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也不知道是那个秘密被她说中了还是因为她在跟他胡搅蛮缠。
然后,猛然咬了咬牙,“唰”的一下,举起手中的长剑,狠狠地指着那女子,怒道:你,你,你胡说,因为当时碧云庄的那些人已经被宫中其他的弟兄都杀光了,我根本就找不到可以再杀的人了,哪里还有第二十四个人可杀呀。
女子看了看他,突然露出一丝充满挑衅的笑,淡淡地道:哦,是吗?难道那个刚刚出世的婴孩不是人吗?
听到这话,张堂主额头上的青筋不停地跳动,用一种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情,望着那女子,颤声道:你,你,你……
他努力地说了几次“你”,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出来,但是,最后却偏偏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冷冷地看着那女子的咽喉。
他的那只握剑的手上的青筋暴起,仿佛在瞬息之间就可以对她发出致命的一击,可是,他又不敢。
因为此刻,那陈堂主和宋堂主都在看着他,如果他忽然使出杀招的话,那么,也就无异于承认了这个事实。
他是想杀人灭口。
宫中的规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因为他就是宫中执掌刑法的堂主之一。
听到这话,陈堂主仿佛也觉得很奇怪似的,扭过头来冷冷地看着他,仿佛是在等待这他的解释似的。
可是,他只是说了几个“你”字之后,再也说不出来任何话了。
也许他是想说:你不要血口喷人,也许他是想说,你难道什么都看见了,可是,最后他只是张了几张嘴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然后,握剑的手突然放了下来,默默地低下了头。
低头,无疑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那女子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淡淡地道:虽然你一时心软,没有杀死那个婴孩,可是,最后那个婴孩还是被别人给扔进了水塘里,活活地淹死了。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陈堂主那张凶悍而残忍的脸,露出一丝厌恶之情,然后,转过头来看这张堂主,用一种也说不出尊敬还是挑衅的口气道:张堂主,你不用否认,其实,当时的情景我全部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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